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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gjkh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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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joyhuij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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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kh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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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agongs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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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ajr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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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ent-baby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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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之夜后续
邹良x霖夜火 无差
我终于对他俩下手了。。。哼哼。。。他俩得从初夜开始。。。小霖子那么二。。。哑狼又是个腹黑的。。。一个也不能放过。。。哼。。。。。。
泡了一白天的温泉,火凤被蒸的腰酥骨软,晚饭又喝点小酒,气氛好的一塌糊涂。他回到客房,躺床上翻来覆去心痒痒,爬起来滚到床尾“笃笃笃”的轻敲几下墙面。
不一会,隔壁回应一样,也“笃笃笃”的响起敲墙的声音,小霖子兀自开心,在床上滚两个圈,“呼”的一下蹦下床,窜出窗户瞄一眼隔壁。隔壁邹良的屋子关着门,窗子却是开着,左将军侧躺在床上对他挑起一边眉毛。霖夜火“嗖”一下窜进窗,顺手关好,连蹦带跳的滚上了邹良的床。
哑狼爬起来,半跪半坐,和火凤面对面,两只手放在双膝之间,支在床上,就跟个大狗的坐姿一模一样,就差身后少条尾巴。小霖子这个犬控心都麻了,就想上去搂住蹭,心里想着,手就伸过去,跟逗狗一样去挠他的下巴。
邹良蹭了两下他的手,抓住放在自己嘴边,伸出舌头在他雪白的手腕子上舔了一口。霖夜火被他舔的心跳漏了一拍,“刷”的抽回手,捂着心口默念:“冷静冷静啊霖夜火,小狼崽子可能还啥也不懂哈,不能欺负他啊。。。。。。”
哑狼歪头看他,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纯良,往前凑了一点,拿嘴唇去蹭火凤的脖子,湿热的气息吹在他颈间,又去舔他耳朵。霖夜火忍啊忍啊,心里碎碎念,嘴里也跟着嘟嘟囔囔,被舔的心痒痒,终于还是没忍住,按着他后脑亲了上去。
邹良张开嘴唇跟霖夜火接吻,他舌头被火凤卷着吸吮,伸进小霖子嘴里舔他舌根,火凤被他舔的有点吸不进气,嘴唇挣扎着跟他分开,深吸一口气,又黏黏呼呼贴在一起。他俩亲亲蹭蹭,火凤的白皙的大手去扯邹良睡袍,左将军那也是不能示弱,也去拉拉扯扯的拽小霖子的睡袍。俩人亲的气息不稳,衣衫凌乱,邹良光着膀子,推半露着肩膀的小霖子,霖夜火的手也在左将军坚硬的腹肌上摸摸索索,谁也不让谁,暗自较着劲。
邹良被霖夜火搂着腰又亲又蹭,眯着眼睛看他闭起的薄薄眼皮下转来转去的眼珠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分开嘴唇,贴着他嘴角轻言细语:“算了,让你一回。”然后自己扯开裤带半躺在床上。他已经勃起的阳具顶着裤子,在两腿之间支起一个小帐篷,一只手扯着火凤的腰带,把他拉过去覆在自己上方,抬起头,舔他的喉结,拉开他裤子,摸进去掏出他已经勃起的阴茎。
霖夜火那玩意儿很大,但出奇的精致,跟他身上的皮肤一样雪白,玉雕一样,连条青筋都看不到,前端粉红的大龟头比茎身略粗,龟头上一点性液晶莹剔透,阴茎越往后越粗,整体微微上翘。邹良咽了口唾液,抓着那雪白的阴茎套弄了两下。霖夜火发出一声叹息一样的呻吟,把他按躺下,侧着身子躺他身边,小脸对着下身,也扒拉开他裤子,把那个也给掏出来。左将军绰号哑狼,那玩意儿也长的像狼,又粗又长,大大的龟头下是略窄的茎身,中下段略微凸起,根部又收窄,看起来就像个结。
霖夜火抱住邹良的屁股,拿脸颊蹭蹭他的大玩意儿,然后含住给他舔,伸手抚摸两腿间的阴囊,另一只手绕到身后轻轻按摩他的后穴。左将军像舔骨头的小狗一样,拿鼻子嗅小霖子的会阴,伸出舌头轻舔眼前雪白的阴茎,学着他那样,也低头含住圆圆的龟头。霖夜火被他舔的越发的血脉偾张,翻过他舔进后穴;邹良被吓了一跳,趴在床上、双腿张开,别别扭扭的想回头看火凤在干嘛,但是屁股被他双手压着,动不了。
霖夜火按着左将军的髋骨,高挺的鼻梁埋在他两片臀肉之间,舌头卷着探进后穴,穴口排挤逆入的异物,不断的收缩蠕动。哑狼看不见身后的火凤在干嘛,只感觉自己那只出不进的地方,被湿软的舌头蹭过,留下湿黏的唾液,又被顶开,肛口酥麻,抽搐着收紧又放松。他趴在那里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个小狼崽被刚抓回军营的时候,两只手抓着床单,“呜呜”的呻吟出声。
火凤被他哼的蓝眼睛要冒出火来,抬头在他床头叠放的衣服上摸摸索索,把邹良放好的衣服扯了一地,然后从一堆衣服里摸出来一小罐治伤的软膏。摸出一坨,摸进眼前微张的穴口,进进出出扩张他即将进入的小洞;后穴里湿热绵软,蠕动着收缩着,紧紧裹住他手指。他三个指头都塞了进去,缓缓张开,慢慢磨蹭。邹良被他手指又蹭又摸,后穴不断的放松又紧缩,无法控制的���后晃动自己的身体,在床单上摩擦夹在两腿间的阴茎,又仿佛自己在用后穴去套弄火凤的手指。
手下的穴口慢慢放松,火凤顺利的将第四个指头也放了进去,邹良的背已经泌出了薄薄的汗,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霖夜火起身跪在他两腿边,身体向前倾,两手掰开眼前的臀瓣,把阴茎在微张的小圆洞上磨蹭了两下,挺腰插了进去。前段进入时还好,等到越来越粗的中段开始进入时,邹良就有点受不了了,他回过手抓住火凤的手腕子,咬着下唇轻哼出声。小霖子见他有点受不住,就暂停进入,抽出来一点,然后又慢慢往里推,这次进的更多。邹良喘息着、呻吟着、等待下一次被进入,霖夜火又暂停一会,前后晃动着,一鼓作气的把自己完全推了进去。
