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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径部
tsuyugiri240331 · 7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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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あさ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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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koshige-ai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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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iunsky2520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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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柱管狭窄症と鼠径部痛症候群にお悩みの方のご来店。 濃厚接触者扱いになり 通常施術メンテナンススケジュールが約2週間伸びてしまい ご来店時の歩行レベルはかなり辛そうでした… カウンセリングにて 発覚した 自主隔離中の生活習慣が原因であることが判明しました💦 指標検査からの施術 施術後の再指標検査にて 全てクリアに😊 アフターアドバイスの実践 よろしくお願い致します🤲 初回ご予約は下記からがおススメです😊 @crea_mishima ↓ ✨ https://beauty.hotpepper.jp/kr/slnH000593103/?cstt=15&wak=KPSC300404_s_link_salontop お問い合わせは LINE official accountまで😊 #骨格ゆがみ調整#鼠径部痛症候群#腰痛改善#姿勢改善#脊柱管狭窄症 (Crea athlete &beauty care) https://www.instagram.com/p/Cfy6rv4JSr3/?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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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cho1129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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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ebにて納品致しました!クライアントさんのオリキャラちゃんです。 胸!鼠径部!太もも!セクシーポーズ!って事でね。 ご依頼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https://skeb.jp/@milcho1129/works/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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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atobidesu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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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24
ついに帰ってきたハーランド!とは言わない‥。また帰ってこなかったらいけないか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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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はルートンに2-6の大勝利を収め、シティは無事にFAカップ準々決勝に進出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した。おめでとうー!(ノシ ;ω;)ノシ バンバン
ハーランドは1試合に5得点の大活躍、デブライネも4アシストを決めて2人で大暴れしていました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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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んかこういう大量得点まじで久々じゃない‥?
まぁプレミアリーグ下から3位のルートン相手なので手放しでシティ強い!と言えるわけではないのですが、とりあえずマンチェスターダービー前に勢いがつけられて良かったなって感じです( ;∀;)
私だってシティやばい!神!みたいなテンションでいたかったんですけど、もうね、チェルシー戦の弱さ引きずってんのこっち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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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れはそうと復帰してから留まることを知らない強さで無双しまくるデブライネ先輩。
ペップが惚れに惚れてドイツから追っかけたその才能の凄さを最近よりまじまじと感じて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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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をするように神プレーをするKDBおじさん。
デブライネの手術が決まったときは32歳という年齢も相まって、もう全盛期のようなプレーは見れなくなってしまうんじゃないかと一瞬でも頭によぎりまし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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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ういうみんなの心配を蹴り飛ばすように毎試合活躍してくれて‥元気でプレーしてるだけでも嬉しいのに本当にありがたい限り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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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の代わりグリーリッシュまた怪我しちゃったけどね‥(´°̥̥̥̥̥̥̥̥ω°̥̥̥̥̥̥̥̥`)
鼠径部の痛みが再発したらしいです。1回ゆっくり時間かけて治したほうがいいのかな?寂しいけど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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もう泣いても笑ってもダービー→リヴァプール→アーセナルのトリプルコンボはすぐ目の前。どれかひとつでも落とすと今季の優勝はないと思ってます。
デブライネ達がきっとやってくれるはずです‥!
PLラストスパート一生懸命応援しま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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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btqromance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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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姐夫与我二人激情
当我的姊姊与其老公回娘家,我总是很乐意把我的房间让给他们。我的姊姊,Ginny,盼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能同一匹马般地壮。而他的老公,Yuma,是具有印第安的血统,长得真的令我看得两眼发直。
叫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但是我却忘了在前一晚把我换洗的衣物拿出来。而全家人在一大早就出门去拜访Ginny久未见面的亲戚。Yuma拒绝了同行仍在睡梦中。我叩了门之后,等了一下子才打开门。结果呈现在眼前的是令我极为吃惊的一个横在床上的男人肉体。光亮的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鲜明的对比,不由得令我心动而抿了下唇。他强壮而光滑的身体是如此的诱人。匀称的双腿,倒椎形的腰部,宽阔的上半身,我整个人几乎被肉慾所填满而几近发狂。他身上仅着的性感内裤,并没有将他私处的勃起隐藏起来。我蹑手蹑脚地到衣橱拿我想要的东西。当我正想熘出去时,他碧绿色的眼睛望着我,同我说了声「早安!」我从未看过如此迷人的印第安人,结果发现自己的阴茎已有些精液滴了出来。我红着脸向他说「很不好意思吵醒了你!」正准备开门出去时,他伸个懒腰说「我早就醒了。」
当看到他的肌肉抽动时,我的阴茎不知不觉得往前猛窜。「我需要一些换洗的衣物」边说边把手上的衣物挪到我的下部以遮盖令我脸红的勃起。他笑着并拍拍他床边的位置,问道「其他人到那里去了?」这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呆站在门口不敢动,「他们到祖母家了」我边回答边怀疑我的脸是不是红得同我自己感受到的热度一般。而此时我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诱人的身体。支支唔唔的说「我该走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此时再待下去,自己必定会让热热的分泌物不由自主地射出。
「我希望你不要走!」他磁性的声音令我的阴茎急欲从我的裤子蹦出来。「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好好谈一谈。」他的脸枕在弯曲的手臂上,并且再度拍了他床边的说道「坐一下吧!」天啊!他知道自己在干什麽嘛?他有看到我的勃起吗?Ginny难道告诉他我是同性恋了吗?在我犹豫的时候,内心正经历了一场交战;一边说赶快离开,而另一边则说要把握现在的大好机会。安慰自己反正谈一谈也没什麽损失。
就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谈完之后我就到浴室把自己的生理需求解决掉,所以应该没问题。「Ginny应该快生了吧!」我说完咧嘴笑了笑!「下个月吧!」他皱了下眉头道「天啊!我好久没有性生活了,简直忘了它的滋味是如何!」并且顺手滑到他的鼠蹊部,摩擦起他的勃起处。我的双眼几乎快掉下来。他完全挺直的���茎有22至25公分的长度,直径就同热狗一般。天杀地,我几乎无法掉头不看它。「你一定很难熬吧!」我边说边查察到我的短裤已经溼了。「还好,我只好用自慰把它解决掉!」「我也是啊!」我说完已是满脸通红,并且努力地把头别向一边去。接着是一阵无语的安静而且阴茎勃起弄得我很不舒服。「我看我还是去冲个澡顺便刮刮鬍子。」我随口说说不过没有起身。当他的的手放在我的大腿处时,我的全身像被电到一般。「Jack」仍用它磁性的低音,「我真的可以做一些爱的事情!」他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并不在意你吸我的阴茎,如果你本身要的话」我真得无法相信我所听到的。这是人生唯一的机会。「没问题,我想要!」我迅地脱掉衣服然后急切的用指尖去摸他已如铁硬的阴茎。「你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匹马才具有地!」我喜不自胜地自言自语!「好笑地很,Ginny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是如此说。」我并不想提到Ginny,而从他的态度上也可以发现他也不想。
所以我就向他靠过去,舔着从丝般光滑的龟头所流出地珍珠白分泌物。它尝起来是如此的美味,所以我的舌头不由自主的吸着他的阴茎分泌物出口,想要更多。Yuma低声的呻吟,把他的腿张得更开,「Great!」我急切地爬到他双腿中间,上下地舔着他的阴茎的外径。然后转移我的註意力到他的睾丸。他男性的独特气味充满了我的嗅觉气官,令我更加垂涎他的肉体。我小心地把他双腿间的庞然大物滑入我的口中,再渐渐地进入我的喉咙中。
他这次叫的更大声,「Jack,不要停下来」我根本不想停下来,整个人的完全被他的庞大生殖器所控制住。他的精液是如此地味美,全然不同于我以前所尝过的。而且我所想到的是要更多他的分泌物,充满喉咙,填满嘴中,而且更重要的是吞下所有来自他的珍贵礼物。我尽所能,把所学的品萧技巧用在他的身上,以求得更有价的报酬。「再来!」他叫了出来,上下的扭动他的臀部,「哦!Yes!吸个过瘾!把它的奶吸出来!」他叫得我更加来劲,各种功夫倾巢而出,直到我的嘴吧及舌头酸得快麻痺了。最后他直直的挺进我喉咙的深处,并且大口的喘气,人整个地触电般的痉挛。如同恶狼扑羊般,我大口地吞下他给的大礼,而且贪心地还要更多。直到把他的射精舔得一乾二净才罢手。
「那是我所有过最好的口交过程」一种像在作梦般的幸福神情出现在他令人晕昡的眼睛。「来这里」他向我张开双臂!他这令我意外的举动着实把我愣住了。我原本以为他达到目地后便会把我甩掉。双颊的酒涡令他更迷人,「拜託,Jack你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你该不是在怕我吧?」「有一点!」我边说边抬起头。他坐起来,并用手指头托住我的下巴,「为什麽?」我的眼中闪出愠色,「我曾经跟所谓的搞女人的男人上过床,他们那一帮人只要自己的鸟被尝得啧啧叫,完了就装出正宗男子汉的样子!」「他们不敢承认喜欢,」Yuma轻柔地同我说,并且把我拉近。「嗯,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而且相当地的过瘾。而且…」他顿了顿,笑着看着我的脸,「我也想吸你的阴茎!」他对我的惊惶神色嘲解一番,而手指则顺势滑到我的胸部。「我从来没做过这些,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笨手笨脚!」
