Tumgik
#朝比奈碧
vespasiane · 6 months
Text
白居易
51个
2023/10/20: 唐代存诗最多的白居易,流传至今的诗歌也只有三千多首
白居易是唐代存诗最多的一位诗人,他的诗歌流传到现在的有三千多首。他也是唐代继李白、杜甫之后最杰出的一个诗人。
2023/10/20: 中国文学由雅到俗、由士大夫正统文学到市民文学、由抒情到叙事转变中的白居易叙事诗
《长恨歌》、《琵琶行》是白居易叙事诗的杰出代表,它们在故事的曲折完整、描写的细致生动和抒情气氛的浓郁等方面,都有突出成绩,都显示了中国古代文人叙事诗所达到的艺术高度,体现出古代叙事诗鲜明的民族特色。并且在中国封建时代文学由雅到俗的转变、由封建士大夫正统文学到市民文学的转变、由抒情到叙事的转变过程中,起到了无可替代的昭示作用。
◆ 一、十年之间三登科第(772—806)
2023/10/20: 男性情史悲剧助于闺怨描写
“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这是友人王质夫对他的评价,白居易亦自诩是“情所钟者”(《祭符离六兄文》),他与湘灵那段“两心之外无人知”(《潜别离》)的悲剧经历,有如春梦朝云长萦心头,因此在诗篇中总给那些失宠、幽闭及婚姻情感不幸的女子以一种特别的同情。
◆ 邯郸冬至夜思家
2023/10/20: 我意君心
《初与元九别后忽梦见之及寤而书忽至》:“以我今朝意,想君此夜心。”
◆ 长恨歌
2023/10/20: 君王掩面,黄埃散漫。芙面柳眉,夕殿萤飞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日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苑多秋草,宫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2023/10/21: 仙袂飘飘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2023/10/21: 通过对史实的改造与取舍,“净化”、“淡化”、“美化”诗中李、杨的形象,不影响他们令人同情、赞颂
如“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通过对杨妃入宫史实的改造与取舍,通过“净化”、“淡化”、“美化”诗中李、杨的形象,使他们成为令人同情、赞颂的角色。
2023/10/21: 《长恨歌》悲剧源于爱得太过分、太出格,不顾爱情的社会影响
李、杨的爱情悲剧,既非封建婚姻、封建礼教所造成,也很难归咎于某个奸相如安禄山、杨国忠,当然更不能归咎于“六军不发”的首领陈玄礼。他们的悲剧根源就在于过度沉溺于欢爱,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程度,结果也就必然会引起“渔阳鼙鼓动地来”,导致生离死别的悲剧结局。占了情场,误了朝纲,又反过来毁灭了爱情。从抽象意义上说,《长恨歌》所描写的是一曲因为爱得太过分、太出格而引起的悲歌,又是一曲不顾爱情的社会影响而引起的悲歌。因此,为了维护爱情的永恒,必须把爱情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摆在适当的位置上。
2023/10/21: 丹青画出竟何益?不言不笑愁杀人
汉武帝,初丧李夫人。夫人病时不肯别,死后留得生前恩。君恩不尽念未已,甘泉殿里令写真。丹青画出竟何益?不言不笑愁杀人。
2023/10/21: 魂之不来君心苦,魂之来兮君亦悲
九华帐深夜悄悄,反魂香降夫人魂。夫人之魂在何许?香烟引到焚香处。既来何苦不须臾,缥缈悠扬还灭去。去何速兮来何迟?是耶非耶两不知。翠蛾仿佛平生貌,不似昭阳寝疾时。魂之不来君心苦,魂之来兮君亦悲。背灯隔帐不得语,安用暂来还见违。
2023/10/21: 诗人毕竟“不能忘情”,感到无法抗拒“倾城色”的“惑”,所以卒言“不如不遇”。一旦遇上,只能“生亦惑,死亦惑”了
白居易在《胡旋女》、《八骏图》、《古冢狐》等讽谕诗和政论文章中,对历史上真实的“一人荒乐万人愁”式的爱情毫不含糊地持批评讽刺态度,而这首诗却有些“气短”,因为诗人毕竟“不能忘情”,感到无法抗拒“倾城色”的“惑”,所以卒章显志之言是“不如不遇”。如果再追问一句,一旦遇上了怎么办?那就只能“生亦惑,死亦惑”了。因此,有一个从政治角度还是从人性人情角度看待李、杨爱情的不同,从理智、政治上说,这种“惑”要不得,误国害民害己,应该批判;从情感、人情上说,他又觉得这种“惑”有其合情、值得同情甚至赞颂的一面。看来,作《长恨歌》时的白居易“多情”诗人浪漫气质要重得多,这正是他把《长恨歌》写成一曲哀感顽艳的爱情悲歌的主观原因。
◆ 观刈麦
2023/10/21: 南风陇黄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2023/10/21: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2023/10/21: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2023/10/21: 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
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回观村闾间,十室八九贫。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唯烧蒿棘火,愁坐夜待晨。
2023/10/21: 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
◆ 二、救济人病裨补时阙(807—811)
2023/10/21: 正色强御,刚肠喔咿
正色摧强御,刚肠嫉喔咿。
2023/10/21: 启奏之外,有可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
“欲开壅蔽达人情,先向歌诗求讽刺”(《采诗官》),经过风云激荡的政治生活洗礼,白居易认识到“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因此“启奏之外,有可以救济人病、裨补时阙、而难于指言者,辄咏歌之”。
2023/10/21: 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诗》三百之义也
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
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意,不系于文。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诗》三百之义也。其辞质而径,欲见之者易谕也;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诫也;其事核而实,使采之者传信也;其体顺而肆,可以播于乐章歌曲也。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
◆ 杜陵叟
2023/10/22: 善政不能及民者多矣
《唐宋诗醇》评曰:“从古及今,善政不能及民者多矣。一结慨然思深,可为太息。”
2023/10/22: 绝大多数封建皇帝只顾与官吏唱双簧
皇帝降下德音,税早已收完,从中可见皇帝要减税,主要是为了笼络人心,装装样子,执行与否,执行到什么程度,他是不去管的。而地方官也明知这一点,利用其不闻不问、不检查督促,搞了一场骗局。这种“善政”真让人“慨然思深”。宋代诗人受白居易诗启发,写下了“自从乡官新上来,黄纸放尽白纸催”(范成大《后催租行》)、“一司日日下赈济,一司旦旦催租税”(米芾《催租》)、“淡黄竹纸说蠲逋,白纸仍科不稼租”(朱继芳《农桑》)等作,这说明绝大多数封建皇帝只顾与官吏唱双簧去“虐人害物”,连“善政”的美名也不要了。
◆ 井底引银瓶
2023/10/22: 两心之外无人知,彼此甘心无后期
白居易早年曾与邻女湘灵相恋,其《长相思》诗有云:“妾住洛桥北,君住洛桥南。十五即相识,今年二十三。”但这段缠绵的恋情最终却是分离的悲剧结局,《潜别离》诗言及分手的痛苦:“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 轻肥
2023/10/23: 把他们的骄奢淫逸写足,好比射箭,要引满而发,“结语斗绝,有一落千丈之势”
全诗共十六句,用了十四句写宦官的长街走马,写军中宴会,层层铺垫渲染,把他们的骄奢淫逸写足,好比射箭,要引满而发,到了最大限度时才对准目标猛地射出一箭——“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这一箭才特别有力
2023/10/23: 衢州人食人”的惨剧,正是这一小撮不顾人民死活的家伙掌握了军政大权的结果
一方面是花天酒地、骄奢淫逸,一方面是大旱饥荒、人吃人,这两种现象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是对宦官的尖锐抨击。这两种现象之间又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一小撮宦官糜烂发臭的生活,就是建筑在广大人民饥饿和死亡的基础上的;“是岁江南旱”两句前面放上“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两句,暗示了“衢州人食人”的惨剧,正是这一小撮不顾人民死活的家伙掌握了军政大权的结果。
◆ 三、中道左迁天涯沦落(811—820)
2023/10/24: 根情、苗言、华声、实义
对于诗的性质,他概括出“根情、苗言、华声、实义”四大要素。诗歌要以情感为基础,用形象的语言、和谐的韵律表现出来,内容必须具有充实的义理。否则,诗歌就失去了价值。
2023/10/24: 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
他将自己的诗歌分为四类:讽谕诗、闲适诗、感伤诗和杂律诗。《与元九书》云:“自拾遗以来,凡所遇所感,关于美刺兴比者,又自武德迄元和,因事立题,题为《新乐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谓之讽谕诗。又或退公独处,或移病闲居,知足保和,吟玩性情者一百首,谓之闲适诗。又有事物牵于外,情理动于内,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谓之感伤诗。又有五言、七言、长句、绝句,自一百韵至两韵者四百余首,谓之杂律诗。”四类中他最看重的是讽谕诗和闲适诗,“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故览仆诗,知仆之道焉”。因为这两类诗集中表现了他进退出处之道和平生志尚,也体现了他诗歌创作的指归,所以值得珍视。
◆ 欲与元八卜邻先有是赠
2023/10/24: 暂出犹思伴,安居须择邻
每因暂出犹思伴,岂得安居不择邻。
2023/10/24: 两岸人烟,一溪灯火
“两岸人烟分市色,一溪灯火共书声”(吴企晋)
◆ 蓝桥驿见元九诗
2023/10/24: 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2023/10/24: 诗人内心正经受着贬谪的屈辱和愁苦的煎熬,急欲借遍觅故人之题咏来稍作安慰
三、四句则用“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等四个细节动作,真实而准确地描绘出诗人寻觅、辨认友人诗作的动人情景,而这种寻觅又表明诗人内心正经受着贬谪的屈辱和愁苦的煎熬,急欲借遍���故人之题咏来稍作安慰。出语看似平淡,表达的情意却极为深挚,这是白居易诗的独造之境。
2023/10/24: 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
元和十年,元稹正月入京,不料三月又复贬为通州司马,八月,在病危之中惊悉白居易贬江州,忧愤难禁,写下了充满深情的《闻乐天左降江州司马》诗: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全诗用残灯、阴影、暗风、秋雨、寒窗等景物,构成了一种凄惨孤独的意境,借以衬托诗人所处的环境和关切友人的挚情。白居易读到这首诗后,十分感动,在《与微之书》中说:“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至今每吟,犹恻恻耳。”
◆ 放言五首并序(选一)
2023/10/24: 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
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事无?但爱臧生能诈圣,可知宁子解佯愚?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怜光彩亦何殊!
◆ 琵琶行并序
2023/10/24: 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
遂命酒,使快弹数曲。曲罢悯然。自叙少小时欢乐事,今漂沦憔悴,转徙于江湖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
◆ 暮江吟
2023/10/24: 草风沙雨
建昌江水县门前,立马教人唤渡船。忽似往年归蔡渡,草风沙雨渭河边。
◆ 四、闲居泰适觞咏弦歌(820—846)
2023/10/24: 以当时心言异日苏、杭苟获一郡,足矣 敬宗宝历元年(825)三月,除苏州刺史,二年以病免郡事
元和十五年(820)正月宪宗暴卒,穆宗即位。夏初,白居易自忠州召还长安,除尚书司门员外郎;十二月,改授主客郎中、知制诰。穆宗长庆元年(821)十月,转中书舍人。长庆二年,河北藩镇复乱,居易多次上疏言事,但“天子荒纵,宰相才下,赏罚失所宜,坐视贼,无能为,居易虽进忠,不见听”(《新唐书》本传)。于是他请求外任。七月,除杭州刺史;十月,至杭州。白居易少年时慕苏州刺史韦应物、杭州刺史房孺复之风流才调,“以当时心言异日苏、杭苟获一郡,足矣”(《吴郡诗石记》)。因此,出牧杭州可谓了却当年心愿。杭州本江南大郡,当时已是形胜佳丽的繁华都市,居易在此留下了大量优美的诗篇。
2023/10/24: 为向两州邮吏道,莫辞来去递诗筒
长庆三年(823),元稹外放为浙东观察使,居易与其邻郡而治,“为向两州邮吏道,莫辞来去递诗筒”(《醉封诗筒寄微之》),从此两郡常以诗筒往来,两位文友诗歌唱和略无虚日。
2023/10/24: 元白 刘白
大和五年(831)七月,挚友元稹卒于武昌,此后,他主要是与刘禹锡为诗友,世称刘、白。
2023/10/24: 朝廷雇我作闲人
《唐宋诗醇》说白居易“洎大和、开成之后,时事日非,宦情愈淡,唯以醉吟为事,遂托于诗以自传焉”。他自长庆以来,虽仕途坦顺,已无意于趋竞,委顺思想得到突出的发展。他在《长庆二年七月自中书舍人出守杭州路次蓝溪作》诗中说自己“置怀齐宠辱,委顺随行止”,“因生江海兴,每羡沧浪水。尚拟拂衣行,况今兼禄仕”。以委顺行之于仕途,一个主要表现就是吏隐,“山林太寂寞,朝阙空喧烦。唯兹郡阁内,嚣静得中间”(《郡亭》)。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时,他的感觉是“朝廷雇我作闲人”(《从同州刺史改授太子少傅分司》)。这时,白居易又进一步提出“中隐”思想。
2023/10/24: 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
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君若好登临,城南有秋山。君若爱游荡,城东有春园。君若欲一醉,时出赴宾筵。洛中多君子,可以恣欢言。君若欲高卧,但自深掩关。亦无车马客,造次到门前。人生处一世,其道难两全。贱即苦冻馁,贵则多忧患。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穷通与丰约,正在四者间。
◆ 勤政楼西老柳
2023/10/24: 半朽树,多情人。开元柳,长庆春
半朽临风树,多情立马人。开元一株柳,长庆二年春。
2023/10/24: 未堪摩霄汉,只合觅稻粱
其《初罢中书舍人》诗云:“性疏岂合承恩久?命薄元知济事难。”又《病中对病鹤》诗云:“未堪再举摩霄汉,只合相随觅稻粱。”
◆ 采莲曲
2023/10/24: 欲语低头笑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2023/10/24: 斜倚熏笼坐到明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2023/10/24: 秋霜手先知,灯底剪刀冷
寒月沉沉洞房静,珍珠帘外梧桐影。秋霜欲下手先知,灯底裁缝剪刀冷。
◆ 钱塘湖春行
2023/10/24: 松排山面,月点波心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 杭州春望
2023/10/24: 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
望海楼明照曙霞,护江堤白踏晴沙。涛声夜入伍员庙,柳色春藏苏小家。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
◆ 除苏州刺史别洛城东花
2023/10/24: 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
小宴追凉散,平桥步月回。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将何迎睡兴?临卧举残杯。
2023/10/24: 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
凉冷三秋夜,安闲一老翁。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灰宿温瓶火,香添暖被笼。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
◆ 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
2023/10/24: 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
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同贫同病退闲日,一死一生临老头。杯酒英雄君与操,文章微婉我知丘。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
2023/10/24: 不教才展休明代,为罚诗争造化功
杜甫说李白是“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天末怀李白》),韩愈评价柳宗元云:“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柳子厚墓志铭》)白诗亦谓梦得:“不教才展休明代,为罚诗争造化功。”
◆ 览卢子蒙侍御旧诗多与微之唱和感今伤昔因赠子蒙题于卷后
2023/10/24: 平生定交取人窄,屈指相知唯五人。四人先去我在后,一枝蒲柳衰残身
晦叔坟荒草已陈,梦得墓湿土犹新。微之捐馆将一纪,杓直归丘二十春。城中虽有故第宅,庭芜园废生荆棘。箧中亦有旧书札,纸穿字蠹成灰尘。平生定交取人窄,屈指相知唯五人。四人先去我在后,一枝蒲柳衰残身。岂无晚岁新相识,相识面亲心不亲。人生莫羡苦长命,命长感旧多悲辛。
6 notes · View notes
wangwill66 · 1 month
Text
神人的素養
H:三國第40集,劇情演到草船借箭,魯肅稱讚「孔明真乃神人」。孔明訴說為將之道。三國演義「肅曰:「先生真神人也!何以知今日如此大霧?」孔明曰:「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亮於三日前已算定今日有大霧,因此敢任三日之限。公瑾教我十日完辦,工匠料物,都不應手,將這一件風流罪過,明白要殺我;我命繫於天,公瑾焉能害我哉!」魯肅拜服。」20240314W4
三國演義第四十六回
維基文庫
第四十六回:用奇謀孔明借箭,獻密計黃蓋受刑
卻說魯肅領了周瑜言語,逕來舟中相探孔明,孔明接入小舟對坐。肅曰:「連日措辦軍務,有失聽教。」孔明曰:「便是亮亦未與都督賀喜。」肅曰:「何喜?」孔明曰:「公瑾使先生來探亮知也不知,便是這件事可賀喜耳。」諕得魯肅失色問曰:「先生何由知之?」孔明曰:「這條計只好弄蔣幹。曹操雖被一時瞞過,必然便省悟,只是不肯認錯耳。今蔡、張兩人既死,江東無患矣,如何不賀喜?吾聞曹操換毛玠,于禁為水軍都督,在這兩個手裏,好歹送了水軍性命。」
魯肅聽了,開口不得,把些言語支吾了半晌,別孔明而回。孔明囑曰:「望子敬在公瑾面前勿言亮先知此事。恐公瑾心懷妒忌,又要尋事害亮。」魯肅應諾而去,回見周瑜,把上項事只得實說了。瑜大驚曰:「此人決不可留!吾決意斬之!」肅勸曰:「若殺孔明,卻被曹操笑也。」瑜曰:「吾自有公道斬之,教他死而無怨。」肅曰:「以何公道斬之?」瑜曰:「子敬休問,來日便見。」
次日,聚眾將於帳下,教請孔明議事。孔明欣然而至。坐定,瑜問孔明曰:「即日將與曹軍交戰,水路交兵,當以何兵器為先?」孔明曰:「大江之上,以弓箭為先。」瑜曰:「先生之言,甚合吾意。但今軍中正缺箭用,敢煩先生監造十萬枝箭,以為應敵之具。此係公事,先生幸勿推卻。」孔明曰:「都督見委,自當效勞。敢問十萬枝箭,何時要用?」瑜曰:「十日之內,可辦完否?」孔明曰:「操軍即日將至,若候十日,必誤大事。」瑜曰:「先生料幾日可辦完?」孔明曰:「只消三日,便可拜納十萬枝箭。」瑜曰:「軍中無戲言。」孔明曰:「怎敢戲都督!願納軍令狀:三日不辦,甘當重罰。」
瑜大喜,喚軍政司當面取了文書,置酒相待曰:「待軍事畢後,自有酬勞。」孔明曰:「今日已不及,來日造起。至第三日,可差五百小軍到江邊搬箭。」飲了數杯,辭去。魯肅曰:「此人莫非詐乎?」瑜曰:「他自送死,非我逼他。今明白對眾���了文書,他便兩脅生翅,也飛不去。我只分付軍匠人等,教他故意遲延,凡應用物件,都不與齊備。如此,必然誤了日期。那時定罪,有何理說?公今可去探他虛實,卻來回報。」
肅領命來見孔明。孔明曰:「吾曾告子敬,休對公瑾說,他必要害我。不想子敬不肯為我隱諱,今日果然又弄出事來。三日內如何造得十萬箭?子敬只得救我!」肅曰:「公自取其禍,我如何救得你?」孔明曰:「望子敬借我二十隻船,每船要軍士三十人,船上皆用青布為幔,各束草千餘個,分布兩邊。吾自有妙用。第三日包管有十萬枝箭。只不可又教公瑾得知;若彼知之,吾計敗矣。」
肅應諾,卻不解其意,回報周瑜,果然不提起借船之事;只言孔明並不用箭竹翎毛膠漆等物,自有道理。瑜大疑曰:「且看他三日後如何回覆我!」
卻說魯肅私自撥輕快船二十隻,各船三十餘人,並布幔束草等物,盡皆齊備,候孔明調用。第一日卻不見孔明動靜;第二日亦只不動。至第三日四更時分,孔明密請魯肅到船中。肅問曰:「公召我來何意?」孔明曰:「特請子敬同往取箭。」肅曰:「何處去取?」孔明曰:「子敬休問,前去便見。」遂命將二十隻船,用長索相連,逕望北岸進發。是夜大霧漫天,長江之中,霧氣更甚,對面不相見。孔明促舟前進,果然是好大霧!前人有篇大霧垂江賦曰:大哉長江,西接岷峨,南控三吳,北帶九河。匯百川而入海,歷萬古以揚波。至若龍伯,海若,江妃,水母,長鯨千丈,天蜈九首,鬼怪異類,咸集而有。蓋夫鬼神之所憑依,英雄之所戰守也。時而陰陽既亂,昧爽不分。訝長空之一色,忽大霧之四屯。雖輿薪而莫睹,惟金鼓之可聞。初若溟濛,纔隱南山之豹;漸而充塞,欲迷北海之鯤。然後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蒼茫,浩乎無際。鯨鯢出水而騰波,蛟龍潛淵而吐氣。又如梅霖收溽,春陰釀寒;溟溟濛濛,浩浩漫漫。東失柴桑之岸,南無夏口之山。戢船千艘,俱沈淪於巖壑;漁舟一葉,驚出沒於波瀾。甚則穹昊無光,朝陽失色;返白晝為昏黃,變丹山為水碧。雖大禹之智,不能測其淺深;離婁之明,焉能辨乎咫尺?於是馮夷息浪,屏翳收功;魚鱉遁跡,鳥獸潛蹤。隔斷蓬萊之島,暗圍閶闔之官。恍惚奔騰,如驟雨之將至;紛紜雜沓,若寒雲之欲同。乃復中隱毒蛇,因之而為瘴癘;內藏妖魅,憑之而為禍害。降疾厄於人間,起風塵於塞外。小民遇之失傷,大人觀之感慨。蓋將返元氣於洪荒,混天地為大塊。