左将军被顶的后穴又疼又酸,肠道是陌生的满涨,巨大的东西塞在他后穴里,开始慢慢抽出去又顶进来。他尽量放松自己,后穴被顶操摩擦的奇异感觉,刺激的他腹部的肌肉开始抽搐颤抖,双腿间刚刚软下去的阴茎又慢慢挺了起来,喉咙里的呻吟从恐惧的“呜呜”哀鸣,变成了“呼噜噜”的低吼。
火凤进入他湿热的肠道后,就克制不住自己,越来挺送的越快,一次插入的比一次更深,软滑的肠肉包裹吸吮他的阴茎,他激动的摆动腰臀,倾身亲吻他肩膀上自己留下的印记,掰着他头,跟他接吻。
邹良一边侧头跟他亲吻,一边向后撅起屁股,前后晃动配合霖夜火的动作。火凤一只手绕过他抬起的腰身,握住他在床单上蹭动的阴茎,给他套弄起来。
阴茎滑过他肠肉,顶到最深处,肠道被陌生的满涨刺激的不停蠕动收缩,肛口被抽插摩擦,被逆入的奇异快感,远高于肠肉里敏感那段被顶操时的感觉。前面被小霖子握在手里拿捏,他兴奋的低吼着被撸射了。射精的感觉让他脑子有那么一会的空白,因为高潮而紧缩的肛口和肠道箍紧霖夜火的阴茎,火凤被紧裹着在他身体里射了出来。
漫长的性事消耗了哑狼的体力,他软绵绵的趴在床上,阴茎抽出之后,被操开的后穴缓缓流出一缕精液,看的小霖子双眼冒火。但是邹良趴在那里,后穴翕动着流出黏白,嘴角挂着津液,眼角绯红溢出一点泪光,看起来可怜巴巴。霖夜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赶紧抱起他来,贴着耳朵黏黏呼呼的道歉哄他。邹良红着眼圈看着他,带着浓浓鼻音哼哼唧唧,说自己好疼,要他补偿。
小霖子怎么哄也不行,最后只好给他说下次让他来,邹良不依不饶,说不要下一次,现在就要。霖夜火被美色迷了眼、蒙了心,哼唧了两声就答应了下来,他完全忘记了,哑狼可是狼群里长大的,小狼崽子哪来的他能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花。
哑狼见他答应了,也不疼了,也不哭了,把火凤按趴下也学着他舔进了后穴。霖夜火趴在床上,感觉邹良把他有样学样的复刻了一遍。哑狼的阴茎慢慢插进他身体时才意识到,挤进肠道的那个大玩意儿,对他意味着什么。大龟头和膨大的那一段,在一次插入和抽出的动作里轮次摩擦过他的敏感点,几次进出就把他操的受不住的呻吟了出来。
火凤和哑狼呻吟起来就是两个风格,哑狼就呜呜呜、呼噜噜、奥嗷嗷。
火凤那是唉唉叫呀,什么:“哎呀,太粗了,受不了。”“太深了,嗯,要吐了。”啊啊啊,蹭到了,啊啊啊,又蹭到了。”
又什么:“轻点呀,哈啊,坏了坏了。”“太快了,啊呀呀,不行了。”喊的那叫一个热闹。
邹良不管他又是哎叫、又是求饶,把他双手背在身后抓住,扯的他上半身抬了起来,舔他背后因为兴奋浮现出来的凤凰,下身凶狠的顶操他软黏的后穴,粉白的穴口被他操的水红靡软。他顶在后穴深处,腰臀画着圈揉顶,大龟头顶的火凤肚皮鼓起,阴茎根部那个膨大的部分在敏感点上碾磨,操的他雪白的阴茎涨起一片粉红。霖夜火被折腾的有点懵,脑子里就剩下后穴里被抽插的快感,呻吟的断断续续,邹良也学他,手绕到前面抓住阴茎,给他撸射了出来。
他还沉浸在射精的快感里没缓过来,就感觉自己被翻了过来,大阴茎没抽出来,在他软绵的后穴里转了个圈,他登时爽的“嗷~”一声,软白的下身滴出两点透明的性液。左将军埋在他身体里,兴奋的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齿,下身又开始发狠的抽插顶操湿热的肠道,低下头对着火凤的嘴唇下巴喉结又舔又啃。
霖夜火嗓子都叫哑了,他平时各种锻炼,筋开腰软,被邹良揉搓摆放成各种姿势,方便操他。这会儿他侧躺在床上,一条腿被左将军高高抬起压在肩上,两片臀肉扯的分开,露出中间被操的糜红的小洞,浑身痉挛的被邹良顶的不断晃动。邹良已经在他身体里射了一轮,精液被挤操的飞溅出来,这会儿操的霖夜火那儿又高高翘起,被握在手里小孔翕张。他被操的全身颤抖,呻吟的小嘴里已经吐不出完整的音节,脸颊通红、蓝色的大眼睛半眯着,含着泪水,要掉不掉,眼里空茫一片。
左将军喉咙发出兴奋的“呼呼”低吼,深操他几次之后终于顶着他深处又射了一次,火凤紧紧抓住自己的阴茎,稀稀拉拉的流出半透明的精液。他恋恋不舍的抽出自己那大玩意儿,伸手进去软绵的肠道抚摸自己刚刚操过的地方,霖夜火的后穴已经被操麻木了,穴口没有一丝反抗,乖顺的张开容纳住邹良放进去的四个手指,软烂的穴口卡在手掌的最宽处,抻平了褶皱,蠕动着放松。
哑狼没有放过他,手掌在穴口模仿阴茎抽插的动作,后穴随着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张开的更多,小霖子恢复了一点感觉,哼了两声被左将军含着嘴唇堵了回去。在他肛口作怪的手没有停下,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插入,终于在火凤被他湿吻堵住的嘴巴里哼出的,长长的“唔。。。。。。。。。”一声里,把整个手掌塞了进去。
他松开被自己堵住的小嘴,起身看含住自己手腕的小穴,穴口可怜巴巴的展平了所有的褶皱,紧紧箍在他手腕上。他在软糯的肠道里展开手掌,手臂前后活动,去抚摸湿软滑腻的肠肉,寻找摸索敏感的微硬,用手指刺激,手掌摩擦,模仿抓握的动作。霖夜火那里敏感的不行,被阴茎滑过都会刺激的他浑身颤抖,这会儿被邹良直接伸进的手又抓又捏,浑身痉挛抽搐,软绵绵的阴茎滑出精液,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尿了。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嗓子里的气音期期艾艾的在求饶,软烂的后穴柔顺的张开着,身体里的手掌在虐待他的内脏。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闸滴滴嗒嗒的流出来,哑狼低头舔去咸涩的泪水,舔他高挺的鼻梁和绯红的嘴唇,含住耳垂轻轻撕咬,埋在他身体里的大手一点也不客气的进出穴口,揉搓他的内里。他抽搐着、浑身绵软,眼前因为过度兴奋的窒息而一片黑蒙,呼吸之间仿佛要烧起火来。感觉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身体,一股暖流顺着哑狼的手流了出来,前面软绵的阴茎小孔翕张着流出几滴性液,终于被插揉的失去了意识。
邹良看着被自己做晕厥的火凤,意犹未尽的慢慢抽出手掌,手掌抽离那一瞬间,湿热滚烫的性液混着精液倾泻了出来。他抚摸无法闭合的穴口,看看自己又翘起来的阴茎,低头想了一会,又挺身把那大玩意儿塞小霖子后穴里去揉蹭,终于良心发现的抱着死人一样的霖夜火去清洗。
第二天一早风和日丽,折腾了一宿的众人睡到日上三竿,忽然听得左将军屋里扑通一声,光着屁股的邹良被霖夜火软着脚踢到了地上,含了哑狼那玩意儿一晚上的后穴麻木的张开着,湿软的穴口翕张蠕动,依依不舍的慢慢闭合。
这俩人别别扭扭、打打闹闹,却是蜜里调油一般甜甜腻腻,只是每次俩人凑到一起,前半夜哑狼呼哧呼哧,后半夜火凤唉唉嗷嗷,吵得大营里那几个武功高强的主帅副帅这个烦啊。
沈绍西耳朵特别灵,无数次半夜被吵得跑去老贺屋里吐槽,俩人对着碎碎念,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把他俩撵黑风林里扎帐篷去了。