此时他的舌头已锁住我的乳头猛挑衅。当他把我压在下面,狂烈的吸着我的乳头时我还以为这是不可能发生地。哦…,前所未有的感觉!很显然的,Yuma相信前戏是很重要的性爱过程。因为在他把嘴碰到我的私处时已整整地挑逗我三十分钟。当他低下嘴罩着我不时滴出精液的阴茎时,并轻轻地玩弄我的睾丸时,我全身已汗淋淋了。不管我多努力的想要延迟射精时间,一种熟悉的脉冲突然直冲脑门,「要出来了」我兴奋地叫出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冲出我的身体。「太奇妙了!」Yuma坐了起身。我笑笑,伸手将他唇边的几滴精液残馀摸乾,然后躺下来,全身有说不出的满足感。Yuma躺在我身旁,此时他的眼中突然显露出令我陌生的光彩。「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未尝过如此好吃的东西」他边把手搁在我溼淋淋地的腹部,「虽然我曾玩过为数不少的东西」他乘势加了一个鬼脸般的笑容。此时我心满意足地转头瞧着他,「Yuma你真是一个奇怪地傢伙,而且还是不折不扣的致命吸引力!」
他的身体挪到我的正上方,而眼神再度漾出迷般的光彩。「这个致命的傢伙要做爱!」他轻轻亲吻了我的颈项及喉部敏感处,在呼吸之间同我低语。慾望的火苗再度扑向我,「你要搞我?」我的语气中夹带了无法置信的疑问。他回过神来,「不是,我要爱你,搞是不一样的!」当我看到他的双眼时,我怔住了。随即在他眼中的真所激盪,我拉过他的,深深地吻了他的唇,而且更大胆地把舌头伸进他的嘴中。他以更狂烈的热情迎向我,一阵亢奋遍及我的脚跟。一个多小时,我同他在床上整整地玩了一个多小时,彼此尽情地探触逗弄,抚摸,享受对方的身体;此时,他的眼中充满野性的光热,Yuma把他光滑的阴茎紧迫在我颤抖地身体下部入口。
「我再也忍不住了!」他边说边把舌头滑过我双唇间。「Jack,我要你。你愿意给我吗?」此时我双腿盘着他的腰,心里想着,好一个温柔令人销魂的巨人。「何时何地,只要你愿意。」我的吸呼此刻已转急促。他枕在我上方,望着我的脸,开始慢慢地向我下部的开口挺进。虽然曾口交,也用手玩过自己的肛门,但我并不知道它会让我痛到这地步;因为我从不允许别人碰我的肛门。我紧紧地咬住牙根。Yuma停下来,「我并不想伤害你」他温柔地用唇啄了我。我挤出一丝微笑,「不!不要停下来,我要感到你在我体内」「你确定吗?」「没错!」我把他拉近,给予他一个让我全身血液刹时沸腾的吻。当彼此分开调整呼吸时,我忍不住冲出「把它毫不保留的都给我吧!」Yuma以令我完全臣服的温柔,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挺进我的身体,而我肛门的入口也被撑至极点。那是一种很难言喻的痛。痛的会让你以为从鬼门关折了一趟。此刻,他已完全进入我的体内,而且刚刚那阵痛苦已消失了。而他巨大的阴茎在我体内所带给我的是妙不可言,而且一阵快意贯穿我的背部。「还好吗?」关心的神色在他脸上显露无遗。我点了点头,并把他的唇再度引向我,深情而火辣辣的热吻。「你的肛门就同虎头钳紧紧地夹住我的阴茎。」他的手绕着我的脸,「紧得我无法想像!」现在疼痛已消失,我所感受到的只纯粹是他在我体内的晕昡快感。我建议他「再来做深度之旅吧!」并且收缩我肛门的肌。
「嗯!我喜欢这种感觉」他仰头低语。然后再倾身向前。「哦!我真的…」他再度嗫嗫自语,并渐渐的加快速度!他的睾丸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我的肛门两旁,让我忍不住心。随着他的挺进与滑出,我微微地抖动。我紧紧地抓住他「不要停下来,好爽呀!」「你正在告诉我!」他试着吸口气,然后心无旁骛的继续「赶路」。「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他的呼吸已转为急促。「该死的,Jack,我的阴茎像被一条蛇盘住,猛挤」当我上下摆动臀部以配合他的进出时,快感令我呻吟不止。
当我红通通地阴茎开始射精时,我喊了出来,「哦…………!」温热的精液喷到我俩腹部到处都是。当他进出的速度愈来愈快时,我只能直直地叫着,「Damn!」我看着他的脸,此刻他把脸别向一边,全然的专註,「baby,让它射出来吧!」我几近吼了出来,并不停的收放他的阴茎。「把我的体内餵满你的lovesauce」「还没」他兴奋若狂的直捣我体内的最深处,拉出来,再更深地冲进去。「我不要放掉这种感觉。」他把舌头直挺挺的送进我的口中。他使我忘情的一吻,让我整个人更加的痉挛。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疯狂,如此的爱,如此的需要一个男人!当他再度挺入时,他的生命之水已喷满我的肛门内部,而他已瞬间僵住,而汗珠也由我的额头滚落。有几分钟之久,我跟他就这样紧紧地黏在一起,以等待彼此狂风心跳的渐渐平缓。他抬起头,撩拨脸上的乱发,然后翻身回我旁边的位置。「天啊!我从不知它的感觉是如此的好。」
「我也是!」实在虚得没法动了。「嗯…」
「你认为我们以后可以再做吗?」
「我当然希望如此!」
我摇摇晃晃地试着步向卧房门口。「我想我们最好把这些床单丢到洗衣机」我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的微笑又使我昡然,「曾在洗衣机上做过吗?」「没有,不过主意听起来不错!」Yuma顺手抓起床上的床单,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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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reyan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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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anwotoudale · 7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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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档:贴吧男意识形态分析
贴吧作为曾经最大的中文社区,已经逐渐没落,在如今百家争鸣的互联网时代,贴吧辉煌的往昔已经过去,不再如“帝吧”时代一般具有号召性与代表性的地位,如今的贴吧逐渐转变为刻有男性符号的网络社区,在豆瓣搜索贴吧第一条联想词条即为“贴吧男”。
贴吧男也成为了恶臭与男权的代名词,自贴吧女权的陷落与抽象亚文化的出现,贴吧男逐渐形成共识,即反对女权以及推崇一种反意义的、玩弄式的、具有后现代与朋克色彩的生活方式。仿佛无法从他们的言语中窥探出他们真正的想法或者主张,钓鱼式发言以及水经验成为贴吧大部分帖子的形式,他们似乎精准地把握到了现实与网络之间永恒的不一致性,永远不会对虚拟的网络采取认真的态度,一个在贴吧上出口成脏的网友,可能就是身边某个彬彬有礼的男士,这个群体在不同的能指修饰中滑动,仿佛永远无法寻找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他们,他们存在一套无意义的语言体系,想融入他们不仅需要学习大量的梗,还需要熟知这种时刻与网络保持距离与对立的态度,在这里,感动是假的,愤怒是假的,破防是假的。更令人惊讶的是,你能在这里找到你身边每个男性个体的影子:他们的爱好、性格、态度等等,都是当代大部分男性的典型,然而却永远与这种典型存在矛盾与距离。
一、语言结构分析
语言,就定义而言,是生物同类之间由于沟通需要而制定的具有统一编码解码标准的声音(图像)指令。其实质定义,语言是以声音/符号为物质外壳,以含义为内涵,由词汇和语法构成并能表达人类思想的符号系统。
进入20世纪,哲学的关注重点逐渐转向语言,语言不再是传统哲学讨论中涉及的一个工具性的问题,而是成为其反思自身传统的一个起点和基础,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之家”,即整个现象世界以语言来展开,对于语言的分析成为意识形态分析的基础。
贴吧男最主要的特征之一在于其坚定的反女权态度,为将女权树立为异质性他者来进行主体的征召,他们需要拉开与女权的距离,即称女权为“muren”,在他们的话语中“muren”是一种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存在,“muren”具有极强的歇斯底里特征,永远无法满足,没有基本的道德逻辑,通过出卖女体来获得象征地位与资源,而这些资源是贴吧男需要极难的努力来获得的,即在他们看来,女权之所以不可理喻,很大程度是由于女性在当代社会可以较轻松地通过依附其他男性的方式来获得他们几乎不可能抵达的成功,甚至,他们认为当代社会对于男性的压力与要求远远高于女性,这种程度上说,女性的地位要比男性还高。
在贴吧男看来女性是淫荡的,反伦理的,非理性的,是不受当代男权秩序所束缚的个体,她们可以超脱严酷的符号律令进行无休止的享乐,这种癔症化特征体现在女性的“不守规矩”,例如在游戏中女性通常更注重外观,会选择颜值更高的女角色而非强度更强的角色。女性是他们的小他者,即符号系统的补充,他们憎恶女性却又渴望女性,迫切地需要女性来帮助他们回归男权共同体——因为一个象征性的成功男性必然拥有至少一位具有符号优势的女性伴侣,男性需要女性来使他们接触纯粹的爱欲彼岸,女性成为一块碎片,一种符号性的所属物,是一个男性成为真正男性所缺失的一部分。
与当前女权的话语体系最不同的地方之一,在于他们的自称,可以发现,贴吧男具有一种与他们男权姿态不符的自谦态度,他们的自称往往是贬低式的,如鼠人,蛆宝宝(虽然这个词来自女权对于他们的称呼,但他们巧妙地化约了这种嘲讽意味),从他们的发言似乎发现,他们表现出的文化水平与经济水平都不高,似乎处于社会底层。但是他们构建了一套严密的评价体系,他们以自身意志作为中介对客体进行崇高性批判,事物的发展存在强烈的二元对立的目的性,比如端游优于手游,老明星优于新明星,三次元优于二次元等等,而这些二元对立本身也存在意义的匮乏,是不具有反思性的。
贴吧男似乎在极力地主张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伦理姿态,他们在现实中具有不可逾越的阶级劣势,但积极地融入大他者,他们可以清晰地认识到世界存在一种不可调和的不一致性,但他们没意识到这种不一致性来自象征秩序本身。
他们接受象征秩序的征召,对自我进行阉割,逼迫自身离开女性去投入象征秩序的怀抱。原初能指向他们下达命令,他们的自我意识架构一个虚构的认同,从而对于命令下达直接进行认定,他们通过所谓理性的归因确证命令的合理性,这种男权理性主义是无懈可击的,是一种现代犬儒主义,他们永远可以回溯性地缝合入侵性的现实,进行一种托勒密式的诠释活动,例如他们会对女权活动进行至高地批判,会通过事后解释来实现他们的言行一致。
贴吧男反抗性的局限在于,他们对淫荡的大他者本身躺平了,他们未意识到自身主体性作为实体主体化运动的中介,压抑了主体的否定性,他们批判拜金主义与资本主义,却也不承认主体能动性,他们认为好的出身好过一切努力,于是他们发明出remake一词,意为重开,重生,即对自我先天条件的无奈与自卑,同样他们对于其他先天条件差的个体存在敌意,尤其是女性个体,他们认为主体的生存是大富翁式的丢骰子游戏,remake是获得符号优势的最好途径(当然这种姿态是玩弄式的,实际上并没有人相信,但都对于象征秩序缺乏反抗精神)。
二、被害者妄想?既得利益者中的被压迫对象
贴吧男的社会本体论结构是独特的,他们认为社会中的男性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具有颜值优势或者经济能力较强的男性,他们是社会中的“人上人”,第二种是普遍的男性,缺乏基本的自我反思意识,大多是浑浑噩噩的工薪阶级,被称为“老实人”,第三种即是他们自身,能够清醒地对社会建构进行反思与审视。
女性在这种社会结构中被排除在外,或者说,这种社会结构通过排除女性以成立,女性往往在年轻时代依附第一种“人上人”群体来获得他们所需的生活资料,这种形式类似于“二八法则”,即百分之二十的男性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女性,然而这种平衡终将被现代伦理体系所打破,即女性在最后需要找一个“老实人”接盘,甚至在接盘之后仍会不停地给“老实人”戴绿帽子,更有甚者会将“老实人”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与子女转包带走。
也就是女性作为这种社会结构的构成性例外,最终导致社会结构的畸形发展:“人上人”与多位女性存在滥交的性关系,而不负有任何责任,“老实人”被某位熟练pua的女性欺骗并卷走钱财,而他们孤独一生,不享有“女性”这一“社会资源”。
所以女性的生存机制在于周旋于男性间而轻松地获得社会资源,女权主义则是她们自由主义的借口。贴吧男认为是现代女性破坏了本真的整全的社会秩序,他们幻想一种乌托邦,这种幻想把女性排除在外,然而又把女性包含在其中——即女性作为一种非主体性的个体,作为男性符号地位的象征,正是女性破坏了这种游戏规则让他们孤独一生。
部分贴吧男会试图通过打扮或者学习pua来进入“人上人”阶级,摇身一变成为女性口中的渣男,这一群体经常在网络社区中对展露自身符号优势的女性进行骚扰——因为他们认为女体本身就是女性获得象征性地位的工具,这种活动无异于女性将自我作为拍卖物去寻求某位男性来作为依附。于是贴吧男会提出不可理喻的自信的性要求——大部分情况会被女性拒绝并嘲笑,这种姿态的理性自证在于他们的社会学结构是如此的,在于他们的行为是无比地切合这一社会结构,所以他们的骚扰行为是崇高的,受大他者保证的。
而他们清楚地认识到抽象普遍性与具体普遍性的距离,所以现实中的例子完全无法反驳他们的社会理论,甚至会对现实中的女性指指点点,他们痛恨“烂裤裆”,也对爱情极其地不信任,但由于男权共同体的呼唤,他们不得不追求女性,而导致一种男性的歇斯底里,他们的性认同是矛盾的,尤其在他们真实地欲望上一位女性后爆发出来,所以男性在恋爱中是癔症化的,此时的男性体验为女性的性化机制,故初恋在男性的认识论中具有不可化约的重要地位。
三、伪君子?现实与网络的不一致性
由于贴吧男对于网络虚拟始终保持一种距离感,以及秉持玩弄式的态度,他们会在这玩弄中榨取一种不需要负责任的白嫖的快感,获得一种对立,当然是虚假的对立。
这种姿态允诺给他们一种主观的自由,在现实与网络的来回跳跃中获得被误认为选择权的认同感,这种误认通过一种包容性的理性逻辑来实现主体化,让主体获得被压抑的倒错式的快感,即可以完美地远离网络这一是非之地,无代价地在网络中实现他自身,这是种禁欲式的享乐,强迫症式的神经官能症。
贴吧男享乐的方式无欲望客体的,他们在语言中,或者说是在符号结构中获得享乐,一种征服性地、压抑性地享乐,他们所欲望的正是欲望客体永恒的不一致性,一种无法直接面对原乐的匮乏,贴吧的爱欲模式正是以不参与贴吧爱欲模式来实现的。
他们构建了一种崇高性,对快乐进行遮蔽,以最混乱、最无限的维度来再现快乐,贴吧男永远不会直接享乐,而他们享乐的正是无法享乐本身,他们虚构一层现实与网络的距离,反而拉近了现实与网络的距离,让网络不再是否定性存在,让虚拟的不可能的网络成为可触摸可掌握的可能性。
这种姿态也是成瘾性的,贴吧男在这种游戏中自认为是在网络中唯一清醒的一方,认识到虚拟甚至是现实秩序的本质,然而这种本质不过是表象之表象,他们越能洞悉某一抽象规律,与现象保持安全距离,反而越陷入这一循环当中,这是一种本质主义错误,即他们在追求现代柏拉图式的理念世界,而实际构成了现象世界的一部分,也就是他们是这一抽象的回溯性建构的逻辑自身。
贴吧男始终自持理性主义者与道德主义者的身份,这也是与女权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女性性是无根的,是被言说的存在,是前符号的实存之物,是否定性的存在。
