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pixiedustpoet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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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芽之旅》/新海誠 (有雷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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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
畫面 🌕🌕🌕🌑🌑
劇情 🌕🌕🌕🌗🌑
角色成長 🌕🌕🌕🌕🌗
推薦度 🌕🌕🌕🌕🌑
這部的災難主題是震災,取材背景是311東日本大地震的記憶。主角岩戶鈴芽是受災倖存者,雖然由於年幼對於當時的回憶已十分模糊,但切身失去母親陪伴的情感傷害依然存在。
劇情主軸是鈴芽在遇到似曾相識的「關門師」宗像草太後,不由自主追隨他的蹤跡,意外開啟通往「常世(亡者的世界)」的「後門」,並釋放了作為「要石」鎮守的大臣。因著一句無心的打趣,大臣抓住自由的機會,並詛咒了草太,使其外型變成鈴芽充滿幼時回憶的木椅。
然而由於要石的缺位,災厄「蚯蚓」的力量被釋放,而大量衝出後門的蚯蚓在現實世界聚齊力量就會造成地震的發生。為此,主角群踏上解咒與關門的旅程,想辦法使世界恢復原狀。
雖然看過幾部新海誠導演電影,但沒怎麼研究過他設計的世界觀,所以心得會很主觀。總之,畫面與色彩都很漂亮,這次的人物設計又更貼近主流審美了,鈴芽與草太都長得又美、身材又好。音樂方面,與RADWIMPS、陣內一真的合作依舊高水準,可惜的是雖然很能帶入情感又抓耳,但有一些可以加強的高潮點卻留白了,整體來說沒有太強烈的震撼感。由於劇情推進是以公路旅行來發展,所以缺乏震撼這點還算瑕不掩瑜。整體來說,個人是還蠻喜歡的。
(以下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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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網路上有指出一些槽點,其中幾個項目我不太認同,所以想來挖一挖看完之後初步的記憶。這邊只提幾個個人解讀的方向,劇情本身確實有一些明顯、不合邏輯的問題,但就不贅述了。
①「鈴芽是戀愛腦嗎?」
這是建立在部分觀眾覺得鈴芽幫助草太的原因是「見色起意」,因為她在開場表現的如一見鍾情般的反應。但真是如此嗎?在前半段的旅程,個人都沒有感覺到鈴芽對草太存有愛慕的情感,反而由於誤開後門、解放要石,令她對其有很深的自責和愧疚。阻止地震的發生、恢復原有的狀態(包括草太的身體),才是鈴芽選擇冒險一搏的主要原因。而在更早之前,對於草太的情感更近似於一種因即視感和美貌而產生,那單純的好奇在意與好感。
直到兩人踏上旅途,鈴芽正式瞭解關門師的世界,與逐漸熟悉草太的為人後,曖昧的情愫才越來越鮮明,具體表現在鈴芽對於Lawson店員的醋意上面。這發展是有點快,但還算可以理解。
兩人感情線唯一的敗筆,個人覺得是鈴芽那句:「草太先生不在的世界,才是我所害怕的。」因為有點太強烈了,再怎麼喜歡對方,在短短幾天內過渡到如此非他不可的愛意確實有些違和。
若要說服自己,只有想到因為鈴芽是親手將「要石草太」釘入蚯蚓的人。當時情況緊急,她別無選擇,但設身處地去試想她的感受,無疑像是親手剝奪心儀對象生還的退路。如果從這樣的角度來看,大概可以稍微理解那句台詞的重量吧?
②玩梗槽點:「沒什麼作用的男主角草太」
雖然宗像草太的美貌成了很大的票房宣傳推手,事實上,這個角色的定位應該是第一配角,畢竟他的成長線是被虛化在鈴芽之後的。片中大部分篇幅被剝奪了力量的草太,基本都是以缺了一腳的兒童木椅形象現身,最後也是藉鈴芽之手被救出,看似作用薄弱。個人認為他作為「引路導師」的身份是排在「戀人」形象之前的,畢竟真主角鈴芽所有對「門」的知識都是由他開始的。
關門經驗豐富,世家知識儲備,且具有犧牲精神和溫柔對待世界的態度等,草太其實是一個非常令人敬佩的存在。藉同級生芹澤之口,我們得以認識那個不太懂得照顧自己,將他人的需要擺在自身前面的青年。藉祖父羊朗的態度,又能看出「關門師」們對於責任優於個人的態度其來有自。
在旅途中,每當鈴芽陷入自責之情時,草太總會安慰她「不是妳的錯」。當鈴芽成功關上一扇扇門時,他是毫不吝嗇地讚揚、肯定她。但主角需要突破,因此劇情迎來高潮,「導師的退位」與「主角的獨立」。
自從鈴芽提起草太「睡過頭」一事,我就隱約猜到椅子倒下與睡癖無關了。當一個人被變成無生命的物體,他的生命難道不會逐步消失嗎?而這樣的猜測,也迅速獲得證實。東京之行的末尾,大臣暗示性的言詞,也終於被揭示,草太雖有不甘,卻還是主動地接受了頂替要石的結局和責任。
自此,兩個人的行程被劃下休止符,鈴芽正式踏入只有她自己能面對的「魔王關卡」。最後一段行程,雖有羊朗的資訊提供、芹澤同環阿姨的陪伴接送,但前者無法加入現場戰鬥,後者全然不知要石或關門師的故事。真正面對難題的還是只有主角一人,以及現明真身而倒戈的「反派」大臣,脫離了導師的陪伴和災厄的脅迫,鈴芽的成長才是更主觀而自願的選擇。
③感情的複雜性
——環的真心
載著已長大成人的鈴芽,奮力踩著單車的環阿姨,承認了她那些的負面情緒和想法確實存在,但「不僅如此」。就是那個「不僅如此」中包含了許多東西,包括對鈴芽年幼失親的憐愛、血脈相繫的存在、孩子健康長成能獨立思考的大人之不捨等等。不能只因她暗藏的不甘與計較,就全然否定了環的犧牲,因為她的付出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就連鈴芽都覺得沈重的事實。
