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在一个想楠楠想疯了的情况下精神状态真的不稳定
huiyiliucheng-blo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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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 de Wisley
在克里斯·林登接到JL的第一手命令之前,他并不了解布拉德·德·卫斯理这位号称“格里姆国王”的男人——原谅他的无知,对于一个表面身份是战地记者,而夜晚和危机时刻还要为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奔波的人来说,他就只是还记得格里姆被称作“犯罪之都”,已经不能让露易丝·莱克特和黛西·卡列杨小姐更满意了。 克里斯耸耸肩,他有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饭,然后被毫无预警地派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土地。他看着飞机外洁白的云棉慢慢染上火烧成的深深浅浅的葡萄色,脑內惦记着露易丝上月末给他做的干酪樱桃蛋糕,他在吃完蛋糕之后忘记吻她就拽着皮鞋想要出去,而露易丝在他的身后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大意,带着歉疚回头,想要补上这个吻,但露易丝在闻到他手上沾过的淡淡的皮革味以后狠狠地把他推开并赶到了门外。 那之后他几乎没有回过家,偶尔几次也是偷偷乘着露易丝离开的时候。他不太会做地球上的饭菜,这让他饥一顿饱一顿,却因为有着钢铁般的身躯,病情不能加重,只是他的胃越来越恶心了。 露易丝是个多么好的女人啊!虽然她只是一个beta,但她却做着许多男性alpha与beta都难以胜任的统计与汇编工作,连他都不过是她的一个小小手下而已,这女人有着职业alpha女性般干练坚毅的洁白脸庞,金色的发丝就像使用超能力时的他的眼睛一样闪闪发光。克里斯从小对于金色的发丝就有着一种病态的执念,他的前五任女友全部是金发碧眼,就连家里的小狗波奇,他也使尽诡计,最终他得以带着头部一撮毛发被染成金色的波奇和五排整整齐齐咬在他手臂上的牙印回家了。 前天露易丝给他打电话时,他正茫然地停歇在一家麦当劳店里,他怀着忐忑和激情接听了她的电话,而语气平静的露易丝只是对他说“格里姆的国王陛下似乎有了不稳的迹象,JD的所有成员经过商讨,最后决定让你去办这个案子。” 他差点就跳起来把桌子掀翻了,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狐疑地盯了过来,他迅速假装自己正在用薯条蘸番茄酱。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而且JD的人有计划,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去开会?” 露易丝不为所动,她的声音如同发条控制般冷静:“他们找得到你吗?你看看你,这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无故失踪,无所事事。黛西都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就干脆派你到中东去打击阿加木组织,最好还是十年回来一次的那种!” 克里斯无语了。 露易丝接着说:“你回来好好想想,咱们俩先别急着见面,你明天到JDA去一趟,然后就去格里姆卫斯理家,黛西说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工作最多持续三个月,到那时候即使没能完成,你也不不用继续留在那里了。” 克里斯讪讪道:“一个不一般的任务,我记得以前从来都没有'放弃'这个指令。” “当然,关于格里姆和布拉德·德·卫斯理的更多信息,现在我没法详细告诉你,不过你这不闻世事的外星人,哪怕你只是谷歌一下,也能找到关于他们的海洋般的报告。” 电话那头出现了低低的笑声,克里斯松了口气,“我知道了,嗯,我会去调查他的。还有露易丝……上次……对不起。” 露易丝沉默了几秒,最后啪地挂掉了电话,克里斯抱着发出忙音的电话不知所措。 没了露易丝,现在克里斯可谓无聊至极,他只好去翻阅布拉德·德·卫斯理的资料。 那是一个奢华而英俊的男人,墨色般的头发和灰暗的背景融为一体,烛光点亮他宝蓝色的眼睛,奥古斯都般的棱角分明的面孔,嘴唇如同夜里的玫瑰一般紧闭着,一手放在鎏金边的楠木书桌上,另一只手叠在大腿,就像沉思的哲学家一样安静而端庄地望向远方。 卫斯理是格里姆乃至整个民主美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他的事业起源于家族,但他并没有染上富家少爷常有的恶习,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母教育有方,还因为他的父母在他十岁的那年非正常死亡,自那天起布拉德少爷失去了天真的童年,他忠心耿耿的朋友和管家亚瑟·柯林斯把他抚养成人,然后布拉德用他卓越的智慧将卫斯理科技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商业科技帝国,而他本人则凭着鲜亮的外表,亿万富翁的资本,优雅智慧的谈吐成为格里姆最重要的公民之一和社交圈的宠儿。 出租车缓缓停下,司机开始鸣笛,克里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了卫斯理庄园的大门口,不甚高的漆黑的栏杆内苍桐环绕,荒芜寥人,只有门附近的尖顶小亭式的房屋内,一个穿着中世纪骑士样式的盔甲的人正在打开玻璃门朝他的方向走来。 他把自己的录音设备和笔记本露出来,向他招了招手,以显示自己良好的目的。 警卫询问了他的来历和目的,并要他示意包里没有携带任何可视武器,随后另一名更高更瘦的给他开了门,然后用手势示意克里斯跟着他前进。 通往会客大厅的是一条弯曲而幽长的小路,木板造成的小径已经有了古老的岁月磨砺过的痕迹,小路的周围长满麦冬,碎石零零散散地铺陈在绿茵之上,路边种满云杉,高大的灌木使得阳光无法透彻地透过庄园,整个建筑群仿佛被置于冷气之中,连鸟儿的鸣叫也在此绝迹。 能住在这里的,不是一个刻板到可以进棺材的老古董,就是一个邪恶的吸血鬼。克里斯如此想着,那么卫斯理先生自然就是一名吸血鬼了。 高瘦的警卫突然转过头来,毫无预兆,克里斯打了个寒颤。警卫用意外富有生命力的声音告诉他:“您可以独自进去了,到了大门口,会有仆人来接待您的。”说完就径自离开,克里斯对他当然举动感到惊奇,在他的面前坐落着整座城堡群中最大的建筑,一道刻着耶稣受难图的大门横亘在他的眼前,装饰以哥特式的繁复花纹。 整座城堡风格不就有任何一个时期的典型风格,除去刚才所提到的大门以外,建筑对称得像故宫;浑圆的尖顶被漆成白色,远看倒像是一个不规范的清真寺;窗户优雅的曲线和精美的浮雕让人想起蓬勃杜夫人还在的香榭丽舍。城堡大概有六层,却有一般商业建筑楼里十几层那么高。如果忽略被高大的树木遮蔽得阴暗的下半部分,克里斯真怀疑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位美丽的omega公主。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名黄橙色头发,长满雀斑的年轻beta女仆便朝他走了过来,她穿着俄罗斯女学生般的连衣裙配围腰,一脸殷切的微笑,克里斯感觉自己终于在城堡内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是JD派来的贵客吗?老爷说了,是您的话,就不用那些过多繁杂的礼节了,直接把您带过去就行了。” 克里斯想问她所谓的“其他礼节”指的是什么,但他想想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无谓的好奇心。 