这种自我认同是反存在主义的,存在主义者拒绝作为绝对者的中介,而贴吧男积极地成为绝对者的中介,积极地要为绝对者——这个世界负责,他们怀有一种接受符号认命的真诚。存在主义者具有对意向对象去本质化的能力,而他们病理化地给对象进行符号认命,即对象的符号特征取代对象自在物本身,他们认为客体的本质是原初的——本质先于存在,符号网络是具有原初意义的符号结构起来的,而非符号网络赋予无意义的符号意义,他们认为社会关系是人的本质的总和而非反过来。
这种中心化的爱欲模式,体现在他们的审美与伦理批判上——在这里纯粹的艺术与伦理逻辑几乎不存在,审美批判的逻辑往往为共同体意志,而非特殊的、具体的爱欲机制。这里的道德主义与理性主义是建构在整全的符号秩序之上的,该意识形态的崇高概念是架设在某种主流的、多数人所推崇的道德体系中,对于贴吧男来说,当前符号秩序里中心化的男权话语体系是受益于他们的,他们把这种符号秩序伪装成先天的、必然的、本真的元语言。
所以,贴吧男才会产生如此大的现实与虚拟的差距,因为网络语言是去中心化,是一种全民造梗运动(可以参考我的另一篇文章《如何穿破日益贫瘠的语言体系回归本真》),他们的符号系统难以得到保证,于是恢复这种中心化的保证性成为贴吧男热忱的使命,他们以抨击与批判为要务,一切都是虚伪与卑劣的,甚至是他们��身,通过树立异质性他者来确立他们自身道德制高点的地位,来掩盖自己的利益追求。
四、厌女的理性主义
进入后现代,虚无主义成为一种主流文化,尼采高呼“上帝已死”,解构成为理性主义者的标杆,然而这种解构是背叛式的、复古式的运动,因为这种解构预设了一种无法被解构的本真的本质或道理存在,这种对于一切意义的否定最终导向浓烈的后冷战时期独有的虚无主义,如丧文化的经久不衰,以及“躺平”一词的爆火。
现今全球主流的理性主义雏形要追溯到启蒙运动时期,人们开创性地提出理性与自由这一对当今世界舆论领域永恒的中心问题。康德认为,启蒙即��人从归咎于其自身的未成年状态中走出来,所谓未成年状态,就是指未经别人的指导就不敢运用自己的知性的状态。
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将人类的思想与精神活动离析为感性—知性—理性。当伦理批判与启蒙理性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平白无故地架设了新的规定性:理性优于知性优于感性,表现为:感性为最直接的与意识对象发生关系的能力;知性为单纯不经反思的思维能力,得到最简单的概念;理性则为统筹性的大局观的反思能力。
于是男性与理性绑定,女性则与知性绑定,男性获得天生的相对于女性的高贵品质。理性启蒙作为一种去蔽运动,规定了非理性与理性的对立,以及理性优于非理性的无理由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才是最不理性的,反而是混乱的知性才是创生新事物的力量。现代疯人院的基本结构在启蒙运动时期开始出现,女性、儿童与非理性的人被排除在符号秩序之外,正如雅典民主是不完全的民主,启蒙理性也是不完全的理性。
贴吧男的厌女情节也正是从这种启蒙理性中产生,在他们的认识论中,女性是一种感性存在,缺乏基本的反思,殊不知,这样的反思不过是在闭合的场域运转下的反思,与其说是反思与理性,更像是解释,缝合,是黑格尔所说的目的论视角下的历史,是一种事后诸葛亮式的理性视角,站在结论处去为表象做解释。
启蒙理性主张“透过现象看本质”,黑格尔则说:“本质是表象之表象”。理性的主体意识会认为在现象背后隐藏一个超验性的本质所在,然而现象正是一种假想——背后仿佛隐藏某物的假象,如果说透过现象能看到什么,那就是“现象背后什么都没有”这一事实。所以非理性的女性性反而是巴哈修斯式的智慧,而贴吧男则是宙克西斯式的理性,他通过把表象假装成现实的方法来体现自我“画技”高超,他乐于将画伪装成栩栩如生的葡萄来欺骗飞来的鸟,所以宙克西斯看到巴哈修斯所画的幕布后,他急切地想掀开幕布后的“画”,实际幕布就是画本身,宙克西斯正是将现实假装成表象。
这是一种树靶子式的主体化,通过否定非理性来实现自身的理性,贴吧男的理性正是以非理性为核心,在时刻对标非理性来构成自身,通过排除他自己的对立面来获得救赎,非理性反而先于理性,这种理性更像是非非理性,否定之否定。
五、“爹味”到底是什么
在中国互联网所有偏男性符号的社区中,可能贴吧是提及女权最多的一个,贴吧存在大量讨论女权运动与性别问题出路的帖子,这些理论与讨论几乎毫不例外地被女性所唾弃,现今网络中的性别问题已经日渐焦灼,以至于能经常看到“女权男不存在”的言论。
如今的性别问题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男权女权争论,而是至少四组概念的争论:男性眼中的女权,男性眼中的男权,女性眼中的男权,女性眼中的女权。当然实际上更多,这四组概念争端最大的可能是男性中的女权,贴吧男为代表的网络男性共同体乐于为女权下定义顺便帮助她们寻找一条符合“道德与伦理”的道路,因为现今的女权让他们觉得已经达到“反人类”与“反伦理”的级别,而女性当然拒绝这种定义,并把这种定义称为“爹味”。
这种定义的存在与普遍化并非巧合,女性本身则是被定义的,被言说的,女性性是无根的,丧失主体性地位的,然而这种支配关系是辩证而非二元对立的。正是因为男性作为主体将女性凝视出来,男性是一种自为存在,却不得不依据女性来存在。而女性则是独立的,成为纯粹否定的力量,这种否定性也是一种生成性,性别符号的一切都是从女性开始生成,女性是一种自我给定性,是前符号化的原初力量。
阿尔都塞提出主体是在意识形态质询中产生的,大他者向个体提出质询——“你是谁?”主体在这种自我认同的癔症化中产生,我们可以设定,在质询之前,所有人都是女性,面对原初能指的质询,两种性机制产生。
男性性接受原初能指的询唤,认为符号系统是普遍性的,所有人都遵从菲勒斯(phallus),需要认识到的是,符号学层面不存在无限的绝对普遍性,所有的普遍性都需要一个黑格尔式的构成性例外来是它自身,维持自身的同一性。那么男性的构成性例外即是女性,更严格来说,是女体。
女性则对原初能指的询唤表示质疑,因为显然她不遵从菲勒斯,但她无法阐明这个不遵从的例外是什么,她不存在一个主能指来确立自身,女性无法言说所谓的例外为何物,所以女性性是无根的,匮乏的,被凝视的。女性本身的这份抗拒力量让女性陷入混乱,女性想如男性一般寻找自身的本质却不可得,这种不可得构成了女性的歇斯底里,女性的性语言是无意识的,是前符号化的,是未被质询时的原初意义。
无意识绝非冰山理论中潜藏于海平面下不可见的本质,意识语言也并非冰山一角,当无意识被意识言说出来时,它就作为冰山一角存在,它的存在具有不可化约的匮乏性,我们知道能指与所指存在不可消除的滑移,永远无法实在地把握所指,这个滑移与匮乏,就是无意识语言,就是女性性本身。
也就是说,女性就是性化秩序的匮乏本身,就是菲勒斯永恒的不一致性,女性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于男权秩序的否定,而男权秩序则是依靠否定女性来是其自身。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女权男”被批判为爹味。
回过头来看“爹味”到底是什么,女权男又到底存不存在。首先我们需要确定的是对本质主义的反对,存在与本质并非一回事,实在的前符号化的性别并不存在,菲勒斯作为主能指不过是偶然,这也是拉康所提出的“性别不存在”,符号化的性别不过是一种阉割,个人的自我认同与认知模式等等都会被符号学系统支配,主体的欲望永远是匮乏的,幻象并非欲望的工具而是欲望的必要形式,主体只能欲望欲望的欲望,故我们能在“性别不存在”的基础上得到拉康的另一个观点:“性关系不存在”,欲望不过是一种想象结构。
上文中已经描述了男性这一符号是如何生成的,而被女性所批判的“爹味”本身,就是男性的生成过程,男性是被意识形态征兆出来,这种征兆就是一种中心化父权制的“爹味”。前文中也已简述贴吧男是如何反存在主义以及作为绝对者中介的,贴吧男常用的话术即是“你是什么人”以及“你到底想干嘛”,这是种很典型的意识形态质询,而女性性本身就是对于这种主能指的反对。
那么是否存在女权男?很多女性坚信女权男不存在,我们当然要否定本质主义误区,即生理男性(严格来说这种说法是不合法的,因为生理的前符号化的人类个体不存在性别)不能成为一名女权主义者这一误区。性别是一种符号化的阉割,真正的符号男性与生理男性并非是一组同义词,相反,这是一组对立概念,一个符号男性势必要对自己进行阉割,例如前段时间臭名昭著的吴亦凡,我们乐于用“吴签”这一称呼来形容他,是因为这一符号直接性地将吴亦凡作为生理男性的符号特征暴露出来,而这一暴露直接取消了其符号男性身份。
我们需要意识到的是,一位符号男性非但不是依靠菲勒斯来确定自我,反而是通过排除菲勒斯来成为符号男性。不难想象,让一名社会成功男性身败名裂的最好办法即是暴露他的性特征与性欲望,然而这一点却是所有男性固有的普遍特征,我们都知道一个男性具有某物(我甚至不能直接说出它的名称),但我们都在假装他不存在某物,在欺骗一个全知的无知者,因为一个符号男性正是通过否认自己的阳具来成为他自身。
所以说,符号男性与生理男性是截然相反的概念,而符号男性是一种自为存在,通过树立自我的主人意志来否定与凝视女性,这种概念上来说,女权男并不存在,而一位生理男性是可以成为女权男的。
我们还需要强调的是,主体本身也是女性性的,主体是个体认识到主人能指的空洞和无根性,是符号秩序对自身不一致性的感受,而主体化又是被符号秩序所质询而来的。把握到这一悖论性,即可以了解到,一个个体,可以既是符号男性,也是女权男,符号男性与女权男这一组矛盾概念可以出现在同一主体上,当然在逻辑与时间上并不重合。也就是说,一位符号男性真正成为女权男时,他必须对自身的符号性进行否定,将男性主人身份与父权制悬置起来,放弃它的男性身份。
六、左还是右?后现代男权主义
经过本人不严谨调查,贴吧最尊重的古人是教员,而贴吧在涉及该方面问题是总是抱有很坚定的左翼热忱,他们保持了对class斗争时期复兴式的憧憬态度,以及强烈的对资本的厌恶与反对。
但是,我们并不能直接得出结论:贴吧是偏左的网络社区,因为这里同样存在大量的右观念,我们能经常看到对女性主义的反对,看到种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泛滥,甚至能看到入关学倾向。
对于贴吧男的谱系分析,选取了极典型的丁真作为案例。
我们总能听到这样的言论——贴吧对于丁真的厌恶是基于对主流价值观背叛的厌恶,是对资本流量至上的抵制,他们坚信丁真的存在破坏了社会的价值观取向,丁真仅依靠外表就可以获得社会的认可,这一点象征着对基本伦理逻辑的颠覆。
一个需要避免的误区在于,贴吧男绝非简单地嫉妒丁真,因为丁真的存在难以占用到他们的生活资料,那么丁真是如何招惹他们的?或者说,丁真与其他纯粹的明星相比,他到底有哪些足以深恶痛绝的不同点?
很显然,之前无论是哪个明星,哪怕是毫无演技的小鲜肉,也必定生存在舆论的低洼,正能量的对立面,而丁真,却受到了正统的舆论支持,并成为形象大使。上一个形象大使——还仅仅是nba这类娱乐项目——蔡徐坤,则遭到了一致的仇视,而丁真,作为最具有舆论导向性的旅游大使,自然成为最极端的不可理解性。
网络上支持丁真的人有这样的辩驳,丁真尽管成为旅游大使,工资并不高,而且丁真确实助力了经济发展。这样看来,这些辩驳正好迎合贴吧男的观点,他们报以敌意的,是象征秩序的不一致性,是大他者的背叛。
这种抗争性的局限性在于,丁真作为流量入侵的符号,本身不构成任何剥削,而只是场域不一致性的表现。而部分贴吧男所主张的,自己苦读十几年书,天天加班工作比不上一个没有文化的仅凭一张脸就成功的丁真。贴吧男不会去反抗去质疑场域的不一致,而只会反对作为一个符号的丁真,他们所批判的正是自身在社会秩序中一亩三分地的保证性被否定,他们不愿接受的是游戏规则的破坏。
贴吧男的认知结构中,丁真无理由地占用了菲勒斯成功图式,最受人厌恶的绝非是不劳而获者,而是对游戏规则破坏的人。贴吧男的菲勒斯目的论在于构造一个“人上人”幻象——通过内卷与996等等方式,而丁真则打破了这一幻象,你的努力可能根本让你成为不了“人上人”——钱权财色俱全,这种打破的直接结果是,躺平文化的崛起,而不是另寻出路。
所以贴吧男的批判精神还是局限于对资本价值体系的默认,他们依旧是以资本作为欲望客体,以菲勒斯作为欲望形式,他们还未能意识到,不一致性,正是来自符号秩序秩序本身。
七、性别矛盾其实是男性自身的矛盾
贴吧男总是困惑女性到底要什么?例如早年的流行语句——女人说不就是要。“到底要什么”表明言辞与其阐明意义之间持久地存在裂缝,男性总是绑定在能指上,背负着沉重的符号性委托,而女性则纠结为何得到这一委托,她们在困惑一个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是你所认命的我,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当女权主张女性性解放时,总有两种父权主体话语出现,一种表示从伦理上的无法理解,认为这是伤风败俗,另一种则表示戏谑般地支持,他们认为这太好了,可以满足自身的性欲望。
而女性则在这种理论夹层���无法生存,到底我们应该怎么做?似乎无法得到一个真正反对男权的出路。
上文提到,前符号化的个体仅存在女性,女性不是符号性别,而是原初的未定义状态。需要注意的是,二元性别是无法得到符号学上的保证性的,这种非男即女的划分规则唯一具有本体论地位的仅有划分规则本身,也就是说,仅存在男女的边界,划分男女的规则,这种划分规则就是男性本身。
这就是拉康所提出的“女性并不存在”,男性是唯一的性别,而女性是被男性排除在外的个体,女性是男性的征兆,是“非男性”,当今的菲勒斯中心主义话语是不存在女性地位的。
女性是实在界的存在,不具有符号规则。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通过历史遗留下来的男权体系,为主体营造了一个享乐的幻想空间,围绕着现代主体旋转。这个幻想空间中的伪装成表象下的本质(实为表象之表象)就是菲勒斯——在男权共同体中可指代为“女体崇拜”,即“审美的维度是女体”,即爱欲通过符号性压抑全部灌注在女体上。
所有的符号规则——例如物化女性的主流审美,都是建立在排除女性上,对女性的客体化上,女性并非是不遵从符号规则的人,而是符号规则的构成性例外本身,是符号规则不一致的表现。
问题不在于女性如何在符号系统中生存,而在于女性本身就是符号系统的裂缝,包括lgbt+的非二元性别,都是被男性排除在外的,被耻笑为“你不是男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强调女权男这一存在的本体论性质,这世界上只存在一种性别,即男性,只存在一种符号秩序,即男性符号秩序。
在这里可以提到《红楼梦》中的经典情节,贾宝玉发现林黛玉没有玉佩时勃然大怒,将玉佩摔在地上:“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儿;如今来了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显而易见,玉佩所作用的符号,即是菲勒斯,也是性别划分规则,也是男性符号秩序本身,女性则是一种不具有秩序的例外,可见小时候学课文时起哄“命根子”并不是误读。
可能这也是贴吧男无法理解的,女权之所为不和他们玩游戏,在于这套游戏规则就是性别矛盾本身,而一位女权男,想要真正融入女性话语,需要像贾宝玉一样,敢于将自己的“命根子”摔到地上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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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zhouzi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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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痘会和新冠一样大流行吗?