當夜五更時候,船已近曹操水寨。孔明教把船隻頭西尾東,一帶擺開,就船上擂鼓吶喊。魯肅驚曰:「倘曹兵齊出,如之奈何?」孔明笑曰:「吾料曹操於重霧中必不敢出。吾等只顧酌酒取樂,待霧散便回。」
卻說曹操寨中,聽得擂鼓吶喊,毛玠,于禁,二人慌忙飛報曹操。操傳令曰:「重霧迷江,彼軍忽至,必有埋伏,切不可輕動。可撥水軍弓弩手亂射之。」又差人往旱寨內喚張遼,徐晃,各帶弓弩軍三千,火速到江邊助射。比及號令到來,毛玠,于禁,怕南軍搶入水寨,已差弓弩手在寨前放箭。
少頃,旱寨內弓弩手亦到,約一萬餘人,盡皆向江中放箭:箭如雨發。孔明教把船掉轉,頭東尾西,逼近水寨受箭,一面擂鼓吶喊。待至日高霧散,孔明令收船急回。二十隻船兩邊束草上,排滿箭枝。孔明令各船上軍士齊聲叫曰:「謝丞相箭!」比及曹軍寨內報知曹操時,這裏船輕水急,已放回二十餘里,追之不及,曹操懊悔不已。
卻說孔明回船謂魯肅曰:「每船上箭約五六千矣。不費江東半分之力,已得十萬餘箭。明日即將來射曹軍,卻不甚便?」肅曰:「先生真神人也!何以知今日如此大霧?」孔明曰:「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亮於三日前已算定今日有大霧,因此敢任三日之限。公瑾教我十日完辦,工匠料物,都不應手,將這一件風流罪過,明白要殺我;我命繫於天,公瑾焉能害我哉!」
魯肅拜服。船到岸時,周瑜已差五百軍在江邊等候搬箭。孔明教於船上取之,可得十餘萬枝。都搬入中軍帳交納。魯肅入見周瑜,備說孔明取箭之事。瑜大驚,慨然歎曰:「孔明神機妙算,吾不如也!」後人有詩讚曰:
一天濃霧滿長江,遠近難分水渺茫。驟雨飛蝗來戰艦,孔明今日服周郎。
少頃,孔明入寨見周瑜。瑜下帳迎之,稱羨曰:「先生神算,使人敬服。」孔明曰:「詭譎小計,何足為奇?」瑜邀孔明入帳共飲。瑜曰:「昨吾主遣使來催督進軍,瑜未有奇計,願先生教我。」孔明曰:「亮乃碌碌庸才,安有妙計?」瑜曰:「某昨觀曹操水寨,極其嚴整有法,非等閒可攻。思得一計,不知可否,先生幸為我一決之。」孔明曰:「都督且休言。各自寫於手內,看同也不同。」
瑜大喜,教取筆硯來,先自暗寫了,卻送與孔明。孔明亦暗寫了,兩個移近坐榻,各出掌中之字,互相觀看,皆大笑。原來周瑜掌中字,乃一『火』字,孔明掌中,亦一『火』字。瑜曰:「既我兩人所見相同,更無疑矣。幸勿漏泄。」孔明曰:「兩家公事,豈有漏泄之理?吾料曹操雖兩番經我這條計,然必不為備。今都督儘行之可也。」飲罷分散,諸將皆不知其事。
卻說曹操平白折了十五六萬箭,心中氣悶。荀攸進計曰:「江東有周瑜、諸葛亮二人用計,急切難破;可差人去東吳詐降,為奸細內應,以通消息,方可圖也。」操曰:「此言正合吾意。汝料軍中誰可行此計?」攸曰:「蔡瑁被誅,蔡氏宗族,皆在軍中。瑁之族弟蔡中,蔡和,現為副將。丞相可以恩結之,差往詐降,東吳必不見疑。」
操從之,當夜密喚二人入帳囑付曰:「汝二人可引些少軍士,去東吳詐降。但有動靜,使人密報。事成之後,重加封賞。休懷二心!」二人曰:「吾等妻子俱在荊州,安敢懷二心,丞相勿疑。某二人必取周瑜,諸葛亮之首,獻於麾下。」操厚賞之。次日,二人帶五百軍士,駕船數隻,順風望著南岸來。
且說周瑜正理會進兵之事,忽報江北有船來到江口,稱是蔡瑁之弟蔡和,蔡中,特來投降,瑜喚入。二人哭拜曰:「吾兄無罪,被曹賊所殺。吾二人欲報兄仇,特來投降。望賜收錄,願為前部。」
瑜大喜,重賞二人,即命與甘寧引軍為前部。二人拜謝,以為中計。瑜密喚甘寧分付曰:「此二人不帶家小,非真投降,乃曹操使來為奸細者。吾今欲將計就計,教他通報消息。汝可慇懃相待,就裏隄防。至出兵之日,先要殺他兩個祭旗。汝切須小心,不可有誤。」
甘寧領命而去。魯肅入見周瑜曰:「蔡中,蔡和之降,多應是詐,不可收用。」瑜叱曰:「彼因曹操殺其兄,欲報仇而來降,何詐之有?你若如此多疑,安能容天下之士乎?」
肅默然而退,乃往告孔明,孔明笑而不言。肅曰:「孔明何故哂笑?」孔明曰:「吾笑子敬不識公瑾用計耳。大江隔遠,細作極難往來。操使蔡中,蔡和詐降,竊探我軍中事,公瑾將計就計,正要他通報消息。兵不厭詐,公瑾之謀是也。」肅方纔省悟。
卻說周瑜夜坐帳中,忽見黃蓋潛入軍中來見周瑜。瑜問曰:「公覆夜至,必有良謀見教。」蓋曰:「彼眾我寡,不宜久持,何不用火攻之?」瑜曰:「誰教公獻此計?」蓋曰:「某出自己意,非他人之所教也。」瑜曰:「吾正欲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詐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無一人為我行詐降計耳。」蓋曰:「某願行此計。」瑜曰:「不受些苦,彼如何肯信?」蓋曰:「某受孫氏厚恩,雖肝腦塗地,亦無怨悔。」瑜拜而謝之曰:「君若肯行此苦肉計,則江東之萬幸也。」蓋曰:「某死亦無怨。」遂謝而出。
次日,周瑜鳴鼓大會諸將於帳下,孔明亦在座。周瑜曰:「操引百萬之眾,連絡三百餘里,非一日可破。今令諸將各領三個月糧草,準備禦敵。」
言未訖,黃蓋進曰:「莫說三個月;便支三十個月糧草,也不濟事!若是這個月能破便破;若是這個月不能破,只可依張子布之言,棄甲倒戈,北面而降之耳!」
周瑜勃然變色大怒曰:「吾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敢有再言降者必斬。今兩軍相敵之際,汝敢出此言,慢我軍心,不斬汝首,難以服眾!」喝左右將黃蓋斬訖報來。黃蓋亦怒曰:「吾自隨破虜將軍,縱橫東南,已歷三世,那有你來?」
瑜大怒,喝令速斬。甘寧進前告曰:「公覆乃東吳舊臣,望寬恕之。」瑜喝曰:「汝何敢多言,亂吾法度!」先叱左右將甘寧亂棒打出。眾官皆跪告曰:「黃蓋罪固當誅,但於軍不利。望都督寬恕,權且記罪。破曹之後,斬亦未遲。」
瑜怒未息,眾官苦苦告求。瑜曰:「若不看眾官面皮,決須斬首!今且免死!」命左右拖翻,打一百脊杖,以正其罪。眾官又告免,瑜推翻案桌,叱退眾官,喝教行杖。將黃蓋剝了衣服,拖翻在地,打了五十脊杖。眾官又復苦苦求免,瑜躍起指蓋曰:「汝敢小覷我耶!且記下五十棍!再有怠慢,二罪俱罰!」恨聲不絕而入帳中。
眾官扶起黃蓋,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扶歸本寨,昏絕幾次。動問之人,無不下淚。魯肅也往看問了,來至孔明船中,謂孔明曰:「今日公瑾怒責公覆,我等皆是他部下,不敢犯顏苦諫。先生是客,何故袖手旁觀,不發一語?」孔明笑曰:「子敬欺我。」肅曰:「肅與先生渡江以來,未嘗一事相欺。今何出此言?」孔明曰:「子敬豈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黃公覆,乃其計耶?如何要我勸他?」肅方悟。孔明曰:「不用苦肉計,何能瞞過曹操?今必令黃公覆去詐降,卻教蔡中,蔡和報知其事矣。子敬見公瑾時,切勿言亮先知其事,只說亮也埋怨都督便了。」
肅辭去,入帳見周瑜,瑜邀入帳後。肅曰:「今日何故痛責黃公覆?」瑜曰:「諸將怨否?」肅曰:「多有心中不安者。」瑜曰:「孔明之意若何?」肅曰:「他也埋怨都督忒薄情。」瑜笑曰:「今番須瞞過他也。」肅曰:「何謂也?」瑜曰:「今日痛打黃蓋,乃計也。吾欲令他詐降,先須用苦肉計,瞞過曹操,就中用火攻之,可以取勝。」肅乃暗思孔明之高見,卻不敢明言。
且說黃蓋臥於帳中,眾將皆來動問。蓋不言語,但長吁而已。忽報參謀闞澤來問。蓋令請入臥內,叱退左右。闞澤曰:「將軍莫非與都督有讎?」蓋曰:「非也。」澤曰:「然則公之受責,莫非苦肉計乎?」蓋曰:「何以知之?」澤曰:「某觀公瑾舉動,已料著八九分。」蓋曰:「某受吳侯三世厚恩,無以為報,故獻此計,以破曹操。吾雖受苦,亦無所恨。吾遍觀軍中,無一人可為心腹者。惟公素有忠義之心,敢以心腹相告。」澤曰:「公之告我,無非要我獻詐降書耳。」蓋曰:「實有此意。未知肯否?」闞澤欣然領諾。正是:勇將輕身思報主,謀臣為國有同心。未知闞澤所言若何,且看下文分解。
0 notes
jinghuablog · 4 months
Text
阴差阳错出国门(7)
Tumblr media
出国留学是人生一件大事,在签证过程中,每个人都投入太多的情感期待,可如今淑君的满心期待却变成了一种无望的等待,更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人知道𤠣年马月才算有个尽头。无望不仅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还让淑君原本平平稳稳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失序和混乱,犹如过山车从高处一下子滑落到了谷底,再没有居高临下的优越可言,再无叹观止矣的景色可看,也绝无人人称羡的资本可谈。
医院认为淑君正准备出国,便调派她去急诊科工作。以前淑君坐班门诊虽说也很忙,但那毕竟是朝九晚五的白班,现在的上班时间改成三班倒,工作量徒增不少倒是其次,光是晩上不睡觉就极具挑战,而且整个晚上都得强打起精神,疲于应付,有时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累死累活回到家,躺在床上,依旧精神亢奋,心绪难平,耳边回荡的尽是孩子的哭闹声,根本无法正常入睡,只有依赖安眠药。不仅如此,现在医院把她当成一名编外人员,科室的科务会议,病人会诊,业务进修,院外的学术交流再也懒得叫她参加。同事们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她,觉得淑君呆在医院的时间不会太长,再也用不着雍雍穆穆地假装客气,甚至还会遇到遭人嫌弃的目光。对于这些淑君倒没放在心上,只是平时较为投缘的同事的疏离叫人心寒,人们常说人去茶凉,可现在淑君还没走,茶水却已经凉透了。看来医院是指望不上了,它就想在你离开之前,榨干你最后一点剩余的价值,跟过去黑心资本家没什么差别。
当初淑君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还行,对工作中的挑战不以为然,她一直不断的鼓励自己,就把这当成是一种抗压测试。然而无尽的等待正慢慢吞噬她的耐心,疲倦、烦躁、颓丧、迷惘、空虚一齐向她袭来,让她灰心丧气,不堪重负,心情也愈发变得郁闷。
最难的是淑君还得把这些负面情绪强压在心底,还得强颜欢笑,取悦他人。为什么不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呢?答案淑君当然清楚,在签证未拿到手之前,自己得保持低调,万一走不成,也比较容易回归常态。所以淑君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得戴上一副面具,尽量用忍气吞声来保平安顺遂,用气定神闲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用积极乐观来表明自己的无怨无悔。这种情感扭曲的生活,让她精神紧张,满心委屈,身体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劳累不堪。
淑君的这种变化,作为丈夫的冯子健并不是没有察觉,他只是当作没看见。他并不是不心疼淑君现在的处境,可他认为这完全是淑君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咎由自取。这回让淑君栽一次跟斗并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他真心希望这些大使馆永远不要再回来,正好治治淑君自视甚高的毛病。
过去冯子健是出了名的怕老婆,现在老婆一下子变得低眉顺眼,他理所当然的端然接受,这辈子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现在他在家里不时哼起了小调,买菜,烧菜也随心所欲,根本不用看老婆的脸色,说话声音更是提高不少,甚至连看淑君的眼神都不一样,爱的成分不见了,多了不少责备和埋怨,好像是在说:"看你,都是你在自作自受,过去的日子不是蛮好!"只差没添上"活该"二𠆤字。
丈夫的这些变化当然会影响淑君的情绪,只是她假装没看见,不计较,用低声细语,温存体贴来回应,似乎把丈夫当成了她的病人。她希望家庭和和美美,不想带着内心的愧疚远走他乡,但从心底里,她越来越看不起这个男人。她满心渴望有一个能挡风遮雨的驿站,一只坚强有力的臂膀,一处春水碧于天的港湾,而现在这个家,充其量像是一处阴云密布单调平静的浅滩。有时她也想严厉一点对丈夫,可刚说了几句,却又后悔了起来,甚至责问自己是否称得上一个贤妻良母?然而贤妻良母是个很宽泛的说词,它本质上是套在女人头上的一个紧箍咒。
正当冯子健沉浸在结婚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忽然传出西方外交人员陆续重返北京,赴澳的留学签证可望提速处理的消息。形势的急转直下,让冯子健有点始料不及,他原本以为可以拖上个一年半载,到时逼得淑君知难而退,不了了之。现在冯子健又开始担忧了起来,奇怪的是忧虑中竟还掺杂着喜悦的成份。欢喜自然是来自于妻子能带给他夫以妻贵的幸福,上一次是他结婚的时候,当年娶回家的是当医生的妻子,让他快乐了好几年。这次他又可以回到从前,饱享别人羡慕的眼光和赞美的声音,可以飘飘然,醺醺然,其乐陶陶。忧的是他原以为一辈子可以占有的淑君,可能真的要远走高飞,就像一只快断了线的风筝,不但会飘出自己的视线,更是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远方,从今往后,这根线就很难再攥回到自己的手心。
一天,淑君下班之后,顾不上喘口气,喝口水,便急匆匆的赶回家去,一个星期的忙忙碌碌总算熬出了个头。今晩淑君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陪着儿子玩游戏,讲故事。早上出门前,冯子健说今晚要把儿子从奶奶家接回来,趁明天星期天,淑君想带儿子去西郊公园游玩。前几个星期,儿子看完电视片《动物世界》,便吵着要去公园看老虎、狮子和大象,当时淑君一口答应满足儿子的愿望,这不明天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
淑君到达静安寺已经是晚上六点。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到处灯火通明,霓虹灯的市招在夜空中不停的闪烁,各类店铺人头攒动,热闹无比,人行道上撗七竖八停满了自行车,让原本就已狭仄的走道更加的拥挤不堪。淑君只能在靠近人行道一侧的车道上走。她平时很少这样的走路,为了能早点回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然走在行车道上免不了险象环生,汽车的刹车声,喇叭声,自行车铃声不绝于耳。淑君见车辆一溜儿停下等红灯的空隙,急忙横穿马路,来到一家蛋糕店,胡乱买了些儿子最爱吃的蛋挞、蝴蝶酥,接着又赶回家去。
淑君走进昏暗的弄堂,高低错落的邻家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像是一张张温馨的笑靥,给淑君添上丝丝的暖意。这条弄堂不长,住着三十多户人家,有二排三层楼的连体排屋组成。淑君家的那栋楼住有二户人家,淑君他们住在三楼,有前、后二间厢房,中间是厨房和饭厅,二楼、三楼之间有个亭子间,楼顶还有一个露天天台,一家三口住这么宽敞的房子,在上海这块寸土寸金的城市非常难得。
淑君刚一踏进大门,楼道里一股炒菜的爆香味扑鼻而来,只见楼下邻居张阿姨正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在她自家的厨房张罗着晚餐。张阿姨听见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是淑君,便笑嘻嘻的说:"陈医生,下班啦。"
"张阿姨,有没有我的挂号信?"
"今天是星期六,哪来的信呀。现在你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信,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
"原来?"淑君不由的在心里重复这二个字。过去淑君进出楼道,总是把头扬得高高的,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主动开口跟人打招呼。现在真是改变了许多,这让淑君感慨万千,可她嘴上却敷衍的说:"都是出国给闹的,我也被整糊涂了。"
"你这么一走,家就不管了?"张阿姨停了一会儿,见淑君没答话,马上又自言自语的说:"子健也怪可怜的,接下来又当爹,又要当妈的,不知要忙到哪年哪月?年少夫妻能不分开就不要分开。"
"现在还没个准呢,真到了那个地步也没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可以应付,况且还有他爸妈可以帮忙一把。"
"话是这么说,但他最近情绪好像低落了很多,恐怕以后应付起来并不容易。"
淑君听了有点不快。冯子健还真是个二面三刀的人,在家处处装大爷,可在邻居面前却又扮成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更可恶的是他喜欢把家里的私事告诉给别人,听张阿姨的那种口吻,真不知冯子健又跟她说了些什么?淑君越想越生气,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说:"张阿姨,今晚烧这么多菜,是不是有什么客人来?"
"没有啦!就烧些家常菜——青椒牛肉片,小排骨汤、清蒸粗扁鱼、还炒二只蔬菜。我家老头子嘴刁,喜欢吃清淡的。"
"清淡对身体好呀!"
"陈医生三句话总不离开‘身体’二字。哦——子健今天回家蛮早的,说不定他在等着你上楼吃饭呢。"
被张阿姨这么一提醒,淑君觉得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连忙告辞上楼。
楼道又黑又窄,淑君走上二楼,在亭子间叫儿子"宽宽"的名字,见没人答应,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要是在平时,儿子小胖墩的身影一定出现在楼梯口,来迎接妈妈,难道儿子不在家?但楼下的张阿姨分明说冯子健在等我回来,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淑君又上了几级楼梯,见厨房里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热菜热饭热笑脸等着她。淑君一脸狐疑的推开卧室的门,屋里只有一只床头灯发出微弱的灯光,算是迎接女主人的一张笑脸,影影绰绰看见冯子健正在床上蒙头大睡。淑君走到床跟前,见他没动静,还以为是生病了,便习惯性的伸出右手,摸他的额头。说时迟,那时快,冯子健伸手一下子把她拉入怀中,接着又反身把她摁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把淑君的衣服剥了个精光。淑君劳累一天,哪里还有余力去挣脱反抗,只能徒劳挣扎了几下,默默承受强加于人的"夫妻之爱"。淑君紧闭着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床头柜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皮上,黑暗里透着一层模糊的光晕,她无力睁开,也不想睁开,只希望眼前的不堪早点结束。淑君真恨不得在他肩上咬上一口,她心中在纳喊,在怒斥冯子健,就是嫁一个再差劲的男人都会让自已歇一歇,喝点水,吃口饭……
现在淑君真的对当初出国的决定后悔不迭,在这之前,冯子健哪敢如此对待自己,现在他简直像一个疯子,冷嘲热讽还嫌不够,又在自己柔弱的心灵上狠狠的扎上几刀。过去淑君对这个家还抱有许多的亏疚,总觉得冯子健这人虽志大才疏,至少品行还不错。今天的事情实在让她忍无可忍,冯子健只想满足于自己的肉欲,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感受。现在他们两人的心灵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而且越裂越开,变成难以飞渡的深沟天堑。
第二天醒来,淑君觉得浑身无力,昨晚的事她根本不愿意去回忆,全当是一场噩梦。冯子健在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说他去了他爸妈家,要等到吃完晚饭才带儿子回家。唉!好端端的一个休息日就这样全给毁了,淑君觉得很伤心,很无奈,于是干脆倒���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屋里的光线变得幽暗,耳边响起了一阵阵滚滚雷声。淑君惊得起栗,连忙下床拉开了窗帘,推窗外望,西边乌云翻滚,前呼后拥,狂风大作,树叶在空中飞舞,邻家竹杆上凉晒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大有山欲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正在这时,弄堂口公用电话里的王阿姨在楼下高声喊道"陈淑君——电话—— "
淑君赶忙下楼去接听电话,其实她早料到这是母亲来的电话。在电话的那头,母亲半是关心,半是责备的说,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来看看?淑君只好答应晚上回家一趟。说心里话淑君实在是不想回去。一年多前哥哥交了个女朋友,听说他最近张罗着要筹备婚礼,母亲希望淑君能出点钱帮哥哥一把,可淑君现在哪有什么多余的钱?她得为今后的出国留点余地,除了要还佳丽的钱之外,还得换些美元带出国,然而工资就百十多来块,帮助哥哥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再说,哥哥又不是在家吃闲饭的人,他有一份工资收入,平时还得到母亲的暗中支助,节省点办个婚礼应该问题不大,可他偏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给他再多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淑君刻意少回家,免得哥哥又要开口借钱。
淑君从张灯结彩的四川北路拐进了弄堂,昏暗的弄堂里只有几盏晕黄微弱的路灯,下午的一场雷雨,像是把弄堂给洗刷过一遍,坑坑洼洼的积水,与路灯交相映照,发出渗人的亮光。她走到家门口,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和佳丽家的窗户,都是黑灯瞎火的,佳丽最近去杭州参加某杂志召开的笔会,还要过二个星期才能回来。可家里怎么连灯都不开?母亲为什么老是这么的节省用电。
母亲见到淑君跨进家门,满脸堆笑地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嘴上还不停的嘘寒问暖,一个劲的说:"闺女,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再重要的事,哪有老妈的事重要?"
"妈,不瞒你说,这三班倒的工作可真不是人干的,每天都忙的要死,根本没时间常来看您,等这阵子忙完后,我再过来好好陪你。"淑君说完,从包里拿出刚从泰康食品公司买来的一盒点心递给母亲。
母亲笑迷迷看着淑君,怜爱之情写满了脸上,她说:"小君啊,你急症科上班才一个月,人却瘦了一大圈,这又是何苦呢?",她用右手轻轻撩开淑君的鬓发,好像是要确认她刚才说的话。母亲凝神一会儿,又说:"本来在门诊呆着挺好的,人虽忙,但生活正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你这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妈,您不用担心,我还年轻吃点苦没什么。"淑君边说边紧握着母亲的手,这时她忽然觉得一阵心酸,责怪起了自己的不孝,真不该让母亲担惊受怕成这个样子。她望着母亲那张苍老憔悴的脸,不忍心再往下说,连忙换了个话题,说:"……妈,你刚才为什么不开灯呢?"
"看电视不用开灯。"
"以后看电视可一定要开灯,黑灯瞎火下看电视,眼睛受不了。"淑君一边回答,一边四处张望的问:"妈,怎么没见到哥哥,晚上还往外面跑。"
"我在这儿呢!"