環持續做這一切的動機都是基於對鈴芽的愛,這種感情是複雜的。情緒爆發的那一瞬間鈴芽覺得很受傷,但她卻能迅速察覺阿姨的異常,這說明鈴芽是理解並信任著環的。孩子大了想要離巢,更希望的其實是解放監護人的自由。觀眾不需要否認環有陰暗面的事實,而要知道,照不到光的月球背側並不會因此就不是月亮了。正是由於她非完人,才使得環更像一位人。
——鈴芽與草太
我想從幾個方面解讀他們發展迅速的感情線:
「單純曝光效應」:人對越熟悉的事物會越容易產生好感,尤其是第一印象良好的事。因為兒時誤入常世,小鈴芽曾經見過同樣陷入常世的草太。長大後初次相遇,草太的外貌和態度也算是能令青春期少女留下不錯印象的,在經歷後續幾乎形影不離的相處後,而越來越喜歡對方,是其中一種解釋。
「吊橋效應」:人一旦處於興奮或危急狀態所產生的生理反應,會令其對於身邊的人產生心動的聯想,進而出現依賴、戀慕等情感。嗯,這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幾乎是拿命在搏了,吊橋效應催化很正常。
「相似的價值觀」:兩人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會選擇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人;從環和芹澤的角度來看,更是不懂得照顧自己、令人擔憂的存在。鈴芽可以迅速理解作為關門師的草太偉大之處,草太也總能直白地肯定鈴芽的助��與優秀,故而能互相吸引。
「無法解釋的奇蹟」:命中注定、一見鍾情雖然聽起來像鬼扯,現實生活中的確有許多伴侶因而相知相惜。不能因為其稀少性,就否定它的存在吧?但作為電影的情節安排,這確實是最隨便的解讀,還是需要其他東西配合鋪墊才好。
④關於大臣
剛看完電影時,最模糊的是兩名要石角色的行為動機,後來接觸了一些心得和解讀後,才明白了左大臣附身環的原因。
「來當我家的孩子。」才是開啟潘朵拉之盒的鑰匙。
這句咒語對於16歲的鈴芽,是發自內心卻欠缺思考的感嘆。
對於28歲的環來說是真心,也是枷鎖。
但對於4歲的鈴芽,或初遇善待的大臣,是單純又充滿希望的未來。
而左大臣讓環吐露的委屈,撕破了天真如孩童的大臣的想像。在看到想要代替草太成為要石的鈴芽後,大臣放下了內心的執念與渴望,選擇回歸原來的身份。
「不能當鈴芽家的孩子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大臣也恢復石像的模樣。
���半部分將主角群耍的團團轉,「反派」卻成了「真正的英雄」,還因此促成了鈴芽真正的自我救贖契機。
回想起那一句句挑釁似的「會有很多人死掉喔!」,不禁令人聯想這些話是否也曾是其他人用來綑住大臣的情緒鎖鏈呢?這種既令人傷感不捨,又似乎不得不如此的無奈,成了電影劇情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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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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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原料tag是:『門扉、墨水、舞台』!
汗水緩緩滑過他的面頰,希克流士的世界像是被放慢了一般,耳邊除了自己尚未平復的心跳,他什麼也聽不見。盯著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重重地砸進土裡,啊,原來水花是這樣散開的啊,他想。
從地面傳來微微的震動突然將他拉回現實,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如雷的掌聲與歡呼正不斷由四面八方向自己襲來。
「希克流士!希克流士!希克流士!」
他贏了。
門扉被推開的一剎那,老舊的栓鎖發出刺耳的響聲。隨之而來沉重的腳步,說明了主人的身分。
「他們還真喜歡把你畫的花花綠綠的。」
希流克士斜睨了這位不速之客一眼,「對你不也是一樣嗎,『阿庫達』?」
「哈哈哈,那幅打扮起碼符合我的形象。但把你畫成希臘童話故事的模樣,就為了他們給你取的怪名字,簡直蠢透了。」斯普利烏斯倚在桌旁,輕聲笑道。
「但這怪名字也是我活下來的證明之一。」
「的確。」站直了身,魁梧的男人伸出右手,「今天是這一季的最後一場了,我就預先恭喜你的勝利了。」
希克流士偏頭思考了下,握住面前的手,「那我可不能辜負你的信心,希望我們不會在下一季賽場上見面,『阿庫達』。」
「希克流士!希克流士!希克流士!」
他贏了⋯⋯
『我相信你會贏得勝利,這是蓋烏斯一直以來贊助你的原因,最好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比賽宣傳單上的劣質墨水印在他的手上,像洗不掉的詛咒緊緊覆在他粗糙的皮膚間。
『你的弟弟,他叫什麼來著?啊,賽普提墨斯是嗎?蓋烏斯的長子非常喜歡他的陪伴,如果失去這麼一個書僮,他應該會很遺憾吧。』
他死死盯盯著篡緊的雙手,已經那張皺得不成模樣的草紙。只見用力到發白的指節間,緩緩滲出點點鮮血。
「我會贏的。」
『那是當然的,希克流士。』
他強迫自己鬆開雙手,落在地上的名單再次映入眼簾。希克流士逃避般地閉上眼,深深吁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他沒有別的選擇。
『阿庫達對戰希克流士!』
「希克流士!希克流士!希克流士!」
他贏了嗎?