卫斯理庄园的大门打开时,就像一位活了几百年的高龄老人在悠悠地叹息着。 大厅内灯火通明,和外面是一片完全不同的景象,红地毯从门口铺到宽大的圆桌(或者说是茶几?)上,正前方是一台现代化电影放映机,就像一个微型影院坐落在此,沙发和矮圆桌就这样围着电影机一一摆好。 银幕上正播放着伊莎贝尔·阿佳妮的《玛戈皇后》,玛格丽特含着哀愁的眼神透过屏幕直接望向他,而背对着他的棕色沙发上靠着一个黑发男人,他的头高高地直挺着,纹丝不动,如同雕塑。听见背后的动静,他不慌不忙地转过头来。 一双惑人的蓝色眼睛就打在克里斯身上。 即使克里斯曾见过卫斯理老爷的资料,也不得不在一瞬间变成了痴傻而懵懂的青年,一片魔力的蓝色把他带向了海盗的大洋,带向广袤而深邃的宇宙直送到遥远的外星故乡。黑发的女妖黛西曾对他说:“看,你这辈子都逃脱不了王子的诅咒。”现在亚马孙之花的预言应验了,而他不知所措,毫无招架之力。 他又窘迫又羞愧地,结结巴巴地向布拉德·德·卫斯理问安,卫斯理只是和蔼地微笑着,他做出请的手势,把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小记者带到沙发上,这时候沙发已经不知不觉中调转了方向。克里斯猛地站起来,他第一时刻想到的竟然是魔法。卫斯理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便从圆桌东北方向的壁炉与橱柜交界处拿出一个遥控器来。 “别误会,先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黑科技罢了。” 他按下按钮,克里斯所在的沙发也旋转了半圈,现在克里斯也对着阿佳妮的脸了。 克里斯松了一口气,很快他恢复原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总算逃脱了十几分钟前的境况。 他决定主动出击。 “尊敬的德·卫斯理先生,高贵的波旁家族的后裔,格里姆的守护者与国王,此次前来,是为着……” “您不需要这么说话,先生,这里不是那些恼人的社交场合,您完全可以用在家里说话的方式。” “额……好吧,我是克里斯·林登,我此次前来是为了采访您关于最近格里姆的一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格里姆最近波动倾向太大,发生了很多起恶性犯罪事件,而格里姆的义务警察,拥有超高人气的暗夜杀手却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公众一向将您视作暗夜杀手的资助人,那么您对这件事情究竟怎么看?” 卫斯理慢条斯理地把手搭在椅背上,克里斯能清晰地看见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边鸽石戒指,克里斯开始回忆他是否有过一个妻子,不过在他有限的关于布拉德·德·卫斯理的资料里,他的配偶的形象似乎只是一片空白。 “我还一直在想,这一次记者究竟会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来问我这个无解的问题呢?以前有人这么对我说,但他绝不像先生一样怀着发自内心的礼貌,于是我给了他臆想中需要拿到的信息。那一周我的舆论可谓是惨不忍睹,不过后续反转您也看见了,那个报社不幸被我收购。” 卫斯理轻快地说,手指拨弄着天鹅绒包裹的椅背,时不时瞟一眼挂钟和挂钟旁边的人物油画。 克里斯脸上微微发烧,但他毕竟是滚过刀山火海,去过中东还打过塔利班和Isis的男人,他很快找到了下一个问题。 “您说,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您是认为您的支持,或者是午夜杀手的努力,都不足以应付格里姆越来越频繁的犯罪事故吗?” “既然是犯罪,那可不能被称为事故,林登先生。不过对于格里姆和午夜杀手,我倒是有另一套看法。现在,请您收起您那套采访器材来,我知道您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亚瑟,照管好林登先生的行李,去奥古斯塔楼给咱们正直的客人安排一间屋子。” 克里斯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人,很快,从西南角落里走出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管家模样的头发花白的男子,但精神气质俱佳。他向克里斯鞠躬,然后和气地请克里斯把行李交给他,随后悄然离去。 卫斯理见亚瑟离去,方才优雅的姿势终于变得凌乱放荡起来,他干脆和克里斯坐在了一张沙发上,克里斯这才闻到卫斯理先生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气味那味道和卫斯理本人天衣无缝地融合在一起,就像苹果的清香,薰衣草的迷醉一样。他还感受到里面富含的被极力收敛的侵略性,但作为一个beta,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的预测足够准确。 “林登先生?”卫斯理轻轻触碰着克里斯,后者显然已经想入非非。 “啊……抱歉,想自己的事情想入迷了,失礼了。”克里斯吞吞吐吐地答道。他不安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珠,想要找到一个立视点。壁画式的天花板和装饰着成百上千颗水晶钻石的吊灯让他无所适从。 卫斯理安抚似的交给他一张磁卡,并告诉他这是他以后自由出入卫斯理庄园的证明,然后呼唤一名叫做冬妮娅的金发斯拉夫女仆,他告诉她把少爷们带过来。但冬妮娅只是面露难色,顿了一会儿嗫嚅着说只有达喀尔少爷一人在家。 卫斯理了然地点头:“没事,按照他们的贯性,也本该如此。叫他一个也无妨。” 冬妮娅得令松了大口气,一手拽着裙摆小步趋走寻找达喀尔去了。 德·卫斯理在对外公布的资料里被提到有四个儿子与一个女儿:长子理查德·德·卫斯理是目前家里唯一一名omega,现在正独自一人居住在距离格里姆不甚遥远的安格烈城里,二十三岁的他是那里最得力警探之一,不少的实力强悍的罪犯专门冲他而去;次子杰克·罗斯科特比哥哥年轻两岁。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改为卫斯理姓氏,他在三年前被宣告死亡,他是一位强大的曾去过外星的alpha;三子托马斯因曾获得全南美国电子信息技术大赛亚军而闻名,如今快满十八岁,虽然身为家族里难得平庸而少见的beta,但他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外表和父兄的庇护显然为他添彩不少;最小的便是刚过十四的达喀尔·德·卫斯理,他的名字倒是异常的奇特——他是卫斯理先生的亲儿子,可他的母亲是谁呢?有好事之徒猜测,那必定和他那昭示着某个遥远中东沙漠的名字有关,但卫斯理毕竟不会泄露关于未成年小儿子的任何一丝信息,在公众看来,这家子就是一个谜团。 卫斯理还有个叫做希德嘉的女儿,一名浑身被魅力所包裹的火辣的alpha,目前正和第二十八任男友交往中。 除了希德嘉和达喀尔以外,他最年长的三个儿子都是在少年时期被卫斯理所收养的,为此卫斯理差点背负恋童之恶名,尤其是在理查德后来被确认为omega之后。不过谣言总是随着实际情况和时光流逝而去,当三个少年都平安长大,而达喀尔和希德嘉也回归家庭之后,此类说法再无踪影。 克里斯暗暗梳理着卫斯理的家庭信息,对于他来说,理查德和托马斯随处可搜得的生平简历简直毫无用处,而杰克和达喀尔过于稀少的资料和别的贵族公子相对比,则像是完全不存在于世界一样。 克里斯喜欢难题,一次次的挑战使他肾上激素倍增浮动着的内心得到满足。 “啪”地一声,二楼楼梯出口的门被甩开了,漆成红底灰边的木门迅速打开。一个约近一米七左右的少年慢慢地踱了出来,身材已经快要成型,脸上仍稚气未消,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轻版的庄园主人,只不过皮肤更深,蓝眼睛凹陷处的轮廓稍浅一些。