  猴痘病毒最早是1958年在实验室的猴子身上发现的,所以叫这个名称。但它并不只是在猴子之间传播,在其他动物之间,特别是在啮鼠类动物例如松鼠、老鼠之间也会传播,也能传染给人。1970年在非洲刚果第一次发现人被猴痘感染。
  猴痘病毒跟天花病毒属于同一类,都是痘病毒科正痘病毒属。感染后出现的症状也很像,都是先发烧、头疼,然后出皮疹、起水泡,最后水泡结痂。不过,猴痘有一个症状是天花没有的,那就是淋巴结肿大,所以根据这一点可以区分感染的究竟是猴痘还是天花。
  猴痘和天花相比有两个特点。第一,它的传染性比天花病毒弱得多。第二,它不像天花那么致命。天花的病死率非常高,高达30%;而猴痘的病死率相对比较低,平均大约3%~6%。目前发现猴痘有两个毒株,它们的病死率不同。在刚果发现的刚果毒株病死率高一些,大约10%;而在西非发现的西非毒株病死率只有大约1%。被西非毒株感染后,绝大部分人过两周左右就痊愈了。西非猴痘是一种自限性疾病,即使不采取什么治疗措施也会好,只有个别人会病死。目前在欧美发现的猴痘毒株就属于病死率比较低的西非毒株。
  以前非洲每年大概有几千个猴痘病例,其他国家也有病例,只不过追根溯源都是从非洲传过来的。美国第一次发现猴痘是在2003年,当时有70多人被猴痘感染,追踪结果发现其源头是从非洲进口的老鼠。非洲老鼠到了美国后跟土拨鼠养在一起,老鼠携带的猴痘病毒就传染给了美国的土拨鼠,土拨鼠作为宠物卖出去又传染了人,最终有70多人被感染。其中只有两个小孩病得比较重,要住院,但是没有人死亡。美国去年发现了两个猴痘病例,追踪的结果也是从非洲传过来的。这一次在几个国家同时爆发了猴痘疫情,而且找不到源头,并非都能查到是从非洲输入的。因此这一次猴痘疫情让人比较重视,担心会像新冠一样来一次大流行。
  不过,猴痘大流行是不太可能的。猴痘病毒跟新冠病毒非常不一样。新冠的传播途径主要是空气传播,防不胜防。而猴痘主要是通过接触传播,或者是直接接触,碰到了病人的体液或病人伤口的分泌物;或者是间接接触,病人的体液、分泌物粘到了物体上被人碰到。猴痘也有可能通过飞沫传播,吸入了病人呼出的飞沫也能被感染,但是能够传播猴痘的飞沫比较大,所以传播范围很小,跟病人面对面长时间接触才有可能通过飞沫被传染。传播途径的不同决定了猴痘的传染性比新冠弱得多。一个传染病的传染性的高低要看基本传染数,即在没有采取防控措施、人群又无免疫力的情况下,一个感染者平均能够传染给多少人。新冠的奥密克戎变异基本传染数已经大于10,而猴痘的基本传染数现在估计大概只有1~2。
  被新冠感染以后,大约四分之一的人始终没有症状。无症状感染者具有一定的传染性,而有症状的人在出现症状之前也可能具有传染性,如此一来,没有症状的人也能传染给别人,防不胜防,因为没法把这些人都找出来隔离。这方面猴痘也和新冠不同。猴痘被传染了以后都会有症状。感染猴痘病毒后大概有10天左右的潜伏期没有症状,在潜伏期没有传染性,必须有症状以后才会传染。因为猴痘有很明显的症状,我们就知道谁被猴痘传染了,就可以把他及其密切接触者隔离起来,很容易把传染链打断,也就不容易传开去了。
  新冠病毒和猴痘病毒属于不同类的病毒。新冠病毒是RNA病毒,RNA病毒有一个特点,很容易发生突变,出现新的变异。病毒不断地出现新的变异,传染性就变会得越来越强,而且这些新的变异有可能让以前被感染过或接种疫苗产生的免疫力失效。猴痘则是双链DNA病毒,非常稳定,不容易发生突变,也就不容易产生新的变异。所以,被猴痘感染过就终身免疫了,接种过猴痘疫苗也会终生免疫。所以,猴痘不容易出现像新冠那样一波一波的疫情大流行。
  猴痘病毒跟天花病毒都属于正痘病毒属,正痘病毒有一个特点,它们彼此之间可以交叉免疫,被某一种正痘病毒感染过,对其他正痘病毒也会有免疫力。牛痘病毒也属于正痘病毒,以前用牛痘做天花疫苗就是因为接种牛痘对天花同样有免疫力。后来天花疫苗用的是另外一种病毒,叫做痘苗病毒,它很可能是从马那里来的马痘病毒,也属于正痘病毒,接种了痘苗病毒也会对天花产生免疫,所以用它做天花疫苗。
  接种天花疫苗同样也能对猴痘产生免疫。现在研究的结果,天花疫苗对于猴痘的有效率高达85%。四、五十岁以上年纪比较大的人,比如我,小时候接种过天花疫苗,就对猴痘免疫了,不用担心会被它传染。但是,由于人类消灭了天花以后就不再大规模推广接种天花疫苗,所以年轻一些的人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就对猴痘没有免疫力,这就是这几年来非洲每年有几千个人被猴痘感染的原因。
  然而,人类虽然已经消灭了天花,并没有因此就不生产天花疫苗了,天花疫苗一直还在生产。很多国家为了防止恐怖主义把天花病毒当成生物武器发动袭击,储备着天花疫苗,在出现猴痘疫情的时候,天花疫苗也就用得上。但也不必急着让大家都接种天花疫苗来预防猴痘感染,只需要对高危的人群(最可能被它感染的医务人员、社区人员及感染者家属)接种天花疫苗预防感染,就可以把疫情压下去。此外,现在治疗天花的抗病毒药物对于猴痘也是很有效的。
  所以,猴痘跟新冠很不一样,猴痘是不太可能像新冠那样变成全球大流行的,但是局部的爆发是有可能的。因为有现成的天花疫苗可以用于预防,又有抗病毒的药物可以用于治疗,即使在某个地方局部爆发了猴痘疫情,也没什么可怕的。
  2022.5.21.录制   2022.7.28.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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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ebにて納品致しました!クライアントさんのオリキャラちゃんです。  胸!鼠径部!太もも!セクシーポーズ!って事でね。 ご依頼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
https://skeb.jp/@milcho1129/works/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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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の一枚。結紙様から頂きました。
@yuh_ka_mi よ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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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twitter.com/yuh_ka_mi/status/1762379692064354401」
結紙様のアニメ塗りに一目惚れしたのがきっかけでリクエストを行った経緯がある。
このタイプの塗り方される方と中々縁が出来ず、pixivを彷徨って居た所FGOの素敵なイラストを投稿している絵師様が居られた。そう結紙様。いつかocのアニメ塗りを見てみたいと思っては頓挫し諦めの繰り返しだった所出会えたのだ。
この時「これは……天命だと思うか?」と自問自答しながら私は運命に導かれた。
初めての方にリクエストを送るのは毎回類を見ない緊張が出る。
結紙様の描きはアニメ塗り以外にも推しているところが有る。
くびれ、鼠径部、肩幅、体の丸み、腹筋。女体を知り尽くしているかの様な画力は見ているだけで魂まで響いてくる。私は今幸せを感じている。
今回のリクエストでは少しゆったり目のある露出の少ない服装を選んでみた。人間の脳は想像力に特化しているらしく、何時もとは趣向の違うリクエストを考えてみた。
結紙様の様な凄い!身体を描ける方にOCにドレスを着飾るとどうなるか、それは服の上から見える特徴から服の下が想像できる事。タイトな生地が身体に引っ張れれ、女体の大きな丸みが所々表されている表現は人間の脳ではの芸術的表現。
足は黒のニーハイブーツ。服で隠れているが、私には結紙様に描かれたふっくらとした肉付きの良い太ももが見える気がする。
上に行くと胸がゆったりと垂れ下がっている。服の陰影や線のシワの表現が垂れ下がる演出の深みのある味を出している。特に自分は鎖骨のラインに目を惹かれた。首周りが生地のタイトな表現でくっきり鎖骨や喉のラインが現れている描写は自分の好物。今自分の脳内に幸せホルモンが出ているのを感じる。
また胸から喉まで上へ上へ行く程奥へ深くなって見える立体的な演出はドレスのシワから成る演出だろうか。奥が深い。
二の腕の筋肉が服越しに感じ取れるのも幸せポイント。
表情は結紙様のセンスと表現豊かな面を垣間見えた気がした。この挑発的な表情、背筋に何か来る様な物を感じる。
瞳の作り込みが凄い。イラストレーターとは職人と思っていたが、改めて職人だと感じさせる描き込みを見た。これ以外にも結紙様の作品のキャラは皆瞳がキレイな印象が強い。どの作品も心が引き込まれていく。
最後はチラッと見える尻がインパクトが出ている。元々結紙様が描かれたみモリガンたいなポーズと送ったが、その時はここまでインパクトが出るとは考えてもいなかった。この少し見せる様なお知りの出し方は天才的な意味でズルさを感じた。これも服越しに感じられる特有の物なのか、アレは良いものだと思う。
この素晴らしい1枚に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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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roadsparrows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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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除日
2023年11月
“有一只野猫对自己的鼻子很感兴趣,正在满世界地寻找……”阿尔奇比亚德,旷土东北部的炼金师、药剂商人、生物学者、独腿老人正在一边背诵《传道法师列传》,一边打扫房间。屋外下着暴雨,他的侄孙正抱膝坐在角落,看向云雾弥漫的茂典阁,黎明之拱仍然安静地横亘在那上空。
论污垢的顽固程度,阁楼这扇三角形玻璃窗尤为突出。每天早上,老人都命令睡在此处的侄孙用魔法伎俩清理窗面,但自从上次庆典,疯法师的火球砸中了它,一些奇妙的裂痕出现了。孩子不肯放过观察这些裂痕的机会,久久地蹲伏在窗前,看破碎如棱镜般的街面。他甚至不惜偷窃姥爷的药水,用堪称不��点的方式调和,粘住玻璃边缘。实验事故败露的那天,阿尔奇比亚德一声长叹,捋了捋唇髭,抬起厚达两枚金币的珍禽异兽图鉴,给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现在,他正站在破损而粘腻的窗前,眯眼打量街道。依据咒法师、位面旅行者、他失踪已久的侄女尤弗哈斯之口,在遥远的被遗忘的国度,这个时节被称作枯萎之月。暴风雨打下了枝头的苹果,一个矮人铁匠窜到露台,收走了原本挂在那儿的围裙。忽然,他动了动耳朵,本就弯曲的脊背加倍拱了起来。
“怎么不念下去?阿尔奇比亚德,你不会忘了吧?”十岁的法师学徒啪地合上书本,投来质疑的眼神。
“急什么!”老人压低声音,“闭嘴,你难道听不见……”
“是药锅在冒泡,你有点神经过敏了。”
“笑话!我活了八十六年,还会被这点动静吓到?”
“说不定是客人呢。”法师学徒耸耸肩,踮起脚把书本复归原位。
“谁会在阿尔奇比亚德关店扫除的时候贸然来访?除非他情愿吃一记致病射线。有些人总爱尝尝苦头,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者不善。”
法师学徒沉默了,他不安地动了动,但眼神中还有一丝机警和期待。跳过堆叠的书山是一件难事,而对经验丰富的阅读者很简单。他两步窜到老人的断腿旁边,拽了拽被炼金药水腐蚀得破烂不堪的衣摆。
“……难道是鬼婆?我昨天又做了梦,还是那片林子,她呼唤我回归血统……”
阿尔奇比亚德睁大了眯缝眼,继而哈哈大笑,“只要你还在阿凯维沃一天,就犯不着担心那帮老东西抓走你。”他脸上的谨慎一扫而空,仿佛把危机感统统揉碎了扔进堕影冥界,换来滔滔不绝的絮叨,“比起这个诅咒,你不如担心担心血脉里的丧心病。瞧瞧这张蔫脸,这瘦弱的鸡爪,和你父亲一个样!我还记得勒菲弗尔氏拿到助手岗位前,发了疯似地捉狮鹫,野生的狮鹫……”
“我也想捉狮鹫。”学徒的眼睛突然光芒四射。
“那你就想吧!”阿尔奇比亚德呵斥道,“好了,快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师学徒熟练地往前躲了一步,防止被老人的独腿踹到屁股。他吐了吐舌,坐上了楼梯扶手,双手揣兜,借着重力和一颗懒惰的心,一路滑下楼去。
蹭着环形楼梯下降到一层的药剂铺,那种奇异的声音愈发清晰:就像在剪裁纸张,又像一双非人的小脚踩踏在沙地里。刚被列为一号嫌疑人的大锅里咕咚冒泡,一旁的菜板盛放着切碎的鼠尾草根茎,再然后是依据容量大小顺序排列的试管,旁边有一本被热气掀起、纸页忽上忽下的解剖书。
“奇怪?阿尔奇比亚德,你是不是——”
二号嫌疑人应声而动,门板上传来急促而疯狂的敲打声。
法师学徒怪叫一声,像只折了寿的老鼠,向后大跳一步,弓起了背,缩在桌脚下,再不吭声。
笃笃的下楼声没能��盖住这突如其来的吵闹,雨水的潮味已然从门缝挤进室内,与药草的诡异熏香糅合在一起,对鼻腔形成张牙舞爪的态势。“该死的,一到雨天,义肢就会生锈……”阿尔奇比亚德发出恼怒的嘟囔,搀着断腿缓缓挪动,当他也来到这片区域,忽然打了个激灵,两只老眼瞪得浑圆,几乎把积年的眼翳都给撑开,然后,他像动物那样使劲嗅了嗅,略作一刻的沉默,爆发出了骇人的狂笑声。
“笑……么笑……”门缝里传来被暴雨冲刷着的微弱声音。
阿尔奇比亚德大步向前,穿行在他亲手搭建的三十平方米国土,没有理会桌下探出的两只充满好奇、但又瑟缩不前的眼睛。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宛如废品堆的材料架,像一具失能的死火山似地趴在地上,低声念叨了几句咒语。过了几秒,他才发出沙哑而得意的轻笑,缓缓站起,手中捏住了逃犯。
一声响亮的呱鸣撕开了空气。老炼金师满不在乎地扔掉手中物,同时做了一个轻快的手势。砰的一声,大门开启,一个发型夸张、长着硕大鼻子、身穿精美刺绣短衣的小个子毫无预料地摔了进来,以脸着地。
几乎是同一刻,完全符合阿尔奇比亚德预料的是,另一道身影从桌下猛窜出来,飞快地扑向了他刚才扔掉的活物——那是一只色泽鲜艳的钟角蛙。
“我为你感到不齿!”炼金师皱紧眉头,“要用魔法!”