恍惚地抬起頭,烈日的光芒直直照進眼簾,希克流士站在舞台中央,觀眾一聲高過一聲地喊著他的名。
他知道斯普利屋斯已經被帶離現場了。
他的靈魂呢?當我們離開時,會有人為我們祝福嗎?
遠方高級座位區裡,蓋烏斯穩穩地坐著,雖然那個男人一臉不為所動,但他牽動的嘴角透露著勝者的驕傲。那不是為了自己,希克流士知道,而是因為他的賭注贏過了他的政敵弗拉維烏斯。
「希克流士!希克流士!希克流士!」
他贏了嗎?
怎麼可能?希克流士垂下頭。競技場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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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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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chapter two (Viola)
  這個小鎮自古以來就充斥著關於狼的傳說。
  通常,那都不是一般人會拿來當床邊故事的東西。
  但她的外婆是個例外,她非常喜歡告訴薇歐拉關於那些野獸的故事。
  七歲的時候,薇歐拉不喜歡狼,因為牠們總是將自己負責照看的藥草弄得一團糟。
  「我們可無法確定那是狼的責任喔,親愛的小園丁。」雖然聽見她的咕噥時,外婆總是笑著這麼說,那雙深紅色的眸子則隨著笑意閃閃發亮。
  薇歐拉的雙頰發燙,但仍不肯面對她不擅園藝的事實。
   九歲的時候,薇歐拉很討厭狼,因為牠們是爸爸拒絕帶她一起去森林的藉口。
  「當然了,只要我們謹慎一點,狼群並不危險。」儘管對媽媽這麼保證,爸爸還是猶豫了一會兒。「但我們還是等妳再大一些好了,我的小花栗鼠。」
  然而,他們並沒有等到那一天。
   十二歲的時候,薇歐拉恨透了狼,因為爸爸再也不會從森林回來了。
  「我們很遺憾,如果再小心一點的話……」她的雙手緊緊捉著媽媽身後大大的裙襬,一雙眸子不安地從門縫望向說話的男人。
  那之後,媽媽心碎的啜泣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十四歲的時候,薇歐拉重新認識了「狼」的定義,因為初潮來的那一天正好是滿月的日子。
  『這表示妳成年了。』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那頭狼,她發現自己相當熟悉牠臉上的紅色瞳眸與沙啞嗓音。
  「而我們也該告訴妳妳父親過世的真相了。」媽媽一手有力地扶助她虛軟的身子,另一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頭髮說道。
  「妳父親他並不是在森林裡出事的,也絕對不是死在狼群嘴下。」
  『他是被人類謀殺的,我親愛的小狼。』
  她的外婆是個例外。
  知道真相的薇歐拉繼續著治療師的訓練,儘管看到每一個被送進醫館的鎮民,她都有種想把金縷梅汁偷偷換成夾竹桃液的衝動,但是她忍住了。
   我們可無法確定那是狼的責任。
  此後的每個滿月,她會躲在外婆家附近的小山丘避人耳目。剛開始時,她甚至得用粗壯緊實的麻繩綁住自己的手腳,一次次學習如何控制自己特殊的能力。
   狼群並不危險。
  漸漸地,她發現除了外婆和母親以外,自己也能與那些真正的狼對話。薇歐拉滿懷愧疚地承認過去的不友善行為,但牠們從來沒有以此反對過她,而是大方地接納了她。
   我們很遺憾……
  能跟狼群交流其實沒甚麼好驚訝的,畢竟,她在野獸們中間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他是被人類謀殺的。
  薇歐拉不知道自己要忍耐到甚麼時候。
  媽媽說她們還沒準備好,必須等到薇歐拉完成訓練──作為狼,以及作為治療師。然而沒多久後,心力交瘁的媽媽終於病倒了。
  外婆說她們是以寡敵眾,除非仰賴狼群夥伴的協助──但那樣她們就跟那群卑鄙的野獸沒兩樣了,身為狼的驕傲不容許她那麼做。但薇歐拉看得出她沒說出口的真相,年邁又遍體鱗傷的外婆早已無法戰鬥了。
  因此她只能蟄伏,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
  十七歲的時候,薇歐拉本能地抗拒著接待異鄉人這項差事,因此她相當冷漠地敷衍著他。反正那傢伙是人。
  「薇歐拉小姐,我希望我沒有冒犯到您,一個陌生的男人住在這裡造成您的困擾了吧。」在遭受接連幾日的冷眼色後,馬可仕仍然不放棄地想從她嘴裡套出些話來。不僅自顧自地替她背起沉重的藥箱,即使是陰暗狹窄的儲藏間還是一路跟進來了。
  「並不會,尤其是如果你不一直來打擾我做事的話。」沒有停下手邊分類藥草的動作,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自己是個大麻煩,相當緊張呢!」男人故作沒聽懂的樣子,誇張地做出揮把冷汗的動作。
  連日的試探終於讓薇歐拉忍無可忍,十天來第一次正視了她的暫時房客,「你到底想要知道甚麼?」
  馬可仕收起了嘻皮笑臉的態度,在確定儲藏間四周沒有任何人煙後,嚴肅地說出答案:
  「狼人。」
  這個鎮的傳說,她的床邊故事起源。
  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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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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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chapter one (Maja, age 6)