PS:左将军可是标准的扮猪吃老虎,行军打仗的人,拿最小的牺牲换最大的利益,也就火鸡这个二货会以为他啥也不懂,是个小白。。。。。。也不想想当初自己是怎么输给他的,还给人家盖章泄愤,一点记性也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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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10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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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天下(《三侠五义》同人小说)
第十五章
白玉堂久历江湖,在大风大浪中闯过来的,惯于察貌辨色,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觉察出那人仪态不正,应非良善。幸好今晚就在这店里歇下了,正好可以看着些,不怕他心怀不轨。
回房不大工夫,借着伙计进来送热水,白玉堂问及下面那两桌的客人,得知此二人皆是定下了客房,要在店内过夜的。那帽别蝴蝶之人恰在他房间的右邻,说到另一人,伙计只知是个“极俊秀的相公,好像大姑娘一般”,住在左首隔了两个房间,皆相隔极近。白玉堂闻听,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长夜漫漫,他也无甚事做,沐浴之后,早早睡下。
月至中天,约莫已过初鼓、才交二更时分,白玉堂本来闭目小憩,突然睁开双眼,就听隔壁房中,隐隐有悉唆之声,继而是极轻的脚步声响, “吱扭”一响,似是打开了窗户,接着又是夜行人的声音。白玉堂为怕打草惊蛇,又有意看清此人动向,便稍迟了一步,方才闪身到了窗前,借着月光,将窗子慢慢打开一道缝隙,凝目观瞧,只见那人倒挂在屋檐上,正朝着一间房内吹迷烟。
见此情景,白玉堂再不怠慢,打开窗户,正待糅身而出,却见那人已推开槅扇,摸进了房内。白玉堂已知那房里住的实是个姑娘家,放这淫贼入内,败坏的必是女子清誉,急忙翻出窗口,将身紧贴在墙上,施展壁虎游墙功,奇快无伦,到了前面那房的窗口处,却听得里面似有风声,又有男子狞笑,急忙双手攀住屋檐,一纵身,跃入房内。
却见那女子只穿里衣,披头散发,手持一口长剑,正与那男子缠斗。原来这姑娘虽无甚行走江湖经验,女扮男装被人一眼瞧出,却也是个练家子,睡至半夜,忽从梦中惊醒不对,情急之下抽出枕边长剑,与来犯的淫贼搏斗。只是她事出仓促,又已吸入不少迷烟,虽奋力抵抗仍落于下风。那淫贼口中说着调戏之语,看准了这姑娘撑不下多少时候,只是且退且招架,既免了双方兵刃相撞引人注意,又能拖延时间,等她自动倒下。
白玉堂一跃入内,双方皆吃了一惊。因他背对着窗口,恰是背光,姑娘看不清他正面,只知深更半夜竟然又来一人,难不成竟是那淫贼的同党?正在绝望之际,却见他大步上前,骂了一声:“好淫贼!”单刀直进,嗖地一声,直指那人上三路。那淫贼未曾料到这来人说打就打,忙中将身一扭,一边避开白五爷的刀锋,一边道:“这位朋友,有话好说。”“呸!谁跟你这淫贼有甚话说!”五爷一怒,挺上一步��左拳顺势一击,封住这人右侧的退路,挽个刀花,一招“一马平川”,再进一刀,刀锋向着此人腰肋扫过。
那人倒似的确有真功夫在身,忙中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倒,竟仍能平平移开三尺有余,白玉堂一刀落空。同一时刻,那姑娘既知来人并非淫贼同党,心下一松,方才吸入的迷烟渐渐发作,正待跟着上去刺这恶贼一剑,脚步一个踉跄,反倒几乎向前跌倒。那人口中说着:“朋友,若你也看上了这小妞儿,兄弟让你便是,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一行挑拨,待那姑娘动怒几乎栽倒,忽然向后一闪身,绕到了她身后,伸手扣在其咽喉上,笑嘻嘻道:“人倒是可以让你,只是不知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恶贼,你还不放手,这位姑娘若有个好歹,你以为能逃得出爷的刀?”白玉堂心叫不好,只是姑娘已落入对方之手,他这时反而不能声张,若是有动静吸引得人来,莫说就眼下这番情景,恐怕浑身是嘴也难以解释清楚,纵然他身正不怕影歪,事关女子名节,终有所不便。况且来人越多,场面必混乱,倒给了这恶贼伤害无辜之机。然则这时候投鼠忌器,他却也不好妄动。
那人呵呵一笑:“你也别嚷,我知道你是谁了。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五爷。白五爷行侠仗义,必然���肯放过我这等人,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放开这小妞儿?”说着手上加劲,扣住那姑娘喉咙上的手更紧了几分,姑娘“唔”地一声,挣了两下,显是已经难以呼吸。
白玉堂左手暗扣着两颗飞蝗石子,只待贼人稍有侧身,立即便可打出。只是这贼颇为老道,不仅短短数合内已看出他的身份,竟然连着后退两步,向着窗口退去,却牢牢扣住那姑娘不放,把自己护了个周全。稍有不慎,那飞蝗石子便可打中姑娘的眼睛,白玉堂自然不能冒这个险。他死死盯着淫贼,额角上青筋暴起,只待其跳窗逃走那一瞬间的破绽。
就在这工夫,那淫贼已然退至窗口,突然一声冷笑,右手将姑娘往白玉堂怀中猛地一推,左手一闪。白玉堂就知不好,来不及多想,抬手一颗飞蝗石子,只听当地一声,金属撞击之音微响,可是借着窗外映入的月光,只见一道微弱的蓝光向着那女子飞去。白玉堂此时另一颗飞蝗石子已然出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姑娘侧身一带,两人同时伏低身子,下一刻,一柄飞刀插在了床头。白玉堂急忙起身,再去追那淫贼,方才第二颗飞蝗石理应打中了其肩膊,这人确有几分硬朗,竟强忍痛楚翻窗而逃,此时早不见了踪影。
白玉堂无奈,回转身来,先看那姑娘,只见她软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似中毒,想来应是方才吸入的迷烟于此时发作。他也只能先把姑娘扶到床上,正想着那淫贼今夜理应不会再来,第二日一早姑娘自然能醒转,自己实不宜在女子房内停留过久。正待离开,不走正门,还是从窗户走方便些,一低头,目光落在地板方才被飞蝗石击落的一柄飞刀上,忽然眉头一皱。因为方才一番折腾,此时窗户大开,外面有风吹过,云彩散去,月光通明,照进室内,只见那飞刀表面隐隐泛蓝,竟似在何处见过一般。
他心思一动,随手撕下一块衣襟,包在手上拾起那飞刀,看了看,转身拔下床头那柄飞刀,两厢一对比,又从腰间百宝囊取出一柄飞刀来,三个放在一起,毫无二致。恰在此时,床上的姑娘动了一动,他便包好三柄飞刀,直接跃窗回到自己房中。这一夜胡乱和衣歇了,第二日绝早起身,结了店钱,匆匆上路。
白玉堂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昨夜那淫贼身份绝非寻常!其遗留的两柄飞刀,恰与当日在天昌镇外,灭口晏飞的一模一样。此人到底是谁?如何竟能认出自己身份,又为何要对晏飞痛下杀手灭口?这其中到底牵扯了哪些纠葛,是否与甜儿要找的冰蟾有关?想到最后一节,他心中一阵火热,恨不能立即出手,铲奸除恶,除去此等败类,为甜儿夺回救命良药。只是昨晚一战事出突然,他本以为来的是个普通蟊贼,待到察觉飞刀一事,此人早已逃之夭夭,虽仍依稀记得其身形面貌,却未曾探得其姓名,要查访只怕仍免不得费一番手脚。然则自从晏飞一死,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线索,纵然千难万难又怎能轻易弃之?