男孩紧紧地绷着自己的脸,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出很多。 达喀尔高傲地仰起自己光洁消瘦的下巴,缓缓下梯之前先给客人来了个下马威。 “现在,就连JD来人也要以礼相待了。” 卫斯理闻言皱起了眉头:“达喀尔,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要给JD的人讲道理,接下来他们就会把枪杆子对准你讲道理,亲爱的父亲。” 他微微背过头去,克里斯猜想他玩味讽刺的表情,在一个年轻的脸上展现出来,却有着异样的和谐。 卫斯理说:“看来我对你的某些教育还远远算不上成功,连话都没听完,就如此肆意判断我们的客人和他归宿的好坏,过于鲁莽会成为你的致命弱点的。” “恐怕,在您点明他的来意之前,这位林登先生都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简直就是拙劣得可怕吧。格里姆出现不稳定因素,他们不找警察局,不找午夜杀手,反倒找起您这个无辜的资助人来了。倒是我想知道,您是像午夜杀手一样拥有高超的胆商,还是像极光一样灵巧的身手?” “不管怎么说,让我们先来回答一下林登先生的问题,”卫斯理解围道,他用眼神严厉地示意了达喀尔,后者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向克里斯稍稍欠身。卫斯理指示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于是他不再看自己的父亲与客人,专心致志地摆弄起圆桌上的花束。 “虽然我身为午夜杀手的资助者,但他的行动却不是我能控制的,毕竟我也不算他的老板,我提供资金也不过是出于自愿。” “格里姆的动乱,不知你们是否提前查证过。整个格里姆和午夜杀手最大的敌人,犯罪大师摩尔·斯威特如今仍被证明关在市立监狱里,除此之外,之前我并没有预料到更多的可能,直到我收到黛西·卡列杨小姐的通讯那一天。” 克里斯差点摔下自己的茶杯:“你和黛西早就相识了?” 卫斯理道:“正是从那天开始联系的。故事继续进行的话,就要谈到卡列杨,小姐给我的那封信了。最开始我打开它的时候,里面只有那么一首短诗,是这样写的: 夜莺锁于金笼, 夜枭杀死小男孩 歌姬失去双翼 只好用七彩流苏结成生命之羽线 S.K 最初我看的时候一头雾水,心想这或许是哪个无稽之徒的牢骚或者骚扰罢了,不过我不希望自己因此而大意,错过更多的信息。” 克里斯对屋子产生了亲切感之后,那傲人的精力和让人钦佩的职业精神又回来了,他专心致志地听着卫斯理的说明,时不时地瞅瞅达喀尔,发现少年快要睡着了。 这时候,卫斯理差不多已经讲到了关于罪犯的一部分——毫无疑问,不论真相如何,这封信件必定与格里姆最近犯罪率增加有关。 “……很显然,这就是要搞乱我的视线……过了一会儿,我又收到另一份隐藏签名为D.K的某部门小姐的来信。这一封正常多了,除去保密措施非常严格而外,里面的措辞冷静而官方,并没有像很多稍动脑筋的骗钱似的广告一样先要求我做出如何的许诺,于是我决定接着看下去。” 克里斯此刻心里明净,他知道那是黛西给卫斯理的联络件,他们该死的又把他蒙在了鼓里。 “接下来的内容么,恐怕您也该猜到了吧?”卫斯理扯起一个文雅而玩味的微笑,左边眉毛稍稍挑起,这让他那双海洋之心般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迷人。 “当然,”克里斯换了个姿势,他把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放在桌上,微响的动作使得达喀尔清醒过来,半眯着眼睛嘟囔着几个词。克里斯稍稍欠身,他说:“黛西告诉了您关于我的身份,但她恐怕没有告诉您我们来自于JD的事实,不过聪明如您,自己也能推断出来。” 克里斯径直对上了卫斯理的眼睛:“您同意了有关我的造访计划,所以我虽然打着采访的名号而来,实际上却算做了你们之间的联络员。” 达喀尔冷笑道:“显而易见,普利策同志,您可以继续了解关于格里姆那些摊破事儿了。” 卫斯理再一次不赞同地瞪了达喀尔一眼,这次他不得不向克里斯道歉,不过克里斯显然也不把这种小孩心性的执拗看得严重。他努力思考黛西和卫斯理先后给他带来的各种信息,关于午夜杀手,关于卫斯理家族,还有黛西的信件,现在他已经确信JD内部也出了问题,能让虽然冷战但深爱着他,并且本该作为他得力助手的女友露易丝对于任务计划含糊其辞,能让他最信任的杀伐果断的黛西也不得不将计划鬼鬼祟祟地隐藏起来,直到卫斯理先生为他解释清楚的前一刻,他感觉自己还处于一头雾水之中。 “时间不早了,估计您也累了。亚瑟应该也为您准备好了一切。玛丽,去叫他过来,让林登先生好好地歇一歇,关于这些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咱们可以留到后面几天慢慢讨论。” 卫斯理先生主动送客,他站起身来,达喀尔和克里斯连忙跟上,卫斯理做出了“请”的手势,亚瑟便从西北角落的门里进来,达喀尔面无表情地对年长的客人鞠躬,然后径直从那道门走了出去。卫斯理指示好亚瑟之后,便伸出他冰凉而有力的双手,对这位早已预料好的客人进行晚间致意。 “我要对达喀尔刚才的无理行为向您道歉,在这方面,我没能教好他。不过,虽然很窘迫,但我得说他大概还算喜欢您,对于很多恰好碰到他的厌恶之处的人,他会直接用他的小聪明来取笑对方。” 克里斯道:“我没有什么在意的,卫斯理先生,大概像公子这个年龄的少年都是这样吧,我小时候也有过过于充满叛逆心理的时期呢!” “或许是我的家教出了问题,”卫斯理把他引向亚瑟,边走边说,“真希望到他成年之前,我能改变他的这一想法呀。” 克里斯还来不及思考“这一想法”指的是什么,卫斯理已经离开了。 摩尔·斯威特作为午夜杀手的老敌人、死对头,在监狱里也不和别的犯人关押在一起,三十年前的监狱并没有做这一考虑,结果在短短的三个月内,这位小小的前大学助教成功地发动起了整个监狱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将监狱的铁栅栏和电网全部破毁掉,并策反或者杀死了不少的警察。当时他用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为着社会的公正而冲破束缚。 对于监狱里的人来说,这句话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们专门破坏社会的秩序与公正。但斯威特的掺杂着各家学问和哲学理论的话语却给不少人洗了脑。斯威特说,你们之所以会犯罪,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都是因为社会对你不公平,这种不公平化作了你内心的动力,所以动机即为合理,而犯罪和破坏秩序不过是为了对本来就灰暗无比的世界进行反抗。 据说他还为此专门出了一本书,论述社会阶层的分化对于国家,人民和社会安定度的关系,后来这个印刷厂在政府的一次突击抽查中成功落网,斯威特第二次被关了进去。 他逃跑的次数太多,连午夜杀手都建议格雷格森局长该去抓个超人来任职了。 今天,摩尔·斯威特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亚马孙风暴般锐利气息的alpha信息素呛得这位衰老颓败的omega有些难以冷静,如果他再年轻个三十岁,他一定要缠着她来一发。 监狱里的alpha警察也会用信息素试图震慑他,但他常年犯罪,游走于各个性征的人之间,他只能感受到他们不够拥有吸引力。 一个头发火红,身长超过一米八,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初次见面,我是海伦娜·科特。” 斯威特笑道:“15号特工小姐,您的母亲还安好吗?” 海伦娜突然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很艰难地继续呼吸,但几秒钟后她就恢复了正常。她屏住一口气,后退几步,然后猛地伸出右腿猛踢到斯威特身上,斯威特猝不及防地突出一口血,然后弹回椅背上。 “你没资格问她。