  她第二次聽見她的家人講出那個詞時,她才剛滿六歲。
  她的父親要求每個孩子──除了還不滿兩歲的小傑利──都要對家事有所貢獻,希望以此減輕家裡的負擔。畢竟在一個平凡的佃農家裡,五個孩子可不是這麼容易養活的,即便暗地裡他們的父親還是個高明的獵人,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十四歲的阿爾發早已被打發去做鐵匠的學徒,十歲的蘿拉則在努力地向他們的母親學習紡紗。而她跟馬可仕兩個人就留在家中一起照顧小弟,和打掃、整理家務。
  雖然瑪雅的年紀比較小,但傑利明顯更喜歡他們的哥哥,於是在馬可仕無法脫身時,她只好自己學習做些粗重的工作。
  當時她正坐在井旁,研究著該如何打水。突然間,一陣狂風驟起,他們剛洗乾淨的麻紗就這麼被風捲起,並朝她吹來。瑪雅伸出她的手想攔住那些紗,但她瘦小的身子卻因失去平衡而跌入井中。
  她聽見馬可仕的驚叫,害怕地想著自己就要溺死在井裡了。瑪雅絕望地緊閉雙眼,心中不斷地祈求著上天,希望自己的死亡夠短暫,能經歷少一點的痛苦。她甚至在心中向她的每個家人道歉、告別了一輪。
  當她終於將自己的遺言整理完時,才注意到自己並沒有聽見預期中地落水聲。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驚訝地發現她的小身子距離深不見底的水面不過吋許,只要她用力壓壓自己的腳背,她的指尖就會觸碰到井水。
  但瑪雅卻沒有隨著地心引力繼續下落,她只是停在那裡,漂浮著。
  在她正為自己所處的位置驚嘆時,馬可仕的呼喊再次傳入她的耳中。這次,他的聲音中除了擔憂之外,還夾雜了些什麼其他的,像是困惑般的情感。
  她哥哥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井口,瑪雅順著他的聲音抬頭望向井中唯一的光源,並開口安慰他,「別擔心,我沒事。」
  但馬可仕不安的表情卻告訴她另一回事。
  接下來發生的事,在她的記憶中仍是一片模糊。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座井的,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還可以活著,她唯一記得的,是從馬可仕,她最親近的哥哥、最好的朋友,顫抖的口中嘟囔出的那句話。
  「女...女巫......」
  那天晚上她早早上了床,經過一日的驚嚇,瑪雅早已疲憊不堪,但卻怎麼也睡不熟。半夢半醒間,她又聽見父親憤怒的低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翻身下床,並決定略過床榻邊的鞋子,踩著輕巧的腳步朝聲音的方向前進。
  微弱的燭光從廚房半掩的門扉透出,直覺告訴她,不論她的父親在說些什麼,這都不是瑪雅該聽見的東西。於是她謹慎地隱藏在門板的影子後,小心的將頭探向門縫。
  「我們不能這麼做,父親。」阿爾發一反常態的抗議引起了瑪雅的興趣,她知道沃孚家一向不容許孩子越權,她哥哥很可能因此受到嚴厲的懲罰。
  但出乎她意料的,他們的父親只是重重嘆了口氣,用挫敗的沙啞聲音回答道,「這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阿爾發。」
  「但我們是一家人,爸爸。」蘿拉急切的求道,「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她。」
  瑪雅聽見母親微弱的嗚咽從角落傳來,偏過頭,她看見馬可仕睜著紅腫的雙眼,手掌不停摩娑著母親的背脊,像在安慰她一樣。
  放棄她?他們要放棄誰?
  「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但我們別無他法了,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們全家都會被趕出這裡。」父親不容置喙的回應,讓她感到一陣冷汗從四肢百骸間泌出,她隱約意識到這個沉重的話題將會被引到哪裡了。
  「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家人了,還要再失去一個女兒嗎?」母親破碎的疑問讓她全身的神經繃緊。
  女兒。她只有兩個女兒,如果蘿拉可以加入這個討論的話,那麼他們指的就是......
  「我很抱歉......」
  他們決定要放棄自己,為什麼?瑪雅知道他們家並不富裕,但他們也沒有窮到需要拋棄一個孩子才養得活一家人啊。
  『那是壞女人的稱呼,很壞很壞的女人。她們會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提到她們,瑪雅。』
  阿爾發的話閃過她的腦海中。
  『女...女巫......』
  馬可仕恐懼的低語在她的耳邊不斷重播著。
  原來如此。
  瑪雅瞪著眼前厚重的門板,僅僅一室之隔,卻讓她覺得自己與家人好遙遠。門後傳來陣陣啜泣聲,以往熟悉溫柔的嗓音,如今聽來卻好陌生。
  她深吸一口氣,踩著無聲的步伐往臥室走去,瑪雅望向傑利熟睡的模樣,突然覺得很羨慕。她的手輕輕滑過金棕色的柔軟髮絲,然後低下頭在弟弟的額際印上一吻。
  她起身轉向家中唯一一只鑲著金屬的櫃子,那是她母親的嫁粧。用盡吃奶的力氣,瑪雅終於在不發出任何噪音的情況下將它打開,並快速地從裏頭翻出她的厚大衣。
  盯著手中的毛皮布料,她想起剛收到這份生日禮物時的興奮感,那不過才幾周前,但現在她卻必須離開了。搖搖頭,瑪雅俐落地將大衣披上��,然後從窗邊爬出。她不會讓自己變成家裡的負擔,傑利還那麼小,他們一家如果被趕出這座城的話,該在哪裡生活?