“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啊!”侏儒从地上艰难爬起,“还以为你会迎接的是我呢,伯努瓦·勒菲弗尔!”
被喊到名字的法师学徒吃吃地笑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闷在掌心的青蛙。阿尔奇比亚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一根靠在墙边的手杖飞向老人,他干脆用杖底勾起伯努瓦的后领,把他从地上揪起来。
“是你啊,跛鸭。”阿尔奇比亚德耸耸肩,把手杖平放在膝头,顺势陷进了一张软椅,“我还想谁这么不懂礼貌。暴雨天,关门清客的日子,也不提前写封信来,你就不怕我在地下室?这样谁能听见你的哀嚎?”
“哈!阿尔奇比亚德,臭老头!如果我不是认识了你二十年,又对这条街的风评相当熟悉,我甚至都会相信,你的字典里有‘礼貌’二字了。”侏儒替他小心地合上大门,踏着舞蹈般的步子上前,高举起短短的双手,“久别重逢!你的腰好些了吗?”
“呸!”伯努瓦打了个哆嗦,把舔进嘴巴的泥吐出来。钟角蛙惊恐而无助地看着他。
“糟透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糟糕。我早就嘱咐好了他,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他要为每件器官找到用处。”阿尔奇比亚德憔悴地笑了,伸出手温柔地拥抱这位矮小的朋友,“跛鸭,多谢你四年前送来的药。”
“我如今带来了一份更好的礼物,你绝对意想不到。”侏儒眯起了眼睛,眼中闪动着狡黠的灵光,“虽然你不像制造金属爆炸时那样癫狂了,但脾气还是个倔老头,我相信你没放弃……”
“我可以拥有它吗?”伯努瓦双手捏着青蛙,打断了这位身高相仿的来客。
“当然,当然!拿去吧,小朋友!”跛鸭用上扬的声调说,露出了热情的微笑,“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噢,对,这只黏糊糊的朋友就是我在路上捡的,它落在一个小水坑里,我路过时靴子沾了水,简直要吓掉半条命,生怕把礼物给弄湿了!没错,我这次就是为了带来……”
“可以挖心吗?”伯努瓦又用两枚拇指掰动青蛙的胸腹,展示给跛鸭看。青蛙快速的眨眼就像在求救。
“……最好不要。当然啦,如果哪天它不幸身亡,譬如失足摔进了你们那口大锅,或者一个脚滑躺在了你姥爷的牙签上……反正,只要成了尸体,你当然可以身为朋友,替他处理一下身后事……咳,言归正传……”
忽然他停住了。因为,当他演讲时就会自然闭合的绿松石色大眼睛重新睁开时,跛鸭注意到,有一只小小的坩埚——显然是炼金师制造的人工生命仆从——飞舞在陷入沉思的伯努瓦和面露得意之色的阿尔奇比亚德之间,两只垂落的爪子紧攥着一封信件,正是从他兜里不翼而飞的那封。
“阿尔奇比亚德……!”跛鸭忿忿地咬牙,“我早该知道,你这老东西不会白白地给人拥抱!”
那个自命不凡的老头抬起了下巴,露出相当满意的微笑,他脸上的灰斑和褶皱都因此铺展开来,似乎真心实意地为这场恶作剧感到愉快。但在炫耀的言词流出口中之前,他的侄孙就伸出右手,一把将信件夺走了。微笑从他的老脸上转瞬即逝。
“是你不够经验丰富,跛鸭。等你活到八十六岁,身上就会神奇地长出名叫心眼的东西。”阿尔奇比亚德抢回信封,一把推开伯努瓦的脸,“没有落款?”
“没有落款。”跛鸭瞪了他一眼,脸上又复现出柔和的表情,“你快拆开看吧。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我为了保护它,用皮带把它捆在肚脐眼上,用马甲遮着它,又用外套顶住斜前方的暴雨。这可不,我的靴子泡了脚,裤子都快掉下去,只有它还是干燥的、温暖的、留着墨水味儿的!我这身衣服还是从前那个行会老板的,俗话说,侏儒靠衣装,半人马靠鞍……”
伯努瓦的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件沾满水珠的红外套。他想起阁楼的窗户并没有照出访客的身影,也许是碎裂的镜面起了作用,将这个本就瘦小的身形折叠得像只苹果。
“少废话。伯努瓦,拿裁信刀来。”老炼金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侄孙,后者做了两遍手势,才不熟练地从远处取来一把刀,险些弄翻了路径上的一盆番红花。独腿老人嘀嘀咕咕地拆信,仿佛想抵御老朋友的唠叨,但在下一刻,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捂着门牙蔫蔫倒下。
然而,当他毫无痛觉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无所变,粗粝舌头包裹的尖牙没有啃向他的鼻子,宝箱怪也没有给他一记老拳。只剩下些许魔法粉末,在光洁的信封表面淡淡发光。
“你暗算我,弗鲁格!如此粗鄙的恶作剧,连我十岁的侄孙都会做!”
“我没学过。”伯努瓦吃惊地说。
“闭嘴!”阿尔奇比亚德愤怒地揪住了自己的胡子。
绰号跛鸭、本名弗鲁格的侏儒幻术师叉着腰,爆发出一阵浑身舒爽的大笑。他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搭在一边,顺势跳上了炼金师面前的桌台,用矮小的身子为他们鞠上一躬,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尔奇比亚德恶狠狠地用鼻孔出气,一边用裁纸刀细致地沿线开封。伯努瓦在一旁啧啧称奇,即使是趁睡觉剪了他半边胡子的那天,也没见过如此大的火气。信封里是一个牛皮纸包裹,牛皮纸里又是一只束口袋。跛鸭弗鲁格趁机把怀中的另一件礼物递给伯努瓦,那是一本《初级魔法学原理》,年幼的法师学徒瞪圆了眼睛,即刻欣喜若狂,把整张脸埋进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纸浆的气味,露出陶醉的神情。
最后,出现在炼金师几乎腐坏的掌心的,是一片干瘪的树叶。透明密封袋阻止了他用熟稔的手法揉搓干叶,保持了它形状的完整。他莫测地瞅了一眼弗鲁格,后者心领神会,施施然开口。
“不久前,我梦见了古旅人。就是教授们曾经提到的那个庞然大物,有好多条手臂,古怪的眼睛,说着晦涩难懂的话。这些你都知道,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我跑回了斯翠海文,去翻巨龙们留下的藏品库。就在一阵乱翻中……我找到了她的痕迹,这不就想起你来了吗?”
“尤弗哈斯?”老人用鼻孔喷了口气,“我早把她给忘了。”
侏儒笑了笑,继续说道,“她当然不是一个圣法谕,那些混沌的研究没给她带来处罚都是万幸。况且,她跨越的是位面,而非时空。我想这两件事之间并无关联,梦境带来的启示是我将再次踏上旅程,但在临别之际,既然碰巧找到了你的家人的讯息,我这个老朋友怎能有所隐瞒?”
“论一心二用,没人赢得了你。”阿尔奇比亚德耸耸肩,看上去气消了大半。
伯努瓦把新书抱在胸前,有节奏地捏着青蛙的小脚。听到这里,他一把甩开手中的活物,扑到桌前仰视着侏儒,“弗鲁格!这片叶子是妈妈的研究?”
“想知道?那就摸摸看。”幻术师一屁股坐下,欢快地摇晃着两只灌了雨水的靴子,“包装这么多层,只是为了防范炼金师的急性子。万一当场揉碎了,我的法表里可没写修复术。”
阿尔奇比亚德闷哼一声,由着侄孙将密封袋夺走,而后小心翼翼地拆封。当枯叶落在他的掌心,便显现出真正的奥秘:它的外形平凡无奇,但对一片叶子来说着实太重。伯努瓦合并拇指与食指,用极轻的力道揉搓了一下叶片,其间的叶脉忽然映现出黯淡的光泽,仿佛通入电流。年幼的法师学徒张大嘴巴,恨不得一口将它吃下去;他那留着长长胡子的姥爷也不自觉地揉搓着双手,表露出一种近于纯真的喜悦。
“尤弗哈斯,是她的魔法微粒。”阿尔奇比亚德轻声感叹,“她还活着?”
“不一定。”弗鲁格出声反驳,又像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无情,尴尬地补充,“捐赠者是勒菲弗尔氏,所以,我想这是他们启程后的收藏品。别看这叶片长相寻常,它所起到的作用绝不只是拿来签名而已。老伙计,我知道你对魔法微粒的嗅觉敏感异常,一如从门缝里闻到了我。这份礼物,送得还算讨喜吧?”
炼金师不发一语地眯起那双促狭的、积攒着厚厚眼翳的老眼。法师学徒则直视着客人,点了点头,重新将其存入密封袋,珍惜地揣在怀里。
“那你呢,跛鸭?”阿尔奇比亚德反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弗鲁格一跃而起,拍了拍衬衫,神气十足地开了口,“现在就走。时光不等人,我的老朋友。要不是下定了决心,我又何必挑这样一个坏天气强行出门!”
“凭你的本事,我看是暴风雨娱乐了你。”
侏儒嘻嘻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忽然露出怀念的表情,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老人。
“阿尔奇比亚德,我好想和你们再一次踏上旅程啊。”
“我也一样,弗鲁格。”老炼金师泰然自若地说,微微后仰,合上了眼睛。
尽管法师学徒对这段对话感到突兀和莫名其妙,另外两人却显然想起了什么。老炼金师摊出一只手掌,招呼对方靠近。侏儒幻术师耸耸肩,没有顾及前车之鉴,仍旧把胡桃木色的脑袋凑了过去。阿尔奇比亚德于是抬起了疲弱不堪的双臂,在这对窄小肩膀的两边都用力握了握。
借此机会,炼金师的人工生命仆从又将一种魔法物品挂在客人背后。那是一颗水滴状的细小物质,能够凭主人的心意吸收物品表面的水分,简而言之,就是能把暴雨淋湿的衣服迅速烘干。这动作轻巧得出奇,即使从法师学徒的视���能够看清一切,他也只是睁大了眼睛,怀着一种好玩的心态静静凝视。
只有当侏儒幻术师踏出门外,顺着旷土的漫漫长路独行远去,被巨大的启蒙火炬照亮时,也许会突然想挠个痒,继而发现这个迷你的饯别礼。
等到大门重新合上,暴雨倾轧的咆哮声骤然收束,余留下炼金药锅那温热而玄妙的气味。伯努瓦拍了拍手,抱着一刻也没有脱手的魔法书,踏着轻盈的步子,哼着小曲往阁楼上去,突然受到了一股向后的拉扯力,趔趄了半步。钟角蛙咕呱一声,从他的鞋尖险险跳过。
“还愣着干嘛?”阿尔奇比亚德板着老脸,放下手杖,“继续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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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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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5
伊万的预料没错,由于摄入了过多的脂肪加之牠吃下了远超平日食量的食物——这就是自己动手烤制食物的坏处,每次伊万这样做时,牠总会不知不觉吃得过多——几小时后牠的确感到了反胃。已经在喝那种伊万讨厌的、用开水冲泡绿色的茶叶粉末的、名为抹茶的樱和菊建议伊万喝些抹茶,不过伊万不认为自己应该在已经感到反胃的前提下挑战自我喝下些瞧上去像是用长了绿霉的面粉制作的东西,故牠采纳了樱、菊的第二个建议,吃些当季的、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水果。
“这是从伊万君下午瞧见的那些种在西对庭院里的蜜柑树上摘下来的。”樱捧着茶杯说,坐在她身侧的菊正握着一种用竹子制作的、形状如倒过来的伞菌的器具将开水与茶粉搅匀。
下午时在菊的带领下——樱再次缺席,显然是为了完成某些伊万不知具体内容的政务——伊万参观了整个三嘉原御所,御所的面积比牠在山路上看见得更大些,与习惯将建筑修作相连的整体的欧美房屋不同,日式建筑喜欢将房屋修作分离的个体,并用走廊将其中一些房屋连接起来。据菊介绍,西对是御所里专门修给客人居住的地方,同时菊也告诉伊万若牠不喜欢西对,那么牠也可选择除去母屋外的任何一处空余的房间。不过伊万看不出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西对,那是栋背对母屋、形如颠倒倾斜的英文字母L的房屋,较长的部分是给身份尊贵的客人居住,较短的部分则属于客人的仆从。进入房屋的那条走廊能瞧见母屋后的、御所里最大的庭院,房屋另一侧则是个较小的单独的庭院,院中种植着好几个结满了果实的橘树,面向小庭院的推拉门中下段的、原本由数层纸构成的部分被替换成了玻璃,而窗户则完全是由木框与玻璃制作的,如此呆在房间里时,不需推开门与窗户也能望见小庭院里的由橘树、枫树、灌木以及石头组成的景致。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无论是窗户的高度还是推拉门玻璃的部分都遵从了日本人跪坐的习惯,故坐在椅子上的伊万必须得弯腰才能看见跪坐的日本人看见的景色。
“在俄罗斯,我们把蜜柑唤作мандарин уншиу,”伊万一面剥开蜜柑皮一面说,“翻译成日语就是‘来自萨摩的橘子’。通常我们把这种树种植在室内充作观赏植物,因种植在室外的蜜柑到了秋季就会被冻死。”牠将一瓣蜜柑塞入嘴中,因溢满口腔的微酸味而忍不住皱眉眯眼,“喔,这可比我在国内吃到的更酸些,但也更新鲜。”
“更酸吗?”樱问,“我还以为种植在室内的蜜柑会因营养、日晒不足而口感更差。”
“食用的蜜柑都种植在高加索地区,那里位于俄罗斯最南部,西方临黑海,东方临里海,南部与奥斯曼帝国接壤。”伊万介绍说,“不过由于高加索地区距离莫斯科较为遥远,每次运送到莫斯科的蜜柑总是不太新鲜,一部分蜜柑也会被制作成果酱罐头运送至莫斯科贩卖。”牠又往嘴里塞了一瓣蜜柑,“过去我能吃到的刚采摘下来的水果都是浆果,从七月至九月,几乎每日都有居住在近郊的老嬷嬷们带着装在玻璃罐里的浆果进城里贩卖,她们采摘的皆是野生的浆果,商店里贩卖的则是种植园里人工种植的浆果。而面包店、餐厅也会在收获浆果的时节推出季节性的食品,例如用浆果制作的各类糕点和甜点,路上还会出现一种贩卖冰冻或冰镇酸奶油、牛奶、浆果的混合物的小贩。”
“听上去很不错。”菊搅匀了茶粉,又给伊万倒了杯冲泡好的绿茶叶,“日本的人们倒没有将水果制作成果酱的习惯,气候炎热时吃的消暑食物也是放进井底冰镇的西瓜,或水羊羹、水馒头、葛饼等由米与砂糖制作的菓子。”
“你们想试试果酱吗?”伊万将最后一瓣蜜柑塞入嘴里,“有砂糖的话,我就能用这些蜜柑制作橘子果酱,”牠瞥了眼自己面前那杯散发出微苦气味的绿茶叶开水汤——牠拒绝把这种略苦涩的、不美味的水称为茶——“还能用果酱冲泡俄式茶。上次去那家不太正宗的俄式餐厅时你俩的饮料皆点的咖啡,我一直想向你们介绍俄式茶。”