少说废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斯威特捂着自己的肚子艰难地大笑起来:“好……好……你也是一样的厉害……你问吧。” “格里姆最近出现的持续性犯罪恶潮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小姐又如何证明它就和我有关系呢?” 海伦娜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她纹丝不动地盯着斯威特,仿佛眼睛里马上就要射出一颗子弹,把眼前皱纹丛生的老omega射穿一个洞似的。 她甚至有意地收敛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这算是对一个功能正常的omega的十足轻蔑,昭示着即使不需要信息素,她也能稳稳当当地压制着他。 斯威特还在隐隐作痛,但同样笑意未消:“逼供可是最低下的盘问手法呀,特工小姐,难道你的柔弱卑贱的omega母亲没有告诉你吗?” 几次,他们提到omega,嘴里带着讥讽和心灾乐祸的戏谑,就在这样一个与世界隔离开来的小小的封闭的世界里,只有一个alpha和omega,一个老态龙钟的疯子和美丽霸气的女特工。理查德·德·卫斯理曾经,或者是今后与达喀尔·德·卫斯理第二次相逢于相似的光景,并且说出了殊途同归的话语。 海伦娜叹道:“那你就把知道的告诉我吧。” “果然,你连调查都没有弄清楚,却一味地跑到这里来指责我。承蒙您的看重,您果然还记得当年我对抗午夜杀手的伟大功绩。所以您毫不犹豫地来找我了,的确,人们谈到午夜杀手,人们记得他是个社会主流所公认的'伟大'英雄,自然就会谈起他的敌人,英雄需要敌人,否则他们就会消失。而午夜杀手的敌人,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海伦娜哂笑道:“所以现在,我能确信你值得骄傲的日子已经没有了,显然你和这次的事件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老家伙。” “随您怎么说,要是您以为这种程度的折辱就可以打倒我,那您可就太天真了。” 海伦娜此次前来,不得不说带着一股火热的冲动心性,现在既然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反倒是骑虎难下。她刚要不耐烦地踱几个步子,眼睛余光瞟见斯威特半是痴迷半是嘲讽的目光,顿时意趣全无,却想好了接下来的拷问内容。 “你现在就像个常年没有alpha抚慰的寂寞老处女。” “难道我不是吗?小姐。我身上还热着呢!” “你他妈……你……一个性向成迷,满嘴谎话,恶心又黏糊的混蛋,你就像那个屠杀机器一样惹人生厌。你口口声声称我的母亲'卑贱',但你自己却是个下贱到不忍直视的omega!” “小姐,您也不差我什么,”斯威特突然平静了下来,“您在谈到卑贱的omega的时候,可并不是什么内疚,而是感到被羞辱的愤怒。” “你这——” “我什么……嘶,别急着打我!你这个没耐心没教养的丫头!嗷,别扯我头发!你倒是说说我指责错了什么吗!你成天为你母亲的死因奔波,从omega平权协会走到格里姆人权组织——那两个专门出产罪恶比我还要大的多的伪君子的魔窟。可是一旦和你的正常的生活扯上关系,你就再也不提你的母亲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JD保底资料里可写着你母亲是beta,还是个大学教师呢!真有趣,他们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是出生于什么书香世家,而是个流萤的女儿,他们还会如此礼遇你吗?” “你他妈的混蛋!我打死你!” 海伦娜疯了似的扯下皮带,用铁质带扣狠狠地甩在斯威特的脸上,她洁白有力的大腿也高高抬起,红色高跟鞋刺在斯威特心脏周围的位置。斯威特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他大声地呻吟,呼救,想要按响墙上的警报器,海伦娜则从踩的姿势转换成想要跳在他的身上,她又急又慌地把他高高抬起的双手塞回去,但激动中的斯威特意外地有力,有几次还差点扭转战局,让海伦娜吃了不少苦头。 正在海伦娜即将关掉警报器的时候,室内广播却突然响起来了。 三点一顿,三点一顿。 JD信号,海伦娜看着被打得半死,失去反抗能力的斯威特,不甘心地用超纤维绳索把老omega绑了结实,然后打开了通讯器。 镜头里的黛西·卡列杨没有露出一贯上司对于下属的亲切笑容,她几乎是一脸冰霜地看着前方,寒气透过显示屏渗入海伦娜的骨髓中。 “15号特工,停止你的非正常行动。你的行为对你本人也毫无益处,还会伤害JD的利益。” 海伦娜眼珠转了转,如同被粘鼠板夹住了尾巴想逃走的老鼠,她嘴唇已经变得灰暗,心想到底还是叫卡列杨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啊?” “科特,不要把我们当傻子,”黛西突然叫出了海伦娜的真名,“你去找摩尔·斯威特了,这事儿我们一清二楚,你拿不到监狱的权限,所以你打昏了狱警,对么?” 海伦娜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你的私人感情与恩怨我不想过多评价,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JD可以接受曾经拥有各式各样的历史的受害者,但绝不会纵容一个背叛和不诚实的受雇者。” 海伦娜凄惨笑道:“我在JD工作了这么多年……” “我不是要解雇你,科特。你得回来,你至少要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不论迎接你的是表彰还是批评。” “可是我已经把斯威特打伤了。” “这倒不要紧,15,我们正好缺乏一个和格里姆警察局沟通的渠道,你做的刚刚好,再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都会铸成大错。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完美的计划,能让你接近格里姆和安格尔的最高战术只是机构,接下来就看你的演技了。” 克里斯在前几天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外出逛一逛,他在这里倍感无聊,卫斯理成天忙碌着,白天应付各种公务,晚上还要穿得工工整整,带着一大包东西去参加宴会舞会;亚瑟虽然阅历和学识在管家中皆数上层,但他毕竟也要照顾整个庞大的卫斯理城堡群,那些女仆也是如此。 达喀尔是他唯一见到的能与自己的身份相近的人,���他终日冷冰冰地,抱着自己的剑坐在南花园里,练剑之余,就一个人孤独地冥思苦想。卫斯理试图搭理他,都被他三言两语冷淡地带了过去。 “父亲之所以让你留下来,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友谊的召唤。” 克里斯现在完全摸清了他说话时的性子,他一笑了之。 一天,克里斯忍不住问道:“达喀尔少爷,为什么你的哥哥和姐姐们都不怎么回家呢?” 提及自己的同胞,达喀尔的表情有了一丝微妙地改变,但他只是简单说道:“他们都算是独立出去了吧。” “但是独立出去的子女不也会回来看看自己的父母吗?而您家的情况,如果不是我提前查过资料,我根本不知道您还有兄弟和姐姐呢。” “他们平时倒是挺忙的,”达喀尔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银质剑柄,光洁的剑鞘上印着他乌木般的发丝和湛蓝的双眼,“不过等到过个什么节,比如圣诞,万圣之类的,估计你能看见他们回来了。” 卫斯理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卫斯理家族的光景,再结合他看见的卫斯理家族的资料相片——美貌活泼的理查德,放荡不羁的杰克,文雅睿智的托马斯,冷漠成熟的达喀尔,外加一个妖娆火辣的希德嘉和神秘贵气的布拉德和管家女仆们,十几号人马齐聚大厅,共同欢庆节日,享受天伦之乐—— 真好啊,他要是能有那么一点可能过上这种日子,倒是此生不虚了。 