五爷心中有事,这一路就少不得时时小心,处处留意。只是那贼人必然有了警惕,竟再未寻得些许蛛丝马迹。直到第三日过午,五爷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一处集市之上,才见到了白福留下的标记,按照上面所指,找到客栈。甫一进门,就看到白福背对着门口,正和掌柜的说话:“掌柜的,你们这儿到底还有没有好大夫?这几天你可连着说了仨了,没一个管用的啊。”那掌柜的似是头疼,辩解道:“白管家,你行行好,像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就这几个大夫啦。你说不管用,也不是我作的不是?找我也没用啊。”
五爷一皱眉,唤道:“白福!”白福一机灵,急忙回身,看见自家爷了,也就不再理那掌柜,赶紧过来:“爷,您亲自来了?”五爷斜他一眼:“废话,我不亲自来你看见的是谁?你刚才说的,可是甜儿病了?”白福在前带路,指引着爷到客房,口中说:“可不是。田小姐在岛上时就觉得不好,珊瑚问,她只是说偶感风寒,自己就是大夫,不足为怪。自从那天卢大爷他们……找了爷你进京,田小姐和霍姑娘心里都急,想着赶上爷们,路上就兼程了些,哪知道小姐这身子却又不行了,这不,进京的路刚走了一半,就一直耽搁在此了。”
说话间,来至里面一重院落。田家家资巨富,霍莹莹也是一贯大手笔的,在这小镇上纵然不比大地方,种种条件不足,仍是包下了一进院子,力求让甜儿能够静养。只是白玉堂才一踏入院中,未等进屋,便听到了甜儿的咳声,又听见珊瑚一边忙着伺候一边嘀嘀咕咕念叨这里没一个好大夫,连剂好药也开不出来,又骂白福没用,请个大夫都请不来。这边白福垮了脸,那边田甜儿正低声制止珊瑚,忽然霍莹莹从后面走来,身边还跟了个人,应是这店里的伙计,手里捧着满满一碗汤药,霍莹莹正说:“慢着点,别洒出来。”一抬头,恰看见五爷,不由惊喜道:“五爷,什么时候到的?”
“片刻而已。”白玉堂说了一声,推门进屋。里面的甜儿和珊瑚听见外边说话,知道五爷来了,甜儿方才是倚在床头的,忙起身坐在床边,珊瑚扶着小姐,嘴上还得招呼:“二爷,您可算来了。”白玉堂赶紧上前一步道:“你歇着,你别动。”顺手拿了个枕头,塞在甜儿背后,“糖球儿,你还怎么舒服怎么来,快好好养着。”趁这工夫仔细打量了打量甜儿,却是几日没见,她竟又瘦了一大圈,两颊上几乎没了肉,唇色白中带紫,唯独一双清凌凌的眸子,见到白玉堂,先是微微有点讶异,继而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之色,登时给她添了几分光彩。
“二哥。”甜儿接过来珊瑚递过的茶盏,抿了一口,这时霍莹莹也进来了,接过小二端的药,正要去端给甜儿,白玉堂已亲手接了过来,直接送到了甜儿唇边,珊瑚要接,他摆了摆手,珊瑚随即退下。甜儿颇觉害羞,还想自己把药碗接过来,但是看二哥一脸正色,目光中似有自责之意,知他是在懊悔拖累了自己,以至于弄得病在这里,遂不再多话,顺从地直接就着他手喝了药,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无碍,以宽他之心。
白玉堂看着她把药喝完了,才将碗给了白福,随后坐下,问道:“怎么回事?病了多久了?”霍莹莹代甜儿答道:“算上今日,已有七日了。”田甜儿笑了笑:“二哥,你又不是不知我有这个病根子,偶然受点凉就闹起来,看着虽险,实际无碍。倒是你,去开封府可还顺利?”白玉堂知道她最惦记这事,此番的病,怕是就有一多半缘因忧思而起,便笑了笑,将开封府过堂、金銮殿面君,乃至官家单独赐宴,等等诸事述说一遍。
霍莹莹听得有趣,暗暗遗憾此等热闹事项,自己竟未赶上。白福抚着胸口直叫“谢天谢地”,就怕自家这位爷出点儿什么差错,没法子跟大爷交代,好在如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总算能松一口气。珊瑚有点儿发愣,一个劲琢磨:“皇上赐宴,要给二爷赐婚,二爷竟当面辞了。”田甜儿笑道:“我就说嘛,在宫里也见过同乐公主几次,原来我们竟是‘小女子所见略同’了。”白玉堂一笑,又说了几句笑话逗她开怀,再问起病情,原来甜儿就是在陷空岛上劳乏着了,她这身体底子本就不足,思虑过重易生疾患,偏偏前几日为了贪赶路程,连霍莹莹都说了要晚登程早投宿,她只执意要走,料峭春寒,清晨露重,因而受凉病倒。
说起这个,田甜儿宽慰他道:“我就是大夫,小小风寒有什么打紧?白福和珊瑚两个大惊小怪的不说,连霍姑娘也由着他们。”白玉堂佯作板起脸:“我看哪,你比我还不让人省心,也亏了他们能管住你。”看甜儿精神有不足,心道她病还未愈,又说了这许多话,反倒于养神不利。遂叮嘱了珊瑚好好伺候小姐,才起身和白福、霍莹莹出去。
白福早张罗着,给自家这位爷安排了客房。霍莹莹却道:“五爷,你这一路来寻我们,可还顺利?”白玉堂知道她教中人手众多,消息来源广,说不定听过那逃走的淫贼,便将当晚在太和镇所遇之事说了一遍。霍莹莹注意听着,待他说完,略一思索,沉吟道:“之前我等追查晏飞之时,曾听过近年在江湖上出了数名淫贼。除晏飞兄弟外,另有一人,未知其姓名,只知道其人每次做下案子,必于现场留下两个叠在一起的鞋印,状如蝴蝶。后来又有人说,他作案踩点,亦是以蝴蝶为号,因此被称作‘花蝴蝶’。和五爷交手的那人,据我看来,与这‘花蝴蝶’颇为相似。”白玉堂点了点头,又问:“既不知姓名,可知这花蝴蝶用的什么兵刃?”
霍莹莹摇头道:“花蝴蝶其人神出鬼没,我教曾有兄弟和他交过手,只是……”声音忽然黯淡下来,顿了一顿才道,“四人中有三个当场遭到毒手,余下一个没有当下咽气,等到了我们的人去。听他说,花蝴蝶用刀,并使的一手好暗器,他的飞刀上粹过毒,最是防不胜防。”白玉堂听得专注,再详细询问,只可惜霍莹莹亦所知不多,到得后来,几乎无可作答。白玉堂便也不再勉强,只是在心中一一记下,然后吩咐白福,将他行囊打开。
原来白玉堂此行之前,原也虑及了在陷空岛时甜儿就已有不适,他虽不韵医理,却专门请教了公孙先生,又在行囊中带了不少名贵药材。既已找到了人,便命白福将药取出,待得晚间去听凭甜儿挑出她能用的来。霍莹莹知道白玉堂打定了主意要找花蝴蝶,正在思忖对策,便亦不再打扰,告辞出来。
田甜儿根骨虽弱,此番病倒,却是由心事太重、焦虑过多而起。白玉堂既然平安无事,她心思一解,精神舒缓,逐开始好转。兼之她本就是医生,虽说能医不自医,但较之这镇上的乡下郎中,学识、见识高出不知凡几,既有了白玉堂带来的贵重药材,调养就非难事。又将养了几日,精神渐复,病体遂愈。
白玉堂不肯过于劳动了甜儿,只是在这小地方耽搁久了,非但诸多不便,更不利于养病。因此见她好转,随即登程,只是缓缓而行,十余天的路程直延长一倍,每到一处又不忘请医服药,悉心调理,等进了开封城,甜儿也已复原如初。
可巧进城这一日正值初一,乃是进香祈福之日。珊瑚因想着小姐病虽好了,毕竟这一场病下来,耗损不小,便念叨着想去大相国寺上香。田甜儿心里原也有此意,她不怕死,只怕自己一去,撇下了玉堂一个,因而有意前去烧香祈福。白玉堂虽然不信这些,但甜儿愿去,又已进了开封府,无需担忧日程,何不逐了她心愿?因此转道先去了大相国寺,他自己也正好顺便探望主持好友。一行人当晚宿于寺中,甜儿带着珊瑚,与霍莹莹住的是给进香的女客安排的厢房。次日一早,白玉堂将甜儿和珊瑚她们送到寓所,安顿下来,又吩咐了白福好生照应着,这才回转开封府复命。
哪知回到府里,先见了王、马、张、赵等人,几人面色甚是怪异,似是有话想说,偏生憋住了,就是吊着不肯说出口。白玉堂是坦荡之人,不知出了何事,但见朝这几人问不出个究竟,转身出了差官处,正好迎面见到卢方和徐庆、蒋平前来。一见蒋平,却没有韩彰在,他就猜到了四哥未能找到二哥,然则实在挂念二哥,他又惦记着二哥前番是因自己而远走,因此率先问道:“四哥,你没找到二哥?”