淑君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原来哥哥伟君站在了她身后。
淑君说:"鬼鬼祟祟的吓死了我,这么晚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儿,就在弄堂口转转。"伟君完全是一副嬉游浪荡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妹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澳洲大使馆重新开张,积压的学生签证都将加快审理,是不是这样?"然后把脸转向母亲说:"看来你的宝贝女儿要去天边放牛放羊了。"
淑君对着母亲说:"别理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
"妹子,说真的,你要的美元搞定了吗?我有个朋友是个‘打桩模子’,到他那里去换汇又合算,又安全。"伟君像是学生背口诀表一样熟练的拉起了生意。他说话总是捡大的讲,一面之缘说成是好朋友,见过几次的就说成好哥们,真是一个不靠谱的主。
淑君深知哥哥这副德性,所以没好气的说:"美元已经换好了,用不着你操心。"其实她哪有多余的人民币来换外汇,而且现在连签证的影子都还没有,哪来换外汇的需求?再说这种事交给哥哥去办,大概率连美元的影子都见不着,淑君才不愿意做这种傻事。
伟君听后,不觉一阵高兴,马上接过话头说:"既然你美元已经搞定了,那你一定还有多余的钱,借点给我结婚之用。"
淑君听了后,觉得很委屈,上个月刚给他拿走五十元,现在又要来这一套.气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淑君妈只是在一旁唉声叹气,然后冲着儿子说:"你妹妹虽说是个医生,但赚得也是辛苦钱,看她三班倒的样子,你真不应该再向你妹妹伸手。"说完之后,母亲又对着淑君说:"淑君啊,如果你手头宽裕的话,就再通融一次吧,毕竟他是你的哥哥。"
淑君真不愿意看到母亲两边受气的样子,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到老了还活得这么憋屈,这叫淑君情何以堪?想到这里,她从皮夹子里抽出二百块钱,气冲冲走出了家门。
youtube
0 notes
asanehi · 5 months
Text
Tumblr media
#天官賜福 #權引 #R18 #就是奶 臨時把封面顏色改了(因為黑的太可怕了) #給貓戴鈴噹 CWT65 這禮拜與大家見面/
【試閱】 給貓戴鈴噹 #天官賜福 #權引 #R18 #OOC注意
簡介:   仙京大戰後,引玉被君吾打得魂飛魄散。   權一真雖撿回了自家師兄的肉身,卻沒能守住其中魂魄。   經過好些年的尋尋覓覓,權一真才發現引玉的殘魂被血雨探花養在了鬼市。   可當他趕至鬼市,卻發現即使只剩下殘缺不全的魂魄,那人卻依舊在躲著自己……   為此,西方武神奇英殿下想出了一計解決之法!      「只要將雙心神針其中之一插入心口,配戴的二人便能『心心相印』,不管距離多麼遙遠都能互相感應,那人將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就算是天涯海角?」   「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亦然。」
  說這麼多,其實,這就是權一真給他苦苦追尋的師兄掛上鈴噹的故事。
=====
  鬼市入口,熱鬧喧囂依舊,一長排燃起幢幢明火的房屋樓宇,將夜幕襯得更顯幽深,乍看之下彷彿來到了人間晚集,但若仔細一瞧,便能發現行走在這燈紅酒綠之中的「東西」,盡是些叫人「摸不著腦袋」的妖魔鬼怪。   此時,這些個「東西」正你一言、我一語,把鬼市本就不大的路口擠得水洩不通。   造成如此景象的原因,乃一名蓄著黑棕色卷髮、高鼻深目的標緻少年,明明身在如此龍蛇混雜之處,少年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正氣,顯然並非鬼市中人。   此刻,那名有著黑白分明大眼的少年,正激動地拉著另一名以苦笑鬼面遮顏的黑衣男子,執拗地不肯離開半步。   「師兄若不答應我,我便不走!」少年抿著唇,雙眼寫滿了倔強,扯著黑衣男子衣襬的勁兒也越大,把那塊可憐的衣角捏得「不成角樣」。   二人拉拉扯扯的舉動在人來人往的鬼市入口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且不說權一真一身正氣的模樣一看便非是鬼道中人,更主要的是,那名被他糾纏的黑衣男子身份乃是鬼王花城的下屬「下弦月使」──如此當街和地頭蛇對著幹的熱鬧,不管是人、非人都對此興致昂然,爭先恐後地搶著一睹為快!   不少鬼頭鬼腦的鬼眾,頂著一顆顆鮮血淋漓的腦袋,上趕著往權引的方向湊,將不大的鬼界入口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霎時充滿了七嘴八舌的「鬼話連篇」。
  「那是誰?長得還挺俊!真想把那對大眼珠子給下酒了!」一個長著長長舌頭的女鬼興奮地說托腮對著權一真笑得花枝亂顫。   聽到她的話,一旁歪了腦袋、正吊在入口大樹上的吊死鬼用手正了正自己的腦袋,恥笑道:「還能是誰?西方武神奇英唄!幾個月了天天來鬼市蹲點,像顆大石墩子,趕也趕不走!妨礙老子吊在這欣賞風景!」   女鬼瞧了吊死鬼兩眼,對對方口中的「欣賞風景」頗不以為然,回道:「趕不走?趕不走便直接吃了不就得了?奴家吃過那麼多魑魅魍魎,倒還沒嘗過神官的滋味呢……」   「要能吃得下,哪還輪得到妳?!」反覆捧著自己腦袋的吊死鬼,最終還是任其軟趴趴地掛在脖子上,冷笑道。   「這麼硌牙?還真看不出來⋯⋯不如那讓奴家試試!」說罷,女鬼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二話不說張開血盆大口往少年方向撲了過去。   可她還沒能碰到對方一根頭髮,少年一記快到幾乎只能看見殘影的重拳,便往女鬼塗了厚厚白粉的臉蛋轟了過去,絲毫不帶半分憐香惜玉,把長舌鬼一拳揍飛到鬼市街尾。   「呀啊啊啊啊啊——!」女鬼一邊慘叫一邊撞翻街邊叫賣血葫蘆的攤商,還順道壓死了一隻修練了九十九年,差點便能成精的老蟾蜍。   見狀,懸在樹上的吊死鬼嘆了口不存在的氣,朝女鬼飛遠的方向叨唸著:「我就說吧--」
=====
  眼見權一真當真不怕在花城場子內鬧事,二話不說便一拳打飛那名沒眼界的長舌女鬼,引玉頓時感覺腦殼抽疼,藏在面具下的臉漾滿了無奈,嘆道:「一真,別鬧了。」   如今的血雨探花,雖然因為仙樂太子的關係不如過去那般反覆無常、難以捉摸,卻也並非等閒之輩。花城雖放任權一真在鬼市鬧騰,但難保哪天又會覺得引玉這怎麼也趕不走的牛皮糖師弟扎眼又煩人,到時權一真若被血雨探花一巴掌給拍沒了,那引玉……還真不知自己應該做何反應?   該哭嗎?哭他過去與權一真有過的那些師兄弟情誼,終化作一團泡沫幻影。   該笑嗎?笑他多年來討厭的傢伙總算消失於三界之中,再不能成天惦記著來煩他?   亦或是應該繼續秉持自己的「善良無瑕」,再次因為那人被吸成人乾、魂魄被輾作齏粉?   不管哪種下場引玉都並不待見,於是只能嘆口氣、擺了擺被少年緊攥著的衣角,勸道:「你快走吧,別再鬧了……」   因為方才舉動引起的騷動,又有更多怪模怪樣的東西往二人身處的位置圍了上來。   聽得引玉的話,性子本就我行我素的權一真這下更是緊捉著自己的師兄不撒手,鐵了心道:「師兄若不答應,我便不走。」說完便如頭牛一般頑固,梗著脖子賴在鬼市入口,任引玉如何拖拽都不為所動,讓後者不禁為此再次愁得頭髮花白。
  仙京大戰後,引玉的殘魂被仙樂太子撿走,經過多年滋養,總算養成了魂苗,並被歸來的血雨探花養在鬼市。   得知此消息後,尋了自家師兄多年的權一真屢屢闖進鬼市鬧騰,不要命地在鬼王花城眼皮底下翻箱倒櫃的尋找自己的引玉師兄,惹出了不少麻煩。   好在謝憐每每看見權一真被五花大綁地送到花城面前時,都會替被抓住的奇英殿下求情,深怕尚在重整之中的上天庭武神之位會被逼著汰舊換新,給靈文真君徒增麻煩。   只可惜,牛牽到北京還是牛,權一真即使被綁到鬼王面前也依然犟性不改,一口一句「我要找我師兄」大聲嚷嚷,就算被變成了不倒翁,也還是在拚命的搖擺。   最後還是謝憐代替來自西方的奇「粽」殿下和花城談條件,約定只要權一真交出引玉的肉身,待引玉魂聚便會放對方離開……只是這見或不見,卻是引玉自己說了算。   於是,在上天庭親眼目睹自家師兄魂飛魄散的奇英殿下,再不願嚐那肝腸寸斷的痛苦,不由分說地在鬼市街口紮起了營,日等夜等,只為守得他的引玉師兄再見他一面。   ……只可惜,即使尋回了自己的肉體、重塑了魂魄,引玉卻依然沒有面對權一真的打算。他沒有回去上天庭,只是一如既往地做著鬼王花城的下弦月使,甚至出入鬼市都會刻意繞開在入口處安營紮寨的權一真……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不過數個月,引玉便被權一真逮了個正著。
=====
  望著眼前雙眸澄澈、裏頭藏著對他不切實際幻想的少年,引玉心中除了發愁還是發愁,不由自主將視線投向權一真另一隻手上捏著的東西。   那是一枚雙心釘針,打造得十分精緻,左右兩端的雙心乃黃金打造,並以銀釘銜在了一起,躺在老愛贈人金條的權一真手中,倒也合襯。   可看著那金燦燦的飾物,引玉卻不禁再次嘆了口氣,道:「……雙心神針那種傳說之物都是騙人的,你堂堂一介武神,怎麼能信鬼市賣的假貨?」   是的,讓引玉腦殼發疼的原因,除了權一真雷打不動地在鬼市出入口守株待兔,自己還不小心被他抓住之外,還有對方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買到了一對「雙心神針」,並固執地想讓他配戴在身上。   「雙心神針」據說是北海龍王之子與南海龍王之女的定情信物,因二人相距迢迢堪比牛郎織女,兩位龍王父親便用深海沉金為兩人製做了一對「雙心神針」,只要將其中之一別在心口,配戴者便能「心心相印」,不但能得知對方身處的方位,甚至能知曉對方的思慕之情。   這等神器,早在數百年前便已流失,無人知其下落,到後來,甚至連有沒有這回事都不得而知……因此,權一真手中那雙心東西,只有可能是做出來唬人的贗品。   「但我已經沒辦法了……」權一真抿著嘴,獃滯地說道。偌大的眼珠有些哀戚地望著引玉,像被拋棄的小狗,茫然且無助。   「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找、一直找……但師兄卻始終不來見我……」   過去他不明就裡,只是憑著本能追逐引玉的身影,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思考」,他已經想明白了。   權一真緊了緊手中的雙心神針,望著引玉再次開口:「師兄若不答應,我便不走。」   「……」看著眼前本應驚才絕豔、冠絕群倫的西方武神,如今卻淪落到成為鬼市街口的一堵石像,套一句花城說的——那就是他們鬼市的一條「看門狗」。   引玉頓時有些懊喪。   他逃避權一真並不是為了讓眼前的少年淪落成為萬鬼笑柄,而是……   好吧,其實就連他也說不清自己心中所想。   或許就是因為理不清,所以才總是一昧逃避。   聽著周遭越發鼎沸的嘈嘈切切,引玉最終還是屈服了。他長歎口氣,壓了壓面具一角,壓低聲音道:「罷了,你隨我來吧⋯⋯」
=====
  引玉的居所位於鬼賭坊附近一處不甚顯眼的矮房,與富麗堂皇的極樂坊或熱鬧喧囂的鬼市相映之下顯得老舊又窮酸,任誰也瞧不出此處竟會是前任西方武神、現任下弦月使的居所。   引玉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屋舍破舊,會帶權一真來此也只是一時之計。他低著腦袋快步走在少年前方,將對方領至屋內,只想趕緊把事情辦了,然後盡快送走這位太子爺。   「引玉師兄,你就住這嗎?」身後的少年突然開口問了句。   明知對方是無心之問,但聽在引玉耳中卻甚是刺耳,自慚形穢地低聲應和:「嗯……」腳下的步伐又更快了。   他的破居比起權一真在上天庭的宮殿自然是差上不只一截。   然而出聲詢問的權一真卻沒有半點比較的心思,只是認認真真記下此處的位置。
  入了裏間,只有簡單的床、几、案、架,並無其他出采之處,東西不算多,卻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如引玉給人的感覺,乾乾淨淨、清清秀秀。   甫入屋,引玉連面具都沒準備取下便對權一真攤開了掌心,道:「好了,拿來吧。」   權一真點了點頭,將那只黃金銀針遞給了引玉,後者二話不說將其別在外袍胸口處,然後回望前者。   二人面面相覷。   什麼都沒有發生。   引玉一臉「我就說吧」(雖然權一真看不到),再次嘆了口氣,道:「看吧,這不過是枚假貨,不會有什麼奇效的,所以你還是……」   但引玉話還沒說完,便被權一真打斷了去:「要打進身體內。」少年直勾勾地盯著引玉胸前的那枚釘針,聲音十分執拗。   「什麼?」錯愕的疑問從引玉戴著的鬼面底下傳出。   「賣我神針的人說,神針需插入體內與血液共鳴才有效果。」說罷,權一真睜著深邃的黑目,伸手便去扯引玉衣襟上的釘針。   突見少年朝自己靠近,引玉嚇得往後踉蹌數步,兩人一進一退、一拉一扯,也不知權一真用了多少氣力在拔那枚「雙心神針」,只聽「滋啦」一聲,引玉本就粗糙的布衣瞬間被撕成了布條,屬於下弦月使的大片奶白色肌膚瞬間裸露了出來。   「你、你做什麼……!」突然被人「輕薄」,引玉震驚得連一向溫言軟語的嗓子都拔高了幾度。   不管是過去受人眾星拱月,或是被貶後在血雨探花麾下任勞任怨,他又幾時受過如此對待?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便拔腿要逃。   眼看引玉要跑,權一真不假思索整個人撲了上去,兩人頓時在地板上扭打成一團。   「你做什麼──!快放開──!」   「師兄、師兄……對不起、你別走!」   兩名前任與現任西方武神,一個推搡一個緊拉,一個踢踹一個緊抱,儼然沒有半點神官模樣,倒像兩名在街邊肉搏的地痞流氓。   混亂中,引玉臉上的鬼面被扯了下來,露出底下看似清秀實則平平無奇的五官,以及一雙熠熠生輝的深色雙眼,此時正填滿了慌亂。   因為慌張,引玉本就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激動的紅,襯著搏鬥中被打散的細髮,模樣雖非風華絕代,卻別有一股韻味。   看著近在眼前的師兄露出自己從未見過的模樣,權一真頓時瞪大了雙眼、說不出半句話,只能緊緊摟著對方,用力的、死死的、義無反顧的……   因爲他知道,一但放手,眼前之人不知又會一股腦兒地逃到哪個天涯或海角……所以不管怎樣,他都絕對不能放開他的引玉師兄!
  推推拉拉好半天,始終無法將對方從自己身上推開的引玉,再好的性子也被磨得精光,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張口便不輕不重地罵了句:「權一真⋯⋯你快放開我!」   但少年卻搖了搖頭,還是那句:「師兄若不答應,我便不放開。」固執得堪比萬年不肯開花的鐵樹。   想到眼前之人打算讓自己幹些什麼,引玉那張長年覆蓋在鬼面之下、白得嚇人的臉便又更加慘白了幾分,抖著唇如鯁在喉般說不出話來,只能又和權一真纏鬥在了一起。   可打來打去,引玉終究是打不贏天資較他更勝一籌的少年,很快便被對方錮住四肢、壓在了身下。   「放手──!我叫你滾開──!」再次被迫認清自己不如那人的事實,引玉難得動了怒,激動得脹紅了臉。   但不管引玉如何怒罵,過去最聽他的話,甚至能乖乖穿上錦衣仙的權一真,這次卻是梗直了脖子,置他的命令於無物。   長而捲的黑髮擋住了少年的半張臉,引玉看不出對方臉上此刻是什麼表情,卻能聽得一聲委屈至極的啜音從對方口中傳出……
  「師兄當真如此討厭我?」
  那聲音沒了少年過去表現出來的愚勇和無畏無懼,像個總討不到糖吃的孩子。   看著權一真的模樣,儘管引玉在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心軟」,但當一滴打破多年來橫在彼此之間芥蒂和糾纏的淚,落在引玉的臉上後……他知道,他又再一次輸給了自己的師弟。   「……你哭什麼呢?」引玉莫可奈何地嘆氣。   「我沒哭。」��一真鬆開了引玉,低著頭狼狽地擦著眼。   其實他也不算真的哭了,只是面對最喜歡的師兄長年的逃避,一時之間委屈湧上心頭,激動之下才淌出了幾滴淚水,擦了擦後仍是一條好漢!   擦過了眼淚,權一真高鼻深目的俊臉這才又映在引玉眼中,他看見少年的眼角紅了,英氣勃勃的臉上寫滿了倔強,看向他的目光卻十分真誠,毫無心機,只有一迭迭無聲的喜歡。   引玉最害怕的就是直面權一真的單純。   因為這樣只會更加彰顯他嫉妒的醜惡。   沒了鬼面具,引玉用雙手遮著自己的臉,抖著唇,啞聲問道:「……只要戴上就可以了嗎?」   聽得引玉的問話,權一真頓時滿臉放光,認真地點頭應答:「嗯!」
《待續》
1 note · View note
Text
精彩小说 - 王城所在 操奇計贏 楚歌四合 相伴-p1
有口皆碑的小说 史上最強煉氣期 李道然- 王城所在 霜重鼓寒聲不起 鞭長莫及 閲讀-p1
小說-史上最強煉氣期-史上最强炼气期
王城所在 亡猿禍木 謝天謝地
更進一步是紅粉派別的教皇……在虛淵界內也好多見,甚至慘說幾乎沒見過。 但辦案對他說來甭意義。 “就如此這般定了,往炎方向去,傾向即令王城。”方羽眼色微動。 全部奈何做,得看末尾變故怎的生長。 這便是司南大家族的主城! “我翁誤傻瓜,他明確能經過推求出你的偉力錯處他返就能答對的……這,他有道是曾經下達朝,等待幫襯了。” “我後來真的很吃香羅盤沉,可他一經真死在一番人族的罐中,那也沒什麼好惋惜的,那是他技小人,能力太弱才誘致的果。”南針正遲滯道。 大殿內一片發言。 一名披紅戴花淡金長袍的乾背對着大後方的數棋手下,說長道短。 他時有所聞,說不定源氏代快捷就會終場緝他。 更進一步是花職別的修士……在虛淵界內同意常見,竟然好說險些泥牛入海見過。 仲皇道,東土道生,天武中擡啓幕來……眼光中皆有迷惑不解。 “層報代,我看地形圖離得挺遠啊。”方羽餳道,“如此這般做要破費很長一段期間才具接答疑吧?” 但逮對他自不必說並非意思意思。 時,在這座市內的城主府大殿內。 現今處處的大界,或誠然就唯有雲隕新大陸這般一番者了。 但捕拿對他說來絕不機能。 全部哪些做,得看後部境況怎麼前進。 三妙手下尚無講講。 南針大家族。 與此同時,他也不致於即將避開拘捕。 爲此,方羽竟是很矚望的。 他方可易容,痛匿影藏形,有過多章程逃查扣。 他的額前有兩根鶴髮,非常規盡人皆知。 “梗直人,指南針千里是您最叫座的一下下輩,您還有計劃趕他跳進地畫境時,就將他處的撥出調回,只可惜……出了這麼的飯碗。”別稱看起來比較高邁的手下輕賤頭,輕嘆一氣。 “只不過,羅盤沉地段的支行,如何說也是俺們羅盤大族的血緣某某,滅門之仇……咱們若不給他們報,也就瓦解冰消誰能給他們報了。”羅盤正生冷地曰。 但捉住對他一般地說別機能。 方羽點了拍板。 方羽點了拍板。 “剛正人,大通故城的城主仲沙皇剛向朝請求了拯濟,形容繃人族大約是一名地仙,甚至有或者是蛾眉!”那名較爲後生的轄下談話,“一經是花……我道很或者就差人族,因人族其中的天香國色……現今大略連一手之數都靡,備被困在不行處所,不得能下!” “他至極是淑女,否則……他會死得很賊眉鼠眼。”羅盤正商事。 在朔基點的王城科普,還成堆着重重顏色例外的城。 他的面龐好容易俊朗,一對劍眉極具浩氣。 “方……爸爸,雲隕內地差點兒是無窮大的,誰也不曉得總有多大。”東土道生講,“源氏代廁雲隕沂上,可能不過此中微局部。” 羅盤大戶。 “相遇後,你造作就辯明了。”離火玉答道。 但捕對他自不必說毫不旨趣。 源氏王朝大西南,在王城的西側三千里閣下的地位,有一座鴻的都會。 這座城的城垣都是由泛着銀光的特大五金鑄成,遠遙望多光閃閃。 而在他的側後臉上,再有十幾道紋路變現。 他佳易容,說得着匿伏,有洋洋措施迴避捉拿。 這種事態還頭一次相逢。 “梗直人,南針沉是您最走俏的一個兒孫,您還有計劃比及他潛入地仙境時,就將他到處的旁喚回,只可惜……出了諸如此類的政工。”別稱看上去較爲年逾古稀的光景下垂頭,輕嘆連續。 愈加是玉女國別的大主教……在虛淵界內可以多見,居然熾烈說差點兒一去不返見過。 “真有如此大的別?”方羽挑眉道,“果然連發話都力不勝任眉宇?” 他的面容終俊朗,一雙劍眉極具豪氣。 源氏時中北部,在王城的西側三千里跟前的場所,有一座強大的都會。 “好了,爾等閉嘴,讓正派人沉思。”老弱病殘的轄下轉過頭來,顰責備道。 仲皇道,東土道生,天武中擡從頭來……眼光中皆有困惑。 南針正冷冷一笑,當兩手,往前走去。 “總之,娥要麼很強的,不論是合道仍舊浪用……至於全悟,皆是大爲分外的生存。”離火玉議。 但通緝對他畫說不用效能。 這座城的關廂都是由泛着弧光的奇特小五金鑄成,邃遠展望遠耀眼。 “天香國色又什麼?也得看整個限界。”離火玉說幡然雲道,“國色是一下大境地,照應的是全真仙大境。真仙山瓊閣內有虛仙,鈍仙,地仙。尤物大境內則是合道姝,開源媛,全悟小家碧玉,這三個邊界以內的反差……用曰未便狀貌。” 但抓捕對他具體說來甭意旨。 因故,方羽居然很只求的。 三能手下付之一炬操。 “王城廣泛那些是該當何論城?”方羽問道。 “娥?呵。” “總起來講,絕色一如既往很強的,無論是合道竟開源……至於全悟,皆是多特等的留存。”離火玉出言。 此時,司南正慢條斯理掉轉頭來。 南針正冷冷一笑,荷兩手,往前走去。 “呃……”方羽想了想,確鑿一去不復返太好的容顏藝術。 “源氏時……看看是沒不可或缺悶在大通古城其一小上面了,享有訊……乾脆往朝代的主旋律去。”方羽眼神微動,琢磨道。 極度,大通古城這一來一座城內的天花板戰力是鈍仙,那末地仙,媛……相對而言源氏時內都是消亡的。 “好了,你們閉嘴,讓剛正人慮。”年邁體弱的部下回頭來,皺眉頭責難道。
0 notes
venus0507 · 2 years
Text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3 notes · View notes
00caffeine · 4 years
Text
【安柯/降新】波本酒
*为了让这两人五角能在标题同个框写了这篇
*算是回去补了891片末巨糖以后的激情产物(波本你双标好严重!!)
*柯南看穿了波本的试探,安室透的抗拒,降谷零的恐惧,这样的一个短篇 波本推门走进一间酒吧。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垂着头,浅到发白的黎金色碎发遮住了眉眼。他跟着曲子随手打两个响指,嘴角带笑,文雅而残酷。
波本刚刚结束了今晚的工作。脱下白色的手套,硬帮皮靴的后跟轻磕台阶,咔哒、咔哒,像是柴科夫笔下的古典乐谱,和他工作时的脚步声别无二异。
他坐在吧台前要了杯Tomorrow,拇指轻抵指节,将细长的杯颈稳稳地捏住,澄亮的蓝色酒液轻轻摇晃,在指腹上折射出浅亮的碎光。
男人看起来像是位优雅的年轻绅士,波洛领结上镶嵌的宝石总是一尘不染,雾蓝色的石面倒映着线条刚硬的颌骨,黑色的马甲熨烫平整,衬衫翻领的线条利落到毫无赘余。
哪怕他刚刚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也是如此。
波本做事总是完美得找不出纰漏。
“在这里做什么呢?安室さん。”
清亮而幼稚的童声从身边的高脚椅上响起。
“在享受工作后属于大人的时间哦,柯南くん。”
安室透微笑着偏头回答。
“骗子。”
“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啊,”安室透眯起眼,“这个时间还待在酒吧里的柯南くん。”
“我是陪小五郎叔叔来的哦,他刚解决完案子。”
柯南晃动着两条腿,他伸长了手拿过一张酒水单。
“呐呐我也想——”
“不行。”
“上次安室さん明明说过波本可以喝的。”
“嗯...我确实说过,这可有些头疼了啊。”
安室透歪了歪脑袋,指尖轻敲两下杯沿,说着感到头疼的话笑容却丝毫未变。
柯南不止一次地感叹安室透真是个难对付的大人。
小小的名侦探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手肘支在吧台的边缘。对于为难这位麻烦的大人,他一向是充满兴味。
“言出不悔哟,安室さん。”
“当然。”
安室透饮下杯中烈酒,对柯南眨了眨眼,起身。
“那,我就期待着啦。”
从百张面孔的背后揪出最真实的一张,岂不是极有挑战性的游戏?
对福尔摩斯的弟子来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江户川柯南眼睛发亮地主动凑了过去。
安室透走到吧台后对调酒师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便笑着接过了雪克壶。
“真可怕呐,安室さん的语言交际力。”
“柯南くん也很可怕哦,不管是歌声还是推理能力,就像那位高中生侦探一样,”安室透从酒架上取下三瓶酒,“工藤新一くん...对吧?”
“...那是因为我最喜欢新一哥哥啦,小时候我经常找新一哥哥玩!”说谁的歌声可怕呢!
柯南磨了磨牙。
安室透挑眉,倒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逼太紧把柯南くん吓跑了可就不好了…呐?
“那么就如之前答应的——”
安室透的声音在极短促的停顿之后又自然地说了下去。
“柯南くん,我请你一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酒封,波本酒张扬的香甜气味在空气里散开。焦糖,香草,蜂蜜,重度烘焙的肉桂和丁香,渍酒的水果,向下沉淀的橡木香,以少许的巧克力、草本薄荷和香芒味收尾。
柯南开始好奇安室透会怎样处理这疯长的酒香。
波本在威士忌里也是难处理的一款,作为基酒,黑麦和加拿大威士忌的受欢迎程度远胜波本。虽说好酒理应纯饮,但波本酒的个性太过鲜明,选择冰球配酒的人远超纯饮。
所以,调酒还是水割?
柯南两手撑着下巴仰视着安室透。
男人的手指行云流水地翻飞在银白的调酒器具间,冰块,琥珀色的波本酒,去甜苦艾酒,安古斯图拉树皮苦精,依次有条不紊地落入雪克壶中,他手指一抄,如同拉斯维加斯赌桌上的荷官,切过壶身潇洒地摇和。
这个男人真的不论做什么看起来都很帅啊,而且总是干一行就会做好一行。
从服务生到黑色组织,从侦探到公安,从网球到音乐,工藤新一发自内心地佩服降谷零全无漏洞的技能版。 
“你真的要喝吗,柯南くん?”安室透将混合均匀的雪克壶放在吧台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安室透的手指按在壶顶,那双灰紫近蓝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柯南,名侦探毫不躲避地直视了回去。
雪克壶里冰块的咯啦声混合着男人敲击吧台的节奏声,他指关节一次次轻缓而平稳地扣响吧台,那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安室透的笑容标准得像是平面海报上的模特,却又仿佛刚从漆黑的池沼里捞出来一般,凝着可怕的压迫感,如蝮蛇的眼锁定即将被囫囵入腹的猎物。
毫不客气地说,柯南觉得现在的安室透看上去很有些神经质。
那是属于波本的笑容。
“嗯!”
柯南回以明媚的笑和近乎甜腻的小孩子的声音。
这不是很有趣吗?你看,有一张假面已经松动了。
安室透手腕一甩,果红色的酒液穿过滤冰器,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最后稳稳地收入酒杯中。
他将刺好樱桃的酒签放入,撒上柠檬皮,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抵住杯底边沿把酒推到柯南面前。
Manhattan.
柯南有点恍惚的接过了酒。
Manhattan的颜色落在酒吧的射灯下几近赤红,带着几分粘稠的质感,如同血液。馥郁的辛甜和轻酸味平衡得当,高烈度的波本威士忌以典雅柔和的姿态放在了柯南面前。
但柯南只觉得背后发凉。
降谷零居然给他调了杯红色的酒。
这下他终于认定安室透此时的平静压根只是极富迷惑性的外表而已。
安室さん果然疯了吧。
江户川柯南舔了舔嘴角。
“谢谢,安室さん。”他笑着接过了这杯三十度的酒,两只手捏着酒杯颈——他的手太小太软,和酒杯放在一起显得很是滑稽。
安室透收拾完了器具,但他还是站在吧台后没有走回座椅。像在白罗咖啡厅里一样,他双手撑着吧台面,微微沉下肩,堇灰色的眼里只倒映着柯南的身影。
他嘴角的笑容已然拉平。
你会喝下去吗?
你敢喝下去吗?
这深渊你愿意与我坠落下去吗?
波本如是说。
“等等柯南くん。”安室透突然摁住了柯南的手,“果然还是算了吧,给未成年喝酒什么的也太糟糕了。”
他抿了抿唇说:“别喝了。”
柯南看着安室透的手指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这么近的距离,他隐约能闻到男人袖口上残留的硝烟味,枪茧剐蹭幼嫩的皮肤勾起刺痛和痒意。
“下次来白罗我给你做冻鲜奶布蕾吧,之前去北海道出差的时候吃过一次,味道很不错哦。”
安室透轻轻捏住柯南的手,成年人的手将小孩的手完全地包裹,食指钻进柯南的拳头一根根撬开了柯南的手指,将鸡尾酒取出,态度温柔而强硬,不可反抗。
“安室さん,我——”
“对了还有最近研究的日式Flambé,我试着用日本酒替代了君度橙酒,味道也很不错——”
人安室透松松地扣住柯南的手腕,使了巧劲恰恰控制住柯南的手臂动作而不至于造成疼痛。
“放开,安室さん。”
江户川柯南感到又气又好笑。
明明是你先发出了邀请还想着要收回去?开什么玩笑,连小偷都知道要准时赴约啊,公安先生。
“这是我决定的事,别小看我啊。”
他挣开安室透的手,身体前倾单膝半跪到吧台上,然后猛地拽住男人的波洛领结。
“胆小鬼。”
“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啊。”
江户川柯南撕下了所有人畜无害的伪装,撒在镜片上的斑斓霓光也盖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瞳,那是万年蓝冰削就的宝石,冷而傲,总是一往直前,不知畏惧。
趁安室透怔愣的刹那,他一口灌下酒,虎口蹭过皮肤,随意地擦掉嘴边的酒渍,辛辣而浓郁的酸甜从舌根腾起,汩汩的血液冲上头脑,工藤新一直视着近在咫尺的双眼,那堇灰色浸透了成熟和冷硬,也浸透了悲恸和怒火,于是工藤新一逼近降谷零,他说:
“感到恐惧的话就除掉恐惧的源头,公安不是最擅长违法操作吗?降谷さん。”
“以及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随随随便在脑海里给我安排了百来种死法。”
“那是职业病——”降谷零下意识地反驳,又发现自己这是变相承认了男孩的话。
“哎,你这个孩子啊…”
他有些烦躁又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我并不想让你深入那边的世界——”
“骗子。”
“哈…好吧我承认我想过,但那边很危险,我——”降谷零的手逐渐攥紧,“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说这话可是犯规啊,降谷さん。”柯南拉过降谷零的手,他摸上降谷零的手指,看着男人顺着自己的力道渐渐松开了手掌。
柯南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朝下放在吧台上。
“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要处于自己的监察范围内,这才是你的作风吧?”他戳了戳手机摄像头,“是哪里的谁在我手机里安装了某些超级耗电的APP,事到如今降谷さん可不要说不知道啊,不然可白费我拜托博士改装成可兼容太阳能电池型号的功夫了。”
“...柯南くん,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怕知道么。”
“诶降谷さん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柯南又用回了小孩子的语调,眼尾上翘,蓝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毕竟我只是安室さん的协助者嘛。”
降谷零哑然失笑,他抬起头深呼吸,堇灰色的虹膜被变换的射灯染成五光十色的样子,然后他闭了闭眼,撩起垂在眼前的额发,扯掉了领结松开几颗扣子,刀刻般深邃有力的锁骨线条上烙印了无数细小的伤痕,他看起来疲惫又性感,然后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微笑。
“很能说嘛柯南くん,那可就别想跑了...我的执行人。”
“可怕。”名侦探笑得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彼此彼此吧,零さん。”
*****
*****
【降新后记】
“BlueShark?”