他情不自禁地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而达喀尔听罢眉毛却皱得更紧,他说:“希德嘉并不和我们在一起,罗切斯特也是。” “这是为什么?” “准确地说,父亲并没有承认过希德嘉这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还是硬塞给他的。虽然我的来历可能和她有相似之处,但当初父亲把我抱回来,倒也是心甘情愿。” 克里斯并没有在资料上看到过这些内容,此时记者对于新闻和密辛的敏感彻底被调动了起来,他边听边记边想,还准备着接下来的问题或者周旋。 达喀尔三言两语讲完,却打算停下来了。 克里斯赶紧说几句好话,达喀尔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决定继续坐下去。 “我的父亲知道希德嘉的存在时,我已经在家里住了一年有余,外界不乏有人猜测我过着最优越的生活。不过,我受到的待遇和我的三个兄长并无差别。” 达喀尔转身站起,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傲慢与偏见》,坐下来,百叶窗外风声作响,刷刷的带着铁锈和泥土气味入侵书房。 “怎么说呢,最初我们对于他来说,比起亲人,更像是一项任务——至少对我来讲。我的母亲,在四年以前把我领到父亲面前,告诉他这是她偷取了他的精子的胜利成果。” “你也知道父亲在公众面前是怎样的形象,但他并不会泛滥地施舍自己的爱情,当时围在我父亲身边的还有另一位beta女子,母亲实在是想在这方面超过她。” “她是个未婚的阿拉伯女子,所以后来当她孤独一人回归,没能带来她族人理想中的丈夫的时候,她被架在架子上用石头给砸死了。” 达喀尔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已经看淡了那一切黑暗以后的记忆。克里斯心里大概能猜到希德嘉是有过节的女子袭击了怎样的光景,于是他主动停止了这一话题,回到房间里查看JD的信息。而达喀尔不曾挽留,继续抱着他的长柄剑,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房里。 三天前,格雷格森局长接到了格里姆中心监狱的紧急通知,一个与犯罪大师有过节的女子袭击了摩尔·斯威特,听闻在十年前由斯威特引发的大事件中,那女子的母亲成为爆炸的受害者之一,此事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她一直等待着复仇。 格雷格森自然也派人调查了那女子的信息,结果是那女子真的就是一名普普通通被仇恨蒙蔽的复仇者而已,但她在杀死斯威特之前选择了自首,并成功发现并阻止了斯威特与外界的信息联系。于是她的罪责被免除了。 “真可惜,她怎么不杀了那渣滓呢?现在没人能管住那混蛋了。” “所以他们到底查出斯威特与谁在联系没有?” “电磁波离开白皇后东区就消失了,结果派了国家通信局的人去查,他们说那里连根鸟毛都没有。” “算啦——那女子是什么情况?” “好像叫哈莉特·贝伦,为了给母亲复仇专门去了昆仑山,刚刚学成就从中国跑回来复仇了。” “她好像破坏了监狱的某些通讯系统吧。” “将功抵过,免除罪责。但要我说,她要是真的因为杀死斯威特被逮捕了,我非得发动亲朋好友捐钱给她请律师不可,最好就请多罗丽丝·米德尔顿。” 贝娜黛特·格雷格森安静地听着警员们的议论,她虽然不熟正式的在职编员,但在父亲的耳濡目染和自己法医身份的爱好使然之下,她对于犯罪皆的情况并不陌生。 对于哈莉特·贝伦,那个除了身份信息则一概不明的女孩,天生的善良使局长的女儿怜悯着她,但女人的直觉——从眼神的交汇和情感的变化来看,她总觉得那女孩带着一股僵硬。 但她今天来不及考虑她的问题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了职员餐厅,她径直来到了专案b组办公室。 黄昏已过,月亮清幽地浮上了夜幕。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她的男友,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并不试图吵到他,她还想多看他一眼。 他的男友却令她失望地转过了头。 理查德·德·卫斯理正是以他迷人的湛蓝的眼睛迷惑了她,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为此她献出了自己五年的真情,他们的友谊则开始于更久以前,现在她无比怀念那段纯洁却令人倍感愉快的关系。 理查德看见她,紧张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贝娜黛特难得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最近局里的很多人都是这副模样,为了犯罪大师的一系列事情盲昏了头。 在这时候提出分手,着实有些不厚道了。而且……她也真的很想知道,她和理查德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她知道对方有过几任女友,他对红发的女性alpha有着异常的偏爱,作为omega,如此美丽强大,又愿意主动拉下面子和alpha交流的着实不多,他是alpha社交圈里的宠儿。 但他的心底仿佛有一堵墙。那堵墙是不为她而展开的,也不会为那位中东公主破碎。贝娜黛特在初识理查德时就明确地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在她的怀抱里颤抖、呻吟、讲述心事,但讲述的内容多大程度地打了折扣,那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他要是个alpha,一定是善于玩弄情感的花花公子(现在?似乎也差不了多少),游走在众多的男女beta和omega之间。遑论贵公子般精致的容貌,哪怕只有那双湿漉漉的,小鹿般的眼睛望着你,也足以叫人沦陷了。 不幸,她必须得向他提出分手。 理查德安静地感知着她的沉默,情绪也渐渐地冷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贝特,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那么就这么办吧! 贝娜黛特本以为他会惊讶一番,但如此直白地解决方式,倒叫她心里有些难受。 “事实上,我是认真考虑我我们是否还能挽回的……但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不太合适,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 “不,”理查德终于放下手中的任务,从黑色软皮转椅上下来,轻轻地靠近贝娜黛特,他身上的薰衣草与迷迭香的味道让她一时恍惚,“应当是我说对不起。我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但结果就是我们不合适。” 他盯着贝娜黛特的眼睛,此刻她沉溺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不愿离去。 “我们倾听对方的话,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做着各种亲密的动作,但我们的气味没法融合。” 他直截了当地指出了两人的痛处。 他们第一次尝试性时,理查德恰好处于发情前期,贝娜黛特把他舔咬得黏答答湿乎乎,正准备做最后一步,理查德本被液体包裹的私处却被进攻吓得紧闭,无论如何也进不去,最后他们不得不放弃。贝娜黛特给理查德灌下抑制剂,在理查德三言两语的安慰中,贝娜黛特无语独坐一个晚上。 想及往事,如今的贝娜黛特倒有了释然的味道。她既然打定主意要结束这种在意想不到之处让两人痛苦的关系,但几点疑虑重重压在她的心里。使她不得不放纵自己的好奇心。 “理查德……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 理查德立刻缠上来,环住贝特,献上一个缠绵的吻。 “我知道,谢谢你……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 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理查德的嘴唇有些红肿,嫣红覆盖嘴唇的媚态有些显露出来。 “但是我得问你一下……你和其他女友,也是这个样子吗?” “亲爱的贝特,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好几个发情期,难道你没发现我还并没有被人标记过吗?” 贝娜黛特惊讶道:“这么说,你和前几任女友也并没有成功地过过夜。” “恐怕是同样的原因吧,那里本来准备得很好了,可到了那一瞬间,就是打不开。” 贝娜黛特已经忘记了前一刻分手的忧愁,现在她开始专心致志地为前男友解决问题了。她仔仔细细地搜索自己的记忆和认知,但实在难以搜索出什么。 “别那么忧愁,贝特,你值得更好的,至于我,我也不一定非得需要上床不是?有工作,好友,亲人,梦想,这一切还不足以弥补区区肉体带给我的损失吗?” 贝娜黛特不忍再进行下去,她利索地转过话头,问起了斯威特的情况,理查德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告诉她他的联系人快要被找到了。 “在中心公园的联美上尉雕塑旁边,你知道的,格里姆之钻,灯塔的最顶楼,那里本该是市政府的管辖范围。当初水泥块掉下来的时候,早就有市民去投诉了,不过直到今天斯威特与嫌疑人的通讯器被发现时,我们才确认政府早就停止了对这个地方的维护。” 贝娜黛特冷笑道:“连上尉广场都不放在眼里,自然这些人也不会把整个格里姆市放在眼里了。现任市长是谁来着?我记得三个月前父亲就要他把我们的经费批下来,可是呢,我们拿到的钱却只有法律规定的应得的三分之一,要不是卫斯理先生支撑着警察局的开支,恐怕暴徒就要闯进市政厅杀死这些猪猡了。” 讲到卫斯理,理查德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贝娜黛特知道一些,但她不打算在此刻挑明。她继续探讨关于斯威特的案情。 谈及哈莉特·贝伦,理查德提到她的资料缺少已经在一种较为危险的范围以内。“我们又不能判定这是另一个午夜杀手。”而对于她本人,理查德也并未表露出之前同事们一样赞许的评价。 “话说回来,午夜杀手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行动了。” “谁知道呢,四年前走了六个月,最后在追捕死谷的时候还是威风凛凛地到来了,根本不需要担心他。”理查德微笑着说。 “真不愧是午夜杀手的安格尔第一粉丝啊。” “不,最多第二,”理查德随手掏出一瓶信息素香水,往自己后颈上喷了喷,“第一得留给全能者。” “完全不能理解你们这群狂热的omega小粉丝,”贝娜黛特故作惊讶地叹道,“好吧,那么……祝你愉快,我得去加班了。” “最近可没有什么新送来的案件,至少斯威特还好好地活动着呢……你哪儿来的事情?” 贝娜黛特手心有些冒汗,笑容弧度加大了些:“我自学成才,研究点别的不行吗?” 理查德大笑起来,贝娜黛特与他吻别,只是嘴唇轻轻地点了点,然后两人互道晚安,贝娜黛特径直去了街心的小咖啡馆。 小咖啡馆本来也有个不算响亮的名字,然而那拗口的德语发音——天知道那喝水般的r要怎么发出来——让奥尔本赫咖啡馆被取了各式各样的诨名,出去规规矩矩的街心咖啡馆之外,由全能者爆破事件而闻名的玻璃碎咖啡厅。 现在格里姆的大人物们再也不敢轻视任何一个小记者了。贝娜黛特确信自己知晓了更多关于全能者的身份,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生活,天天拯救世界。 贝娜黛特来到吧台,点了一杯冰拿铁。选了靠近南边小杂货店的窗口位置坐,就在那不远处坐着两个高大男子的,桌上摆着一束玫瑰花的一桌旁边。贝娜黛特安静地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浏览区际新闻。她若无其事地戴上银色挂式耳机,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开始放大,嘈杂得就像小学生的课间,她又按了按音量键,顿时不和谐的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悦耳有律的谈话。 她抽出一张餐巾纸,折成百合花,放在叉子旁边,不动声色地继续窃听。 “卫斯理先生,您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啊,中东大亨的军火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 “可您有那个能力,不是么,阿德莱德先生,您的企业已经伸手到在下的炸药产业了,在下衡量一番,觉得和您相比实在没有胜算,于是倒想从您身上获得些好处,可是现在您却告诉我,您没有这个能力,还必须得借助中东的力量。” 贝娜黛特悄悄地打开了录音键,Facebook的消息提醒却发了过来,是警戒发来的消息,警戒告诉她他已经到了。 “戴个帽子,最近天热,好好遮住你的脸,不过可别吓到别人了。”贝娜黛特回复道。 卫斯理和胖子总裁的争论显然进一步深入了,胖子说道,就算他能力超群,也无法反抗政府的权力与暴力,更何况阿拉法莫还是午夜杀手的敌人。他不想在某个莫名的时候横尸在格里姆的犯罪大街上。 “恕我直言,阿德莱德先生,如果市政府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强有力,那他们至少得把中心公园联美上尉雕塑后面的灯塔修修。”卫斯理挑起一边眉毛,“至于阿拉法莫,我已经再三强调了您不一定非得靠中东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您非得做一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话,不如忍痛割爱,请收回您在宾尼默西亚黑市的弹药,让我们卫斯理家族解决这个问题吧。” 阿德莱德脸色发阴,有些不甘心地蠕动着嘴唇:“但,您一向和政府联系不紧,我自然是顾着自己的利益的,可是格里姆政府不作为,不代表宾尼默西亚政府不作为,也不代表联美联合政府不作为啊,万一他们真的这样一步步查下来……遭殃的可就不止您一家了。” 贝娜黛特默默想阿德莱德和政府结伙干的勾当。 “放心,至少为了整个企业和格里姆,现在我也会想想办法的。”卫斯理优雅地站起身来,主动和阿德莱德再次握手,优雅的alpha抑制剂香水飘了过来。非常得体的掩饰,至少贝娜黛特没有感受到咄咄逼人的气势。 贝娜黛特有些怀恋的想起了几个小时前成为自己前男友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皆由眼前的男人调教而成。 “难得卫斯理在这里谈生意。” 一个身形中人以上,打扮还稍显稚气的青年走了过来,带着一顶不算古板的小礼帽,灰色的外套松松搭搭地包裹在较瘦的身躯上。他呵出一口白气,坐在了贝娜黛特的对面。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警戒。” “南城已经积雪了,不好来。” “你认识卫斯理?” “不。” “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像卫斯理那样的大老板,跑到一个随随便便的咖啡馆约见另一个大老板,如果还是谈生意,本身就挺奇怪的。” 贝娜黛特严肃点头,她看着对方脱下帽子,露出一张学生似的脸,不由得笑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 “长得丑,不重要。” “不,其实你挺好看的,我敢打赌,要是你是一个omega,你的追求者会翻倍,说不定比理查德还多。” “谢谢,但我就是一个beta,我也没法和漂亮的理查德警官比。不过我感觉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 对方也掏出了一个电脑,背面并没有印着贝娜黛特所熟知的任意一种logo,只有一个小小的如鹰一般的标志。