蒋平未回话,却是徐庆绷不住先说了:“你先别说二哥的事,小五,我问你,你走了这快一个月,都上哪儿去了?”白玉堂颇觉莫名:“我这次出门不是跟相爷回复过了?我去接甜儿,相爷也允了,何处有不妥?”徐庆道:“从开封到陷空岛多少路程,你这接人的都够得上打两个来回了吧?”白玉堂道:“因为甜儿身体不适,是以未有贪赶路程,若是因回来晚了,相爷怪罪,我去请罪便是,三哥何出此言?”
卢方问了几句甜儿的病情,得知已无大碍方才点头道:“这便好。”徐庆直接道:“她好,小五可就不好了。你先说,你路上耽搁了,那什么时候到的开封?”白玉堂越听越是奇怪,说道:“昨日,怎么了?”徐庆追问:“昨日到的为何今日才回来?”白玉堂道:“我们在大相国寺宿了一夜。三哥一直追问,可是有事?”
蒋平突然插口:“可有人证?”白玉堂怒道:“几位哥哥是要审案不成?既在大相国寺留宿,自然寺中住持就是人证。到底出了何事,不妨直言。”正说着话,包兴跑来道:“五爷,您回来了?相爷听说了,请您到书房一趟。”白玉堂看了几位哥哥一眼,到了这时,他虽不明所以,却也可断定必然出了大事,转身随着包兴去到书房。卢方等三人似是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及至见了包拯,众人分别落座,包拯态度和蔼,问的却仍是白玉堂的行踪,一路上有何人相伴,何时到的东京,昨夜宿于何处等等。得知有大相国寺主持作证,明显松一口气,道:“既有了人证,这就好办,不用担忧了。”白玉堂问道:“大人,我才一回府,就受到几位兄长盘问,大人又出此言,究竟所谓何事?”听他一问,包拯就知道卢方等人尚未将案情告知于他,这才将缘由细细道来。
原来自白玉堂离了东京,本来无事。可是十日之前,祥符县出了第一起奸杀案,有一商户家的女儿,半夜被人侮辱之后杀害,死状惨不忍睹。当时案子出了之后,因还只有这一桩,自然归祥符县查办。哪知随后数日,就在这开封城附近,竟又连续出了三桩大案,均是女眷好好歇在家中,第二日却被亲属发现遭人侮辱后杀害,最后一桩案件就在两日前,发生于东京城内。连出数起同样案件,地方官府自然报到开封府,包拯派人下去勘查,却在每一户死者遇难房内的墙上,发现有人提笔留下“白某到此一游”字样,落款是个白色老鼠记号。
听到此处,白玉堂暴怒道:“这是哪家的龌龊之辈给我栽赃!”蒋平按着他:“你先别着急,大人还没说完呢。”包公却未生气,道:“玉堂,你可知本府为何单问昨夜?只因昨夜这个采花贼闹到了宫中。”
就在今日,白玉堂回府之前,宫中传出消息。听说是昨日晚间,有人闯入西宫庞娘娘的住所,酒气熏人,欲强行无礼。只因庞娘娘殊死反抗,惊动了侍卫,来人才不得不仓惶逃窜,却又抢走了宫中的国宝翠花盏,并留下字笺一封。据庞娘娘称,那人便是新封护卫的白玉堂。因此皇上传旨,命开封府彻查此事。
说罢,包拯取出一封字笺,只见上面写着“白某闹东京,二次进皇宫,盗走翠花盏,只因心不平。”四句打油诗。单看其上字迹,倒真有几分与白玉堂的笔迹相似。
白玉堂怒气愈盛,反倒平静下来,盯着那字笺道:“这人不但学我的笔迹,竟还学我的口吻用词,倒还真难为了他!”蒋平朝他肩上一拍:“小五,你脾气不好瞒不了人,但是当哥哥的知道你,人品操守,信不过你还能信得了谁?”说着一指他帽子上的守正戒淫花,对包拯道:“大人,小五这朵花就是江湖上朋友送的,有一句话叫做‘戴花不采花,采花不戴花,采花若戴花,必死乱刀下’。五弟的为人,我们哥几个再清楚不过,这事是出得蹊跷,但这案子绝不会是他做的。”卢方也点头道:“大人,五弟此番出城,原是为的去接他订亲的未婚妻子,按理说出了咱们府中之人,恐怕也只有守城军知道他出了门,偏偏就在他离开之时出了这等案子,委实太过凑巧了。”
包公捋须点头道:“圣上的意思,白���卫既能辞谢同乐公主许婚,必非贪图富贵、色欲之人,本案中的蹊跷可想而知。只是案子既出,偏又出在了庞娘娘宫中,自然须得过问。”方才他虽和诸人大略谈了案情,却未及详述,更未拿出证物来,这时公孙策在一旁,仔细盯着那字笺瞧了半晌,忽然道:“这字笺并非白护卫所写。”包公来了兴趣:“哦?公孙先生,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妨说说看。”
公孙策伸手拿起字笺,指着跟诸人道:“大人,各位,你们看,这句‘二次进皇宫’的‘二’字,下面一横,这边,有顿笔之后被人描过的痕迹。同理,‘只因心不平’的‘平’字之上亦可见这一点。学生只是从这封字笺来看,此人学白护卫的书法确是学得极像,只可惜模仿之迹,用力过猛,反易给人看出破绽。恰应了‘过犹不及’四字,若是说假冒之物比真的还显真实,那其造假的本意,却也不难被看出来了。”蒋平一拍手:“着啊!我们是粗人,还是公孙先生说得有理。何况庞娘娘那番话里……且不说五弟好端端的,又闹什么心不平,又或除了府里人,到底什么人才知他前些日子不在东京,直到昨日方回。就说庞娘娘的证词,即便是当真有人喝醉酒闯宫,欲对娘娘无礼,只因惊动侍卫才未得逞,这怎么说都该是突发之事,事前无迹可寻啊。怎么侍卫来拿刺客之时,刺客随手抢一件国宝也还罢了,竟有闲暇写什么字笺?若说是提前写好,且不说来人不知哪个宫中有些什么宝物,就算知道,怎地就能肯定忙乱中随手一抓,抓到的必是翠花盏,而非其他宝物?”