  從家裡到最近的森林只需要二十幾分鐘的路程,她知道,因為她生日的時候,父親曾帶她去過一次。雖然她在裡面只待了一個下午,但她超群的記憶力已讓她記得那天所學到的所有生活技巧,遇到野獸的攻擊該怎麼辦、那些植物足以充飢、那些則有劇毒而千萬不能碰、什麼樣的地方是合適的安身處……等等。
  她父親當時還驕傲地稱讚她,表示她可能會成為比哥哥們更厲害的獵人,雖然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瑪雅知道,森林是她目前唯一的選擇。儘管她的父親對這地方十分熟悉,但只要她往深處走去就絕對不會被找到,因為這代表要花的時間越長,而那正是她家人最缺乏的東西之一。
  才六歲的小女巫並不知道未來在等著她的是什麼,但她只能堅定地朝前方邁進。
  她一直跑道自己完全不認得的林間才肯停下來休息,然後發現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太陽已悄悄升起。黎明的陽光穿過樹林,一深一淺的,就像媽媽的金髮一樣。瑪雅突然覺得很孤單,她緩緩地蹲下身,壓抑了好一會兒的淚水才靜靜地自眼角滑落。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冒出一陣躁動。瑪雅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不安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但發麻的小腿讓她動彈不得。
  「看來,我們有新夥伴了。」一個很動聽的嗓音從前方傳來。
  瑪雅仰起頭,耀眼的陽光和模糊的視線中,她注意到三個人影。三個女人。
  「妳們是誰?」她膽怯地開口。
  「和妳一樣喔,瑪雅。」其中看起來年紀最大,有著一頭銀絲的女人帶著笑容回答道,「我們是女巫。」 "the Witch"Chapter one Maja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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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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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chapter one (Maja, age 5)
  她們其實沒甚麼不同,起碼就她的觀察而言,她是這麼認為的。
  瑪雅第一次聽到女巫這個詞時,她才五歲。
  那時她剛出生的弟弟傑利生了一場重病,為了負擔他的醫療費用,他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她的姊姊蘿拉甚至為此剪掉一頭漂亮的金髮,以換取一些食物讓他們果腹。
  那天晚上,瑪雅好不容易在姊姊的歌聲中,忽視她空空如也的胃,步入夢鄉。然而幾個小時後,她還是因為強烈的飢餓感而清醒過來。她原本只是想向她的母親尋求安慰,希望自己能夠再次沉睡,但她卻發現一向和睦相處的父母正激烈地爭執著。
  「妳瘋了嗎?我們怎麼能向她尋求協助。」她父親憤怒地發出嘶嘶聲,「若是被其他人發現,我們全家都會被趕出這裡的。」
  「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孩子變得更加虛弱,最後離開我們嗎?」她母親拿起手帕擤擤鼻子,「我做不到啊。」
  見狀,她的父親安慰道,「我們會想到辦法的,我會再去找一份工作,孩子們會沒事的。但是,」隨後語調一轉,變得越發嚴厲,「我們絕對不會要求女巫的幫忙,聽到了嗎?絕對不會。」
  第二天早上,瑪雅趁著父母不注意時,拉拉大哥阿爾發的衣袖,小聲問道,「什麼是『女巫』?」
  她哥哥飛快地摀住她的嘴,帶著她躲進空無一人的廚房中,回問她,「妳是從哪裡聽到這個詞的?」
  「爸爸說的。」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所以想去找媽媽,但是她和爸爸在吵架。」她眨眨眼睛,回憶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什麼是...唔......」
  「那是壞女人的稱呼,很壞很壞的女人。她們會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提到她們,瑪雅。」又一次摀住她的嘴巴,年長的男孩回答她。蹲下身,阿爾發直直地盯著他的小妹,認真要求道,「答應我,妳絕對絕對不會跟其他人提到那個詞,好嗎?」
  她點點頭,小馬尾在腦後活潑地跳躍著。但她哥哥輕輕地扣住她地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又問了一次,「瑪雅,我是認真的,請妳發誓絕對不會向別人提起她們?」
  「好的,我發誓。」她皺皺眉,不明白一向樂呵呵的大哥為何變得這麼嚴肅,但最後選擇相信大哥的話,發自內心的答道。
  從那之後她不時會注意到別人提起這個詞,有時候是脫口而出的咒罵,有時候則是不安的揣測。但不論情況如何,說出那兩個字的人都會迅速地被身旁的人警告,隨後住口不言。
  雖然她不懂為什麼別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瑪雅一直謹記著阿爾發的話,從不說出那個詞。
  很快的,隨著傑利病情的好轉,五歲的小女孩也逐漸遺忘了這件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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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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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原料tag是:『顏色、領導者、刀子』!
她還記得剛剛甦醒時的感覺,目光所及僅有一片漆黑,乾燥的血塊附著在口腔壁上,濃重的血腥味與潮濕的霉味令人作噁。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幾乎連指尖都動彈不得。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是這般軟弱無力地躺在地上,屈辱地回味著自己的失敗。用力眨了眨眼,缺乏水份的眼眶酸澀疼痛。
靜靜躺了一會兒,她感覺到全身肌肉的控制力慢慢恢復,雙手慢慢摸索著自己身下,冰冷堅硬石塊的觸感自覆有一層薄繭的指尖傳回大腦。
當雙眸逐漸適應了暗黑的環境,她也從苦澀的回憶中緩緩清醒過來。她知道這兒是哪裡,或者說,她知道自己的所在地是用來做什麼的。符合模糊印象的格局,水點打在石磚上滴滴答答的響,不遠處的角落傳來嚙齒動物磨牙的吱吱聲。以前是她親手將一個個的人送進來,現在,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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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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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跟別人沒什麼不同。』
  如果你問她們,這將是你會得到的回應。
  她們生活在樹林深處,在一個你必須接獲邀請,才有辦法尋到的地方。這邀請可能是一個善意的指引、對價的交易,或是惡毒的詛咒。當然也可能只是她們無聊時開的玩笑。但如果你意志夠堅定的話,沒有邀請也無所謂。
  偶爾,她們也會跟動物說說話,雖然她們跟你一樣,從未收到任何實質回應就是了。
  她們身穿暗色的服飾,但從不告訴你真正的原因。
  『這是為了吸收月夜的精華。』其中一人可能會張開血盆大口這麼嚇唬你。
  『這不過是為了在森林中隱藏自己的行蹤。』另一個人可能會輕描淡寫的打發你。
  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而知道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她們口裡時常蹦出一些你聽都沒聽過的言語。當你對此提出疑問時,她們會說,『這是需要學習的。』
  若你在巧合間碰上了她們,第二天早上,你可能會發現自己躺在森林深處,彷彿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夢了些什麼。只有耳邊如風的淺淺笑聲,微露出她們曾經現身的訊息。
  有時候,她們會毫無預警地接受你的懇求,不求回報的送給你當下你最需要的東西。可是沒人知道她們安得到底是怎樣的心眼,你只能賭上一把。傳說只要是夠大膽的人通常都能獲得解脫,儘管大多數的記憶也都曾被塗改。
  如果你的孩子告訴你他們聽見仙子的聲音,請不要斥責,因為若讓她們來說,她們會回答,『這是實話。』因為你耳中那毫不起眼的細碎風聲,在她們和孩童的心中,卻存在著更大的意義......