工藤新一接过酒杯,靠着枕头挑了下眉。
“嗯,你知道的,蓝色是我最爱的颜色。”
降谷零坐在床沿举起酒杯和工藤新一碰杯。
“噢等等。”
降谷零依次亲吻少年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嘴唇、喉结。
“好了,喝吧。”
“零さん也会有这种孩子气的占有欲啊。”
“反正第一个吻你的必须是我,酒杯排后边儿去。”
“はいはい。”
工藤新一仰起头亲昵地蹭了蹭降谷零的颈侧,两人相视而笑,在清晨的霞光中接吻。
“不过大清早的就喝酒吗?”他晃了晃酒杯,橙皮的清香在舌尖弥漫,酒液微苦的初味过去后透出微烈的甘甜。
“天气不错,我想偶尔来一杯也不错。”
“ん,看样子零さん今天有空约个会。”
“嗯哼。我开车,想去哪?”
“你安排——选这款酒,是零さん的风格呢。”
“咳以前那次是我脑子抽筋,忘了吧,这款最适合你。”
“不可能,记得牢牢的了,零さん居然会给我调Manhattan...噗,Manhattan啊。”
“好了好了别笑了,你的零さん要去准备早餐了,想吃什么?”
“咖啡,厚蛋烧,吐司,味增汤,还有柠檬派。”
“收到。等等,再亲一下。”
“唔...零さん你再亲下去,难得的假期可就都要耗在床上了。”
“嗯,那也不错。”
“下次吧,今天天气这么好。”
“虽然很可惜…不过听你的。”
Fin.
*Manhattan,樱桃或柠檬皮点缀,以威士忌、苦精、苦艾酒(Vermouth)构成,且威士忌通常会选用黑麦威士忌(Rye),所以柯南那么惊讶,感觉降谷零脑子坏掉了,这款赤色酒完全是降谷零雷区hhh(虽然黑麦换成波本完全OK,不过大多时候酒保还是会给你调黑麦,或者加拿大威士忌,当然,波本自己调那肯定是要换成波本酒了)
*个人觉得BlueShark最适合新一,除了名字和颜色以外,这款酒用到的Bluecuraao能与任意一种透明纯净的基酒完美混合(感觉超配新一的有没有!),这个特点让我直接抛弃了BlueHawaii[]~( ̄▽ ̄)~*
*网上对于Tomorrow的调配方法基本是胡诌,六大基酒等比混一起味道会很奇怪颜色也不对,想自己调的话透明基酒加蓝橙酒和雪碧就好,也不会烈的真让你一觉醒来是天明
FT(波本酒安利,未成年请跳过please):
酒体印象主要参考MICHTER、Blanton’s、MAKER'S MARK出厂酒款。
想要且为初次尝试波本酒的朋友可以试试FourRoses系列,口感相对清雅,花香较明显。JimBeam味道浓郁且刺激,橡木和坚果香明显,不调酒可能略难下咽,反正酒吧里选这款做基酒的挺多。Woodford果香很突出,口感属于中层过渡偏柔和的。这三种都是市面上容易找到的,香气特点也较有代表性。
不过由于酿造成分的原因,波本威士忌是一种很甜的酒,真的特别甜,但酒性又很刚烈,个人推荐调成鸡尾酒或做成水割再喝,不然你很有可能感受一次味蕾轰炸。
我自己最常喝的是自由古巴、马丁尼和长岛冰茶,之前把朗姆换成波本兑了两杯味道也还行。我是不怎么能吃甜的类型,奶茶不去糖的朋友喝起来或许刚好。
虽然不比长岛,但波本做基酒对酒量不好的朋友来说也容易成为失身酒,毕竟是威士忌里最甜的一种,很有迷惑性。嗯,总之喝酒请量力而行,喝得是放松而不是宿醉。
32 notes · View notes
zhangdaozhen-blog · 4 years
Text
與世無爭話八大
陈鼎《八大山人传》
陈鼎,字定九,明末清初,江苏江阴人,《留溪外传》等,文中颠同癫。
八大山人,明宁藩宗室。号人屋者,广厦万间之意也。性孤介,颖异绝伦。八岁即能诗,善书法,工篆刻,尤精绘事。尝写菡萏一枝,半开池中,败叶离披,横斜水面,生意勃然;张堂中,如清风徐来,香气当满室。又画龙,丈幅蜿蜒升降,欲飞欲动;若使叶公见之,亦不必大惊走也。善诙谐,喜议论,娓娓不倦,常倾倒四座。父某,亦工书画,名噪江右,然喑哑不能言。
甲申国亡,父随卒。人屋承父志,亦喑哑。左右承事者,皆语以目。合则颔之,否则摇头。对宾客寒暄以手,听人言古今事,心会处,则哑然笑。如是十余年,遂弃家为僧,自号曰:雪个。未几病颠,初则伏地呜咽,已而仰天大笑,笑已,忽徒跔jū踊跃, 叫号痛哭;或鼓腹高歌,或混舞于市,一日之间,颠态百出。市人恶其扰,醉之酒,则颠止。岁余,病间,更号曰:个山。既而自摩其顶曰:“吾为僧矣,何不以驴名?”遂更号曰“个山驴”。
数年,妻子俱死。或谓之曰:“斩先人祀,非所以为人后也,子无畏乎?”个山驴遂慨然蓄发谋妻子,号“八大山人”。其言曰:“八大者,四方四隅,皆我为大,而无大于我也”。
山人既嗜酒,无他好。人爱其笔墨,多置酒招之,预设墨汁数升、纸若干幅于座右。醉后见之,则欣然泼墨广幅间,或洒以敝帚,涂以败冠,盈纸肮脏,不可以目。然后捉笔渲染,或成山林,或成丘壑,花鸟竹石,无不入妙。如爱书,则攘臂搦管,狂叫大呼,洋洋洒洒,数十幅立就。醒时,欲求其片纸只字不可得,虽陈黄金百镒于前,勿顾也。其颠如此。
外史氏曰:山人果颠也乎哉?何其笔墨雄豪也?余尝阅山人诗画,大有唐宋人气魄。至于书法,则胎骨于晋魏矣。问其乡人,皆曰:得之醉后。呜呼!其醉可及也,其颠不可及也。
八大山人像和題跋
个山小像  黄安平1674年绘 纸本墨笔   纵97厘米、横60.5厘米   印:个山、雪个、释传綮印、刃庵、怀古堂、耕香、掣颠
题跋:
个山小像。甲寅蒲节后二日,遇老友黄安平,为余写此,时年四十有九。
生在曹洞临济有,穿过临济曹洞有。洞曹、临济两俱非,羸羸léi然若丧家之狗。还识得此人么?罗汉道:底□个山自题。
雪峰从来,疑个布衲,当生不生,是杀不杀,至今道绝韶阳,何异石头路滑。这梢郎子,汝未遇人时,没傝tà tàn。
没毛驴,初生兔。剺lí破面门,手足无措。莫是悲他世上人,到头不识来时路。今朝且喜当行, 穿过葛藤露布。咄!戊午中秋自题。
黄檗慈悲且带嗔,云居恶辣翻成喜。李公天上石麒麟,何曾邈得到你?若不得个破笠头遮却丛林,一时嗔喜何能已□中秋后二日又题。
“个个无多独大。美事抛,名理唾。白刃颜庵,红尘粉剉,清胜辋川王,韵过鉴湖贺。人在北斗藏身,手挽南箕作簸。冬离寒□矣夏离炎,大莫载兮小莫破。”此赞系高安刘恸城贻余者,容安老人复书于新吴之狮山,屈指丁甲八年耳。两公皆已去世,独馀凉笠老僧逍遥林下,临流写照,为之慨然。个山之庵传綮又识。
个山綮公,豫章王孙贞吉先生四世孙也,少为进士业,试辄冠其侪偶,里中耆硕,莫不噪然称之。戊子现比丘身。癸巳遂得正法于吾师耕庵老人,诸方藉藉,又以为博山有□矣。间以其绪馀,为书□画若诗,奇情逸韵,拔立尘表。予常谓个山子每事取法古人,而事事不为古人所缚,海内诸鉴家亦既异喙同声矣。丁巳秋,携小影重访菊庄,语予曰:“兄此后直以贯休、齐己目我矣!”咦!栽田博饭,火种刀耕,有先德钁头边事,在翁里何曾失却□?予且喜圜悟老汉脚跟点地矣。鹿同法弟饶宇朴题并书。
八大山人的意象艺术
八大山人所画的花鸟写意画是不以单纯的客观再现为目的,而是重在表达艺术家主观的精神世界,其中包括艺术家的感受、情感、观念和审美理想等。为此,以八大山人为代表的意象艺术家们常常采用变形、夸张、重组等艺术手段塑造形象。这种特点就使意象艺术成为一种介于抽象艺术与具象艺术之间的综合的艺术类别。因此,八大山人区区数笔把花鸟动物的动态和特征表达的十分生动传神,再加上他独具个性和功力的书法篆刻,使得整个画面相得益彰,正如白石老人的名言“笔愈简而气愈壮”。
墨荷图 清 朱耷 纸本 183.9x91.8厘米  安徽省博物馆藏
八大山人为代表的艺术作品不仅可以再现客观世界而且更可以表现艺术家的个人情感、观念、意识。人们把艺术家的主观能动性,提高到更加突出的地位,在这种主观能动性被强调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的时候,就为八大山人为代表的写意画家自由的表现打开了方便之门,就产生了经过艺术家主观意识改造的各种各样的与现实世界不同的艺术形象。艺术家的感受和所要表的意图越独特、强烈、其创作形象艺术形象越是与众不同。
八大山人在用笔用墨上的功夫极深,他的用笔由方硬变圆润,饱和墨汁与运笔的方法相结合,一下笔就给人以浑厚丰富之感。他是第一个充分主动利用生宣纸特性以加强艺术表现力的画家。生宣纸的吸水能力强,容易使墨汁扩散,他利用宣纸“发墨”刻画鸟类羽毛松软蓬松的质感,不但为水墨写意画开辟了一个广阔的前景,而且也创造了人们对水墨写意画的新观念,其功不朽。
康熙三十三年所作《花鸟山水册》(上海博物馆藏)是八大山人写意花鸟运笔、运墨的杰作。
鸡谈虎亦谈,德大乃食牛。芥羽唤童仆,归放南山头”。八大山人题。
“芥羽”指:角斗的鸡。出自汉  东汉建安七子之一的应瑒 [yáng]《斗鸡》诗:
戚戚怀不乐。无以释劳勤。
兄弟游戏场。命驾迎众宾。
二部分曹伍。群鸡焕以陈。
双距解长绁。飞踊超敌伦。
芥羽张金距。连战何缤纷。
从朝至日夕。胜负尚未分。
专场驱众敌。刚捷逸等羣。
四坐同休赞。宾主怀悦欣。
博奕非不乐。此戏世所珍。
康熙三十三年所作《花鸟山水册》(上海博物馆藏),第一幅仅画一只雏鸡。小鸡置于画面中右偏下,这一位置的重心,将画面分割成四大块空间,每块空间的大小都不一样,平衡而有变化。由于小鸡头部方向朝左,故题诗在右第二大块空间中,使空荡的背景顿时活跃起来,视觉上起到突破平衡和内容丰富的作用。小鸡的刻画生动传神,动态像小孩刚学走路,蹒跚得十分可爱。瞪着大眼注视警惕,特别是眼后加三撇,像电波一样,好似前方有声响传来,使小鸡心惊胆怯。正如韩愈的《斗鸡》联描绘的:大鸡昂然来,小鸡竦而待。写意不是艺术家客观描摹现实形象,而是“意中”的形象。是由艺术家的感觉、想象和表现意图所呈现出来的形象。是一种艺术家按着“我”的感觉到的艺术形象来表现世界的角度,一种从八大山人为代表的艺术家们根据“我想”表现出的意图的角度。由艺术家根据“我想”表达的意图表现出来的意象表现性美术作品,则是以意象性的或象征的主观形象展开的综合的多维时空的关系,或者说是超现实的。
荷凫图轴  清 朱耷纸本 115.0X48.5厘米
那八大山人写意式的“白眼”的形象,就来自于艺术家的主观想象,表达艺术家的明确意图。在写意画中,其时空的形象都是意象性的和主观的,无论是否给人真实的感觉,写意更倾向于心理真实而不是眼见的真实的传达,也许丑陋、怪异,但在艺术上却更集中、更典型,因而形成他突出的长处,超越了具象写实在形象上和时空上的限制,延伸了人们对实物和现实的认识,和全面、宏观的把握。八大山人创作为代表的的写意形象更为本质的解释了世界的真实,所以是最真实的艺术。艺术家的主观能动性在写意创作中发挥了决定作用,使人们感到现实中无法呈现和表达的事物,所以这涉及到艺术家的主观表达观念。
《鹌鹑图》题记:“六月鹌鹑何处家,天津桥上小儿夸,一金且作千金事,传道来春对菜花。”鹌鹑是八大山人身着衲衣的自比。诗中描写八大山人出家后滇沛流离、潦倒的被嘲笑讥讽的生活。八大山人画的鹌鹑,可以让人联想到他自己的悲惨经历,而“白眼”也能看出他那种不屈的人生态度。
八大山人的“不语禅”
“浮沉世事沧桑里,尽在枯僧不语禅。”是江西临川知县胡亦堂评价八大山人的诗句,指���了他的诗、书、画创作奉行以南禅为核心的艺术思想。
《水仙》八大山人 纸本  大英博物馆
清《西江志》载熊一啸《次韵八大山人》:高士南州邈,东湖烟雨寒。伊人千载后,秋水一编看。把卷吟诗好,闻名见面难。相期拾瑶草,长啸碧云端。
八大山人一生所画的《水仙》有多幅,从早年远遁山林到晚年青云圃道院隐居,水仙一直是他喜欢画的题材,他的水仙极有特色在造型、风味、笔墨方面与历代此类作品都有不同,在清丽出尘之外又多了一些神秘的意味,从造型上看,其水仙之作具有相对固定的表现,他不是为水仙花丛写形,仅取一枝,单茎直指,分而为数片,以重墨勾勒,干墨皴擦,以见相悖之势,花叶盘旋向上微妙的展开,轻轻托起或含苞待放或奇花初发的水仙花朵。
花与叶参差呼应如沐微风,婆娑间如有笑意,参差错落如同手型似在为众生指路,这正是“拈花微笑”的禅机,八大山人觉悟水仙,画之示世。水仙无语,花自解说,心自契会。从南禅而出的八大山人终身奉行“不语禅”不加分辩解说,无劳于世,让所画的“圣凡无二心”的“草莱”等艺术形象说这世界的高深并将其贯彻于自己的艺术中,形成八大山人艺术中极有思智的部分。
清朱耷焦石芙蓉图纸本轴
八大山人的“哑与癫”
1679年《腊月二十六夜偶于棋局中得雪公开口》:有小引,雪个游东湖多宝诸庵后,默默不语,入署旬余引之使言点头而已,是夜,不觉发声。故有作此:
多事憎尘鞅,无言敬法华。高僧能见性,开口坠天花。隐坐棋当局,藏锋印画沙。青莲谁咒得,阿堵视三車。
一子系输赢,归宗大发声。弄拳疏有会,拄杖得无生。六出嫌多见,三缄不太情。广长舌自在,道腊即年庚。
这是八大山人哑疾的唯一直接记载。1679年到临川寄居知县胡亦堂官署初而能言,夏秋之际便“哑于言”。
临川知县胡亦堂女婿裘琏作于康熙十八年(1679)夏天的《释超则诗序》记载了55岁的八大山人病癫原文 :“又二三年,予再游临川, 闻雪个病颠, 归老奉新。予疑其有托而云然。”
邵常蘅《八大山人传》记载1680年八大山人临川寄居胡亦堂衙署内病癫发作原文“:住山二十年,从学者常百余人。临川令胡君亦堂闻其名,延之官舍。年余,竟忽忽不自得,遂发狂疾,忽大笑、忽痛哭竟日。一夕,裂其浮屠服,焚之,走还会城。独自徜徉市肆间,常戴布帽,曳长领袍,履穿踵决,拂袖翩跹行。市中儿随观哗笑,人莫识也。其侄某识之,留止其家。久之,疾良已。”
有学者认为八大山人1679到1680年的哑与癫与当时的时局有关,八大山人以此作为归隐的理由,也有学者认为八大山人受到南禅普化“彻瘋彻癫、无圣无凡”的观念有关,“哑与癫”正是他受到此观念影响的体现。
鳜鱼
清朱耷
到此偏怜憔悴人,
缘何花下两三旬。
定昆明在鱼儿放,
木芍药开金马春。
甲戌年1694年八月廿六日画并题 八大山人
这幅《鳜鱼图》是诗、书、画、印相结合的文人画典型作品,是八大山人的代表作。“鳜鱼、定昆明、金马春”暗指云南的反清复明的藩王吴三桂的失败,给八大山人精神上带来极大的痛苦与打击。以“憔悴人”自居,只有小小的鳜鱼哀怜理解他复杂的心绪。
鳜鱼
清朱耷
到此偏怜憔悴人,
缘何花下两三旬。
定昆明在鱼儿放,
木芍药开金马春。
甲戌年1694年八月廿六日画并题 八大山人
《鳜鱼图》和题词的多次出现也说明八大山人是长期的处于追念故国的孤寂、哀伤的心绪中不能释怀。多幅《鳜鱼图》全幅只着一游鱼,水墨勾勒,脊以淡墨晕染,似乎空游无所可依,完美地体现了中国画中以空灵、含蓄、减省为最高审美的艺术法则,心语尽出其白眼,将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八大山人的“孤”
八大山人的艺术有强烈的孤独感也妙在“孤”,以精纯的技法为基础,以智慧的哲学来作画,以绘画语言表现对宇宙、人生乃至历史的思考。由于传统文人“慎独”哲学的影响,中国传统艺术长期以来将“孤”作为崇高的境界。“孤”在中国的艺术中具有丰富的内容,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孤独无依,这是就感受而言:1、是为群所弃;2、是主动挣脱群,强调脱离群体之后的孤独感受。
二、是孤迥特立,这是就超越情怀而言,强调超群、脱略凡俗、独守真正。
三、是一意孤往,这是就人格理想而言,虽然孤独无依、孤危伴随,但具有独立大雄风的精神。如国画中孤峰高峻、孤鸟、冷月孤悬等内容。
由于家国之变八大山人长期处于孤独无依的状态,家学中独立高蹈的精神的影像,及南禅独立高标的精神在八大山人的艺术生涯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八大山人是以“孤”见称的艺术家,并不是孤独无依或鹤立,而是将孤的体验上升到对人的存在及命运的思考,由个体存在的感叹发为人类存在的玄思。八大山人艺术的孤独精神有深邃的智慧是中国传统艺术中最为闪光的部分之一。孤独是理解八大山人艺术的重要径路也是他有关艺术和人生价值思考的重要方面。八大山人绘画中孤独的意识、孤危的精神、孤往的情怀表现于其诗、书、画、印中,彰显对人的生命尊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1692年所作的《孤鸟图轴》孤枝、孤鸟、单肢独立,画家描述世界的孤独、空空如也、不屈幽厥冷意。画虽简单却蕴含着八大山人孤独的智慧,取材源于曹丕的“人生居天壤间,忽如飞鸟栖枯枝。”的诗句。在无限的时空中人好似孤独的鸟,一个短暂栖息而瞬间消失的鸟,人的生命过程乃是孤独者的短暂栖居,展现八大山人对其孤独命运的思考,他认为生命是一次孤独旅行无所依靠是人的本来命运,无所瞻济是还归于人的本然相的唯一途径。八大山人的孤独首先体现在不染,有《题画山水》诗道:“去往天下河山,仅供当时浏览。世界八万四千,究竟瞻顾碍眼。世界在“染”中失去本相,八大山人独钟孤独斩断牵连,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与世界作心灵的对话。
因此,“上孤峰顶,过独木桥、唯我独尊、唯我独大”强调 “ 无所依傍,无所瞻惜、维持生命尊严的存在哲理、表现生命的张力、理想、希望”是八大山人绘画的境界追求和重要的绘画题材,是对人的生命尊严的礼赞。孤独没有给八大山人带来精神的压抑反而给他带来了闲适和从容感到挣脱一切羁绊的怡然,充满生命的希望。
八大山人《鹿图题诗》
呼牛呼马都不应,或群或友或无踪。
攫jué身为谢中原逐,渺在商山第一峰。
幕雾蒸霞紫晕香,托根高谢一鑱chán长。
灵苗不果豺狼腹,留与春麋作困粮。
餐芝可饱宁餐菊,豢鹿能驯胜豢huàn龙。
泼墨聊为先取胜,仙源他日解相逢。
墨渖淋漓亦快哉,图来都是小二村。
若然甪里山中得,会向蒙庄枕上来。
蒙茸不似春蒸菌,跳掷宁烦梦掩蕉。
曾在名山深处见,南衡高岱北中条。
饮露未须松作盖,临风只许鹤为群。
亦知不是坳ào堂物,为爱清姿写赠君。
这首诗是八大山人一生的陈词在孤独中写出生命的新生,在他的孤独中没有绝望、哀怜、没有脆弱无助,八大山人的孤独是超越一切的孤独,是他脱略一切束缚的高蹈,是凛然不可犯的生命尊严的呈现。
治印:
清·黄安平所绘八大山人《个山小像》于1954年在奉新县奉先寺内发现,是研究八大山人生平的重要文献,上有八大山人的题跋,题跋为:“个山小像。甲寅蒲节后二天,遇老友黄安平,为余写此。时年四十有九。”
1644年甲申之变,八大山人先进入新建红崖,后遁入进贤、奉新山中。由于逐渐衰老而在49岁就已经牙齿脱落。从黄安平为画的八大山人的《个山小像》中可以看出他已经双唇紧闭、两颊深陷,以及清瘦的双手等情况,犹如一位老年人。1681年八大山人就对自己牙齿脱落造成的似哭似笑的难看尴尬的境遇进行揶揄,治印“口如扁担”紧接着又对自己牙齿脱落带来的痛苦发出无奈的感叹,治印“其喙力之疾与”。
继而又对自己牙齿掉落的形象进行诙谐的嘲讽,治印“八大山人”两枚。从八大山人一连贯对自己的口齿形状及其痛苦与难堪所进行的描写举动来看,八大山人治印的“口如扁担”到“八大山人”其目的不在于口吃、落齿而是对年龄增长所带来的身体衰朽再不能有匡扶之力痛苦发出的感慨。
行书五言联  清 朱耷
判断八大山人作品的真伪:
我们无法单凭一个因素来判断真伪,当中还牵涉到相当的主观判断。研究作品的历史是一个不错的出发点:作品上有没有藏家钤印。可以确定画作以往的藏家。画作有没有相关的著作或展出史。所用的画纸、水墨、墨色和印泥,应与艺术家所属的时代和地点吻合。作品的构图、主题与画风,亦应与艺术家其他已被鉴定为真的作品风格一致。仔细查看钤印。八大山人曾用过许多钤印,而相信为真品的印款亦已刊载于文献之中。可多加留意钤印的整体大小、字体结构,还有每个钤印线条之间的空隙。另外亦要检查落款:八大山人曾在画作和书法作品题上不同独特风格的落款。要留意画作的笔触,这是分析书画作品过程中最主观的一环,传统上亦是最为关键。作品的笔触应与艺术家同期作品拥有相近的结构、力度和神韵。
石涛对八大山人书法、画法、审美的评价:
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石涛在《大涤草堂图》题诗中评价八大山人的书法和画法、审美:
西江山人称八大,往往游戏笔墨外。
心奇迹奇放浪观,笔欹墨舞真三昧。
有时对客发痴颠,佯狂诗酒呼青天。
须臾大醉草千纸,书法画法前人前。
眼高百代古无比,旁人赞美公不喜。
胡然突就特丫叉,抹之大笑曰小技。
四方知交皆问予,廿年迹踪那得知?