贝娜黛特毫不犹豫地相信像对方这样的电脑天才能自己组装出一本笔记本来。 “你什么时候能破解斯威特的加密讯号?” “给我三天,三天不行,那消息恐怕自动也就销毁了。” “怎么说?” “斯威特看样子以前至少应该接触过STYH密码,”警戒纤长的手指灵活地敲击着键盘,“光一个人懂可不行,这玩意儿第一次收到的时候,就算对于我们这些程序员来说,也太像天书了。” 斯威特能够用那种密码和某人传递情报,这就是很重要的情报。并且斯威特本人还有学习这种密码的历史。显然,这种情报还有自动销毁机制。 “那你觉得卫斯理先生怎么样?”贝娜黛特冷不丁地问到。 对于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警戒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呃……还不错?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该问的问完了呗,刚刚碰见他,正好问问你们对他的看法。” “早知道你这么八卦,我在群里就应该一直潜水下去的,我还以为你是一股清流。” “我当然是清流,除了我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父亲,我可难得八卦谁。” “你说的前男友该不会是理查德吧?” “就是他。”贝娜黛特兴奋地摇了摇自己的拿铁,差点撒下几滴在对方的柠檬汽水里。她把和理查德分手的始末讲了一遍,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一直以为我算是比较懂他的人,但他今天的话……又让我觉得其实我什么也不懂。”贝娜黛特搅着自己的咖啡,单手撑着下巴说道,“他说我们相性不和……大概我能接受的解释就是这种原因了。” 警戒含糊地嗯了一声:“omega的问题吧。” 贝娜黛特叹道:“我不愿意这么说,感觉好像是在利用性别优势似的,但以我的想法来说,的确如此。不知道这是不是和他的家教有关系,我不是没见过卫斯理先生,那是理查德把我带到他家里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和卫斯理先生的相处模式不像父子。” “那你是怎么想的?” “只是觉得他有时候不太像一个典型的omega罢了。算了,倒不如接着讨论一下卫斯理先生和他的生意。” 常年在群里潜水的警戒知道她谈话的一向风格,并不在意,自然地避过了关于年轻的卫斯理警官的一切。 贝娜黛特并不太清楚警戒的身份,她有些微好奇,但不是完全地好奇,秘密群组“暗影”里多少接头的人的面孔在她看来还是一片黑影,警戒已经算是较为诚实地露出了自己的脸庞,以贝特人生二十四年的认知来说,这个男孩显然不属于秘密较多的那一类。 “所以卫斯理先生应该是有意而为之?” 贝娜黛特握着杯柄的手收紧了些,警戒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那也应该指的不是我们,毕竟我们要暗算卫斯理先生,估计还不够格呢,虽然,他应该——应该多多少少猜出了你的身份。” 贝娜黛特眉毛皱得更紧了:“如此说来,这个咖啡厅……直到现在也不安全吗?” “你总不能把这里全部看一圈,然后确认谁是那个偷听者吧。” “这还不简单……”贝娜黛特突然站起身来,脸直直地向着警戒的方向凑,倒是警戒猝不及防地红了脸,下意识地向后躲。 “快凑过来假装吻我,眼睛虚起来看,不用我教吧!” 好吧,当然不用风韵正佳的女alpha来教他,当他轻轻触碰到女alpha嘴唇时,她好心地给她借了位,警戒收到她的信号,朝她遮住的那一方向看去。几个单身前来的beta嫌恶地挪开了眼睛,还有一位眼神潮湿的女omega犹豫又充满希冀地朝这里看。 当然,坐在靠门边杂货店另一个方向的,桌子上插着玫瑰花的,脸被棕色格子针织围巾所覆盖的黑色卷发先生以记起轻盈的动作放下的笔记本并不能逃脱他的视线。 “你真是个好闻又清新的小beta。”贝娜黛特如此调笑道。 “额……多谢夸奖?不过,要是让极光和暗影知道了,估计我又会被念叨了吧!” “哈,小朋友,你想到哪里去了……毕竟我才和理查德分了手,还没那么渣马上继续找一个omega或者beta。不过我会首先考虑你的,”她眨眨眼睛,“你和你提到的三位义警我都会优先考虑的。” “哦,最好别这样。”警戒喃喃地说。 克里斯从街心咖啡厅里走出来时,雪的倾泻已经停止。他注视着露出一角阳光的天空射出一道虚弱的彩虹,然后跟着乌云漂移的方向一直走向富人区。 他只是打算去整理一下思路,没想到会偶遇卫斯理,倘若不是他用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倘若卫斯理转移了视线,不知道有多尴尬的事情会发生。 但他很清楚偷听者不止他一人,他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外星人种为他带来的种族优势使他轻松探测到电磁波的异常之处,但透视可就不是他的强项了。 如果他们把哈曼丹也叫过来就好了。 算了,他也过不来,他的四个妻子会为此而打架的。 回到庄园时,布拉德·德·卫斯理端坐在客厅的景象差点把他吓到心梗。不过卫斯理基本上没有问他任何问题,只是说他远道而来不该如此劳累自己,然后要他去修整一下。 “今天晚上,我的几个孩子都会回来,他们该见见您的。” 克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太麻烦您了,小少爷们回来了,我还不得不在此叨扰。” “没什么关系,毕竟您也是为了格里姆的未来而来,您应该得到我的支持。” 一旁经过的达喀尔稍微停顿一下,给父亲与客人行了礼,便向训练室走去了。 这是一个较为晴朗的夜晚,下午的好天气一直持续,使得年轻人们归来的夜里没有暴风雪的阻挠和恐吓,每一棵榕树,云杉,铁杉和枫树披着睡袍般的银装呼唤着冬眠,呼唤着游子归乡。 亚瑟和别的男女仆人难得的全部聚在餐厅,卫斯理的餐厅是另一番风味,除去英式家庭固有的餐桌之外,桌布,靠垫,坐垫和摆设并没有过于冷淡的所谓高雅行状,桌上铺着温柔的淡淡的黄色织锦桌布,花瓶里插着随处小道可见的小黄花。 布拉德端坐在主位上,他今天特地穿上了黑色的正装,左胸口口袋的位置挂着一只怀表,脖子端正地扬起,双手叠放在桌边。 克里斯就坐在他的左方,他刚和四位少爷一一见礼。他的正对面就是那个在精英里也颇有名气的理查德·德·卫斯理,那孩子的蓝色领带略有凌乱,他旁边的达喀尔一脸埋怨地帮他系着。 “连这都弄不好?说真的,理查德,你该重新回小学学习了。” 理查德对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他身上好闻的omega抑制剂混合着他本来的味道装点了整个客厅,让原本肃穆而宁静的冬夜染上了春的味道。 他活脱脱就是童话里走出的白雪王子,克里斯感叹着想。 “很高兴见到您,林登先生。” 克里斯转回头,开始和三少爷托马斯交谈起来,这是一个容貌和气味都毫不逊色于一般omega的beta男孩,他的眼睛里有宇宙的星辰在发光,让他想起带他来到遥远地球时的飞船的光泽。 只有杰克·罗切斯特阴郁地坐在托马斯的身边,刻刀雕琢而成的面孔紧张绷起。低着头,能看见整齐的发丝下一缕白色的刘海,他的体格较为健硕,不逊于卫斯理,只是卫斯理看起来肌肉更结实些。 但微小的动作并不能瞒过外星的超能力者,克里斯知道他的视线正在不停的转动,他会时不时地瞟他和托马斯一眼,更多的时候则盯着理查德与达喀尔,而且在观察后者的时候,他总是能隐约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愤怒,手臂与腮部的肌肉微微痉挛,而理查德偶尔也会偷偷地瞟过他,露出些微的担忧。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没有看卫斯理一眼。 “林登先生,我以前曾经看过您关于YJD的采访,对于当时有批评家提出的'YJD是对于JD的愚蠢模仿'这一点进行了严厉的批驳,不过那时候关于您说的'他们不一定能做得比我们更好,但他们无疑是最适应于后一个时代的',您现在怎么看呢?” “我写出这篇专访的时候,正好是左派的毛琉斯跳得最高的时候,不过很可惜,希尔达最后也没能当上总统,”克里斯露出一个堪称自信的微笑,“他当时如此诋毁YJD,只是因为那些孩子做了连警察局和军队都不敢做的事情,而他们不敢做的理由又恰好是他们自己和华尔街精英们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罢了。” 