  當夜幕降臨,便是她們出來活動的時間。
噓,你聽見了嗎?
夾雜在夜風間的那陣笑聲?
祝願你今晚不會陷入女巫們的魔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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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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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hair
【Allerleirauh】King Jakob prompt : Do you ever think we should just stop this?
  已經三天了。
  他不曉得自己引以為豪的忍耐力何時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是從遇見她開始嗎?從幾個月前的那場舞會,她穿著那件如陽光般耀眼奪目的禮服,款款走進舞廳時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就在她的一個微笑下融化了。
  洛特。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時,她告訴他的名字。確切來說,是三天前。
  整個晚上他一次也沒有走進舞池,一直在等待那名少女的出現。在他失望地婉拒幾個未婚女性放下矜持的邀舞,踩著疲憊的腳步離開大廳時,年輕的國王才終於聽見她的聲音。
  她站在書房外的走道上,清脆的嗓音朗誦著一首這段時間以來他嫻熟無比的短詩。月光的映照下,柔和的銀色絲綢包裹著她姣好的身材,襯著那頭燦爛的金髮,讓她像是下凡的仙女般令人移不開視線。
  「是妳的嗎?」像是無法思考其它事一般,他脫口而出,「放在湯裡的戒指是妳的嗎?」
  「為什麼我的戒指會出現在你的湯裡?」輕笑出聲,她回問道,「你又怎麼會認為那是我的呢?」
  「我是不知道。」他承認,握住她的柔軟的手,「就像我不知道妳的名字一樣?」
  「洛特。」她小聲地說。
  「抱歉?」
  抬頭望向男人疑惑的面容,她回答道,「我的名字,洛特。」
  洛特。
  他喃喃地唸出這個名字,沒有姓氏也沒有稱謂,只是一個單詞,就如名字的主人一樣神秘。
  真可笑,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就想再辦一次舞會,只求見她一面。
  或許不只是見面而已。這一次,他希望能對她有更深入的認識;這一次,他期待她能發展成他的妻子、他的王后。這願望同樣令他感到不安,儘管自己覺得兩人彷彿相識已久,實際上他們相處的時間甚至不滿一天,而沒用的自己卻已經深深為她著迷。
  那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感受,他無法否認自己很擔心這樣的感情將會影響到國事。好比現在,明明應該是專注於公務上的時間,他卻在研究那首情詩,幼稚地幻想著下一次的會面。
  意識到自己再度停滯的工作,他強制地將自己抽離那晚的回憶。
  窗外夜幕早已低垂,案前的男人緩慢地轉動他僵硬的頸項,視線不由滑向靠在桌旁痠疼的手。一枚纖細的金戒指,套在他修長的小指指節上,隨著燭光微微閃爍。想起自己收到的第二個禮物,他不禁露出微笑,從衣帶間掏出那個小小的金色飾品,瞇起雙眼仔細研究起來。
  「在看什麼?」熟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抬起頭,正好對上來人的目光。
  「說實話,我不知道。」看見對面的人挑起眉毛,他繼續說道,「好像是紡織時用的東西,那叫什麼?紡車?」
  「是啊。」他的姊姊湊近他手上的東西,肯定他的猜測,「你不是知道嘛?」
  「但誰會把這種東西當成飾品?」帶著滿腔的挫折感,他回應道,「我的意思是,這東西一定代表著某種意義,不是嗎?」
  「照理來說是這樣的。」 直起身走向附近的座椅,年長的公主突然話鋒一轉,「所以我親愛的弟弟,你真的戀愛了?」
  「或許吧。」年輕的國王苦笑,「這可真棘手......」
  「說什麼傻話?這再好不過了。」他的姐姐迅速打斷他,「你現今可是我所見過的最佳狀態了。」他嘆口氣,無法回應。
  「你會找到她的。」她傾身在他額際落下一個吻,溫柔地說。他像回到童年那般,伸手擁住較年長的女子,難得地接受她親暱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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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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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 on
【Taming of the Shrew, Act 5, scene ii】Petruchio & Katharina prompt :   I’m flirting with you.
  「什麼?」
  凱薩琳娜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的丈夫。自兩人相識以來,她以為自己已經見識夠這個男人的瘋狂了,沒想到他還能變本加厲。
  他居然問她......