程子抱犊问予道,雪个当年即是伊。
公皆与我同时病,刚出世时天地震。
八大无家还是家,清湘四海空霜鬓。
公时问我客邗江,临溪新构大涤堂。
寄来巨幅真堪涤,炎蒸六月飞秋霜。
老人知意何堪涤,言犹在耳尘沙历。
一念万年鸣指间,洗空世界听霹雳。
题家八大寄予大涤堂图。时戊寅夏五月,清湘膏育子济。
这首诗是八大山人对一生命运、书法、画法、艺术造诣的评价。在岁月蹉跎中,坐视陆沉,不能匡扶山河,只能用涂鸦度日而聊以自娱。尽管他的成就世人瞩目,然而对他而言这又算什么。正是有感于此,有悟于此,有恨于此,八大山人才以各种艺术表现来嘲弄与戏虐自己,才以“小技”评价自己的作品。八大山人在艺术上更追求自我意象和价值的实现,这是他艺术和现实碰撞迸射出来的火花,是泪花奔涌和情感的凝结,才使这一“小技”,不但超越了前人,也超越了他的时代。
参考八大山人篆刻传记等特此说明并鸣谢
3 notes · View notes
cnbnews · 4 years
Link
作者: 袁劲梅
Tumblr media
长江三峡(图源:Pixabay)
一步三回头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鱼会生病,鸟会中毒,小孩子会死。但是我的父亲知道。他是一个生物学家。后来我父亲死了。我父亲的学生告诉我,长江的鱼不能吃了;在江边白茅上飞着的鸟儿,飞着飞着就摔下来死了,是铅中毒;在长江边出生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得了肝癌。
在人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为什么的时候,那条从天际流进诗里和画里的长江,突然丧失了衬托落霞孤骛的闲情逸志;突然关闭了博揽千帆万木的宽阔胸怀。长江,突然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在我最近一次回到江南的时候,我看见长江浑黄的水闷声不响地流着,象一个固执的老人,拖着一根扭曲的桃木拐棍,怨恨地从他的不肖子孙门前走过,再也不回头了。
这时候,我感到,我必须告诉长江和长江边的不肖子孙我父亲的故事。我父亲到死对长江都是一步三回头。我希望等到人们总算懂得该向自然谢罪的那一天,会想起我的这些故事。
1、鱼的故事
我父亲死在美国的亚里桑那州。他去世之前,我和我弟弟带着他旅行了一次。这是他一生最后一次旅行。他拍了很多他感兴趣的照片。回来后,他把这些照片一一贴在他的影集上,每张照片下还写上一两句话。象是笔记。每次,我翻开他这本最后旅行的影集,看着他拍的这些照片,他写在这些照片下的那些句子,就变成了一张张退了色的老照片插了进来,讲着一些关于父亲的故事。
譬如说,影集的第一页,贴着两张父亲在夏威夷阿拉乌玛海湾,用防水照相机在水下拍的鱼儿。那些红黄相间的热带鱼,身体扁扁的,象蒲扇,在海里煽动起一圈圈碧蓝的波纹,那波纹象一习习快活的小风,鼓动着旁边两根褐色的海草。热带鱼在水草间平静地游逸,逍遥自在。
父亲在这两张照片下写着:“鱼,鱼,长江葛州坝的鱼是要到上游产卵的。”
父亲象很多老人一样到美国来看望他的儿女。没来之前想我和弟弟想得很热切。才到一天,就说:“我最多只能呆一个月,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做呢。”我和我弟弟说:“您都退休了,那些重要的事情让您的研究生做去吧。”父亲说,“研究生威性不够,没人听他们的。”我和弟弟就笑,“您威性高,谁听您的?”父亲唉声叹气。但过了一分钟,又坚决地说:“长江鱼儿回游的时候,我一定要走。”
长江鱼儿回游的时候,我父亲从来都是要走的。这个规矩从70年代长江上建了葛州坝开始。我记得我父亲的朋友老谷穿着一双肥大的黑棉鞋,坐在我写字时坐的小凳子上狼吞虎咽地吃一碗蛋炒饭,父亲穿一件灰色的破棉袄唉声叹气地在小客厅转来转去。
“坝上的过鱼道没有用?”父亲问。
“没用。”老谷说。
“鱼不从过鱼道走?”父亲问。
“不走。”老谷说。
“下游的鱼上不去了?”父亲又问。
“我刚从葛洲坝来。鱼都停在那里呢。”老谷说。
“造坝前,我早就跟他们说了,鱼不听人的命令的,鱼有鱼的规矩。”父亲说。
“葛洲坝的人还以为他们今年渔业大丰收呢。正抓鱼苗上坛腌呢。”老谷说。
“你快吃,吃了我们就走。”父亲说。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只觉得他们惶惶不安。象两个赶着救火的救火员。后来我知道了他们带着三个研究生去了葛州坝,在那“过鱼道”前想尽了办法,长江的鱼儿终于没能懂得人的语言,也看不明白指向“过鱼道”的路标,一条条傻呼呼地停在坝的下游,等着大坝开恩为它们让条生路。
最后,父亲和老谷这两个鱼类生物学教授只好带着研究生用最原始的水桶把那些只认本能的鱼儿一桶一桶运过坝去。并且,从此之后,年年到了鱼儿回游的时候,他们都要带着研究生去拉鱼兄弟一把,把鱼儿们运过坝去。这叫做“科研”工作。鱼儿每年都得回游,于是我父亲就得了这么一份永不能退休的“科研”工作。
我父亲死在长江三峡大坝蓄水之前。要不然,他又会再多一个永不能退休的“科研”工作。我父亲说,“我们这些教授,做的只能是亡羊补牢的工作。“羊”没亡的时候,你再喊再叫也没人听。”
我们是一个非常功利的民族,而且是只要眼前功利的民族。我们可以把属于我们子孙的资源提前拿来快快地挥霍掉或糟蹋掉。我们喜欢子孙满堂,可是我们的关爱最多沿及到孙子辈就嘎然而止。至于我们的曾孙,重孙有没有太阳和月亮,清风和蓝天,我们脚一蹬,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我们还大大咧咧地嘲笑杞人忧天。天怎么会塌下来呢?真是庸人自扰之。我们的这种好感觉来得无根无据,却理直气壮。
偏巧,我父亲就是这么一个忧天的杞人。只是比杞人还多了一个愚公移山的本领——带领徒孙一年一年移鱼不止。
2、鸭子的故事
父亲影集的第二页,贴的是一群鸭子的照片。那时候,我们在地图上看见有一个叫“天鹅湖”的地方。我们就带着父亲去了。我们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玉米地里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然后,就钻进了这片树林。没有风,一根根老藤静静地从树枝上挂下来,象还静止在远古的时间多年不刮的胡须,非常祥和地垂到满地的腐叶上。我们找到了这个“天鹅湖”。湖里其实并没有天鹅,却停了满满的一湖鸭子。一个挨一个,远看密密麻麻,象一个个灰色的小跳蚤。我们的狗想到湖边去喝水,一湖的鸭子突然吼叫起来,象士兵一样朝我们的狗列队游过来,保卫它们的领域。父亲哈哈大笑,拍了这张鸭子的照片。
在这张照片底下,他写了:“鸭子,上海浦东的鸭子是长江污染的证明。”
从七十年代末起,人们发现上海浦东,崇明岛一带肝癌的发病率非常高。父亲有个很好的研究生,叫黄成,是孤儿。父母都得肝癌死了。父亲时常给他一些零花钱。他们家有兄妹五个,相亲相爱,住在上海浦东地区。这个研究生读书期间,大哥也死了,还是肝癌。人们不知道原因。父亲就带着几个研究生开始了调查,研究为什么上海浦东地区肝癌发病率高。
父亲选择研究在长江下游生活的鸭子。那一段时间,不停地有一些鸭子被送到我们家来。家里小小的厨房,全是鸭屎味。我和弟弟踮着脚,捏着鼻子到厨房去找零食吃,什么油球,麻糕上都带着鸭屎臭。我妈跟我父亲吵,叫他把这些鸭子弄走。我父亲说:“弄到哪里去,总不能弄到大学办公室里养吧。”
后来研究鸭子的结果出来的,上海浦东,崇明岛一带的鸭子活到两年以上的多半都得了肝癌。结论很明显:长江下游水质严重污染。
1989年我父亲带着一个黑皮箱,去美国参加“国际水资源环保大会”。我和他的研究生黄成送他上飞机。他的黑皮箱里装着详细的长江下游流域水资源污染状况的证据和研究报告。父亲身穿着崭新的西装。那西装的裤腿高高卷到膝盖,脚下还蹬着一双解放鞋。我和黄成要求再三,要他把西装的裤腿放下来,换上皮鞋。他说:“我整天在长江水里泡着,就习惯这样。”他就这样上了飞机。哪里象个教授。地道一个长江上的渔民。父亲半辈子都在长江上闯荡,象武打小说里的一条江湖好汉,替那些不能保护自己的长江水资源打抱不平。
父亲从美国开会回来,并不高兴。他说:“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报告,谈完污染就谈拯治措施。我报告完了污染,别人就问:你们国家的拯治措施是什么?我没法回答。我们没有。”那会是在十几年前开的。那时候环境保护还没有被中国人当作一回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在八,九十年代是挣钱。人们热衷于把自己的小家装璜得漂漂亮亮。一出小家门,门庭过道再脏也可以看不见。谁还会去管如何清理那些流到长江里,让鸭子得肝癌的东西。
去年,我在一个偶尔的机会碰见了父亲的研究生黄成。他到美国来短期访问。我问他:你好吗?他说:我来之前刚到上海去了一趟。我的最小的妹妹得肝癌去世了。于是,我们俩都同时怀念起我的父亲。黄成回忆起我父亲写过的许多论文,做过的许多报告。那些论文和报告早早地就把长江水生资源的污染与��机呼吁出来了。不幸的是,在父亲有生之年,中国的社会先是只重视与天奋斗,与地奋斗,把人对自然的无知夸张成统治自然的权威;后来,社会又变成了是只重视向天要钱,向地要钱,把人的对自然的讹诈当做是从自然得来的财富。父亲象唐佶柯德,带着他的“潘安”——几个衷心耿耿的研究生,向社会——这个转起来就不容易停的大风车宣战,到死都一直在孤军奋战。
3、船的故事
父亲影集的第三页,是我们在卡罗拉多河划船的照片。我和弟弟怕父亲在美国寂寞,怀念他在长江上的浪漫漂泊,决定带他到卡罗拉多河上去划船。卡罗拉多河水是浅绿色的,我们的小机动船是象牙色的,父亲高高兴兴地戴着渔民的草帽,把西装裤腿高高地卷过膝盖,笑眯眯地架着方向盘,象是回到了老家。象牙色的小机动船在水面上滑过,溅起高高低低的水珠,象一只灵巧的溜冰鞋在晶滢的水面上划过一道白色的印子。我记得当时,有一只麻雀一样的小鸟飞来停在船头,我弟弟就喂它面包吃。小鸟并不怕人,居然大大方方地走到我们放食物的椅子上自己招待起自己来。父亲感叹不已,说:“这种人和动物之间的信任不知要花多少代才能在中国建立。我们江南的麻雀见了人就象见了魔鬼一样。”我当然是很能理解父亲的意思。单靠几个科学家是拯救不了中国的动物危机和环境污染的。父亲在开船,他让我把他和小鸟还有船都照下来。
父亲在这张照片下写道:“要教育长江流域的老百姓。”
上海浦东的鸭子证明了长江被污染了后,我父亲就长年在长江的水域奔忙。他和他的研究生半年半年地住在渔民的船上收集资料。我和弟弟当时还小,就想混上渔船,到长江太湖溜达一圈。放暑假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过一次。我记得我去的那条渔船很小,睡在后仓里,连我的腿都伸不直。一泡臭尿得憋到天黑,才能把屁股撅得高高地站在船沿上尿。那时候正是渔讯,船白天黑夜在水上颠簸。我父亲他们天不亮就起来在渔民打到的鱼堆里乱翻。他们把一些鱼作成切片,放在显微镜下面看。说是有些鱼脊椎弯了,有些鱼身上带血点,还有些鱼数量大减。我在船上,百无聊奈,吃了一个星期没盐没油的鱼煮饭。下了地,连走路都象只青蛙,只会一颠一跳。后来,我再没有兴趣混上渔船玩了。我弟弟还混上去过一次。那次他们去的是太湖��船也大一点。我弟弟回来连说:“差点淹死,差点淹死。”以后也再不要去了。但是我父亲他们却从来没有间断过,一年又一年,到鱼汛的时候必走。紧密关注着长江流域的各种水生资源变化。后来他们干脆租了渔民的船,跟着鱼儿到处跑。从长江下游,一直到四川重庆,从太湖,一直到鄱阳湖。他们跑遍了长江流域,年年如此,不管刮风下雨。他们也收集长江流域变了形的鸟,有一只麻雀类的鸟长了三个翅膀,第三个翅膀很小,象小孩子衣服上被扯破的小口袋。我和弟弟看着好玩,父亲说,这种变异可能也跟污染有关。
后来,父亲在N大学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大大小小污染变形鱼和其它长江流域常见动物的标本。我有时候到父亲的办公室去,看见这么多被污染鱼和动物的标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父亲和他的同事,研究生讨论起这些被污染鱼和动物,一个个的表情如兵临城下一般凝重。可长江沿岸的造纸厂和印刷厂依然往长江里排含铅的污水;肺结核病院和精神病院依然往长江里扔废弃的药品。父亲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知识分子到底能干什么呢?我甚至嘲笑父亲:“您的污染鱼和动物不到威胁国家政权稳定的时候,您那些对策都不会有人用的。”
父亲依然故我地在长江上忙碌。后来我发现父亲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是父亲生命的意义。这种精神不可以用”献身”或”热爱”等形容词来描述。这种精神是一种冷静的理性,是一种负责任。是一种不仅仅对自己负责,而且对子孙后代负责,不仅仅对今天的发展负责,而且对人类所生存的地球的未来负责的精神。这是一种科学和人文的精神。为了这样一种科学和人文的精神,父亲和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忍辱负重,在最没有科学和人文精神的年代,做了许多直到今天,才被人们看出其重要意义的事情。
4、父亲追悼会的故事
父亲影集里的最后一张照片,是父亲追悼会的照片。那不是父亲贴上去的,是母亲贴上去的。母亲在照片下写了一行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取的是庄子《大宗师》里两条鱼的典故。小水塘里的水干涸了,最后的两条鱼往对方身上互相吐着水沫,以求一点湿润。人们感叹这是多伟大的爱情呀!可是对鱼来讲,还不如让它们快活地游在大江大湖里,而互相根本不用惦记着好。生死一别,父亲回归自然。
象其他许多中国贫穷而执着的中年知识分子一样,父亲突然英年早逝了。那时候,他从那次最后的旅行回来不久。因为长江鱼儿回游的季节就快到了,他回中国的飞机票都卖好了。却终未能成行。父亲去世前几天全身的皮肤躁痒,后来突然胃出血,吐血不止。等救护车开到我们家的时候,父亲已经过去了。除了这本影集和每张照片下写的几行对长江恋恋不忘的句子,他没有遗言。
医生告诉我们他的死因可能是铅中毒。母亲什么话也没有说,在长江鱼儿回游的季节快到来之前带着父亲的骨灰按时回中国去了。父亲就这样回到了长江边。
父亲在美国对长江是一步三回头地依念,他的追悼会当然是应该在江南故里开。可母亲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到南京后,父亲系里的系主任非常愧疚地对母亲说:因为他们的书记倒期货,暗自动用了系里的钱。结果钱全砸进去赔了。连教授讲师当年的奖金都发不出,实在拿不出钱来给父亲开追悼会。结果,父亲的研究生黄成来了,当时就捐了三百块钱为父亲开追悼会,接着老谷也捐了,其他父亲的同事和学生都捐了钱。母亲哭了。
父亲的追悼会是在长江边开的,除了他的同事和学生,还有很多渔民。在追悼会上父亲的生平被连续起来:
父亲叫袁传宓,出身在江南的一个极富裕地主家庭,毕业于金陵大学。以后在N大学生物系工作了一辈子。他年轻的时候非常洋派,打领带,说英文,绝不是后来连西装都不会穿的”渔民”。他还会瞒着母亲把我和弟弟带到鸡鸣酒家楼上的西餐店去吃一份牛排。后来,文化大革命了,他下了农村,在农村养了几年猪。他跟所有改造好的知识分子一样,非常努力地把自己脑袋里祖宗八代的非无产阶级意识当作残渣剩汁统统抖落出来清洗干净,然后紧密地和工农打成一片。七十年代,一有正常工作的机会,他就全力为长江的环境保护奔走,呼喊,直到死亡。这就是父亲的一生。很简单。父亲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似乎没有内心世界,他们的内心世界都得公开于众的。唯一还属于他们私人的就是一种根植于中国优秀知识分子良心中的科学和人文精神。这是父亲生命的支点。
父亲的故事讲完了。长江的故事还没有完,也许永远也不会完。最近老谷寄给我一份当地的报纸,上面报导了一个渔民捕到了一只长江珍稀动物白鲟。报道里谈到,从渔民到科学家,大家都为抢救这只白鲟尽力。老谷看完之后,一定要他的儿子把这篇报道拿到我父亲的坟上去烧,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又因为长江里第一只白鲟是我父亲发现并命名的。那家报纸要我谈谈如果我父亲看见人们对珍稀动物如此关爱的事迹后会怎么想。这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九年了。终于,那种父亲一代知识分子所坚持的科学和人文的精神开始成为民众意识了。我父亲会怎么想呢?
我想,父亲大概会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父亲的科学家职业,让他能够比许多人看得远一点。与其到动物频临危机了,才来赞美人类对动物的关爱,不如不要干扰动物,让它们和我们人类一样,也在地球上有一个位置,过它们和平的生活。地球不是我们人类独霸的,长江里的鱼儿有权力拒绝人类对它们的指挥或关爱。让动物按照它们各自物种的本能自由地生活,我想这可能是父亲会替鱼儿,鸟儿,鸭子,白鲟发表的独立宣言。
如今白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灭绝了。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父亲和我同时划右派 比《悲惨世界》还要悲惨
袁劲梅:父亲到死,一步三回头
男子被拐34年后与家人团聚 父亲苦寻未果含恨离世
丽江反杀案当事人父亲:女儿回家 经历需要时间磨平
75岁儿子不让105岁父亲喝酒 反被训!网友:幸福
AD:搬瓦工官方翻墙服务Just My Socks,不怕被墙
来源:网络
原文链接:父亲到死,一步三回头(图) - 新闻评论
本文标签:中国, 动物, 污染, 渔民, 父亲, 研究生, 科学, 肝癌, 长江
2 notes · View notes
jinghuablog · 11 months
Text
严岛神社和弥山
Tumblr media
广岛举行的七国峰会已经落幕,但那张七国领导人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来恩、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尓一行九人参观严岛神社的照片,又勾起了我几年前严岛神社游玩的往事。过去因为俗务缠身,我的日本游记迟迟未动笔,今天算是补上这一欠账。
我们是五月份去的日本,买了二周的JR Pass全国通票,十七天跑了大半个日本,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宫岛的一日游。
五月的大阪已进入了初夏,早晨七点,我被一阵阵手机铃声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阳光在窗外徘徊多时。我和太太匆忙起床,出了旅馆,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店,吃完早餐,便搭上大阪去广岛的新干线。列车车厢内坐满了上班的乘客,大家都目不转睛地做自己的事,有��人干脆闭目养神续着昨晚的美梦。太太坐在我身旁,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只有我神情专注地盯着窗外。外面是阳光灿烂的大阪郊外,到处都是明丽的田野,整齐的农舍,白云依依的翠绿山峦。列车行驶一个半小时到达广岛。我们出了车站,便登上了一艘开往宫岛的渡轮。
宫岛原来称之为严岛,它位于广岛西南10公里处,从古至今一直被人们视为女神居住的地方,人们去宫岛只能走水路一途。渡轮上的游客很多,大家都想赶早去严岛神社,登弥山山顶。我们的船在濑户内海中乘风破浪地航行,翻滚的浪花如影随形地紧咬着船尾,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晶莹的水花在浪尖欢快的飞舞,犹如我们出游的心境。站在船上放眼远望,黛色的群山像一条巨龙横卧在蓝天白云和碧海之间。渡轮开到中途,远处的黛色山峦渐渐变成了深绿,接着深绿又变成了葱绿,这时,严岛神社的"大鸟居"已经清晰可见。严岛神社临海,它的身后是原始森林覆盖的弥山。
渡轮靠上了岸,船上的游客纷纷下船,大家都沿着一条滨海步道朝严岛神社方向走去。滨海步道景色优美,我们的右手边是平静的濑户内海,���边是高耸的弥山。在路上还时不时的碰上可爱的小鹿,它们有的匍伏在树荫下,瞪大着一双鹿眼瞧着我们,有的悠闲自在的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对人一点都不惧怕,好像我们跟它们是同类似的,只是比它们多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太太特别喜爱小动物,不时停下脚步,俯身去抚摸它们。
走了没多久,我们来到严岛神社,首先去了伸向海中200米处的"大鸟居"。此时正值退潮的时候,"大鸟居"四周的海水还深及脚踝处,十来分钟后,我们已经可以走到离"大鸟居"10来米的地方,我想找露出水面的落脚点,想亲手摸一摸它那粗大的柱子,但找来找去,还是无从下脚,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Tumblr media
让我们慕名而来的还有严岛神社,当我们从"大鸟居"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看见主神社外面的平台上围着一大群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似的。等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对新人刚举办完婚礼仪式,正准备与亲友们拍照留念。他们在主神殿里举办的是日本传统的"神前式"婚礼,这是一种以日本神道教为基础的婚礼仪式,在神社的神灵前许下结婚誓言,正式结为夫妻。我们眼前这对新婚夫妇看上去年近三十,新郎的年龄或许更大些。新郎是个西方人,长得高大帅气,身穿一件灰色条纹和服,外加一件黑色短外套,身材足足高出新娘一个头有余。新娘长得有点像江南女子,瓜子脸,纤纤弱质,一脸灿烂的笑容,像一朵刚盛开的鲜花。她身穿日本传统结婚礼服(白无垢),白色在日本是一种阳光的表达,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神圣。当然新娘白色的结婚礼服也有成家之后,可以染成各种颜色,有融入夫家的意思。这对新人身旁蔟拥一群亲朋好友,也有很多是看热闹的游客。在他们这群亲友当中,女宾大都穿绚丽多彩的丝绸和服,男的则一律西装革履的打扮,他们轮流在主神社外的平台上拍照留念,我也顺手拍了几张,算是我们参观严岛神社的一个快乐小插曲。
我们先在严岛神社外面转了一圈,刚才退去的海水,有些还积在低洼处,有截头去尾的水沟,有呈各种形状的水溏,大小不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熠熠的水光,带着魔幻的色彩,与红柱白壁的神殿,绿色的森林,蓝天白云交相辉映,使得严岛神社华丽精美,集自然美和人类创造美于一身。据说夜晚涨潮的时候,严岛神社更加的华美动人。漆黑的夜晚更映衬出严岛神社灯光的璀璨耀眼,21栋宫殿式的建筑、回廊、小桥像是漂浮在海面,具有神话般的景色,美轮美奂,光彩夺目。这座有着1400年历史的严岛神社能荣列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实在是实至名归。
进入严岛神社内,我们只是走马观花似的看个大概。我们没有日本人那种神圣专注的目光,也没有他们虔诚祭拜的身影,更没有朝圣者勇往直前的精神。我们是人在神殿,目光早已不由自主的移向窗外,而外面的景致更容易引起我们的兴趣,平静的海面,葱绿的山峦,碧海蓝天为背景的大鸟居,散发着唐代风韵的五重塔,丰国神社的千叠阁……看了真让人赏心悦目。
Tumblr media
除了严岛神社,宫岛还有许多其他寺庙。参观完严岛神社,我们又先去了大愿寺,这是一座有八百多年历史的古寺,出来之后,便走上一条著名的梫木步道,从这里步行700米可抵达大圣院,又从大圣院步行可直达弥山山顶,这是今天我们要走的线路。街上徒步前往弥山的人很少,大部分游客都选择坐免费的接驳巴士去红叶谷站,从那里可坐缆车登上山顶。我们俩兴致勃勃的走这条梫木步道,其目的是先造访大圣院,再循着山间小路一直往上走,直至登上山顶,整个徒步登顶需要二个小时。当然下山的时候,我们选择坐缆车下来,这样可节省时间,早点回家。
阳光高高悬在了头顶,明晃晃的照得人觉得有点倦怠,我们悠哉悠哉地往前走,不时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街道二旁种满了梫木(又称马醉木)和樱花,沿街的店铺,成排的民宅,狭仄的岔道,给人的印象是杂而不乱,井井有条。路口有几个人力车夫笑容可掬地招揽生意,他们大多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差不多的装束,头戴斗笠,身穿白色短卦,黑色长裤。看到他们神情轻松,开心愉快的样子,这不仅让我想起老舍笔下那位拉洋车的祥子,同样一辆人力车,不同的时代,却演绎了完全不同的悲欢人生。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还不时走进店铺内看看,用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到达大圣院。
大圣院是宫岛历史最悠久的寺庙。有着1200年历史,它位于弥山山腰,整座寺院掩荫在原始森林中。这里空气清新,古朴幽静,是勘破红尘,遁隐山林的好去处。大圣院与严岛神社风格完全不一样,它多了一种藏传佛教的氛围。在寺院的入口处有一排中国藏传佛教的转经筒,上面用繁体中文写满了经文,据说把转经筒转一圈,相当于把经文附颂了一遍。在寺院你还能体验祷告、打坐、抄经和品尝素食。我每次走进寺院,都怀着无上的敬意,一是对佛像的至高的崇敬,二是对出家修行人的敬佩,虽然我对出家人克己的苦行觉得作得有点过分。
Tumblr media