翌日伊万醒来时仍感到昨晚吃下的食物尚未完全消化,牠侧躺在布团上透过障子上的那排玻璃——昨晚闲聊时樱、菊告诉牠这种推拉门被称为障子[1],而中下部分镶嵌有玻璃的则被称为雪见障子,是为了冬日时人们能呆在温暖的屋子里赏庭院中的雪景所用,房间内那些由纸和木框所制的、表面绘有植物与动物的风景画的推拉门则被称为襖[2]——盯着庭院中的蜜柑树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
伊万本想着也许今日牠就能制作橘子果酱,因牠想着在动身去犬舞见县以及周围地区寻找日本的民俗怪谈前将橘子果酱制作好以便于携带在路上食用,毕竟考虑到日本的货运发展程度、人民的富裕程度以及日本人的饮食习惯,牠已经预感到未来旅途中的餐饮不会让牠满意。‘也许我还能制作些别的、易于保存和携带的食物。’伊万想,其实假如时间充足的话,牠很愿意制作些烟熏肉,牠和牠的姐妹、弟弟夏季回领地时从当地的农民那儿学会了好几种腌制肉类的方法。来到日本后伊万曾为拯救自己的味觉以及维持足够的肉类摄入量而尝试过制作烟熏肉,可惜土田太太家的庭院太小,东京的气候也不够干燥、凉爽,悬挂在屋檐下的烟熏肉一部分被鸟、老鼠以及人——牠猜是那些偷偷躲街角窥视牠的日本男孩们干的,不过牠并不打算为几块烟熏肉报警——偷走吃掉,剩下的那部分则很快长出了各种颜色的霉斑。
然而吃过早饭——伊万颇惊讶得发现早餐中有一道肉菜,看来的确如樱昨日介绍的那样,此地的人们饮食中肉类占有较大的比重——菊却问伊万是否要跟随牠与樱一同去犬舞见神社。
“后日我将在神社里举行为皇室以及日本祈福的仪式。”樱解释道,“今日得去检查与仪式有关的器物是否被准备好,为了避免后日的仪式出错我也会与巫女们进行排练。假如伊万君对犬舞见神社以及钤姬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神社。”樱顿了顿,又提议道:“伊万君不是喜欢日本的民俗怪谈吗?后日的祈福仪式也算日本民俗的一种,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后日可以来旁观祈福仪式。”
“好啊。”伊万答应了樱的邀请,并有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起来你们这里有笔记本与钢笔、或任何非毛笔的便于写字的笔吗?我想由于地震,我找回我的行李、尤其是那个记录了我收集的日本的民俗怪谈的笔记本的几率小到接近零。”
像是听出了伊万语气下对房东及她的女儿的担忧,菊安慰道:“也许土田太太与她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伊万君不是购买了西式的桌椅吗?如果她们在地震时躲在了西式四脚桌下,那么桌椅就能帮她们抵挡砸下来的屋瓦与房梁。”
如菊听出了伊万藏在打趣之中的担忧,伊万也听出了菊为了安慰牠而有意忽略了日本政府因各种因素救援不及时而导致躲在木桌下的土田太太及她的女儿死于脱水、无法及时离开废墟的土田太太如地震当日他们三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些困于火灾的人们那样死于吸入有毒气体等可能性,“也许吧。”伊万附和道,暗自祈祷土田太太和她的女儿拥有在地震中幸存的好运气。
尽管犬舞见神社就位于三嘉原御所对面的那座山上,但有违于伊万以为的他们将步行前往的预想,樱依旧命仆从牵来了马。考虑到这两日见到的马匹数量、马的状态以及饲养马的成本,伊万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樱、菊的家族的财富水平。
与通往三嘉原御所的、压实了土面的山道不同,通往犬舞见神社道路是由或大或小的石块组成的、随地势而变换坡度的石制阶梯,石梯两旁则摆放着用另一种石材制作的落地灯具。伊万本以为他们会下马步行,可樱、菊丝毫不曾停顿,径自握着缰绳操控马走上石阶,进在坡度较为陡峭的地段放慢速度并侧头看向伊万仿佛在观察牠是否需要帮助。伊万的确不曾有过在此类地形骑马的经历,所幸牠的友人所提供的马温顺、易于操控且显然拥有在此类地形中行走的经验,不需牠作出额外的指挥,牠所骑的那匹马便自行跟着樱骑着的头马轻易度过了山路中最为陡峭的部分。
在通过最后一道被樱、菊称为鸟居的、涂抹有红漆的木柱建筑结构后,出现于伊万视野里的是一条比山道更宽阔些的石板路与伫立在石板路中间的、不知为何穿着衣服的、巨大的犬形石雕,石板路的尽头有着一前一后两座样式与牠在东京见到的神社相近的房屋,另一些较小的房屋则分布于石板路两侧。而建筑群的左侧有着一片伊万不知是否该唤其为庭院的区域,那里有着仅供一、两人并行的石板路,植物间摆放着零星的用于装饰的石头,植物栽种的位置以及植物种类明显经过了人工规划,但就植物的外形与生长状态来看,似乎又并未受到太多人为干涉,且与伊万游览过的日式庭院不同,那片区域不曾被矮墙包围,或准确来说,整个神社外围都不曾修建矮墙,导致神社与山林的界限较为模糊。
神社里的人不算多,除去穿着白衣红裤——伊万记得那套服装应该有着专门的称呼,但他忘记是什么了——的巫女们以外还有昨日伊万在三嘉原御所里瞥见过的佣人。
“由哥哥向伊万君介绍神社吧,”他们下马后樱说,“我得去为明日的祈福仪式做准备。”
待樱离开,菊一面带领伊万向神社内部走去一面说:“其实这里的建筑及建筑的功能与伊万君在东京拜访过的神社大致相同,最大的区别大约在于建筑风格以及犬舞见神——”当牠俩路过一座位于石板路旁的、内部放置着装有清水的石制水缸与长柄竹勺的凉亭时,伊万忍不住打断菊的介绍问:“我们不需要如拜访东京的神社那样洗手吗?我记得洗手是日本拜访神社的必须得做的一个环节。”
菊愣了愣,似乎为伊万的问题感到惊讶。“嗯,严格来说,那并非是进入神社的环节,而是祭拜神明的环节。”菊解释说,“今日伊万君并非来祭拜钤姬而仅仅是来游览神社的,不是么?而且钤姬,或者说犬舞见神社对这些用以表达对神明尊敬的行为不是特别在意。我不知别的地区的手水舍最初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修建,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出现的原因是为了便于外出归家的钤姬饮水,毕竟钤姬是犬,未使用人类形态时无法使用需要双手的井,而宏姬又认为仅为了饮水就得下山去藏田川太过不方便,所以才命人引来山泉水修建了手水舍,或按照那时的称呼,是犬飲。”菊顿了顿,微笑着说:“虽然对钤姬而言,化作犬形时只需一纵跃就能自神社前去藏田川边,但面对喜爱的对象,人们总忍不住替对方做些什么并让对方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吧。”
菊转步来到手水舍旁,大约是瞧出伊万对此话题感兴趣而打算进行更多的介绍。“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钤姬大部分时间都与宏姬住在三嘉原御所里,甚少返回���社,所以根据家史记载,犬飲很快变成了外出归来的巫女以及前来拜访神社的人们洗手洗脚的场所。”预料到伊万的不解,菊不等伊万询问就解释说:“那时人们普遍穿着草鞋,行走在土路上时下雨容易溅到泥浆,天晴则容易沾上尘土,所以即便仅在村庄内与村庄附近行走,人们的腿脚上也时常被尘土弄脏。而到了夏天,年龄幼小、容易跌进井中且受限于身高、力量而无法转动连轴把手的孩子们也会将水果洗干净后放进犬飲中冰镇再食用。”
“这倒是非常的——”伊万思索着能描述牠感受的形容词,几秒后牠放弃了并说:“——具有实用性。”
“是的。”菊肯定道,“到了交通变得更为便利、犬舞见与外界有了更多往来的镰仓时代,犬飲才受外来者的影响更名为手水舍,不过至今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仍保留着诸多实用功能,例如夏季炎热时氏子们会坐在石沿上将脚伸进石缸外围的水池里纳凉,导致极少数拜访神社的外来者总是惊讶于此地的人们对神明不尊敬的态度。”
伊万必须承认牠也感到挺惊讶的,因牠完全无法想象夏季时拜访教堂的人们为了消除燥热感而脱掉鞋并将双脚伸进教堂前的装饰喷泉里,同时经过了菊的解说,牠明白了为何犬舞见神社里的手水舍修建得比牠在东京神社瞧见的手水舍更大,外围的水池边缘更高更宽。
菊向着手水舍前方的建筑走去,在路过对面的建筑时说:“那里是巫女的住所和社务所。由于犬舞见的人们至今仍实行的是妻问婚,所以与日本其它地区不同,犬舞见神社并不承办神道婚仪式。”伊万随着菊的介绍看向面朝石板路的、类似柜台的建筑,柜台后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些用绳子串连在一起的尖牙,那应该就是牠前日在藏田川町祭拜钤姬的人们手上瞧见过的御守,尖牙项链一旁也有着菊提到过的那种布制的、小方块状的御守。
“你们这里没有悬挂祈祷用的小木牌的大木牌吗?”伊万问菊道,抬手比划出三角形屋顶���手势,“就是东京神社里那种顶部有着屋顶的木牌。”
“伊万君说的是絵馬掛け吗?如我之前介绍的,钤姬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实现人们的愿望来获取信徒的神明,犬舞见的人们也没有向钤姬许愿的习惯,所以神社里不出售绘马,也没设置悬挂绘马的木牌。”菊说着神色里透出几分苦恼,“不过外来者有时会将项链、手链形态的御守当作此地特产的、形状特殊的绘马,许愿后将其挂在神社周围的树上或神社前那座钤姬的石雕上。也因此,巫女们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本田家家主提议禁止外来者拜访犬舞见神社。”
“听上去这里的巫女讨厌做额外的工作。”
“倒不是额外的工作惹恼了巫女,事实上,氏子和村里的孩子们通常将搜寻并清理被外来者错当绘马挂在树上或其它地方的御守当作一种考验眼力的游戏。惹恼巫女的是外来者总是无视她们的‘这是御守而非绘马,犬舞见神社不出售绘马’的解说以及‘请勿将御守悬挂在树枝或其它任何地方’的警告。”菊叹息着说,“这里是神乐殿。”牠在一座面朝石板路的部分是高至人腰的未修建障子的木台、后半部分是典型的日式房屋的建筑旁停下,“这里是举行神乐祭以及另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例如丧葬或庆祝幼儿年满特定岁数的仪式。”
“年满特定岁数的节日?是那个——”伊万在脑中翻找土田太太告诉牠的节日名称,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具体的名字,“——与数字有关的节日吗?就是那个会带小孩子去神社并给孩子吃糖的节日?”牠不确定地说,“我还特意去买过那种长条状的糖,它的味道倒不如它的外表那么精致。”
“伊万君说的是七五三[3]吧。我虽不曾吃过那种名为千岁饴的糖果,但我知道通常这种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食物都着重于将外观塑造得符合其象征的意义,而非着重于味道。”菊停顿一瞬,补充道:“或至少就我所知,犬舞见以外的地方是这样。不过犬舞见没有庆祝七五三的习惯,我们也不喜欢用虚岁来计算人的年龄。伊万君知道什么是虚岁吗?”见伊万摇头,菊便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的年龄计为一岁而非零岁,因此虚岁的年龄通常比真实年龄大上一至两岁。”
菊带着伊万向神乐殿后方绕去,伊万瞧见时有抱着些牠不知名称的、大约是祭祀上将会使用的器物的巫女或仆从在神社各建筑间行走。“犬舞见只使用实际的岁数来计算人们的年龄。”菊继续介绍,“在孩子年满五岁的夏日,我们会统一举行庆祝他们活至五岁的、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的仪式。而犬舞见的女孩比男孩多一个节日,当女孩年满十三岁后我们会于秋季举行仪式庆祝她们的身体开启第二轮成长,仪式中她们会佩戴由一种名为くさぎ的、具有特殊香气的野草以及一种名为か的、亮红色的野果制作的饰品,仪式后还会吃下加有くさぎ的汁水、由か装饰的和果子,因此这一节日被命名为かくさぎ节。写作汉字的话则是菓芸节。”
伊万跟着菊走进那片人工规划过却又肆意生长的区域,“伊万君,瞧,这就是芸草。”菊指向石板小径旁一簇簇茂密的、高及牠大腿的灌木说,随后牠弯腰掐下一小截顶端较嫩的枝叶递给伊万,“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可以嗅一嗅芸草的气味。”
伊万接过芸草依言将其抬至鼻前,如菊描述的那样,这种植物的确有着一股独特的、牠从未在其它植物中嗅到过的气味,牠甚至无法以诸如甜、苦等词来形容钻进牠鼻腔里的气味,牠只知道那股气味能被称为好闻,嗅起来使牠心情愉悦。
“其实最初犬舞见虽有庆祝女孩初潮的习惯,可并未形成统一的节日,而是在每个女孩儿来初潮后由她的家人自行庆祝。不过自某代本田家家主在她的女儿来初潮后举行了较为隆重的庆祝仪式后,逐渐那个时日就变成了固定的节日。说起来,若菓芸节时我们恰巧留在犬舞见的话,伊万君就能旁观菓芸节的仪式了呐,那时不止是犬舞见之里的女孩儿,整个犬舞见县的女孩儿都会来到神社参加仪式。”
伊万留意到菊所说的“整个犬舞见县”,牠一边与菊沿着石板小径朝神社中最大、最精致的两栋建筑走去,一边好奇地问:“你们的领地里还有别的村落吗?我只听你们提起过这里和藏田川町。”
“还有位于被群山包围的湿原内的多鹤野村,位于藏田川支流的立石川沿岸的立石村等。虽然犬舞见县较日本其它县而言面积要小上不少,但犬舞见依旧被划分成了县啊。”菊说,牠带着伊万回到石板路上并停在石板路尽头,靠近后伊万才发现面前的建筑与东京神社所见的建筑在风格与构造上有着不少区别,例如面前这栋在伊万的印象中用于供信徒向神明礼拜的、等同于教堂中的十字架与耶稣圣像的建筑前方未摆放保存信徒们许愿时扔下的硬币的木箱。当然,在菊数次提及后,伊万不需询问也能推测出,犬舞见神社不在此处摆放保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是钤姬不会也不需要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既然如此,为何此建筑的屋檐下、房门前——伊万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一区域,牠猜那一区域在建筑学中有着特殊的名称——依旧悬挂着巨大的铃铛与粗壮的、或是直直垂至地面或是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呢?