  「你剛才說了什麼?」她遲疑地再問了一次,想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
  「一個吻,親愛的,有那麼難理解嗎?」彼特魯喬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饒副興趣地觀察著妻子的臉色先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
  對於他毫不掩飾的回應感到啞口無言,凱薩琳娜只好轉頭望向四周。她的家人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照理說他們兩個也應該這麼做,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站在大街上向她索求一個吻?
  「就在馬路中央?」似乎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除了不斷地提出疑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怎麼,妳不願意嗎?」彼特魯喬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我真是太失望了,凱特,妳居然連一個吻都不肯給妳的丈夫?我沒心情去妳父親那了,走吧,我們回家吧。快點,我們走吧!」
  喔,他那副失望的模樣肯定是裝的。
  想到連日積壓的委屈和她被逼著做出的那些蠢事,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她才不願意就此放棄。他以為她這麼笨嗎?他以為自己不能達到他的要求嗎?會演戲的可不是只有彼特魯喬一個,凱薩琳娜可不只是個悍婦,只要她想,當然也可以裝出一副溫順女子的模樣。
  好吧,彼特魯喬想要玩遊戲?
  那麼她欣然接受挑戰!
  「當然不是,我親愛的丈夫,我只是有點害羞而已。」她努力裝出最甜美的笑容,拉住身旁的男人。
  只不過一個吻而已,她可以做到的...…
  這個吻跟他們在婚禮上的那個完全不同。好吧,婚禮那次根本不算吻。考慮到彼特魯喬是刻意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後才到達現場的,她懷疑他當時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還是整個腦子只記得要怎麼羞辱她。當時她的新婚丈夫根本是將他的嘴湊過來撞她的臉罷了,一點也不像個吻。
  事實上,或許現在這個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
  她忽然意識到兩人相識不過也才幾天前的事而已,而如今他們的生活已經綁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她原本想蜻蜓點水的結束它,可是很顯然,他並不同意。當他們結束這個吻時,兩個人都有點氣喘吁吁。
  凱薩琳娜睜著明亮的雙眸盯著她的丈夫,無法抑制地,她問出了一直以來深藏在心中的疑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彼特魯喬無法抑制地爆笑出聲,「這不是很明顯嗎?」,然後他回頭,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有魅力的神祕笑容,「我在跟你調情啊!」
  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起碼現在不想。好吧,反正她還有很多時間去找出她想要的答案。至於現在......
  「我們要走了嗎,親愛的?」他向她伸出手問道。
  還是先解決她餓了幾天的口腹之慾吧。
  「當然,」牽過他伸來的手掌,凱薩琳娜笑著回答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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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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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only question
【The Little Mermaid 】  prompt :  Can I kiss you?
  『如果在這三天內,妳沒有從他那裏得到一個吻......』   『那麼在第四天的清晨,當太陽的第一道曙光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妳將會化成浪中的泡沫,從此消失在這個世上。』
  少女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她沒有注意到,也不在意地往前走著。赤腳踩在地上,一如往常地帶給她一股錐心似的疼痛,只可惜她的心早已麻痺。帶著一股鹹味的海風朝她吹來,從唇上嚐到熟悉的味道,令她蒼白的面容多了一絲血色。 
  『但妳必須給我妳身上最好一樣的東西。』
  『我不要妳的王冠,那不是最好的。』
  『我要妳的聲音。』
  夜空中的星點在眼前閃爍,感覺視線變得模糊了些,她用力地眨眨眼,試圖阻止淚水濕潤乾澀的雙眼。這是最後的時光,她不想浪費在哭泣上。
  『妳不會說話嗎?』
  『好吧,不管怎樣,我們得先帶妳離開這裡,否則妳會生病的。』
  天色已從黯淡的濃黑轉變成輕淺的海藍。她筆直地朝著海洋的方向前進,沙灘上留下一串淡淡的腳印,很快地又隨風而逝。當浪花打上她的腳踝時,她像是被燙到似的縮回腿來。她的生命就要消失在這裡了,而這讓她感到害怕。
  『明天,我就要結婚了......』
  『但我希望我可以再見到她一次,我的救命恩人。』
  『小不點,妳想,我還能見到她嗎?』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好笑。她居然會對海產生恐懼?這是她的家,沒什麼好害怕的,不是嗎?一波波溫暖的潮水湧來,漸漸舒緩了原先刺骨的疼痛。
  當天際慢慢泛起魚肚般的白,她發現那雙用聲音換來的腿正在變回屬於她自己的那條人魚尾巴。
  『沒想到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謝謝妳,一直相信我會找到她。』
  『小不點,妳真是個幸運星。』
  她會後悔嗎?
  『我們跟海妖做了個交易。』
  『只要用這把匕首刺穿他的心臟,妳就可以變回人魚,妳就可以回家。』
  『請妳一定要這麼做,拜託。』
  她真希望可以再看到她的家人一次。
  可是,她會後悔嗎?
  她想到他從水中拉起她的樣子。想到那個男人帶著她認識人類的世界時,溫暖的體溫從他指間上傳來的感覺。想到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對她說出『妳就像個天使』時的微笑。想到他在婚禮上,介紹自己和新娘時的溫柔目光。想到他在夜間,擁著妻子平靜滿足的睡容......
  不,她不會。
  時間快到了。她可以感覺到,她美妙的嗓音重新回到曾經乾啞的喉嚨。當破曉的第一道曙光照在她的身上時,她笑了。
  「我可以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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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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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ntom's soliloquy
【Phantom of the Opera】 Erik prompt :  It wasn’t supposed to happen like that.
  一片漆黑中,鬼魅般的影子在密道間穿梭。
  「不應該這樣的。」他想。
  潮濕而陰暗的走道不若以往的寂靜無聲,紊亂的步伐踏在石磚上,一聲又一聲沉重地迴響著。
  她不應該這麼對我!她不能!