进入大圣院,我们沿着石阶拾级而上,石阶的坡度很大,走起来颇有点费力,所以寺院门口有专为参拜者备好了拐杖,让有需要的人取用。石阶二旁旗帜飘扬,远处不时传来阵阵悦耳的风铃声,沿着石阶还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佛像,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500个戴着针织帽的"罗汉"小石雕像,这些整齐排列的小石像形态各异,憨态可掬。据说这些小雕像有近二百多年的历史,二百多年风雨无阻地站在这里,恭候四面八方的来客,阅尽无数人间沧桑,却依然笑逐颜开。如果换成是一个血肉之躯,要有多大的修为,才能修练成心如止水,笑对红尘的脱凡境界。
出了寺院,便是一条浓荫蔽天的上山小路,在密林中穿行,整个人仿佛进入一个绿色的世界。树林中的绿色有深有浅,深绿像涂上了一层油彩,葱葱郁郁,浅绿又好像刚露出的嫩芽,让人不忍触碰,这些混合在一起的绿色,再衬以萋萋芳草,五彩���斓的野花,组合成一幅森林幻丽的画面。烈日从密密的树叶中凌空泻下,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光斑,光斑又随风吹树叶而不停的来回晃动,像是在树林里注入了生命的活水。我自恃脚力不错,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一心只想早点登上山顶。我们路过了"三鬼堂""大日堂""灵山堂"等几个寺庙,为了赶时间,只得放弃进入这些寺庙参观。
登上了狮子岩,我们俩都已经热的气喘吁吁,汗流夹背。但再累也挡不美景的诱惑,于是我们立即来到悬崖边的观景台,凭栏眺望。整个的濑户内海,广岛湾,广岛平原像一幅浑然天成的美丽画卷,展现在我们面前,真是一派好风光!更令人惊奇的是山上还有许多巨岩奇石群,看到这么多的巨石,我心里不禁纳闷,不知这些巨石是从天而降,还是自然演化形成的,但不管怎样,登上了弥山,眼前一片奇景,奇石,一番感慨之后,心里便冒出了一首歪诗,"登高放眼远山处,水碧山清白云依。弥山石林知来客,树下临风独逍遥。"而"风光在险峰,登山偶得之"的趣味,才是旅游途中令人向往的境界。
狮子岩并不是弥山的最高处,我们往上还需走20分钟,才能抵达弥山观望台——535米最高峰,当我站在弥山观望台上,360度观赏四国的山脉、濑户内海,山脚下的山水美景,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当会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段登弥山的经历,至今回忆起来依然觉得十分的有趣,难以忘怀。
Tumblr media
youtube
0 notes
pinushealer · 5 years
Text
Be My Lover If You Might
「你不覺得有趣嗎?那些你以為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分了手,不該在一起的人卻常相廝守。」Kenny抹了抹嘴邊的啤酒沫,說。 「什麼意思?」Stan捏著啤酒瓶,瞪大眼睛。 「我說Cartman,那fatass真不打算出現。」Kenny提高聲調,穿過酒吧內的鄉村音樂嚷到。 「他說比起和我們這些losers一起喝酒,不如帶Heidi去丹佛看煙火,他們大概明年就會結婚了吧。」Kyle說,轉向Stan:「你呢?新年還和我們這兩個單身漢一起混,你女朋友不介意嗎?」 「吹了。」 Stan淡淡地說,一陣訝異掃過Kenny和Kyle的臉。 「聖誕節以前就分手了。」Stan補充。 「窩,這還真是,夠嗆的聖誕禮物。」Kenny挑眉。 「說真的,當初我還真以為你會和Wendy在一起。」Kyle盯著自己敲著桌面的指,說:「我是說,你們從小學一直分分合合,但總是又聚在一起。」 「那好幾年前的事了,高中畢業以後就沒再聯絡了。」 「也是。現在這是你第幾任了?第三?」 「五。」 「大學兩年換了四任?你真得教教我釣小姑娘的技巧,Stan。」Kenny伸出手肘,搭上Stan的肩。 「Kenny,首先,你得要有錢。」 「喔,拜託──」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總是不長久。」Stan搔了搔頭。 「說到這個,」Kenny停頓了片刻,突然前傾,神情嚴肅。「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為什麼你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像Kyle。」 Stan一愣,臉倏地刷紅,說不出話來。 Kyle望著他,大笑起來,對Skeeter招手:「再來三瓶。」 他笑了笑,拎走桌面上新上的啤酒罐,扭開瓶蓋。 「照你這麼說,未來幾任也會像我。」 「這玩笑爛透了。」Stan敲著桌子,沒好氣地對Kenny抗議。 Kenny攤了攤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Stan接過了續瓶,將話題岔開,談起鎮上的瑣事與大學生活。 接連續了兩瓶後,Kenny的手機鈴聲大作。 「嘖,我得走了。」他將鬧鈴關掉,說。 「這麼早?都還沒天黑。」 「Butters會順道開車來接我,那小子門禁可緊了。」Kenny的口吻有些無奈:「我想免費借住代價就是這樣吧,就像有了個同年老媽。」 「說真的,你又不是四年級,對免費的東西這麼隨便行嗎?」Stan詫異。 「得有錢才養得起馬子啊。哪像你,中產階級白人的精神與你同在*。」Kenny伸拳打像Stan的肩頭。 「去你的。」Stan撥開Kenny的手。 「你得小心哪天他變成Stephen Stotch 2.0,整天禁足你。」Kyle喀喀笑著。 「到時候再看著辦囉。」Kenny聳肩,從髒兮兮地牛仔褲口袋裡掏出鈔票與銅板,拍在桌上。「明年見,夥計們。」 Stan與Kyle目送Kenny的亮橘色大衣出了酒吧,Kyle便接著一口氣喝完瓶中的酒。 「Dude,那酒又不會逃。」 「但我會。Come on,我們走,你不會真想在這破地方跨年吧?」 「嘿!這酒吧也許破,但至少破得很體面好嗎!!」Skeeter在吧檯裏頭吼道。 「這話一點都不合理。」Kyle挑眉,站起身。 Stan匆匆抓起他還沒喝完的玻璃罐,多掏了些零錢丟在桌上當小費。
他們並肩走在雪地上,每一次闊步在凍雪上的步伐都嘎滋響著,大氣很冰,吐息全化為柔軟的霧氣,裏頭卻有種銳利的清澈,扎進Stan腦裡,過分清醒地幾乎有些暈眩。 「你想去哪?說真的,South Park也沒啥可去的地方吧。」 「至少去個能看到煙火的地方吧。」 「圖書館頂樓怎麼樣,到我家弄張梯子,我們可以爬屋頂上去。」 「不賴嘛,Marsh。」Kyle偏身撞Stan的肩。 「是吧?」Stan得意地咧嘴笑了。 「不過還早,Stark's Pond的湖面應該凍的差不多了。」 「沒說笑吧?你想溜冰?」 Kyle伸出食指,正要解釋,卻先打了個大噴嚏。 「Crap,我忘記我的夾克了。」 Stan這時才注意到Kyle只穿了一件襯衫與薄毛衣。 「你穿這樣會感冒,我們回去拿。」 「不用,那給我就好了。」 Kyle鑽到Stan身旁,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啤酒朝嘴裡灌。 「我們比誰先到Stark's Pond,輸的欠一打啤酒。」Kyle說完拔腿就跑。 「嘿!你做弊!」Stan要抓住Kyle,卻撲了個空。
十六歲那年,他受邀到Kyle家過光明節。 Kyle穿著印著Manischewitz葡萄酒與「紫飲料」*字樣的紫色醜毛衣*應門,Stan從Sheila的臉上看出她對兒子的毛衣不以為然,但他清晰記得門縫逐漸張開,Kyle從裏頭探頭出來,柔軟的燭光映在他身上,那一襲紫衣和他的薑色捲髮像壟罩在光霧裡一般明亮。 他們讓他吃了一大盤烤牛腩,哈拉麵包與蓋著一球酸奶與蘋果醬的馬鈴薯煎薄餅,再被果醬甜甜圈*塞滿。Stan望著Ike啃著印著燈檯圖案的巧克力錢幣*,滿足地陷進在沙發,壟罩在令人昏昏欲睡,溫暖而甜膩的飽足感裡。Kyle點了蠟燭,在歡快的意第緒歌曲聲裡走到Stan的沙發側邊。Stan抬起頭,看見紫色的毛衣鬆垮地落在Kyle的腰上,他不足以撐起襯衫與毛衣的腰身在皺巴巴的模糊空間裡連出一條清晰的身體曲線。 Stan別開頭,伸手去攀他擱在茶几上的葡萄氣泡水。他真的該停止盯著Kyle看,想想聖誕節得送Wendy什麼禮物。但Kyle停在他的沙發邊,小聲說:「我有酒。」 他們跑到Kyle房裡,打開Kyle偷渡的Manischewitz葡萄酒,在Kyle順道洗劫上來的杯裡斟滿酒。 「好甜。」Stan啜了一口,說。 「對吧!我敢說80%猶太人的糖尿病都是這裡頭的玉米糖漿跟蔗糖害的。」Kyle戳著瓶上的成分標示。「傳統食物就已經夠甜了。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玉米糖漿?蔗糖?這可是酒,不是糖水!」 Kyle仍在抱怨著,Stan接過酒瓶,再斟上。當Kyle停止談論食物公司的陰謀時,Stan已經喝掉半罐葡萄酒。 「該死的,你搞什麼,這可不是葡萄汁。」 「我忘了。Golly,我好像喝太快了,好暈。」 「WHAT THE HELL,Stan?你真的打算光明節就這樣醉倒在我房間裡嗎?我媽會氣炸的!」 「現在我懂為什麼你穿那件蠢毛衣了。」 「什麼!?這才不蠢!這是幽默,你不懂嗎?」 「L'chaim*,敬你的猶太式幽默。」Stan仰躺在床上,傻笑著,單手還抓著那罐葡萄酒。天花板正在旋轉,變暗。 「Stan。醒醒,Stan。Stan!」Kyle反覆拍打Stan的臉頰,但Stan只是一動也不動地癱在床上,發出含糊不清的回應聲。 Kyle發出一聲懊惱的悶哼,無所適從地跪坐在Stan身旁好一會兒,隨後起身。 Stan犯睏,卻還沒完全失去意識,昏沉裡還能感到Kyle的體重從床上移開,在室內踱步時木質地板發出柔和的線性噪音。 他不覺得毛衣只是蠢,他也覺得那件毛衣挺可愛的。天啊,他真的沒辦法好好思考了是不是?Stan渾渾噩噩地在腦海裡自言自語。 沒多久Kyle又回到床上,壓在Stan身上,似乎正低頭觀察著他。 Stan與睡意交戰著,撐起眼皮,想再度說擠出話語,卻感到Kyle的唇貼上他的。 他被驚呆了,腦袋嗡嗡作響,全身僵硬地不知該如何反應,Kyle吻得很輕,很短,沒多久便退開,把他懷裡那瓶酒掏走就離開了。 Stan僵在床上,殘留在唇與身上的體溫卻對他來說彷彿有世紀之久。 真的嗎?Stan Marsh,你到底有多醉!?Stan在腦海裡吼道,然後被酒精打昏失去了意識。
「你欠我一打啤酒。」Kyle站在湖畔,氣喘吁吁地說。 「好吧,這次就算你贏了。」他決定不指出Kyle作弊,只是走向湖畔。 Kyle的雙頰與鼻尖都在發紅,不知是因為奔跑或凍紅,他說話時,睫毛在風裡微微顫動。 「湖已經凍起來了。」 「但沒人。」 「人們八成都在準備元旦吧。」Kyle說著,用腳探向湖面。「我想知道冰層夠厚了沒。」 「我們甚至沒有溜冰鞋──嘿,小心點,要是冰不夠厚你會掉,」Stan伸手要將Kyle拉回岸上,Kyle揮著手要他別放在心上,落在冰上的第二腳卻打了滑。 隨後的景象在他眼裡是慢動作播放的,Kyle露出慘了的神情,背朝後直直摔向冰層表面,Stan衝上前試圖將Kyle撈回岸上,Kyle伸手攀向Stan,試圖恢復重心,但他摔得比Stan的反應快,正好將Stan為了扶他而前傾的身軀一同扯進湖裡。 他們摔得很重,一路在冰上滑了好幾碼才停下來。 Kyle發出吃痛的悶哼,Stan連忙從Kyle身上爬起來,周圍的冰層霎那間發出一串刺耳的破裂聲。 「操。」Stan僵住了。 「我覺得我們,」 「最好先別動。」 「當然……」Kyle躺在冰上,露出侷促不安的笑容。 「喔。」Stan定神一看,才發現他僵著身,還半壓在Kyle身上。 「別、別動。」Kyle看出Stan的意圖,連忙阻止他,Stan才稍微偏著身子時,四周又傳來細小的撕裂聲。 尷尬的沉默落在他們之間。 「我真心,希望我們不會在這裡度過新年。」幾分鐘後,Kyle乾笑著說。 「我們最好打電話找人來,我的手機在外套口袋裡,你可以摸到嗎?」Stan思索了片刻,說。「在胸口。」 「我試試。」Kyle伸手,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鍊,將手探進去,掏出手機。 「密碼是,呃,1992*。」 「什麼怪年份,《我家也有貝多芬*》?」 「算是吧……」 「喔,拜託!South Park!」Kyle連續撥了幾通電話,線路卻不是無人接聽就是忙線中。「有這麼難嗎!?連警局都沒人接!」 「我猜大家不是在聊天就是去市中心等煙火了。」Stan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我們等晚點,說不定氣溫會讓冰層凍的穩固些。」 「希望如此。」Kyle悻悻然關掉手機,塞回Stan的胸前。 「你會冷嗎?我的外套先借你。」Stan望著他打顫的手,才意識到Kyle依然只穿著一件薄毛衣。 「不。你不能動,而且脫了外套換你冷的意義在哪裡。」 「慢點應該沒事。我會很慢。不然。」 「不然什麼?」 Kyle瞪大眼,見Stan十分緩慢地重新趴回他身上,轉向,躺在他身側,將Kyle擠進外套裡。冰層裂了一段,但沒想像中破損的厲害。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很gay。但你得忍耐一下。」 Kyle抿唇,外套裡散著Stan的體溫,安全而暖和。 「我不介意。」他吸了吸鼻子,將頭靠在Stan肩上。 「喔。Okay。」Stan有些緊張,Kyle仰頭看他時靠得太近,吐息全噴在頸上,惹的他一震哆嗦。 他們縮在冰上好一會兒,天色逐漸暗下,火藥鳴發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試看看?」Stan鬆開Kyle。 「嗯。」 他們試圖往岸邊爬,緩慢而艱難地避開冰上的裂紋。 Stan先摸到了雪地,將落後的Kyle拖上湖畔,躺在雪地裡。 「你還好吧?」 「我的手僵掉了。」Kyle喘著氣,還攀在他身上,說。 Stan抓著他凍僵的手,扎進自己衣服裡,Kyle的手指剛擦過他的背,Stan就被上頭冰冷的溫度刺的差點彈起來。 「你沒說笑,真的很冷。」 Kyle借用Stan的體溫讓手恢復了溫度,將手收回。 「你對每任女友都這樣嗎?」 「吭?」 「我想回去拿我的夾克。」 「煙火都開始了,Skeeter’s搞不好已經關門了。」 Kyle發出悶哼,Stan回過頭,發現Kyle已經撐起身,卻沒有爬起來,只是盯著他看。他嚥了嚥口水,覺得緊張。煙火在越漸濃郁的夜空裡散開,七彩的流彈在遠方亂竄,光芒很遙遠,只有連綿的聲音不斷落在他們上空。 「你真的覺得我女朋友都像你嗎?」 「那是Kenny說的,我怎麼知道。」 「她們沒一個是薑髮,捲髮,猶太人,Nerdy,間歇性魯莽……」 「你想說什麼?」Kyle皺眉,低下頭,他們的臉靠得很近,幾乎要吻上。 「如果我想要一個呢?滿足上述所有條件,喝了Manischewitz會想接吻的女朋友──」 Kyle瞪大雙眼。 「操!你這騙子!你不是醉了嗎!你那時候是裝睡!?」他粗暴地揪住Stan的領口。 「我沒睡,那時候沒有。」Kyle揪的他有點暈,Stan攤手,連忙解釋:「之後你也沒承認,我以為是我醉昏頭了。」 「那時你和Wendy在交往。」Kyle瞪著他。「然後是第二任、第三任──」 「抱歉,我是個渾球。」 「對,你是。」 「但你欠我一個吻。」Stan重新將他們拉近。 「你欠我煙火。」Kyle對他的鼻尖說。 「那誰的錯?」 Kyle哼了一聲,咧嘴笑了。 Stan挑眉,將Kyle翻到身下,親吻他。
*The spirit of middle-class white people is strong in you. 出自”South Park” S7E7,'Red Man's Greed'
*「紫飲料」(Purple Drank)
又稱「嗨嗨水 」(Lean) 、「糖水」(Syrup) 或「暗黑雪碧」(Dirty Sprite),是用含有咳嗽糖漿混合雪碧,然後加入冰塊調製的飲料,由於咳嗽糖漿裡含有「可待因」(Codeine) 和「異丙嗪」(Promethazine) ,飲用後會讓人產生愉悅感,有成癮風險,因此又被稱為「液態海洛英」,在Hip-Hop界十分流行。 在這裡是引用(https://www.etsy.com/listing/116439729/purple-drank-manischewitz-purple-shirt)的設計,Manischewitz是生產猶太潔食的美國食品品牌,Manischewitz葡萄酒因為高糖,十分順口,容易不自覺喝太多而宿醉,所以用Purple Drank開了玩笑。
*醜毛衣(Ugly Sweater) 2001年開始流行的英美聖誕節傳統,於聖誕節期間穿帶有節慶氣氛的復古聖誕節毛衣,圖案越醜越受歡迎。因為流行,猶太傳統同樣也有光明節版的醜毛衣。 *馬鈴薯煎薄餅(Latkes)、 哈拉麵包(challah)、果醬甜甜圈(sufganiyot)。 猶太傳統光明節食物。巧克力錢幣(gelt)則是光明節的傳統禮物。
*L'chaim。 希伯來語中「為了生命」的意思,後來被使用於乾杯時的用語。
*1992。 1992年,Trey Park與Matt Stone發表了"Jesus VS Frosty,"於1995年重製為《聖誕精神(The Spirit of Christmas)》,是"South Park"最早的雛型影片。
youtube
33 notes · View notes
abnormalpi · 6 years
Text
Guardian - Epilogue by Priest
I repost the whole text for whoever can’t access Weibo. It’s under the read more.​
​(一)
       “……然后点这个,你再设一个支付密码就行了。”赵云澜把手机递给沈巍,不等沈巍接,他想了想,又顺手给代劳了,“算了,我给你设,反正你也没什么新鲜的。”
       沈老师死心眼,所有密码都是他们家门牌号,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赵云澜:“幸亏你也没什么钱。”
       从微观上看,沈巍同志挺会生活,把摆布三界的心用在安排衣食住行上,必定是游刃有余、妥妥帖帖的。
       从宏观上看,沈巍从不过日子——乱世他就找个山旮旯一苟,太平年间就随便租个房凑合住,他在人间游荡多年,清清白白、一毛不攒,更别提买房置地,至今,除了一张学校发的工资卡,可以说是两手空空。
       至于天下名山大川,旅游开发由国家统一规划收费,并不给他分成。
       “来,我再教你怎么发红包,”赵云澜一伸手,勾过沈巍的肩膀,破坏了他端庄的坐姿,借教学的名义,拿人家手机给自己发了个红包,美滋滋地收了,“本世纪最后一个老古董正式进入移动支付时代,可喜可贺……啧,怎么又来了。”
      话没说完,他电话就响了,赵云澜瞄了一眼,不想接,把手机扣过去了。不料对方不依不饶,连打三个,发现他装聋作哑,又把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座机上。赵云澜就伸长了腿,跨过小沙发,用脚丫子捅了捅专心舔毛的大庆:“死胖子,接电话。”
       碍于沈巍在场,大庆敢怒不敢言,愤怒地甩着尾巴跳上旁边的办公桌,把座机听筒当成赵云澜的脸,一巴掌扇了上去:“喂,特调……啊?啊哈哈……那个老领导好……您找我们赵局啊?哦,他说他不在。”
       赵云澜:“……”
       他把手机翻过来一看,这才发现三通电话不是一个人打的——后面那俩来电显示是他爸,只好头疼地爬起来,一步一挪地往办公室桌边晃:“这些妖魔鬼怪,有事没事啊?后门都走到老头子那去了。”
       人间的特别调查处,也就是“镇魂令”,以前就是个“托儿所”加“劳动改造定点收容所”。
       团队里,除了凡人小郭,以及汪徵桑赞等被镇魂令主收留的个别同志,剩下的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像祝红林静,被长辈或者家族送来历练,一种就是楚恕之这样前服刑人员。因为镇魂令本就是协调三界、保人间安宁的,日常得给各路在人间行凶的亡命徒擦屁股不说,自己还得遵守社会法律法规,干起来吃力不讨好,老大呢,又是个凡人,跟着混他也没什么前途,所以也没什么高人愿意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大封轰轰烈烈地破了一场,而后四圣重置、大轮回落成、鬼王成圣、昆仑归位。这些事虽然不至于天下皆知,但对于三界各路消息灵通人士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于是苦差事特调处一夜之间成了个“香饽饽”,谁都想钻进来沾点仙气,赵云澜烦不胜烦,都以“镇魂令写不下那么多人”为借口推了。
       然而,镇魂令上写不下那么多人名,特调处可以——特调处是个行政机构。
       于是聪明人们为了跟镇魂令沾点关系,开始到处活动,硬是推着原来的特调处改制。龙城特调处改为“特殊调查总局”,在各地成立分支机构,弄得挺像那么回事。
       就这样,天天在大学路9号阁楼里躺着的赵处,莫名其妙地躺成了“赵局”。
       今年是改制后的特调局第一年正式对外招聘。岁月静好、一心种菜的赵云澜应上级指示,被他们从阁楼拖出来主持工作。虽然招来的这些人不入镇魂令,但好歹挂个“分支机构”的名,赵云澜也不想招来一帮歪瓜裂枣来凑数——他手下又不缺脑残——现在总局人手有限,大规模公开招聘不现实,因此今年只发了有限的报名表,摊给各族各派,由他们自行选拔。
       为了能多拿几张报名表,各界高人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喂?”赵云澜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唉,您老不都退休了吗,不好好组织老年妇女们跳广场舞,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谁找您活动关系了?呃……”
       大庆支起耳朵,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中气十足的长篇大论,赵云澜一开始还试图插话,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均未果,于是他放弃了,靠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翘脚站着,目光从天花板一直检阅到沈老师一尘不染的袖口,认真地怀念起神农药钵来——起码那位破碗先生没有这么强的演说欲。
       这位退休老干部近日接到好多不明人士的殷勤拜访,等弄明白怎么回事以后��勃然大怒,万万没想到,8012了,还有人为了个破报名表走这么迂回的后门,这办的叫什么事?
       于是打电话把儿子训了一顿。
       赵云澜念经似的回答:“是,我知道……您说得对……不是,我不是借机搞寻租,真的是条件有限,报名的太多,接待不过来……我没有被腐蚀,龙城又没下酸雨……不是,没天天耍贫嘴,我天天都对着墙认真自省,真的,防微杜渐……不信您问沈巍!”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三下,林静举着一本日历探头进来,先朝沈巍作了个揖:“谢谢沈老师——领导,明天端午节,我代表全体同事来问问,咱过节发点什么?”
       赵云澜歪脖子夹着电话,正没好气,一指门口:“发一份关于廉洁过节的通知,出去!”
       林代表挨了卷,臊眉耷眼地跑了。
       他前脚刚走,祝红又敲门:“谢谢沈老师——赵局,我四叔让我跟你约顿饭,几个妖族长老都想来拜见,唉,我就是帮他传句话,他们真挺烦人的,你懒得去就不去,不用看我面子。”
       祝红是自己人,确实不用跟她讲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可是妖族算是昆仑君铁杆嫡系,妖族长老的面子不能不看,赵云澜只好无奈地冲她摆摆手。
       祝红一转身,差点跟楚恕之撞在一起,楚恕之行色匆匆,只来得及跟她点个头:“慢点——老赵,出了点事,有人在报名表上搞小动作。”
       正在专心玩手机的沈巍闻声抬起头:“怎么了?”
       特调局日常事务,沈巍一般不插话,除非有人问他,这回他主动开口,是因为报名表上的“防伪标识”是他帮忙做的。斩魂使看守大封,上下五千年不是白混的,各界各族看家的本领从兴起到衰落,都在他眼皮底下,他整个人就是一座活体“失传术法图书馆”……不过鉴于没人敢跑来跟他买专利,“图书馆”依旧很贫穷。
       楚恕之说:“离报名截止日期还有十天,但是咱们回收的报名表已经超过发出去的数量了——哦,对了,谢谢沈老师。”
       沈巍一皱眉。
       “都收集起来,给我看看。”赵云澜放下电话走过来,“哎,话说回来,‘谢谢沈老师’是什么接头暗号?怎么谁进来都是这句?”
       沈巍:“呃……”
       楚恕之说:“沈老师刚发的红包啊,端午节过节费,对吧?”
       赵云澜从沈巍手里抽走手机,一看,自己就接个电话的功夫,沈巍同学已经熟练掌握了移动支付技巧,并且认真做了课后练习——他沿着通讯录,给特调局每个人都发了红包。
       不是群发一个让大家去抢的那种,赵老师还没讲到这课,他是挨个单独发的。
       通讯列表刚发完一半,还剩一半,账户里没钱了。
       他们家沈老师视金钱如游戏币——还是登陆即送,不用氪金的那种。
       赵云澜:“……”
       沈巍:“?”
       “没……事,”赵云澜把“没”字拖出了二里地,并在二里地外,往回传送了一个牙疼的微笑,“没钱我给你转点,别剩一半,接着发吧,都发完,啊……哈哈,你学得还挺快。”
       就这样,今年端午,大家还是领到了过节费,由某赵姓先生匿名赞助,感天动地。
(二)
       出了问题的报名表都堆在地下室,地下室没开灯,但也不暗,报名表上淡淡的银色荧光汇聚在一起,够顶一排白炽灯管了。
       汪徵和桑赞白日通天加班,赵云澜他们下楼来的时候,他俩刚把报名表按种族和地域分门别类。
       报名表做得很精致,发下去的时候装在白纸信封里,上面贴个小封印,也是沈巍出品。谁能打开封印,里面的报名表就算谁的,其他人就算拿了,信息也录不进去,这也算是个代替笔试的初级筛选——组织笔试不太现实,一来是“术业有专攻”,大家的专业领域不同,理论知识统考不公平,二来,好多在深山老林里修炼的也认不全简体中文。
       桑赞说:“赵局,我们总而言之发了七百二十九份报名表,此时此刻收回了一千五百六十多份。”
       赵云澜:“差这么多?”