卫斯理也颇有兴趣地转过头来。 “不过,孩子们优秀的表现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死寂和约克尔已经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了呢,但没想到他们却都被解决掉了。在这一群孩子们当中,又以极光和警戒最为突出,我该说不愧是午夜杀手的子弟么?” “其他人……其他的少年英雄们也很棒。”理查德温柔道。 杰克和达喀尔也暂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那么不如乘此机会来讨论一下您来到这里的正题吧,既然您已经提到午夜杀手的话。”卫斯理颔首,克里斯换上了更为严肃的姿态,“关于午夜杀手,我知道你们JD的人最初想要招揽他作为你们的核心成员。” 显然,午夜杀手把这样机密的消息也交给了他的雇主。 “当初午夜没有答应,是考虑到了您的原因吗?” 这句话很有意思,不过卫斯理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我是企业家,管家的事儿您得找亚瑟。”他耸耸肩。 卫斯理继续他的论述:“之前我为您预约过关于格里姆与午夜杀手的看法,现在不如详细的谈谈。” 卫斯理的逻辑简单而清楚:午夜杀手虽然有他的资助,但说到底从身份上来讲仍然只能算作义警,他的行为只能算义务所为,即使有哪一天不做了,那也是他的自由。 而关于他和午夜杀手的契约,那就更简单了,连法律都无法保证的事情,他和午夜一纸荒唐协议真的就够了吗? 格里姆的不稳迹象倒是的确有所耳闻,他们愿意配合JD的调查。 “不过,回来了有好几天,我一直想知道这破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稳情况。”这是杰克自见面礼之后的第二次说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虽然故作平静但不乏活力。 “最近强奸案件比往年多了好些。”理查德接过弟弟的话头。 “很正常吧,也就后面的往年值得商讨一下。”达喀尔道,托马斯有些不适地皱了眉。 显然杰克和克里斯也没能明白这一点小小的异常如何能够影响成为大把漩涡的“波动”,托马斯耐心地为他们补充了细节。 通常AO或者AB性爱的后期伴随着标记和建立契约,那是一个服从于信息素与荷尔蒙本能的过程,如同快感和高潮一般并非全然地受到控制。至少在格里姆和安格尔的官方统计中,不少的强暴案件最后都以对被害者进行了过度标记或者致死而告终,而这个过度标记,便指的是在beta或者alpha标记不够强力的情况下被再次标记,亦或者是受害者在极端恐惧,不情愿地情况下自动触发紧急闭合性腺状态时,却仍然遭受标记的情况。 “我有让午夜调过这些案子,而他给我的说法则是,今年强暴案件的标记率倒是比往年下降了百分之八。”卫斯理说。 “而后我在安格尔警察局了解到的资料显示,那些在狱不久的进行过标记行为的alpha,大都四肢抽搐,面部发黄,精神衰弱,伴有呓语和惊醒的症状,很多最后不得不申请保外就医。”理查德补充道。 “就好像……被榨干了似的?”克里斯试探着问道。 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托马斯救了场:“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可能就在于某个关于性的实物,比如说在体液里采取些什么样本之类的。那种东西也许很难获取,于是才会需要动用如此大面积的手段。” “而最后的问题是,到底是谁,在何地,用什么办法,让众多的alpha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铸成大错,并且……抛却天性并没有留下标记?”达喀尔握着下巴冷静说道。 “或许标记就是让这种'实物'消失的窍门所在呢?”托马斯说。 “不过我们又能怎么做?把格里姆刑侦机关所有的药都试一遍,并且找个alpha和omega自愿为破案而献身?”杰克冷笑道。 “好了,先讨论问题,把问题的前因后果找出来再说。”卫斯理冷不丁说道。杰克仍然不看他,只是略略收起冷笑的幅度,把脸偏过去不再对着卫斯理的身体。 理查德担忧的眼神又朝着杰克飘过去,不过达喀尔马上紧紧的抱住他,使劲把自己的头埋在他脖子里。 克里斯突然想到,达喀尔是一名尚待成熟的alpha。 晚餐的气氛在话题的跳跃中降到了冰点,卫斯理与杰克谁也没给出好脸色,理查德急切地想要得到杰克的回应,却只有一个达喀尔将他越缠越紧,他不得不分心安抚小男孩。只有托马斯还能勉强保持礼仪,但显然也心不在焉。 结束时,亚瑟率领一众佣人接管了一切,女仆冬妮娅为他指引房间——呆了一个月不到,总是会在巨大又繁复的城堡里迷路。 “杰伊小时候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是如此,于是我整整为他带了半年的路。”理查德在用餐前期的空隙说道。 克里斯有些同情这位长公子,他的兄弟们不能皆数归家,他自己还要独自面对这一众的alpha们——还记得阿德莱娜对他说过,哪怕是beta,在omega众多的情况下也会感受到骇人的威压,餐桌上的气氛凝结到冰点时,克里斯能明显感受到托马斯的颤抖。 虽然相识不久,但这位理查德少爷身上奇异的亲和与魅力仿佛初秋潮湿的雨枫一般自然而然地感染了他的心。 “与这么多优秀alpha家属和睦相处的您,真是非常了不起。” 理查德微微笑了起来:“是的,我为他们而骄傲……我也为托米而骄傲。” 显然,他没有理解到——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去考究克里斯话中更深的含义。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克里斯想,反正最终只会成为一段不痛不痒的回忆而已,你却在这里关心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又天性如此,看不得一点杂质。克里斯决定暂且先把卫斯理家族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的事儿放在一边,回到与jd的通讯上去。 走到半路,亚瑟便要求跟陪的理查德回去休息。理查德刚转过身去没多久,正想到天花板上的圣母与昨日海伦娜的微笑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挡住了他,alpha烈火枪油混杂着冬青的香味浓烈地向他扑了过来。 理查德瞬间四肢酸软,他抬起头勉强看着自己的alpha,杰克的眼睛里含着海的风暴,波涛一卷一卷地向他打过来。 他有些局促地呼唤着自己久别的alpha:“Jackie……Jay……能稍微稳定一下吗,这是在外面。” “我还以为你在这栋房子里已经无所畏惧了呢,”杰克笑道,不过他再怎么生气,到底还是顾及自己omega的情绪,更不可能把本来应绝对处于他支配下的omega信息素释放给他人——尤其是那位道貌岸然的父亲和他的亲生子,那孩子十四岁就具有那么大的威慑力,使得杰克第一次对于自己和理查德的感情产生了动摇。 那个家伙,他怎么敢—— 还是说他甚至没能赢过布拉德,而布拉德是理查德的终极梦想? 杰克很轻易地便抓住了理查德的肩膀和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带到自己几乎没怎么用过的卧室里——感谢亚瑟,这里的一切到底保持了些原样。 理查德被omega信息素烧得昏昏沉沉,他有些口渴又难耐地想要抱住杰克,然而杰克只是冷静地摆脱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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