包公听他二人说完,点了点头,却问白玉堂道:“玉堂,你可曾想到些什么?”
白玉堂方才一直未插话,确是记起一事。他曾听甜儿说过,当日为了收购冰蟾,她曾亲赴应天府,尚未进城,就已听闻城中出了大案,妇女受辱,离奇被害,与包公方才所述案件如出一辙。从当时打听出的线索看,均以为是晏飞所为。然则如今晏飞已死,另一凶手究系何人?还是说当初的凶案并非晏飞所为,亦或至少并非晏飞一人所为?妇女被害,可判断凶手喜好女色、生性残暴,可甜儿要买冰蟾的那一家退仕礼部侍郎,又是因何而遇害?晏飞被灭口,其内情为何?只是为了冰蟾这般简单?
不防包拯突然问话,白玉堂倒是微微怔了怔,才将自己方才所思所想道来,不由得又想起霍莹莹提过的花蝴蝶,此人可与晏飞有何关联,这次的案子与其是否有关?只是这些纯是推测,并无明证。包公听他说完,神色凝重,看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道:“前吏部侍郎阖家遇害,乃是上达天听的大案,圣上为此亲自过问过。上一年秋后,应天府报上来过处决囚犯名单。其中就有抓获的本案凶手,学生还记得,那凶手好像叫做刘三,动机是入室行窃,被发现后杀人灭口。因应天府知府一向不错,当时这案子虽有疑点,大人相信他绝非糊涂判案之人,因此便也信了呈上来的供词。如果按照白护卫的说法,只怕当时处决的那名凶手,就是被人雇了运尸进城的那名村汉吧。”
包公道:“只怕是圣上过问太紧,又无力擒获真凶,便找了个替罪的充数之人。只是,按照玉堂方才所讲,晏飞与曾大人一家灭门惨案关系匪浅,又被灭口,这当中的关联却大了。可是晏飞已死,如今在京中犯案,夜闯皇宫等与当时在应天府所发生案件如出一辙,究系何人所为?是晏飞同党,亦或是朝中本就有人与之暗通款曲。”
卢方旧话重提道:“还有五弟回京的日程,被拿捏得如此巧合。”蒋平晃晃脑袋,道:“大哥,这个倒好说,守城军是谁的属下,一查可知,就算系被人收买,只要查到昨日该何人当班,找来问话,总不是难事。方才大人说到晏飞,我却想起一人。”徐庆听他们说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只知道有人陷害小五,唯苦于插不上嘴,此时一听,忙道:“是谁?老四你快说。”蒋平道:“花蝶。我去找二哥,沿途听人往来议论,有赌咒骂话的,皆以‘花蝶设誓’为引子。”徐庆不由失望:“说了半天,原来不过就是路人的几句玩话。”
白玉堂正色道:“这却并非玩话。”逐将所知花蝶之事道来。说到最后,莫说卢方、徐庆、蒋平等人,连公孙策一介书生亦听得面色凝重,情知此事非小。包公道:“玉堂,你既与那花蝶交过手,若是再见,可能将其认出?”白玉堂略一思索,道:“当晚月黑风高,又是在客栈的方寸之地匆匆几合,若是再交手,我定能认出花蝶。只是,若他刻意作常人之态,隐匿于人丛之中,确实不敢有十分把握。”
众人一番商议,最终定夺,先由公孙先生将方才所说诸般疑点一一指出,草拟一道奏折,交由包拯阅过后誊写出来,上呈官家。将白玉堂的清白剖析出来乃是当务之急。至于其他,既有了花蝶这一宗线索,便当在城内细细访查。想来这案子官家也是必然交由开封府查办的。
于是公孙策精心拟了奏章,第二日包拯上朝,将奏折连同大相国寺主持的证词一并呈给仁宗。仁宗本就不信白玉堂会犯下这等案子,前有同乐公主和亚父陈林作保,后有包拯呈交证据,既有证人证词,当然还了白玉堂的清白。不出所料,官家果将此案交予了开封府,宫中失宝与宫外的凶案并作同案,限期破案,务必严拿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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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南飞入悉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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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贾东杰不是在街心花园担搁大半个小时,Sarah恐怕也没有机会做这个顺水人情,按照他原来的想法,老租客的押金先扣下三个月,等新租客续上,再把收来的押金退还给老租客,这样一只手进,另一只手出,自己无需掏一分钱腰包。可如今收来的押金早已给他挥霍殆尽,要是他知道Sarah送的是他的人情,不知有何感想?其实贾东杰也不愿出此下策,他也知道做人太精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但他也没办法。最近几个星期他的赌运欠佳,在"文华社"俱乐部玩老虎机老是输钱。现在家里养了一只"母老虎",外头还有一只"真老虎",二只"老虎"不仅虎视眈眈瞧着他,有时还咬得他遍地鳞伤,一周下来工资打水漂还嫌不够,他还得想方设法在租客身上动脑劲,甚至动用自己少的可怜的积蓄,他急需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自从贾东杰说完那句"……你得学聪明一点。"威胁恐吓的话之后,淑君就再也没理他。他们一个茫茫然望着车窗外,想着自己的心思,一个心急火燎地把车开得飞快。车开了没多久,他们便拐进一条林荫小路。淑君觉得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她轻轻舒了口气,总算快要到家了——这哪是什么家啊,最多是个落脚的驿站,但不管怎么说,在那里可以歇一口气,喝一口水。淑君强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路,路的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气派十足的房舍,家家户户的前院都种着各色的花花草草,这街景看上去似曾相识,画报上、电视里,还是自己的梦幻中?淑君自己都搞不清楚。
汽车拐进一条碎石铺成的狭���车道,停在一幢红砖红瓦的旧屋子跟前。贾东杰用手指着眼前的房子,说:"到家了,这就是我们住的House。"淑君下了车,四下打量这栋房子和杂草丛生的院子,像是没回过神来似的。院子里的木制围栏东倒西歪,草地上到处是无人清理的残枝败叶,屋檐排水槽的几处裂缝正往下滴着水珠,结满蜘蛛网的廊檐,油漆斑驳的门窗,绿苔斑斑的墙壁,一片凄凄惨惨的没落景象,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淑君—— "贾东杰在身后叫了她一声,淑君转过身去,只见贾东杰正忙着从车的后备箱里卸下行李。淑君连忙走了过去,她归好了行李,背起沉甸甸的双肩背包,一双手又提又拽一只大行李箱,一眼茫然的跟在贾东杰身后,贾东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去对淑君说:"你把背包给我,我帮你拿。"
淑君拚尽全力吃力的迈步走进屋内。进门是一个30多平米的前厅,大白天还拉着窗帘——准确的说就是几张床单,阵阵微风从开着的窗户外吹进来,床单的一角被吹的沙沙作响,床单上的菊花图案,被吹的上下摆动,看上去真像是花影婆娑,花枝招展。客厅里没有家俱,三只席梦思床垫并排放在地上,上面堆着各色衣服和被褥,一张床垫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他的打鼾声时高时低,仿佛正弹奏着一首迎宾乐曲。房间里混杂着潮湿的霉味、人的汗臭味、厨房的油烟味。淑君一进门就觉得有点招架不住。
过道上有几扇房门紧闭着,屋子的后面是一个饭厅、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间储藏室——现在改为淑君的卧室,这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宽的一头有一扇窗,挂着灰色百叶窗帘,窗下横放着一张单人席梦思小床,一只挂衣服的移动铁架子放在房门边。贾东杰先走了进去,他把手中的背包放在了床上,如释重负的说:"这就是你的房间,还满意吗?"