       桑赞叹了口气:“唉,是啊,蔚为大观。”
       赵云澜:“……”
       桑赞兄弟在特调局工作的几年间,非常上进,通过努力学习,他现在已经能把普通话说明白了,成功甩脱了“洁扒”的污名,于是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他开始自学成语,并常常试图引经据典。对同事们的忍耐力发起了新一轮的挑战。
       赵云澜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熟练地忽略掉他话里所有四个字的词,摆摆手:“辛苦了。”
       “岂有此理,不辛苦,”桑赞笑眯眯地回答,“我身无长物,也就能帮上这点九牛一毛了。”
       夭寿了,汪徵也不管管,还一脸纵容地站在旁边,就知道看着他傻笑!
       “好吧,你开心就好。”赵云澜无可奈何道,“赶紧下班吧,二位。”
       沈巍的防伪标识,不是一般人能山寨的——尤其还山寨得这么像。赵云澜和桑赞他们两口子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把摞在那的报名表都翻了一遍。
       楚恕之:“沈老师,您怎么看?说实话,我是真没看出区别来。”
       沈巍没作声,沉吟片刻,他忽然一挥手,打乱了汪徵他们原来的分类,闪着荧光的报名表蝴蝶似的飞了起来,“呼啦”一下,在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光影交叠里,落成了两堆,其中一堆明显比较厚实。
       赵云澜一拎裤腿,半跪下来,从两摞里各抽了几张看了看,指着比较厚的那一摞:“这边的都是一样的?”
       沈巍一点头。
       楚恕之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然呢?不就是都一样才分不出真假。”
       “不,”沈巍说,“他指的是每张报名表上的封印。”
      原来每张报名表信封上的封印看着虽然都一样,但解法各有不同,这样可以有区别地选来不同素质的人才,还可以防止私下对答案。
       报名表下发的时候,不同属性的封印其实是按着不同种族分的,比如蛇族属水,拆封印非得让人拿出三昧真火烧,这就属于强人所难了。
       而回收的报名表封印当然都已经被破开了,但上面残留的一点气息,已经足够让“出题人”看出问题了——比较厚的那一摞报名表上的封印完全相同,明显是拿其中一张复制的。
       沈巍说:“发报名表的时候,每一张的去向我那都留了底,可以先查查这张是给了哪族哪派的。”
       楚恕之目瞪口呆:“不是……您等等!七百多份,每一份都不一样?还有跟踪留底?”
       “唔,”沈巍扶了一下眼镜,“怎么了?”
       楚恕之:“……”
       怪不得局里从没提过给这位大外援申请劳务费,这个工作量换算成市场价,恐怕只有拍卖昆仑君才请得起了!
       有了线索,后面的事就简单了,一查记录,出问题的报名表给的就是妖族——南海水族。
       赵云澜站起来:“叫祝红给她四叔打个电话。”
       妖族大体分飞禽、走兽、水族、精怪几大类,也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以及山石草木成精,下面又根据具体种族,各有各的聚居地。
       因为特调局的祝红是蛇族的,族长四叔又比较会来事,处事公允不藏私,蛇族可以说是“上面有人,下面又会做人”,所以格外有排面,短短几年,已经成了群妖之首。妖族出事,都找蛇四叔。
       蛇四叔接了侄女电话,不到五分钟,就顶着烈日赶到了大学路9号,了解情况以后,先跟昆仑君请了罪,报名表肯定是没脸再要了,转身,他老人家就亲自掳起袖子,前往南海捉王八去了。
(三)
       “这件事,其实细想起来很奇怪,”晚上回家,沈巍在厨房片火腿的时候说,“山外有山,我做的东西,当然也不敢说绝对没人能复制,可那信封简陋得很,真正的高人一摸就知道每张报名表上的封印都有差别,怎么会干出盯着一张复制几百份的蠢事?”
       赵云澜游手好闲地靠在橱柜上,不干活,光捣乱。沈巍一边切,他一边从案板上捏着吃:“那法宝呢?这些年环境污染得厉害,妖族素质都不怎么样,不过各族都有历史,没准谁那有什么祖宗传下来的小道具。”
       沈巍片完火腿,沉思片刻,转身去拿瓷盘:“可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东西……”
       厉害到能复制斩魂使这个先天鬼王的印记,还能被拿来干这么无聊的事——这能是什么法宝?
       盘古大神牌复印机?
       等他拿了瓷盘回来盛火腿,一回头,发现案板上的火腿片已经被某人捏完了。
       沈巍:“……”
       赵云澜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飞快地嚼了几下,把嘴里的“证据”咽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巍:“……不咸吗?”
       还没等赵云澜畏罪潜逃出厨房,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沈巍同一时间抬起头,两人一起朝南天望去。
       沈巍:“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赵云澜眯起眼,“好像有三皇的气息……喂,祝红?”
       “老赵,我四叔出事了!”
       “稳一点,慢慢说。”
       “他不是去南海了吗,方才族里传来消息,族长的本命灯忽然灭了!我四叔他……”
       “你先别着急,”赵云澜说,“大妖陨落会有异象,不会这么无声无息,也许只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跟命灯的联系暂时断了,这样,你先让蛇族把你四叔的本命灯拿来,我和沈巍走一趟。”
       晚饭是来不及好好吃了,沈巍匆忙把处理了一半的食材塞进冰箱,看来俩人只能晚上回来叫外卖了。
       蛇族一个长老很快送来了蛇四叔的本命灯,赵云澜和沈巍缩地成寸,转眼到了南海。
       自从南海的旅游资源被开发出来以后,南海水族的虾兵蟹将们就一天不如一天,小妖们被“阳光沙滩椰子树”的花花世界吸引,天天穿个大花裤衩,混在度假的人类里傻玩傻淘。可是人家度完假走了,回去接茬上班上学,该干什么干什么,这帮缺心眼的小妖就跟着下一波游客继续混,混来混去,文化素质没见提高,修行也耽误了,把虾线鱼鳞都晒成了小麦色。
       按理说,蛇族族长亲临,这帮不成器的玩意是要拉横幅迎接的,哪个海胆给他们勇气造反的?
       莫非是天天在岸上嗑淡水,改变了渗透压,膨胀了?
       反正赵云澜没想通。
       等到了南海一看,发现那里的水族已经乱了套,听说昆仑君和鬼王殿下驾到,各族管事的吓尿了,在沙滩上跪了一片,都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面朝白沙背朝天,一人后背刺了一个大字,连起来看,写的是:“吾辈罪该万死,向上神请罪。”
       太壮观了,把寄居蟹吓得都不敢冒头。
       “都起来,干什么你们?有话好好说,别现眼了!”赵云澜坐在云端,雷得太阳穴直蹦——他俩下不去,沙滩没地方落脚,“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那点封建糟粕都埋土里一百年了,还能在你们妖族里保持完整器形?长点心吧!”
       南海物产丰富,海鲜……不,水族的种类繁多,这一支水族是多族混居的,各族族长成立了联盟,联盟主事是一位三千岁的大海龟,副主事是位两千五百年的海参。
       俩主事堪称黄金搭档,谁也别嫌谁磨蹭,赵云澜听他俩“嘤嘤嘤”地上前汇报事情原委,听了一半,神魂已经绕着三十六山川游完了八圈,眼神都涣散了,头一次觉得他们郭长城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难为沈巍耐心���听完:“也就是说,贵族看守南海禁地的长老没分到报名表,心怀不满,所以私自偷走了一份,利用禁地大量复制?”
       海龟主事唉声叹气道:“唉,是啊,此人原型是条梭子鱼,贩售假报名表,从中牟取暴利,用来批发摈榔,现在已经畏罪潜逃啦!”
       “……批发什么不要紧,先不谈。”沈巍说,“方不方便告诉我们,贵族禁地看守的是什么东西?报名表是怎么复制的?”
       海参副主事愁眉苦脸地回答:“大人,除了历代看守禁地的梭子鱼一族,我们小妖都不敢靠近的,相传那里封印着上古神器。对了,方才蛇族大族长也来过,嫌我们说不明白,非要亲自去禁地查看,我们也不敢拦呀,结果他刚进去没多久,南海突然大震,大族长也一去不回,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沈巍回头和赵云澜对视一眼,赵云澜醒了盹,直起腰:“哎,那别废话了,带路。”
       此时,夜色已深,端午未过,不见月华,海面看起来沉重而浓稠,但海底深处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骤然惊醒,躁动不安,激起来来回回的浪,竟隐隐呼应着赵云澜的心跳声。距离禁地还有两百多里时,南海水族两位主事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说什么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副主事说:“以往我们逢年过节,还能鼓起勇气到禁地里巡视一圈,自从那个呲牙臭鱼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禁地就一天比一天恐怖,刚开始是外围十里,现在百里以外,我们就已经喘、喘不上气来了……”
       说到这,副主事两眼一翻,气血两虚地往水底沉去,沈巍手里黑影一闪,斩魂刀凭空落进他手里,瞬间伸长了数丈,隔着刀鞘,眼疾手快地把沉底的大海参捞了出来。
       海龟主事顾不上多客套,老远朝沈巍作了个揖,现了原形,驮起自己的搭档,鱼雷似的游走了。
       两道影子飞快地掠过暗潮,往南海禁地去了。
       越靠近禁地,海水就越平静,到了五十里处,水面开始平静得不自然,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强行抻平,死水似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很快,赵云澜和沈巍就到了禁地的最核心处,那里有一个奇怪的漩涡,直径不超过两米,转得飞快,像一根针笔直地戳进了海底。都说抽刀也不能断水,可这漩涡里和漩涡外的海水却像是被什么割断了,里面转得飞快,外面纹丝不动。
       漩涡上隐约缠着一点若隐若现的黑气,与沈巍的斩魂刀遥相呼应——正是同源。
       “如果是洪荒时期某位圣人留下的神器,很可能跟我相克。”沈巍说,“别的东西就算了,那份报名表上沾着我的痕迹,刺激了封在这的东西,封印松动,蛇四又闯进来,加了把火,我看这封印已经破得差不多了——这里面是什么,你有印象吗?”
       赵云澜皱起眉,想了半天,摇摇头:“我没见过,但……”
       这时,他手里拎的公文包里有东西一闪,是蛇四叔那盏本命灯亮了——本命灯其实就是一小截蜡烛,外面有龙珠护着,像个水晶灯,忽明忽灭,要断气似的,微弱的光落在海面上,很快凝成一线,直指漩涡处。
       紧接着,命灯外面的龙珠毫无预兆地崩裂,瞬间碎成渣,微弱的火苗狠狠地跳了一下,赵云澜下意识地伸手一拢,海面的漩涡突然往四周“炸”开,满天星辰一瞬间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尘埃,几乎同时,沈巍一把揽过赵云澜,长刀横在两人身前。
       然而随即,沈巍感觉出了不对——他的手没能碰到赵云澜。
       沈巍惊愕地一转头,两个人近在咫尺,中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赵云澜说了句什么,声音却传不过来,沈巍只能看他的唇语,他说:“这些气泡是……”
       气泡?
       沈巍往周围望去,蛇四叔命灯的光来回反射折射,纷繁的光影交叠,照出了他们周围无数透明的膜,像密集的肥皂泡,“气泡”上隐约掠过海市蜃楼似的影子,映照出千万个赵云澜、千万个沈巍,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片刻的光景,分别被关进了两个“气泡”的两人越离越远,沈巍眼眶一红,抽出斩魂刀,劈手就砍。
     “轰”的一声,能破开万物的斩魂刀似乎陷进了泥沼里,无数诡异的“气泡”被他一刀震碎,更多的“气泡”从海底升腾起来,海面卷起排山倒海般的浪,呼啸而来的,仿佛是开天斧破开混沌时的那声巨响,群山震荡、沧海沸腾,沈巍眼前一黑——
(四)
       赵云澜惊醒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命灯上那截短短的蜡烛,上面亮着豆大的火光。他才刚动了一下,倏地一愣,脸上闪过震惊神色。
       赵云澜缓缓地垂下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脚上……脚崴了。
       昆仑君的化身,刀枪不入、寒暑不侵,赵云澜神魂觉醒后六年,都已经快忘了蚊子包长什么样,没想到今天在南海居然崴了脚!
       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又觉得有点新鲜,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觉得大概没有伤筋动骨,就小心翼翼地活动一会,扶着墙站了起来。这一站,他又发觉了不对,手和脚沉重得不像自己长的,昆仑君飞天遁地、踏碎三界的力量消失了。
       不光是这样,他的手表明鉴停了,钱包里剩下的半打符纸都成了普通的糊墙纸,一点反应也没有,长鞭召唤不出来,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镇魂令,这时也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掌心,成了一块凡木。
       赵云澜举起蛇四叔的命灯,看清了周遭——这里荒凉极了,一眼看过去,整条街的路灯没一盏亮的,两侧是里出外进的破房子,到处浮着沙尘。
       像个遗迹。
       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他又不得不停下来,把鞋里的细沙倒出去,呼吸间肺腑针扎似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难受,有点喘不上气来。赵云澜记得自己以前做凡人的时候,身体不能说十分健康,可好像也并没有这么多毛病……难道是不适应了?
       赵云澜拖着有点沉的身体,沿街转了一圈,手机也没信号,他看了一眼时间。
       20:45。
       晚饭前捏的那一小碟火腿也就是塞牙缝的,继崴脚、胸口疼之后,这具凡胎肉体又让他回忆起胃病的滋味。
       这时,“喵”一声,赵云澜一抬头,看见只黑猫从旁边的枯树枝头跳到了房檐上,肉垫轻巧地踩过破破烂烂的墙头,竖着大尾巴,不慌不忙,怎么看怎么像他们家大庆小时候——那有脖子又有腰,是还没发福的青葱岁月!
       赵云澜习惯性地招猫逗狗,冲那猫吹了声流氓哨,就在黑猫碧绿的眼睛看过来的一瞬间,赵云澜看见它嘴里叼着一张纸符。还不等他看清,眼前忽然天旋地转。猫消失了,街道飞快地扭曲变形,赵云澜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地面,好不容易不疼了的右脚又崴一次。
       赵云澜“嘶”地骂了一声,然后,他愕然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刚醒来的地方。
       他扶着扶过一次的墙,重新站起来,才一迈步,就觉得脚感不对——已经倒出去的沙子又回到了他鞋里。
       赵云澜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20:35。
       这是……十分钟以前?
       赵云澜快步走过街道,拿出手机掐算着时间,十分钟以后,那只黑猫果然又一次出现,以同样的姿势,从同一个地方跳了出来。这回,赵云澜没有贸然过去招这只魔性的猫,他靠在墙角暗中观察了一会。
       叼着符纸的猫抬起脚,走了五步……方才那天旋地转的感觉又回来了!
       再一次的,赵云澜回到了十分钟以前。
       这么来回反复了两三次,赵云澜干脆不想站起来了——他那鞋忒不好脱。
       这个世界就像单曲循环,曲长大约十分钟,空间应该也不大,而他被困在这十分钟里,周而复始。
       赵云澜摩挲着身边的墙,想起他和沈巍分开时那些奇怪的“气泡”。
       “气泡”……循环的时间……
       忽然,赵云澜站了起来,再一次把鞋里的沙子倒干净,飞掠过荒凉的街道,在黑猫出现的刹那,他叼起命灯,助跑几步,双手一搭屋檐,踩着矮墙蹿上了屋檐,一把捞起炸毛的黑猫,拽出了猫嘴里的纸符,翻身一跃而下。还不等他落地,时空重置的时间点就快到了,赵云澜眼疾手快地把纸符往命灯的火苗上一凑,纸符一下着了,与此同时,赵云澜听见耳畔“啪”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手里的黑猫倏地化作一缕青烟。
       赵云澜踉跄几步站稳,再抬起头,发现自己没有被重置回原点——眼前的街道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盏路灯亮了,空气中的风沙浮尘少了许多,大树不再是光秃秃的,虽然只多了几片叶子,却有了生机。
       赵云澜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原来是这样啊,啧,我还当南海真有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麻烦。”
       众所周知,时间不可能倒流,一个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的时间线上来回乱蹦。同等维度下,因果律牢不可破。
       昆仑君没归位时,赵云澜曾经有一次,“穿越”回了十一年前的壬午年,但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时间穿越。当时是神农把一个十一年的小轮回放进了女娲鳞里,“小轮回”就是神农捏的一个芥子世界,一个很像、但不同于现实的幻境——他是在芥子世界里转了一遭。
       蛇四叔把女娲鳞交给他的时候,赵云澜就无知无觉地走进了这个芥子里,芥子世界到时间重置,于是身在其中的赵云澜也跟着一起,转到了十一年前……直到沈巍用斩魂刀从外面劈开这个世界,才把他拉回现实。
       方才把他和沈巍分开的“气泡”,原来就和那十一年的小轮回一样,每一个“气泡”都是个在一定时间内无限次循环的世界。
       有十分钟就重置的简陋世界,也可能有成千上万年才重置一次,无限逼真、无限复杂的大世界。
       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器”,就是先圣们在缔造真正的轮回前走的歪路,留下的“实验垃圾”,一直封印在南海,没想到这回封印意外被鬼王气息惊扰,又被大妖误闯撞破,重现人间。
       赵云澜抬头看了看那盏路灯,心说:“我就知道,你们才不会给我留遗产,留下的都是要打扫的烂摊子。”
       现在沈巍自己都不知道被卷到猴年马月去了,指望他的刀当外援,肯定不现实。这一个一个无限轮回的小世界只能从内部破开。
       这也不难——每一个芥子世界,都有一个和现实黏连的点,通过这个点,赵云澜他们才能从外面进来。找到它,破坏掉,芥子世界就会无所依凭,继而灰飞烟灭。
       举个例子来说,当年那个十一年小轮回的“黏连点”,就是那本神秘的《上古异闻录》。
       当时,现实世界的赵云澜手里有一本,小轮回里也有一本,他带着这本书走进小轮回的时候,里外两本一模一样的《上古异闻录》重合,芥子世界同时和真实世界“黏”在了一起,幻境与现实交叠。
       那会赵云澜迫切地想知道沈巍向他隐瞒了什么,一直跟着这本书跑,没想毁掉它,但如果他在小轮回里拿到这本《上古秘闻录》的时候就把它烧了,小轮回里的因果就会与现实世界的因果严重背离,这个小轮回世界自然就灰飞烟灭了,不用等沈巍从外面劈那一刀。
       如果他当时在小轮回里烧了里面的《上古异闻录》,回到现实以后,那本书就应该还在他手上,而不会永远留在小轮回里循环。
       至于现实的《上古异闻录》,最早搞不好就是神农药钵那老头偷偷塞进特调处的。
       此时,这些重重叠叠的芥子世界形如“气泡”,赵云澜的倒影投射其中,每一重都会复制他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芥子世界和现实的“黏连点”,停摆的明鉴、废纸似的纸符、变成凡木的镇魂令、召唤不出的长鞭……甚至是他作为昆仑君的神力。
       赵云澜不知道每一重世界对应的都是什么,只能一个一个摸索。他在每一个世界中毁去一样东西,才能敲碎一重芥子,那东西才会跟着他回到现实。
       “麻烦死了,”赵云澜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去组织统考呢。”
       都是这帮没轻没重的南海水族,他出去一定要吃一次海鲜大排档。
(五)
       赵云澜已经不知道在无数芥子中盘桓了多久。
       一开始,芥子世界都是一些简单的场景,破败的街道、暗无天日的城市、郊外、水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循环的时间最短十分钟,最长三天,复制的都是他身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可是紧接着,芥子世界开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大,里面开始出现其他人,甚至是他认识的人——比如明鉴表的那个世界,循环时间是整整三年,场景是赵云澜的前世,民国初年。
       明鉴表是赵云澜上一任镇魂令主,也就是他上一次转世留下来的,当时他追一只绑了人质的魍魉,逮捕过程中撞碎了表盘。人质是个孤儿院的小孩,一个自称院长男人赶来,接走了孩子,看见他手表坏了,就主动说认识好匠人,帮他拿去修,还回来时,那块表就已经是能沟通阴阳的法宝明鉴了。
       赵云澜冷眼旁观,看见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前世回过味来,跑到孤儿院去找院长,发现孤儿院的院长是个矮墩墩的修女,根本不是那个替他修表的男人。
       “沈巍啊,”赵云澜缀上前世的自己,想起了这表的来历,摇头失笑,“这藏头露尾的王八蛋。”
       再后来,循环时间越来越长,当循环时间超过五十年时,赵云澜就不再是芥子世界里的旁观者了,他发现自己会以某一个身份融入其中,按着芥子世界的剧本走。
       一个个芥子世界里发生的事也不一定是他的记忆,有些很像他某一世的记忆,只有些细微的差别,有些则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闪过几个熟悉的片段——赵云澜比较喜欢后者。
       因为他五千年轮回真实记忆里,沈巍很少出现,偶尔被他逮到一次,也只是惊鸿一瞥,旋即消失。
       但不真实的世界里,沈巍一直都以不同的身份在他身边,陪他过一辈子,一直到两个人各自拿到关键物品,破开轮回……真的沈巍——沈巍的斩魂刀果然也已经被扣在了里面,而且他就算有刀也不敢用,从外面破开芥子��界的话,被复制的东西就会像那本《上古异闻录》一样,永远留在这个轮回里了。
       赵云澜打破了八十个芥子世界,每一次离开,时间都会回到20:35。
       他仿佛已经在转瞬间历尽众生。
       好在昆仑君是千万年轮回锻造的神魂,始终清明如初,终于,来到了第八十一个芥子世界。
       八十一,是九九之数。
       赵云澜有种预感,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世界了,沈巍也在,可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循环时间居然有万年之久,漫长的时间让这世界无限接近于现世,世界的束缚力无限大。颠倒沉浮,行将走到时间尽头时,赵云澜仍然没找出这个世界的黏连点。
       他身上带进来的大大小小物件——连同心头血、脊梁骨在内,都被打碎在轮回中了,还会是什么?
       还剩下什么?
(六)
       哦,对了,还有他自己。
       人为外物役。
       心也为形役。
(七)
       赵云澜从最后一重芥子中脱身而出,十万大山雀跃不止,巨大的海浪仿佛从九天而下,有灵性似的自动在他面前让开一条通路,让大荒山圣扶摇而起。
       与此同时,他耳畔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啸,斩魂刀从虚无处来,落在海面上,整个南海眼看要被一分为二,赵云澜倏地睁开眼,一伸手探入怒浪中,攥住了持刀的手:“沈巍!”
       巨浪落下,露出沈巍的身形,比他还要狼狈,乍一见他,沈巍似乎还没从无限的轮回中回过神来,怔了半晌没言语。
       “没事了,”赵云澜轻声说,“回来了。”
       沈巍整个人晃了晃,踉跄着扑在他身上,手腕瞬间脱力,斩魂刀轻飘飘地掉了下去——落在了一条浮起的大蛇背上。
       赵云澜松了口气,太好了,蛇四叔的魂灯还亮着,这老长虫还健在,祝红还可以继续在特调局混吃等死,不用回族里继位了。
(八)
       “啊?啊……啊!那好、好吧。”
       一大早,大学路9号办公室里,就听见郭长城接电话的语气连变了好几次,从震惊、不知所措……到不好意思——郭长城不好意思地对着电话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谢谢领导,真、真的不用……免税店的也不用,您就别费心了,自己开心最重要……哎,好好玩,假期愉快……”
       最后一句美好的祝福没说完,楚恕之和林静就同时拍案而起,大庆炸成了毛球。
       楚恕之:“是不是老赵,什么意思?什么叫假期愉快?他有溜没溜!”
       林静:“他跑了?他就这么撂挑子跑了?天理何在啊!”
       大庆直接从沙发上蹦了上来:“这个臭不要脸的,你把电话给我。”
       郭长城讪讪地放下听筒:“已、已经挂了。”
       大庆咆哮:“打回去!他电话打不通就打沈老师的!”
       不出所料,赵云澜的挂了电话就关机,操作那叫一个熟练。
       然而众人万万没想到——
       沈巍光脚站在沙滩上,一手揪着自己的领子,一手攥着腰带,脸都挣扎红了,宁死也不肯入乡随俗,换上大花裤衩。
       什么玩意!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
       赵云澜追着他跑:“试一下嘛,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呢?你肯定喜欢的。沈巍,小巍,大宝贝儿……你老穿一身黑,自己看着不烦吗?没准就打开新世界大门了……哎!不穿就不穿,别跳海啊!”
       沈巍被他逼到海边,一脚踩进海水里,手机从兜里滚了下去,正好一个电话打进来,刚响了一声,手机就壮烈牺牲,黑屏了。
       大学路9号,郭长城一脸无辜地宣布:“沈老师把电话挂了。”
       大庆崩溃了,“喵嗷”一嗓子。
       “沈老师这种浓眉大眼的,怎么也能叛变革命?!”