  下意識握成拳的雙手緊揪著墨黑色的長披風,平時刻意在女孩眼前塑造的莊嚴感於此刻蕩然無存。感覺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只能蜷縮在欄杆後,觀望著另一端,人們歡愉的模樣,並且忍受他們的嘲笑。
  她怎麼可以背叛我?
  忌妒與憤怒的火焰在他混亂的思緒間燃起。年輕男女接吻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他無法抑制地顫抖。滿腔的怒氣升騰至他的胸口,像一口血哽在喉間般令他窒息。
  那是他的克莉絲汀,是他的天使。可她居然在吻另一個男人。用她那如花瓣般,本應用來歌頌自己的雙唇吻那個男人?
  怎麼可以?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她怎麼敢?
  「事情不該是那樣發展的。」男人焦慮地在黑暗中踱步,不安的焦躁與陣陣頓痛感再度襲來,他無助地將臉埋入粗糙的雙掌間。
  「不對。不是這樣的。」突然間,一個想法如劃破天際的閃電般擊中他。他的克莉絲汀是那麼地純真,她怎麼可能會背叛自己?她不會如此對待他。
  是他!一定是他!是那個愚蠢的男孩在誘惑她!
  一股強烈的自信感在原先冰冷陰暗的胸膛間膨脹。
  他居然敢吻她?
  漆黑的地道中,他的雙眸就像是夜空中燃燒的火炬般閃耀著危險的光芒。
  「他必須付出代價。」他想。這個念頭使面具下那張扭曲的面容扯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是的。他可是劇院之鬼,而那個小子爵不會是他的對手。再一晚,那個男人可以再享受一晚她的陪伴,這將是他給敵人最後的仁慈。
  明天,克莉斯汀將回到她的音樂天使身旁。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明天。」魅影滿足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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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edustpoet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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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strings
【Greek Myth】 Orpheus & Eurydice  prompt : Come home with me.
  當奧菲斯停下撥弦的手,睜開緊閉的雙眼時,他沮喪地發現,冥王嚴肅的神色絲毫沒有任何軟化的跡象。
  他失敗了。
  又一次,他救不了她。
  「很美的音色。」黑帝斯直勾勾地盯著他,低沉的嗓音打在他的耳膜上。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隨其凌厲的目光快速地收縮,對於冥王接下來的宣判感到畏懼。
  ��妳覺得如何,我的王后?」黑帝斯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妻子,剛硬的面容依舊,語調卻輕柔許多。珀瑟芬睜著明亮的雙眸,靜靜地研究著奧菲斯的神態。
  「確實很美麗……但也很哀傷..。」她停頓了會,細細觀察著奧菲斯憔悴的面容,「我必須說,年輕人,你的琴聲傳達出了你所有的感情,而這一點很令人佩服。」
  春神溫暖的聲音讓他原先低微的希望重新浮現,奧菲斯呼出一口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屏住的呼吸。「對於失去你的妻子,你一定很傷心。」她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同情,甜美的嗓音令他想起尤麗黛絲。
  「是的,沒有她,就不會有奧菲斯,她是我的一切。」他輕聲應道,憶起尤麗黛絲的模樣,他露出一抹疲憊的微笑。「所以我才會在這裡,請求您,我的王,請不要帶她走。」他顫抖的聲音變得更迫切,「失去她而留我一人獨活,只是一種煎熬…」
  冥王看著奧菲斯絕望的眼神、緊扣著豎琴而泛白的指關節。原本英氣風發的詩人如今看來行同枯槁。沉吟了一會,黑帝斯執起珀瑟芬柔軟的手,又問了一次,「妳覺得該怎麼辦呢?我親愛的。」
  「要我說的話…」她的臉頰浮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我認為詩人贏回了他的妻子?」
  「如果那是王后的願望。」他寵溺的吻了吻她手上的戒指。「你聽見了,奧菲斯,我會再給尤麗黛絲一次機會。」
  喜悅的浪潮湧上他的心頭,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語無倫次的道謝。
  「可是,我有一個條件。」冥王做了個手勢制止他瘋狂的回應。「在你離開這裡的過程中,我會讓她跟在你身後,但你一次也不能回頭。」方才的柔情不再,黑帝斯恢復了他嚴肅莊重的神色。
  「直到你們回到地面上以前,你不能見到她,否則她就會馬上回到冥府,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奧菲斯點頭,深深地向冥王和冥后鞠了個躬。
  「那麼,在我改變主意以前,快走吧!」
  在他被送出大廳前,黑帝斯警告道,「記住,你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請謹慎行事……」
  沉重的大門在他身後關上,砰然巨響讓他的心跳隨之急劇地起伏。
  他保持著沉默,害怕只要自己一開口,就會按耐不住想見她的衝動。尤麗黛絲跟在他身後,除了她極細微的腳步聲外,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或許她還不能說話?他不知道,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將不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和沉痛的回憶;是他的小仙女就要回到他身邊了。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奧菲斯讓自己的思緒沈浸在過往的回憶裡,他們所編織過的每一個夢想,現在都可以實現了。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失而復得的感動使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轉。當光亮在旅途中首次回到他的視線裡,當他即將踏出地府時,他做了一個令他後悔一生的舉動。
  他回頭了。
  尤麗黛絲喜悅的微笑被絕望取代,淚水奪眶而出。血液凍結在他全身的血管中,他只來得及看她一眼,她纖細的身影就在瞬間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我說過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奧菲斯。」黑帝斯暗啞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可是他再也聽不見了。在奧菲斯悲痛的嘶吼間,只有一句話在他的腦海中迴盪。那是他在回頭時對她說的最後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話。
  『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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