“我已经能猜出你们这儿不放置那个用来储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可我印象中巨大的铃铛与垂地的草绳都是供信徒许愿后摇晃的,你们保留铃铛和草绳的原因是什么?”伊万问。
“为了与神明保持联系。”菊回答,“本坪铃、即这种巨大的铃铛在日本的宗教中有着神明能听见其响声的传说,日本其它地区的信徒在许愿、往赛钱箱内扔硬币后摇晃铃绪——铃绪是垂至地面的、供人们摇晃的草绳——的原因是因人们相信他们的愿望能随着铃声一同传至神明耳中。钤姬虽不会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此地的人们仍有希望让钤姬知晓的事以及想要传达给钤姬的话语,因此神社里悬挂着本坪铃与铃绪。只是与其它地区不同,在犬舞见,仅有巫女拥有摇响本坪铃的权力,据说其他人摇响本坪铃后会遭遇不幸的事,本田家家史中也记载着几件不知真假的、外来者无视巫女警告偷偷摇响这里的本坪铃后因意外受伤乃至死亡的故事。”
伊万好奇那些故事的内容,但牠决定之后再详细询问菊,因根据过去的经验,若牠此刻就询问菊那些故事,那么最终话题会偏离向牠俩都无法预测的方向,以至于也许傍晚来临他俩都依旧站在原地闲聊。
“而且,与其说犬舞见神社保留本坪铃、铃绪,倒不如说赛钱箱并非是神道教、即日本本土宗教出产的器物,而是佛教传至日本后,神道教吸纳了一些佛教的传统。”菊继续介绍道,“至于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的名字是注连绳,用以区分人居住的人间以及神明居住的神界,也就是说,注连绳之后的地方、即拜殿内部是属于钤姬的神域。”菊说着向拜殿——伊万猜菊口中的拜殿指的是面前这栋建筑,日本建筑的专属名称多到牠几乎感到恼怒,不过相对的,东正教教堂也有着许多关于建筑结构以及建筑本身的术语,所以牠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后方的那座被一圈木栅栏圈起来的建筑走去。“那里就是本殿了。本殿是神社中最为重要的建筑,其内供奉着被视作神明象征物的物品,通常是按照传说中神明外表雕刻的石雕,极少数情况中被供奉的则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器物,例如分别被供奉于伊势神宫、热田神宫与皇居内的三神器八咫镜、草薙剑与八尺琼勾玉。”
菊停在拜殿与本殿之间的石板路上,伊万发现与牠原以为的不同,围绕本殿的那圈木栅栏没有被封死,而是建造了如牧圈门那样的可开关的栅栏门.“我们这儿的神社也属极少数情况之一,象征着钤姬的石雕就是伊万君在神社入口处见到的那座石雕,那也是整个犬舞见唯一一座钤姬石雕,据称是宏姬仿照钤姬犬形的外表雕刻而成。而本殿里被此地的人们供奉的是一个ちん。”
“ちん?”伊万用疑问的语气重复念出又一个牠听不懂的词。
“即陣。”菊说着在空气中写下陣字,“传说这个阵ふうい[4]——”牠停顿一瞬,“我是说,这个阵、即一种刻画在地面上的图案构成了一道门,而那道门将一些糟糕的事物,例如疫病、自然灾害、厄运等阻挡在另一个世界中,以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拥有健康的身体、安稳的生活等。钤姬守护此地、守护整个日本的职能也因此而来。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最初本殿是供钤姬居住的房屋,这也是本殿不仅是建筑风格、连修建方式都与日本其它神社的本殿有区别的原因,因宏姬在修建本殿时考虑到钤姬拥有人与巨犬两种形态,故本殿不但修建得比通常应有的更加高与宽,本殿的门也选择了能用犬鼻顶开的双开铰链门而非推拉滑门。”
伊万抬头望向本殿的门,“假如本殿的门是按照钤姬作为犬的尺寸修建的,那么她的体型比我想象得更为巨大,我还以为钤姬的体格与方才见到的那座石雕的大小是相同的。”
“关于钤姬的体格究竟有多么巨大有着不同的说法,在某些传言中,钤姬身形巨大如一座山,曾有过路人以为自己瞧见了一座突兀出现于绿色的群山中的雪山,结果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蹲坐在地上的白色巨犬。而本地人相信钤姬犬形的体格比本殿更小些。至于在本田家家史中,据记载钤姬化作犬形时其实能随着她的意愿改变体格的大小,例如宏姬初次见到钤姬时,钤姬的犬形就是普通人类的大小,导致宏姬差点儿误以为自己遇见了一名披着狼皮却又在狼皮之上穿了层衣服的奇怪的人,而在日常生活中,钤姬倾向于化作比神社前石雕更大些的尺寸,那样她既能快速奔行于山林间,又能不受阻碍得出入本殿、三嘉原御所的母屋等建筑。”
伊万不知道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否算是对神明不尊敬,但依照菊的描述,钤姬听起来真的很像一只活泼的、喜爱四处跑动的狗,或至少,菊的描述让牠想起了奥尔加养过的那只名为波莉娅的西西伯利亚莱卡犬。
“钤姬死后,本殿就从钤姬的住所变成了供奉阵的殿,而宏姬悲痛于钤姬的死亡,颁布了禁止人们拜访、进入本殿的命令,除去她以及她的女儿錆姬能随意出入外,就只有巫女们能进入本殿以清理、维护这栋建筑,连尚未成为巫女的氏子也是没有进出本殿的资格的。”
“那么看来我是没有参观本殿的运气了。”伊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是的,很抱歉,伊万君。”菊向伊万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好看了。就是空旷的、没有任何家具甚至没有铺畳的殿,与失去襖的间隔、能站在门边望见房间另一端的母屋相似,且由于门窗未更换成用玻璃代替和纸的新式障子,内部的光线远比母屋昏暗。”
“我猜宗教建筑都是这样。”伊万耸耸肩说,“为了营造出神秘感以让人们因未知而产生恐惧、尊敬,大部分宗教建筑都存在只允许极少数特定人员进入的区域。东正教教堂里就存在一个名为алтарь的、通常只允许最高等级的神职人员进入的非公共区域。”牠回想了一下与樱、菊一同游览过的尼古拉堂[5]的内部结构,“你还记得我们游览过的位于千代田区的那座东正教教堂吗?教堂最内部不是有面���满了基督、圣母以及历代沙皇的油画的墙吗?墙后的空间就是алтарь。某年夏天回到领地中后,我和奥利娅曾趁着领地里教堂的神父不注意而偷偷溜进去过,结果失望的发现那只是个没有窗户的、弥漫着陈旧气味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张其上摆放着黄金烛台以及另一些黄金饰物的桌子。说起来,明日的祭祀会在本殿举行吗?”
“不会。”菊摇摇头说,“只有新春祭祀会在本殿举行,而即便是新春祭祀,被允许进入本殿的也仅有樱、我和部分巫女。明日的祭祀仍是在神乐殿举行。”
伊万回想起菊方才说的神乐殿是举行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深感自己的友人最不日本人的地方就是对待日本皇室的态度,牠打量着本殿,在抬头观察本殿的屋顶与木柱之间那些层层重叠的、形状特殊的木制结构时余光瞥见了位于本殿斜后方的建筑。
“那里是什么地方?”伊万以眼神示意着那栋大半部分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的、瞧上去体积比神乐殿更小些的、所处水平位置比本殿更高但屋顶却比本殿更低的建筑。
“啊,那是——”菊刚开口就停了下来,牠微皱着眉露出思索的表情,“那是……该怎么说呢?那其实是本田家家主的住宅,没有特定的名称。”菊说着又止住话音且眉头皱得更深,正当伊万打算说“假如不便向我解释的话你什么都不必说”时,菊叹息一声并说:“得从头说起才能向伊万君介绍清楚。伊万君已经知道了作为本田家初代家主的宏姬是飞鸟时代推古天皇时期臣籍降下被赐姓本田的内亲王。”菊应是接收到了伊万神色里的疑惑,立即解释道:“内亲王是日本皇室女性的一种封号,等同于英语中的princess。飞鸟时代乃至其后的直到武家政权崛起的数百年中,日本的王权与神权是结为一体的,即日本皇室皆是神明的后代,而作为神明后代的他们天然拥有统治日本的权力。”
“这倒是与基督文明有着很大的不同,”伊万沉思道,“笃信基督的西欧、中欧、南欧地区很长一段时间中王权都不得不服从于神权。至于俄罗斯,因被蒙古入侵后古罗斯分裂成诸多小公国,且那些小公国一部分被金帐汗、波兰统治,一部分维持了独立,同时它们又相互征战,故莫斯科公国出现前有关俄罗斯的记载都混乱、模糊且难以考究。但根据流传下的书面资料来看,无论是信仰古斯拉夫教的时期还是罗斯受洗[6]后改为信仰东正教的时期,在俄罗斯境内,面对王权,神权从未拥有过压倒性的优势。”
“我想日本与西方在神权、王权方面最大的不同就是西方倾向于将其分离,而我们则将其融合。这也是即便明治天皇让我继承本田家爵位却依旧无法改变本田家的继承法则的原因,不仅是自宏姬开始的历代本田家家主的性别令此地的人们习惯并仅接受女性作为他们的统治者,将神权与王权融合的风俗也让人们天然偏向选择能与神明沟通的女性而非缺乏这种天赋的男性。虽然法律上樱没有继承爵位,不拥有统治犬舞见县这一自治区的权力,但在犬舞见县的人们眼中,樱从阿母那里继承了统领犬舞见所有巫女的、守护那道将厄运抵挡在另一个世界中的门的神职,因此拥有神职的樱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菊说着似被什么有趣的东西逗笑了,“当年确定本田子爵的继承人选后,尽管本田家以及家臣们在天皇的命令下引来一段较为混乱的、犹豫是否该用武力表示抗议的时期,但藩民们反而保持着混合了漠不关心和平静的心态,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天皇赐下的子爵之位还是版籍奉还后裕福国更名为犬舞见县、实施府县制后欲派人担任犬舞见县的县令等——顺带一提,明治天皇虽数次派人,可那些人皆在前来犬舞见途中患了重病而丧失了行动能力——都是外来者的玩意儿,而外来者的胡闹无法影响他们的生活。”
伊万纠正了自己几分钟前的想法,牠发现不止是自己的两名友人,受友人统治的本地人对日本皇室也持有与友人们相同的、不那么日本人的态度,
“拥有神职的、必须主持各类较为重要的祭祀的本田家家主在特定时期,例如祭祀时长为数日的新春祭时都非常忙碌,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们会暂时居住在那座屋子里而非在三嘉原御所与犬舞见神社间往返并将时间浪费在山路上。不过那栋房屋最初却不是为了便于本田家家主主持祭祀而修建。”菊说着沿着一条通向山林的、终点应是那栋房屋的小径走去,“据家史记载,那栋屋子是宏姬在钤姬死后修建的,且直到宏姬逝世前,尤其是将政务交给她的女儿錆姬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居住于那处而非三嘉原御所。”
因菊行在伊万之前,伊万无法观察菊的表情,只能听见菊以一种音调无起伏但显然与平静有区别的语气说:“无法忍受看见喜爱之人的居所,即便那只是名义上的,也无法继续留在与喜爱之人度过了大部分时光的地方,可又情不自禁想要离喜爱之人的象征物更近些。我猜宏姬就是抱着如此矛盾的心态做出了封闭本殿、搬离三嘉原御所定居此处的决定吧。”
[1]障子
[2]襖
[3]七五三
[4]即ふういん,日语‘封印’一词的读音
[5]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 собор (Токио)
[6]罗斯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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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ckout1207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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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R≡CHT】ネコのおなら🐈‍⬛🫧(天才か?)