淑君环顾四周,微微点了点头。这间屋子虽然小些,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没有他人的搅扰已经算是十分奢侈的了。
"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来了一位上海的大医生:"一个骄滴滴的声音在淑君身后响起。
淑君连忙放下手中的箱子,转过身去,只见有一位妖冶女人依在门框上正昂然地审视着自己,她那一双骄矜的眼睛下,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淑君只觉得脊背发凉,鉴貌辨色,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贾东杰赶忙在一旁介绍说:"这是刚才我跟你提到的Sarah,她是我们这里的房东。"
"你好!我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淑君大大方方向前跨了二步,热情地伸出右手。
"欢迎——欢迎!"Sarah笑得有些尴尬,伸手更是勉强。她对新来的人的大方举动有点意外,原本以为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现在这么一来,反倒衬托出自己的不得体。Sarah急于想板回自己被动处境,于是趁着握手之际,紧抓着淑君的手没松开,她低头端详了一下淑君的手,并用姆指在淑君手背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说:"怪可惜的!这么好的一双手真不该来这里。"
"我并不觉得这双手有什么金贵之处。成家之前,我在家里什么家务活都干。"
"可我是成家之后,把我这双纤纤玉手给毁了。"Sarah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一丝笑意掠过嘴角,说:"现在Jack疼惜我,这双手才真正享有滴水不沾的待遇。其实男人好不好,只要留意观察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女人的那双手,就能窥知一二了。"
"你还挺在行啊。"淑君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凡事有礼有节,但决不当受气包。
"在不在行我不敢说,可我敢肯定你家里有个知疼着热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男人,哪来的家里和外面之分?"
"这很好,我就想找个规矩一点的女人来作室友。喔,忘了问你尊姓大名。"
"我是陈淑君,叫我淑君也可以。"
"淑——君——,"Sarah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们这里都不习惯叫中文名字,你也取个英文名字,或者干脆就叫你Susan。"她说这话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来,什么都不了解,容我再想想。"淑君不卑不亢的顶了她一句。
"这样也罢!"Sarah觉得话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自己一点便宜都没捞着,转弯抹角的寒喧,无关痛痒的问题都是些废话,还不如直接了当的问自己最想要的问题,于是她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说:"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因为近二天这个问题一直萦绕于心,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不是难堪的问题,我都愿意回答。"淑君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Sarah神情严肃的看了看淑君,又转过脸瞧了瞧贾东杰。淑君还是原来处惊不变的样子,但贾东杰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异样,游离的眼神,潮红的脸颊,甚至还能感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对于这些Sarah并不感到陌生,她可领教过好多回了,每当贾东杰想要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时,那种不安总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Sarah脸上露出了讥笑,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难堪?"Sarah喃喃自语的说。她又抬眼看着淑君,然后放声大笑的说:"私人问题总会有难堪的成份,算我失敬了,不过就此一问,我却意外豁然醒悟。"
"百思不解的问题却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所谓的奥秘都写在某人的脸上。"说完Sarah瞟了一眼贾东杰,咯咯笑个不停。
"这样也好,免去了我不必要的尴尬。反正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该让你知道的事,我自然会全盘告诉你的,你就放宽心吧。"说完淑君狠狠瞪了贾东杰一眼。
这一瞟一瞪让贾东杰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个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的姑奶奶,求求你们就此打住,切勿再往下说了。
眼前的一幕都没逃过Sarah的眼睛,她暗自庆幸淑君真是来投亲靠友的,至于贾东杰跟淑君以前是不是认识,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Sarah要比淑君大几个月,她们不但是同龄人,也都阅人无数,淑君每天跟生病的小朋友们打交道,自然比较单纯,而Sarah天天混迹于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中间 ,对人情、人性都有自己老道的见解。Sarah注意到贾东杰与淑君语言交流不多,眼神交流就更少,而二者的交流又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特别是淑君,平淡中还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就是这几分的不屑,让Sarah察觉到他们俩不但彼此认识,而且关系很不单纯,当然这里面并没有参杂任何男女情爱的成份。可让Sarah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没有男女情感上纠葛,为何贾东杰要另编一套说辞呢?
"以后该让你知道的事,我自然会全盘告诉你的,你就放宽心吧。"淑君的话又萦绕在Sarah的耳边,贾东杰背后的故事可真不少,希望淑君能兑现承诺,想到这里,Sarah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冲着贾东杰直嚷嚷:"Jack——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午餐,我的肚子快要饿死了……"见贾东杰走到了门口,她又把他叫了回来,嘱咐他说:"别忘了把昨天买的一条盲曹鱼给蒸上,再烧个姜葱大虾。"
Sarah对淑君的初步印象不错。淑君举止端庄,知书达礼,心情平和,作风正派,更要紧的是她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来。Sarah刚才还想迎战的姿态已经土崩瓦解,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态度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她说:"淑君,你刚来,看在Jack表妹的份上,今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吃吧!但从明天开始,你要自己负责伙食。"说完,她觉得站着说话有点累,便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垫上,然后招呼淑君坐在她身旁,开始切入了她想要说的正题。她说:"我们这栋三房House现在住有十个人,五湖四海的都有,接下来我准备全都换成上海人。"
"为什么?淑君一脸不解的样子问道。
Sarah和颜悦色说:"我喜欢跟上海人打交道。淑君——国内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算是六四以后第一批抵达悉尼的学生,今后几个月会有大批的人要来这里。你算是幸运的,还有单间的房子可住,以后的情况就不好说了。"说完她停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我每周收你30元房租,押金我就不收你的。另外还有每周5块钱的电费,每二个星期五块钱的清洁费,每月五块钱的电话租金,电话有一个算一个,在这里没电话可真是寸步难行,上学、找工、找对象都需要有电话联系,这种钱不能省。"说完她抬头看了淑君一眼,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噢,你结过婚,暂时不用找对象。"
淑君非常反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没好气的回敬了她一句:"找对象?我有老公,有孩子,这种昏了头的事情可别扯上我。"
"昏了头?"这三个字像是深深打进了Sarah心坎儿里,她眉开眼笑的说:"说得真好!真不亏是个医生,遣词造句都高人一筹。我喜欢你用'昏了头’这样的字眼,但凡干了点出格的事情都能用上这三个字。可话又说回来,我们每个人都有昏了头的时候,所以也就无需大惊小怪了。我最讨厌就是那套道貌岸然的说辞。"说完她又露出得意的一笑。
淑君心里想:"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又何必拿来作挡箭牌呢,如果出格的事情仅仅伤害的是你自己,别人可以无从置喙,可事实是你们在觅爱追欢的时候,是否想过这是对你们另一半的无情伤害,所以他们无论用什么言辞来表达愤怒都不为过。"
Sarah见淑君沉默不语,又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我的好妹子,‘宁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说话留余地其实也是给自己方便。"她把右胳膊搭在淑君的肩上,脸凑近了说:"俗话说,‘时移则俗易’,在上海我还不是有老公,有孩子的,可又怎么样呢?你刚来,今后的路还长的很,到时我们走着瞧。"
淑君像是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不想再为这种事浪费口舌,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选择走什么路自然也不一样,没必要争个面红耳赤。