314 notes · View notes
xiaoshuoxiansheng · 5 years
Text
我的变态同学8
——————谢谢大家支持和喜欢—————— —————— 会持续更新的 —————— 第十五章、调教(罗诗诗复仇篇3)   “余美铃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晨读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走到了我的身旁,蹲下身子,然后轻轻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老师,我……我没事……只是肚子有一点不舒服……等下就好了……”我轻轻捂着小腹,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脸憔悴,苍白的脸上尽显痛苦。   “肚子痛?还是那个来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老师给你放假!”女班主任轻轻的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   “老师……我还撑得住,还是等一下不行的话再说吧……”我都被处罚成这个样了,难道还不知道学乖啊?那份奴隶守则在昨晚的惩罚之后我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反正也睡不着了……   一躺下我的肚子就闹腾的厉害,左转右转还是躺平了都睡不着,浑身都不舒服,肚子里又涨又痛,肛门里总好像有什么顶着,夹紧难受,但不夹紧却总好像有什么想要流出来,不上也不下的忒折磨人!   而守则里就有这么一条,无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先质询主人的意见……如果我擅自的回宿舍,罗诗诗还不借题发挥啊?!说不准她还会说我被罚成这样都不听话,直接给我来个终极的惩罚呢……   (TT,我又出来闲聊了——其实很多女奴都是这样的,你要奴化她很难,但一旦她不反感,并愿意尝试一下,那就是好的开始了!只要你慢慢来,耐心点,每一次都『最大限度』的『引导』,宁可慢一点,也不要心急,只要她没有被吓跑,那她真的可以变得很听你的话的……经验之谈啊……可惜我已经归隐深山了……)   首先,女人天性就有依赖,只不过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学会独立,这些依赖都会暂时的潜藏起来,等待一个值得她依赖的男人的出现。所以,一旦出现可以依赖的对象,女人其实本身也不会太反感,井冰修订的守则其实就是让我学会依赖主人啊!   一旦我的观念发生改变,那就将会是再也难以逆转的『习惯』了!所以,即使现在我什么都知道并且明白了,但也再也离不开主人了……“冰……主人……刚才班主任说如果我不舒服可以先会宿舍……”在晨读下课之后,我马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井冰的位置旁边,然后低声的说道。   “日常的这些事你去问罗诗诗和黄嘉欣的意见就可以了,你要是不服她们的决定或者她们意见不合你再来找我吧。”井冰的样子看来去很累,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也是,昨天晚上我一夜都睡不着,不过井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一直到淩晨三四点才睡,难怪她经常都上课睡觉呢……“三主人……刚才老师说如果我不舒服可以先会宿舍……主人说让你跟二主人决定就好了……”我知道,二主人黄嘉欣应该会站在我的边的,所以我就直接来问罗诗诗的意见了……尽管我已经猜到了她肯定是不会让我会去的。   “回去?”罗诗诗本来也是想直接拒绝的,可她眼珠一转,大声的说道:   “可以啊——!不舒服就别忍着了嘛,学习再重要也不如身子要紧啊!抽屉里有好多好玩的,你宿舍之后可以每样都试一下,那就不会无聊了。”“……”我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那柜子里有什么,昨天晚上我也偷偷看过了,从上到下,从小到口枷乳夹大到啤酒瓶般大小的按摩棒和肛门塞,应有尽有……还每样都试一下呢,看现在我还不够凄惨成心想要整死我吧?!   “罗诗诗同学,那些东西是井冰同学的,没有特殊情况下,我不能碰的。   你没有看井冰同学贴在那的纸条吗?“奴隶不允许私自手淫或者在未经主人同意下自己挑选淫具。而且,守则上也标注好了,主人不会无故的处罚奴隶,就算罗诗诗是主人之一,那她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啊!哼哼——!好歹我也是优等生啊,在不熟悉规矩的时候被罗诗诗抓到把柄就算了,现在她还想随意的处罚我?门都没有!   “……算你狠!”罗诗诗一楞,马上就明白那纸条是什么意思了,井冰哪有贴什么纸条了,我说的就是奴隶守则!她哪记得上面有没有那条什么啊?不过,她倒是记住其中几条了,主人永远都是对的,还有就是奴隶永远不允许对主人说谎!所以,她谅我也不敢骗她,何况只要一回去她就能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所以她沈默了。   “你回宿舍能干嘛?就算你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不会说你什么啊,宿舍里又没人,发生点什么事都没有人会知道……你自己喜欢喽,你想回去那我就陪你回去,不想回去就算了。”最后,罗诗诗说出了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连她旁边的同桌也差点惊呆了,这个小太妹今天转性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然,她也没有惊讶,为什么身为好学生好孩子的我会跟一个太妹走得近,毕竟我们都是同一个宿舍的,把井冰排除之后就只剩下黄嘉欣和罗诗诗了,黄嘉欣是好学生,耽误了她的学习也不好,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找罗诗诗很正常……   当然,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嗯,那好吧,我真的忍不住了再说吧……”她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反正我就算回到宿舍那又能怎么样?钥匙在罗诗诗那,况且,我跑得了初一也跑不了十五,就算我偷偷的解决了,说不准晚上惩罚就更加的严重了,而且,如果我不在了,到时候罗诗诗想怎么编那就怎么编,她硬是说没有让我回去,是我私自回去的,那我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毕竟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主人永远是对的……我真的是无力吐槽……   “二主人,刚才老师说如果我不舒服的话就让我先会宿舍里。主人说让你和罗诗诗决定。罗诗诗并没有反对……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我回去跟不回去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如果我一走,她可能就找到处罚我的借口去主人那里告我的状了……”一件事要放开三次说,我也觉得好麻烦,好累,但是,身为奴隶,也没有办法了啊,这能这样了……反正习惯了就好了。   “美铃,你不用问我啊,你喜欢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喽,才不用看罗诗诗那家夥的脸色!不行我就去找井冰!今晚一定把钥匙给你弄来!”黄嘉欣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人在生病和痛苦的时候最容易被人感动了,我也一样,心里觉得暖暖的,觉得有怎么一个二主人真好……其实这也是井冰的策略,如果我认可了一个主人,那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很多了,就像是破处那样,被破了之后心里就会容易接受很多,这是一个心理学的应用问题。在我回到座位之后,我看到二主人真的马上就去找井冰了,心里更是一阵阵的感激,太感动了!   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在井冰手里拿到钥匙,反而跑到了罗诗诗的位置那里,看来井冰的钥匙是真的给了罗诗诗了,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看来至少这几天之内我都得维持怎么一个状态了……呜呜……那『阵痛』又来了……从昨晚被灌肠之后,那偶尔的『阵痛』就没停止过,没事的时候就是胀胀的,有一种便秘时会出现的痛苦,偶尔还会来一阵便意奔腾的阵痛,就像被人一脚踹到肚子的那种感觉,而且还是从里面踹!那酸爽的感觉!痛得让人欲罢不能啊!   “叮咚叮懂——!”一晚上我都熬过来了,再熬一个早上也算不了什么,就是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忍得很辛苦,而且心里也很害怕会被发现,不过,也让我屁股夹得越紧,在那异样的感觉的刺激之下,几次我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高潮,那股疼痛的感觉也相对的减轻了很多……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胀痛的快感了,要是在这种胀痛之后释放,那肯定会很畅快吧?!现在的我并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有一点期待罗诗诗尽可能晚一点才把钥匙给我,让我充分体验完这种异样的快感之后再排泄了。但,我内心里也有些矛盾和挣紮,这样我不就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变态了吗?难道我真的是这么贱吗?被人惩罚,把肚子都灌得胀胀的,竟然还会有快感?   “呦——!美铃同学,你还活着啊?”罗诗诗看起来有一点小失望,看来她对我没有被痛趴下有一点不满啊,这多大的仇啊!“我们毕竟还是一个宿舍的,来,我扶你回去吧,然后我们再去饭堂打饭。”“不,不用了……二,黄嘉欣同学扶我就可以了……”谁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你的仇人在你落魄的时候说要你帮助你?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了!我当然要拒绝啊,不过主人这个词我都叫顺口了,并且还真心的把黄嘉欣当成我真正的二主人,以至於差点就漏嘴了,还好我反应快……“没事,女生力气小,我们一起扶!”说完罗诗诗就不由分说的把我的左手架了起来,得了,奴隶没有拒绝主人的权力……我也只好任由她摆弄我的身体了……   “贱奴,你的胸部发育得不错嘛!嗯,手感不错,滑滑的,弹弹的。咦?”突然,罗诗诗好像是发现了什么,“贱奴——!你这肚子是怎么了?让哪个野男人搞大了肚子?几个月了?”   “……”听着罗诗诗的耳语,我满脸羞红,低着头都不敢看人了,虽然二主人黄嘉欣也在旁边,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或者说,她不反驳还好,听到的人也只有我们两个而已,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气得浑身都发抖,眼睛狠狠的瞪了罗诗诗一眼。   “余美铃同学,我觉得嘛,做女奴就应该有一个女奴的样子,你说对吧?”黄嘉欣的威胁对罗诗诗而言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她变本加厉了,她狠狠的按了按我的肚子,我感觉隔着塞子都有一些液体喷了出来,不由得哼了一声。   “对……三主人说得对!”我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的拍了拍二主人的手背,虽然二主人在帮我,但却是在变相害我啊,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个时候还是先顺着罗诗诗来吧!   毕竟,这次的惩罚,她是代表井冰执行的,也就是说,如果我敢反抗,结果只能是死得更惨……   我也逐渐的明白了井冰的『游戏规则』了,只要你顺着她布下的陷阱前行,那么受到的伤害并不大,但如果你胆敢往另一个方向前行,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致命的利刃!从她游戏开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注定了跑不出她的手掌心,就算你能跑到边缘,我想以井冰讨厌麻烦的性格,也一定会『及时』的把你『处理』掉。   “哼嗯……”我也没有想到,我都低头了,罗诗诗竟然还不放过我,又狠狠的按了一下我的肚子,然后又把手放到了我还在发育中的蓓蕾上,可这次却没有那么温柔了,妥妥的想要趁我的胸部还没有发育完全就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啊!   不过,她应该也不敢真正的把我弄坏,不仅没有用上全力,而且只是狠狠的发泄了几下之后就不敢这么用力了,看来她也有点害怕会把我那里弄坏了,那井冰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美铃,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打饭,你想吃什么?”回到宿舍之后黄嘉欣就很热情的把我的饭盒拿了起来,然后问道。   或许,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尽力的想要帮我,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被二主人感动了,而且是感动得一塌糊涂……“黄嘉欣同学,你拿错了,这个才是美铃的『饭盒』——!”罗诗诗从第一层的抽屉了拿出了一个狗用的『饭盒』然后扔到了我们面前。   “你!罗诗诗——!”黄嘉欣眼中直冒火焰,比我都还要紧张呢。   “那个的确就是美铃以后的饭碗,不过打饭的话就用以前那个吧,回来倒在那里吃就行了。”这个时候,井冰又来补刀了。   “井冰!怎么连你也这样?!”黄嘉欣是真火了,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完全接受不了!灌肠什么的已经很羞辱了,现在吃饭都还要用狗用的碗,这是彻底的不把我当人了吧?   “黄嘉欣同学,请仔细阅读题目,如果你能发现,在美铃签下的契约中,有任何一条是『人』的权力的话,那我每天都用那个碗吃饭赔罪。”井冰几乎从来都不会去饭堂打饭的,每天都会有专人来给她送吃的东西的,所以,她一回来就开始看着蓝天发呆了。   “自美铃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或者说,她就不能再作为一个人而活了。法律对我们的这个层次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我们只要口头上承认过,那都必须要遵守,更别说是签订了契约了!除非你们跟我站在同一个层面上,并且付出代价也要力保她,否则,罗诗诗也只是一个例子,我让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都比她凄惨十倍百倍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替死鬼要多少有多少,可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却没有替死鬼。”   井冰的语气还是一点的变化都没有,仿佛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黄嘉欣,如果美铃的心底真的不同意或者说不乐意的话,她就不会签下那份契约了。如果她对我给的她的惩罚真的极度的不满,那她昨晚为什么连一点的反抗都没有,甚至还主动的配合了我们?难道在她的心底就没有一丝的兴奋或者期待?好吧,我就给一个面子你黄嘉欣,再给美铃一次机会,如果她心底真的没有一丝的兴奋或者期待的话,那我就还她自由,预付她的工资我也不收回了,就当是给她的补贴”“美铃,你倒是说话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兴奋或者期待的感觉啊!”一边的黄嘉欣马上就拍了我一下,她才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都会让人兴奋或者期待呢!   “……”我咬了咬牙,抱歉的看了二主人黄嘉欣一眼,在我的潜意识中,已经不自觉的在遵守奴隶的守则了,况且我也真的不敢在井冰面前说谎,“对不起……二主人……我……我的确有过一点的兴奋和期待……并且还差点就高潮了……”   “美铃……”黄嘉欣闻言身体剧烈的抖了抖,她的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黄嘉欣同学,你也不必这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和选择,你觉得对的,别人却未必会赞同,就算是『真理』也可能会有被推翻的一天呢,从前人们就觉得地球是方的,并且是太阳围绕着它转,而现在呢?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了,或者在你的角度是在帮美铃,但是,或者在某个角度上说,你是在害她,或者是在阻止她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强迫人的并不是别人,而就是你黄嘉欣啊!”井冰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如同一支支尖锐的利箭,说得我和黄嘉欣都哑口无言,并且,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或许我真的就是罗诗诗口中的天生贱奴吧……“这样吧,印证对错的最好办法就是实验,如果美铃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去,那么就是我错了,而如果美铃如无其事的吃完了,或者心底还有一种异样的『快感』的话,就算你们输,得接受惩罚,美铃,你已经把那份守则都背下来了吧,说说看,要怎么跟主人打赌的?”   “……回主人,要跟主人打赌的话赢了得到一份的赌注,但输了要付出两倍的惩罚……如果有主人因为支持我而被连累输了,我就要一并背下,一共是支持我的主人数再乘二的惩罚……”听起来很不公平的打赌,但是,主人凭什么跟你一个必须言听计从的奴隶的话跟你打赌呢?这么算来,这个条件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嗯,如果你赢了,那我就给你一个『要求』,如果你输了,那就要接受四倍的惩罚,嗯,就当是四个惩罚好了,怎么样?”“等等,我也支持美铃!”这个时候,罗诗诗突然就跳了出来,而且还支持我……“好吧,那美铃输了就是六个惩罚。”井冰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淡淡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不公平!凭什么她说支持就支持,惩罚的反而是美铃?”这个时候黄嘉欣又为我鸣不平了。   “你跟你家狗狗玩的时候,给它东西吃的时候,难道还会征询一下它的意见?   你带它去美容,给它穿衣服的时候会问它愿不愿意?黄嘉欣,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了,在她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一个人,她是一条狗,或者一只宠物,如果你非要把它当同类的话,那我就只能让你们真的成为『同类』了!”“现在,如果她输了,就要接受十二个惩罚,拜你所赐!”听到井冰的话,黄嘉欣的身体又剧烈的抖了一下,不敢再反驳了,而且她非常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她真的没有想到,反而越帮越忙了……   而一旁的罗诗诗则在捂着嘴偷笑呢,看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美铃,你最不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打!”既然改变不了井冰的主意,那也只好退求其次了,而且黄嘉欣也不算太笨,知道跟井冰对着干不会有好下场也只好在我这边下手了。   “……”我有些无奈的报了几个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的菜,什么青椒啊,苦麦菜啊之类的。   “冰姐,她这……”一边的罗诗诗可不干了,这光明正大的给我打我不爱吃的菜,她真的担心会输啊,可井冰却还是一脸痴呆的看着蓝天,也没有反对,她看着都着急啊!   “这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打赌,做主人的也要有做主人的样子,你会处处都针对自己养的宠物吗?我也想听听她吃完之后心底里有什么真实的感受,只要她不说谎,就算我输了也没什么。”   虽然这话是罗诗诗问的,但我却总觉得井冰是在对我说。“你还不去打饭队伍就要排出门口了。”井冰的话音刚落,罗诗诗就啊的尖叫了一声,然后拿着自己的饭盒跑了出去。   现在宿舍里就只剩下我跟井冰两个妹子了。   “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或者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沈静了片刻,还是井冰先开口了。   “……回主人,没有……”我心中有千万个问题想要询问井冰啊,可话到嘴巴就变了。   “嗯,或许你有问题,也或许你只是不敢问出口,呵呵,但无论你是不敢亦或者是真的没有问题,所有的问题都会在未来得出答案的。在这之前你需要耐心的等待,答案会有的。”   说到这里井冰停顿了一下,“等一下你要是真的吃不下去,那就别勉强了,如果你勉强自己吃下去,其实也是对主人的一种欺骗,知道吗?我需要的是绝对的诚实,懂了吗!”   “我懂了,主人……”我差点还以为井冰会让我直接认输呢,没想到她却说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美铃,我回来了,看,我打的全是你不喜欢吃的青椒!”黄嘉欣一回来就把那个装满了青椒的饭盒递给我看了看,看到那一堆碧绿的青椒我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看来这次主人真的要输了呢!   “喂喂,先把它倒在『饭碗』里再吃啊!不然也是犯规了!”这个时候,罗诗诗也回来了。   “哼——!那样美铃就更加不会吃了!”黄嘉欣一脸得意的把那些恶心的青椒都倒了进狗碗里面,然后在把它们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由自主的接过了那个『碗』,然后,好像总有什么一股魔力吸引着我拿起了勺子,就一口,我就试一口!我仿佛是得了魔症,着了魔似的,那块青椒就放到了我的嘴边,黄嘉欣也在紧张的看着我,顿了顿,我好像清醒了些,但心底里好像总有一把恶魔的叫声,就像染上了毒品似的,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美铃!别勉强自己啊,是不是井冰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井冰!   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到我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黄嘉欣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一下就对发呆中的井冰发难了。   “二主人,不关主人的事,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贱……”说出这个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哭了,而且还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狗盆中的饭菜,我终於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这才是我心底深处渴望的生活啊!   卑微而又下贱的活在别人的脚下!   “叮——!”好像有谁的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信息。   “美铃,吃完了吗?感觉怎么样?”这个时候,井冰好像也吃完了,也没有再发呆了,转头微笑的看着我。   “很棒的感觉,主人。”我的泪水还在不断的往下冒,也不知道是高兴那还是在为自己悲伤。   “嗯,那你宣布结果吧。”井冰无喜无悲,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一切都早有预料。   “是贱奴输了,要接受主人的十二个惩罚。贱奴输得心服口服。”我的确是输的心服口服啊,可一想到,要接受十二个类似灌肠这样的惩罚,我都有一点心惊胆跳的,心脏跳的都快飞起来了,有一点紧张,有一点兴奋,还有一点期待,百感交集,心情极为复杂。“我已经把那表格发给罗诗诗了,就由她来决定对你的惩罚内容吧,黄嘉欣的减轻权也可以用了。但至少你也要接受十个惩罚。”“就不能再减少一点吗?”虽然黄嘉欣也在惊讶我为什么这样就认输了,不过她还是不想看到我受这么多苦。   第十六章、调教(罗诗诗复仇篇4)   “黄嘉欣同学,你就放心吧,我只会轻轻的给美铃一点点的教训,不会罚的太重的!”罗诗诗笑得那个阳光灿烂啊,我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有一点想要放过我的心。   “第一个惩罚,在贱奴的奶子上各纹一个字,母畜!第二个惩罚,给母畜穿环,乳头还有阴蒂阴唇都要,哎,顺便把舌头也穿了吧!”“我反对!井冰说过不会给美铃永久性伤害的惩罚的!”黄嘉欣觉得是她害我要接受多一倍的惩罚的,所以坚决的反对罗诗诗对我的惩罚。“井冰,你倒是说句话啊!”“先让她说完吧。”虽然井冰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嗯,刚才忘记说了,算了,第三个惩罚就是在母畜的屁股上纹上贱奴两个字,嗯那第四个惩罚就是在双腿之间的那个三角的位置纹上一根大鸡巴吧!”罗诗诗越说就越起劲,仿佛要我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纹上淫秽的纹身她才会睡得香一样,“哦,对了,尿道,可不能便宜你了!必须堵住!随地大小便可不行!然后第五个惩罚嗯……”   罗诗诗终於有一点江郎才尽了,毕竟她只是想要虐待我,而不是让我高潮,所以她提没有提怎么惩罚我的阴道,她才不会让我这么简单轻易的就高潮呢!   “嗯,反正什么时候想到了那就什么时候惩罚吧,先记数,等以后我想到了再罚!”罗诗诗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模样,大方的放过我了……“美铃,你认为她说的处罚怎么样?你服不服?”井冰并没有反对罗诗诗的建议,反而微笑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服,罗诗诗这也太过分了吧!”黄嘉欣又一次的表示反对。   “啪啪啪——!”“把她拖下去,瞪着,敢反抗就直接轮了。”不仅是黄嘉欣,就连罗诗诗也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了,五十多个大汉又冲了进来,不敢这次抓的却不是罗诗诗,而是二主人黄嘉欣……   “……”五十多个大汉把黄嘉欣抓走了之后全宿舍都安静了下来,连罗诗诗也不敢再蹦达了。   “美铃,我再问你一遍好了,你觉得罗诗诗的提议怎么样?实话实说就行了。”井冰的语气没变,再一次的问道。   “主人……贱奴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三主人的提议只要主人同意就行了,不比问贱奴,无论主人怎么决定,贱奴,……贱奴都接受!”在鬼使神差之下,我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但是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后悔了!罗诗诗的处罚一个比一个狠,要是都实施了那���就真的跟『人』这个词没有什么关系了……“那好吧,那就照她的话去做,晚上纹身的人就会过来,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完井冰又转头看向蓝天,仿佛看着天空发呆就是她人生的唯一意义而我则是完全被惊呆了,或者是吓傻了吧……就算是刚才我回答的比谁都顺溜的时候也是因为觉得井冰不会同意的原因吧?反正我是悔到肠都青了,不过,同时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反正这样之后我就能死心塌地的当女奴了吧,这样也好…………   一直到下午放学,黄嘉欣才被放了回来,但是她的脸色却一片苍白,眼睛里也没有了早上的神采,一切都是为了我啊!我默默了把她抱住了,轻轻的抽泣着。   “……”罗诗诗好像也转性了,也没有挖苦我了,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直径的走了过去。   “冰姐,这样会不会真的有点过分了?”回到宿舍之后,罗诗诗好像也有一点转性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觉得过分你还要说?难道你想要顶替她受罚?”井冰的话让罗诗诗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开始摇头。“冰姐,我这不是担心你会不开心吗,毕竟你发给我那张表上最大限的处罚可远远没到那个程度……”感情罗诗诗是在担心自己会惹到井冰不开心啊!可惜,这一幕我并没有看到。   “吓唬一下她们也好,在我面前太任性了可不好玩,你也是,自作主张也别太过了,我收拾起来也麻烦,稍微超出一点我可以当看不见,但是太过分就不好玩了。弹簧就是因为压得太紧才会反弹的厉害,惩罚也不能一下子就太过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冰姐,我一定不会超出那张表格太多的!不,我一定不会超出表格处罚的!”罗诗诗都是嘴上说得厉害,可做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几乎每一次都会超出井冰给出的『最大限』,只是每次超的都不是太多,所以井冰也直接当看不见没有说出来而已。   ……   晚上,我们晚自习回来之后,看到宿舍的场景呆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头发染得火红的御姐正坐在井冰的旁边,一起呆呆的看着夜空呢,在我床铺旁边还摆放着各种已经准备好了的道具,纹身机,色素,口枷,眼罩,等等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看来就等我回来了……   “美铃……”黄嘉欣也不敢再跳出来触霉头了,尽管井冰的人并没有虐待她,更没有轮奸她,可以说对她还挺客气的呢,但是他们却严格的按照井冰的吩咐,五十多双眼睛全都瞪着她呢,瞪得她头皮发麻,心跳也慢了几拍,她可不敢反抗,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憋了一下午的尿也不敢去厕所,谁知道那算不算反抗啊!   “黄嘉欣,你不是想帮余美铃吗?我给一个机会你,你代替她,那我就不惩罚她了,后面的那些惩罚我也免了,包括上一次的我也一并免了,怎么样?”“井冰,说好的,我纹成怎么样的你可不能反对,我才不会听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你的意见呢!”这个时候,红发御姐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不容置疑的对井冰说道。   “呵呵,你觉得如果我在你所有敏感部位上都打一个洞,穿一个环,那家夥会不会为了你跟我作对?”井冰的语气完全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天下间就没有能让她生气或者震惊的事情了。   “冰魅,你!”那个御姐很气愤的站了起来,可是还没有十秒钟呢,她就笃了,“哎呦——!冰姐姐,咱们可是姐妹啊!姐姐有要求,做妹妹的怎么敢不从呢!有什么要求直接说,你怎么说我怎么纹!姐妹之间要相亲相爱才是!”“姐妹?”井冰淡淡的瞅了那个御姐一眼,也没有反驳,不过貌似也没有认同,“你们还站在门口干什么?等人来围观吗?”“……”“二主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也没有想到,二主人黄嘉欣竟然真的默默的朝我的床铺走了过去,真的是一副想要顶替我受罚的样子。   “呵呵,我有些明白你要干什么了,井冰,看来你输的不甘心啊!”红发御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惊讶的看着井冰。   “陈小姐,那家夥没有提醒过你吗?你们每个月有多少『零用钱』都是我发的,你废话这么多,应该是吃饱饭没事干,闲着太无聊了吧?要不,我停你几个月零花钱,让你也试一下打工的乐趣?”   “冰姐姐,看你说的,别这么见外嘛!我也是职业病了,你看一个纹身最少都得几十分钟吧,客人太无聊的我就陪她们聊聊天什么的,都习惯了,都习惯了……你要不喜欢我就马上闭嘴!行,行行……”井冰一转头,这个红发御姐就不敢造次了,连忙在自己的小嘴前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噢?最后只是说说而已吗?算了,开始吧,口枷眼罩那些你自己戴上,等一下她怎么摆弄你你就顺着来做就可以了,记住,你现在是受罚,敢反抗那惩罚就再加倍。”看到我已经『乖巧的』躺床上了,井冰也没有多说什么。   “嗯,呜呜……”口枷眼罩还好,那个狗圈却把脖子勒的很紧,而且还有一个鼻塞,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了!而且当我戴上耳机的时候才知道,这才是折磨啊!耳机里传来的那一阵又一阵女人高昂的尖叫声,听得让人浑身都酥软无力的呻吟声,重播又重播,五感之中只剩下触感,但等一下就要进行纹身和打洞穿环了,视线被隔绝,耳边又全是女人的呻吟声,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胸部了!   此时我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自主的也湿了,突然我好想狠狠的揉捏自己的胸部,而且还要用粗大的玩具把阴道也填得满满的!反正一时间我也是欲火中烧了,而其实,时间还没有过十分钟呢,井冰还在跟那个陈小姐在沟通,看看要怎么样纹身,摸我胸部的是罗诗诗,她粗暴的拍开了我的手,也不许我自己自摸,几次自摸未遂之后我也学乖了,口中呜呜呜的叫个不停……但是却不敢再在未经主人准许下自摸了!罗诗诗直接用纹身用的那针头紮了我几下…… ……………………………………未完待续
40 notes · View notes
venus0507 · 2 years
Text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Tumblr media
4 notes · View not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