ユトレヒトさんのファンマーク
🐈‍⬛🫧
ユトレヒトスペースで発覚した🫧の部分は、ネコのおならだそうです。
この事実を知った時、俯瞰音子さんは絶対に『魔法陣グルグル』を読了してると思いました。
Tumblr media
おならぷうは神の言葉で「こんにちは」だそうです。
そしてこの「神」という文字、少し工夫すると「ネコ」になるのです。
そう、あの有名な
「ネコと和解せよ」
です。
他にもバリエーションがあって
「殃(わざわい)と和解せよ」→「タコと和解せよ」
「佛(ほとけ)と和解せよ」→「イカと和解せよ」
があるそう。
漢字の一部分を消すことで、真に和解すべき対象が現れるという壮大な仕掛けです。
つまり🐈‍⬛🫧の真の意味は「ネコのこんにちは」になると思います。
俯瞰音子さん、天才かもしれないですね。
さて冗長はこれくらいにして。
実際に猫が陸上でおならをすると、泡状ではなく静かにガス漏れしている感じだと思います。
⬆️こんな感じ。(かわいいですね)
つまり、泡状になるのは水の中でしか考えられません。
このファンマークは『水の中にいる猫🐈‍⬛🫧』ということ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
パッと思いついたのは海によくいる『ウミネコ』という鳥です。
カモメによく似ていますが、嘴の先が赤く目付きも鋭いです。
鳴き声もカモメとは違い、ウミネコは猫が鳴いてるような声を発します。
カモメは渡鳥ですが、ウミネコはずっと日本にいる留鳥だそうです。
『カモメ』と『ウミネコ』
名前の中に『鴨🦆』と『猫🐈‍⬛』が含まれていますね。
因みに、カモメの漢字は『鷗(音読みでオウ)』、ウミネコの漢字は『海猫』と日本語でそのままの表記になります。
「鷗州(おうしゅう)」でヨーロッパという意味になります。
何だか、オランダの匂いがしてきました。
でも海の生物だけとは限らないので一応、川猫や水猫でも調べて見ましたが特に考察出来る単語は得られませんでした。
ただ、水猫は『みずねこ』と平仮名表示にして、逆さから読めば
「こねずみ(小鼠)」
となります。
だから、俯瞰音子さんの「子」は「孑(ひとり)」と干支の「子(🐁)」を兼ね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
あと、この「鼠」という漢字は人体にも使われています。
足の付け根である『鼠蹊部(そけいぶ)』です。
何故鼠蹊部と呼ばれているかというと、
男の子の赤ちゃんが生まれて発達する過程で腹部から精巣が陰嚢へ移動し収まる様子を「鼠」に例えたからだそうです。
鼠の小径(こみち)で鼠蹊部。
灰色の子は、西洋占星術的に男性性と女性性を兼ね備えた小惑星パラスのような意味合いのキャラクターなのかなと思っていたのですが
精巣停留の男の子の可能性もあ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ね。
精巣停留は約100人に1人と結構な割合でいらっしゃるようなので、日本では1歳くらいに外科手術をすることが一般的らしいです。
男性の不妊の原因としては5番目だとか。
(※精巣停留かと思ったら精巣自体が無いケースもあるそう)
お腹の中に停留させておくと自分で触って異変を察知出来ないので、精巣癌になりやすいとも書いてありました。
生活習慣に気を付けて過ごしていただけたらと思います。
癌予防に1日一片、黒ニンニクを食べたら良いかもしれません。
普通のニンニクみたいに匂いもキツく無いですし、甘くてドライフルーツみたいなので食べ易いのでオススメです。
ただし、有機硫黄化合物を含むので、おならは臭くなります。
そう、おならの匂いと言えば約99%は無臭です。
主成分は窒素、水素、二酸化炭素、酸素、メタンの無臭ガスで構成されていて、悪臭成分である酪酸、硫化水素、二酸化硫黄、二流化硫黄、アンモニア、ホスフィン、インドール、スカトール等は約1%含まれます。
酪酸に関して言えばエステル化することでパイナップルのような果実の良い香りに変化します。
またインドールやスカトールは物凄く薄めると、オレンジやジャスミンの香りみたいになるので香水に入っていたりします。
過去に牛の糞からバニラの香料を作ったというニュースもありましたね。
このインドールを部分的に有する化合物が、必須アミノ酸のトリプトファンや脳内神経伝達物質セロトニンであることが知られています。
インドールを核としたアルカロイドもあって、一例はシビレタケ属のきのこに含まれるシロシビンという物質で強力な催幻覚作用があります。
マヤ・アステカ文明の時代から使用されていて、幻覚物質メスカリンを含むサボテン科植物ペヨーテと共に、祭祀の時に神秘体験を得る為に使用されていたようです。
インドールは臭くて嫌われている成分ですけど、化学反応によって少しずつ化学式を変え、神仏への供物(香)や脳内に影響する物質として活躍し、人類の文明・文化に密接に関わっていたんですね。
さて、このおならだと言われている🫧のマーク、3つ泡があります。
ひょっとしたら猫(獣)に喰われて、おならとして猫の体外に排出された3つの魂なのかもしれません。
この3という数字が、十字架に磔にされた厭世であるのなら
† X 𐕣
(🐓)(🦇)(🐕)
背後霊になって猫をコントロールをしてい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ね。
意味深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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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osone111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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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次又被高超音速导弹轰炸,我会说又是一个轮回,反正都是蛊术士整中国政府的,高超音速导弹是我的概念型武器。
朝鲜也没法不炸中国,反正我也没有了青春,我不需要活下去,假如不行的话,全中国一起死也不错。
蛊术士知道,他知道每次都这样,他只是想耍小聪明而已,但是结果就是中国经济崩溃,人口崩溃,教育崩溃,蛊术士知道,但是他以为我不知道未来,但是事实上,这是一个潜意识的问题,信蛊术士的话输着输着就习惯了,蛊术士在这些年里其实是在训练中国人,让他们习惯失败,这让中国人的潜意识里产生失败的习惯。
我知道,但是我不说话,假如我帮中国政府赢了,中国政府就会继续损害我的利益,我根本不想活下去,因为活着就会被伤害,我只想死。
对,其实我从来没有什么希望,我知道蛊术士每次都会这样做,我知道他是一个习惯性导致灾难的人,他的潜意识听不到我的话,因为他的心灵拒绝善良,他只考虑他自己的想法,从来不会考虑别人会怎样。
他习惯了狠毒,所以我让蛊术士成功,蛊术士的窃取其实很多是我故意安排的,只有蛊术士窃取并获得利益,受到激励才会习惯窃取,就和训练老鼠一样,他们不过是兽,人类有人类的尊严和自豪,道德底线,人类不会那样做,只有兽是没有道德的。
他习惯窃取而且获得利益,才会得到利益的反馈,才会变得更加邪恶,只要蛊术士的潜意识越来越邪恶,就越来越快速推动中国变得邪恶,他的每个眼神,声音,甚至文字都潜藏着邪恶,他没法控制内心的潜意识,便传递给别人,更别说他的幻术。
只有中国变成邪恶的,它才会内部循环邪恶,这样才会快速推进剧情到中国政府无法控制自己而必定毁灭世界���
假如不把所有一切弥补就无法扭转邪恶,但是时间如何倒流?
假如他们消耗了我的青春,那就需要让他们更快走到这个状态,现在停止下来还能留几年时间做实验,那样我在中国被毁灭之前还能得到数据。
假如推进越快,则更多时间做实验。
假如不能快速推进剧情,那蛊术士就会毁灭世界,而且下次则没有数据。
中国必须死,这是它的宿命,这是由蛊术士带来的命运,蛊术士的命运是潜意识中的狠毒和残忍,人类成为异兽。
演化论不会说野兽必定向人类演化,环境会把人变成更适应环境的生物,假如说海洋里有什么甲壳动物,估计会更接近螃蟹,这样的中国环境会让生物变成异兽,这是合理的,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合理性。
蛊术士对人无情冷血,独断独行,而在蛊术士影响下把这样的精神状态刻印到中国,这是因为高层的个人行动对社会就是绝对的影响,所以这就成了中国的命运。
我可没想过活下去,人类不是野兽,有时他们愿意牺牲,哪怕是死去。
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进行测试并记录。
把中国这个服务器关停以免病毒进化并影响别的地区。
能否活下去根本不是我的重点,甚至能否得到数据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我已经做了很多次,我真的在乎吗?假如我很在乎,我应该在乎自己的青春才对,但是我没有去做任何事来拯救自己的青春,而是保持沉默,以让蛊术士污染中国。
蛊术士窃取了我的技术给美国,我假装很愤怒,然后给了美国新的技术,我知道他们在嘲笑我,事实上我知道他们是想把技术给美国的,因为那不是战争的技术,假如一看就会对他们自己不利的例如高超音速导弹,他们没事不会乱给。
但是真正的情况是我一点也不愤怒,蛊术士需要情绪才能控制蛊,也需要情绪才能感知蛊,我的情绪经常都是假的,我可以控制自己体内的激素,蛊术士吃到的不过是陷阱。
我不喜欢耍阴谋,但是假如别人坑害我,我可以反击。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警察审判他们得到应得的痛苦,那我愿意给他们痛苦,这样才能阻止他们让其他人痛苦,假如蛊术士和中国政府做的事保护了坏人,那他们就承担了罪业。
蛊术士和中国政府阻止我就是让坏人成功和去害别人,所以他们有自己邪恶的罪,还有保护邪恶的罪,中国政府和蛊术士有巨大的罪业,无论怎么做都不过份,他们对我做的根本控制不了我,因为我不会因为失去青春而痛苦,我只会把这一切关停,阻止他们继续害人。
另外我不认为现代的人类法律可以审判我,假如人类的规则有用就不会出现今天的灾难了,各种经济之类问题就是因为中国政府和蛊术士认为自己的规则是对的才发生的,中国政府和蛊术士认为自己就是规则所以可以随便对我。
很抱歉,我帮你你害我,完全是不仁不义。
其实我不会服从任何中国乃至世界的规则,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世界,就算不宣而战把中国毁灭也是合理的,就算我因此被炸死也无所谓,因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相信蛊术士的中国政府是有取死之道的,蛊术士们对我和我的队员的行动让我们痛苦,这破坏了人类最朴素的社会契约和社会价值观念,这正好对应社会法律和经济规则,所以这两者都转化为错误状态。
除非中国社会没伤害过我们,不然没法解决问题。
既然伤害了我们,那他们必须被清除才能解决问题。
我是准备去死了,这个问题留给人类自己,你不干我也无所谓,反正我一开始就没想过活下去,你是否要活下去是你的事。
女人?我的躯壳被蛊术士摧毁了,我没法和女人过生活了,我是绝对不会帮助中国政府的,就算我拥有权力和变得青春也不会,中国政府根本没法自洽,它的唯一选择就是把所有人转化成奴隶。
对了,世界文化会崩溃的,你们除了玩女人什么也享受不了,什么游戏之类最后会变得极端无聊。
另外这个世界和游戏类似,当中国政府的人得到永生,他把游戏里的善良选项都玩过了,你猜他会做什么?何况他本来就不善良,吸血鬼最后一定选择邪恶选项。
你们很快就会被邪恶吞噬,那些抹黑我的人也逃避不了,因为折磨你们你们也会服从的,又何必对你们好?凭什么要让你们高兴?你们只有利用价值,你们的道德和人品根本就不可信,他的力量也不需要相信其他人。
你们被折磨不仅让他快乐,你们对他的服从也让他快乐,而你们绝对不敢不做,杀你们和杀蚂蚁一样,那个时候你们会感觉到痛苦的。
我现在决定杀死自己也是因为我不想我的数据被中国政府拿走,到了那个时候中国政府会不断折磨人,就算你死了也能把你制造出来继续折磨,你们会逃避死亡,但是只怕未来你们连想死都没法死。
假如我没法在乎我的长远利益,例如转世,例如后代,那我就只会考虑我现在的利益,我的行动完全合理,我就像一个机器,我做的已经是对我和别人都很好的事了,哪怕它可能违法或者受到舆论谴责,在我知道的信息中这个行动是最合理的。
我抛开感情进行全面计算,不代表我冷酷无情,我不在乎我是否孤独。
我保持沉默,也不接触别人。
中国政府觉得能让我孤独?他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就像狙击手独自保持警觉状态一样。
难道找个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发出声音,消耗狙击手的警觉性?
中国政府从来不了解我,他们了解的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渣败类,贪官污吏,而我是完全不同的,他们只能推己及人,他们的幻术对你们普通人才有巨大影响,而我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不会被捧杀,因为我根本不会骄傲,也不会被道德绑架控制我做这做那,他们根本控制不了我。
而窃取我就能逼我没有办法成功,所以只能按他们的想法做事?
很遗憾,蛊术士太弱了,我的强大根本不仅在于技术,我没有技术一样可以做到世界第一,就像战胜了中国,因为他们有技术反而进入困境一样,只有我才能摆脱困境,不然就只能用纳米武器。你说我是不是最重要的?除了我别人都是没用的。
想控制我?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没用,我根本不吃强行控制这一套,我只知道计算所有路径,假如你想我服从你,帮我解决完问题我会感激你的,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你要我命应该都无所谓。
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准备去死了么?
但是蛊术士和我不友好,做相反的行动,信任消失了,那么你的意见完全不需要考虑。
你不相信我,我就做自己想做的事,你的所有意见都不会被受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所谓王道,就是你听我的就不会死,假如不听你死了别怪我,我没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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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datab777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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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观的导航和布局的实现 现在是同样重要的部分:设计直观的导航系统,只需点击三下或更少的鼠标即可轻松访问网站上任何位置的任何网页的信息。 根据用户可能的目的地为他们设置清晰的路径。 使用普遍认可的符号/术语。 确保所有可点击的元素都易于区分。 避免内容杂乱;留出足够的空白以保证视觉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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