Sarah见她不吭声,又开始细说起自己与贾东杰的一大堆的烂事。淑君在一旁越听越来气,在她心目中贾东杰的形象本来就已千疮百孔,现在听了Sarah绘声绘色的描述,更加为佳丽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如果早知这些,淑君会毫不犹豫的责问贾东杰:从古至今,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可作为一个男人的这份责任,你到底扛起了多少?佳丽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她无论做什么事,总先考虑你的感受,处处为你着想,再大的痛苦都是自己默默承受,可是你来到澳洲都干了些什么?人可以犯错而得到宽恕,但犯错和宽恕中间,必定要有一座达成和解的桥梁,而和解的前提恰恰是知错悔改,可你不仅要我瞒着你的旧爱,还有要我一起来欺骗你的新欢,继续过你的好日子,你这𠆤人是不是太卑鄙无耻了。
淑君实在是憋不住了,真想一吐为快,把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彻底揭开这个感情骗子的伪装,可话到嘴边她却住了口,先忍忍再说,初来乍到,做什么事都得先搞清楚状况,再伺机而动,尤其是现在,说真话何其痛快,然而这种痛快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除非自己准备接受这个代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并不表示自己是非不分。为佳丽讨个公道,还得选择一个好的时机,从长计议。
Sarah今天十分得意,过去她总以为医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眼前的淑君却更像是一个来看病的病人,这让她找回了不少自信。于是她又同淑君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周围的商店,附近的交通,图书馆、公园,顺便还介绍房间里住着的租客,甚至亲热地带淑君参观房子的前后院,又在附近的街上走了一回。回到家里,贾东杰已经等��她们多时。
Sarah看到桌上放着几大盘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饭菜,便娇媚的说:"Jack的厨艺大有长进,再这样下去我得考虑减肥了。"说完她把脸转向淑君,继续说:"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像你现在这副模样,瘦得让人怜爱,都是Jack给惯的。哈哈……"随后她瞟了一眼淑君,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可别在Jack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
他们仨在一张长饭桌上坐了下来,饭桌的一头坐着两个福建房客,他们正低头吃着汤面,两人谁也不说话,仿佛一说话就会少吃一口。Sarah紧挨着贾东杰坐着,淑君则斜坐在男房客对面,在他们面前齐齐整整的放着四菜一汤,清蒸盲槽鱼,红烧狮子头、姜葱大虾、草菇炒青菜、黄豆排骨汤,还是三小碗白米饭。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真让淑君感慨万分:想不到半年不见,贾东杰的变化可真大。在上海他啥事都不干,家里人觉得他肯定会有大出息,便一味地惯着他,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跟佳丽谈恋爱,更是啥事都有佳丽来操心,他是一个十足的甩手掌柜。现在他全变了。同样一个人,环境可以埋没人,环境也能够造就人,环境是不是一只上帝之手?其实才不是呢,那些不肯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傻瓜,贾东杰看来挺聪明的,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
吃饭前,Sarah先拿来一只空盘子。她慢悠悠的从几盘菜里夹出来一些菜,放在空盘子里。贾东杰见状不解的问:"难不成你明天还要去加班?"
Sarah笑而不答,夹完菜之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淑君早已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她还是细嚼慢咽的吃着,唯恐有失自己的淑女形象。
Sarah一看到淑君吃饭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她一碗饭已经吃了个底朝天,而淑君碗里米饭还有大半碗,一个狮子头只吃了几小口,菜也没夹上几筷。Sarah见状不耐烦的说:"你们做医生的吃饭都这样?还是Jack烧的菜不合你胃口?你得多吃点,不然他会觉得没面子。"
"菜烧得很好。我吃饭慢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拚命吃还是吃不快。"淑君说的并不是实情,她跟她那帮朋友们在一起,从来都是争着吃,抢着吃。
贾东杰完全明白淑君这些话都不是真话,看得出来,淑君不仅有点拘谨,吃饭也有些勉强。他不知道Sarah跟淑君都谈了些什么,但从淑君的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来看,似乎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觉得有必要向淑君表示一下关心,于是连忙接过淑君的话茬,说:"你刚来,有点累,以后慢慢会习惯的。在这里有三件事一定要学会。第一,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其次,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就是适应环境,随遇而安。而且学得越快对你越有好处……"
"错!大大的错!"Sarah一口剪断他的话头,说:"我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照顾我自己,你就死气白咧的来照顾我,这对我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淑君听了差点把吃在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贾东杰的话虽说十分的再理,但看到他那种道貌岸然的神情,淑君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他俩算是棋逢对手。
这时Sarah发觉两个吃面的房客正起身正离开饭桌,她干脆先喝起汤来,等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是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你都希望她们学得越慢越好?说老实话,不许骗我!"
"是的,越慢越好…… "
"不许敷衍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Sarah把她细皮嫩肉的脸凑了上去,一双娇憨的眼睛死盯着贾东杰,看得贾东杰心猿不定,手足无措。他觉得有外人在旁有失体统,而这个人偏偏又是冤家路窄的淑君,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说:"我帮你去盛饭"说完他站起了身,端起Sarah吃了一半的饭碗,就想往灶台边走。
"你给我坐下,认真回答之后,再去盛饭也不迟。"她噘起了嘴,伸手把贾东杰拉回到座位上,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
贾东杰脸朝向Sarah,一脸的讪笑,嘴上不断重复着说:"越慢越好——,越慢——越好——,慢——我还有机会"。
看到这一幕,淑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也真够贱的,你对他温柔,他对你耍横;你对他骄横,他对你温柔。都说上海女人厉害,无怪乎,外地人总喜欢在上海男人四个字中间硬塞进一个"小"字,看来并不算冤枉他们。想到这里淑君卟哧一声笑出声来。
Sarah得到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的又是添饭,又是盛汤,这些自然全由贾东杰代劳。
"淑君,今晚我们俩要去文华社听歌,晚上你一个人在家,我把饭菜都给你留了一些。"Sarah一边说,一边拿来一卷厨房保鲜膜,利落干净的覆盖在刚才盛满菜的盘子上,说:"晚上吃的时候热一热就可以了,米饭在锅里,应该够你一个人吃的。"
淑君不觉心头一热,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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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n538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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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泼斯坦名单曝光,扯下了多少西方政商名流的遮羞布? #爱泼斯坦名单
爱泼斯坦名单曝光,扯下了多少西方政商名流的遮羞布?
2019年8月9日,美国纽约下城监狱,一名囚犯离奇自杀。
他真的死了。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几年之后,美国的政、商、学三界,连同娱乐界,那些上流社会的精英们,底裤都要被扒光了。
这桩“自杀案”到底有多离奇?
爱泼斯坦所在的监狱牢房,完全不具备自杀条件。
这间牢房,就是专门用来防自杀的。
住在这间牢房的囚犯,需要穿着特殊囚服,用的是特殊材质的毯子和枕头。
这些布料都像纸张一样,没有韧性,完全不可能承重。换句话说,无法用囚服、毯子或者枕头勒死自己。
牢房高3米,天花板是平的,没有灯,没有风扇,没有任何可以垂吊绳子的凸出物。
一个人想在这样的环境里通过上吊自杀,完全没有可能。
狱警每15-30分钟就要巡逻一次。巧合的是,囚犯自杀当晚,狱警“恰好睡着了”。
这间双人牢房本来还有另一名囚犯。巧合的是,当晚被调走,放入了别的牢房。
当晚的牢房监控视频,也离奇消失了。
爱泼斯坦的尸检报告显示:其颈部多处骨折,其中一处为舌骨骨折。
这是典型的凶杀案受害者特征,是那种,被勒死的凶杀案。
没有自杀条件的牢房、恰好被调走的狱友、恰好离开的狱警、恰好消失的牢房监控、疑点重重的尸检报告……
所有这些证据加在一起,纽约警方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信服的结论:
初步推断死因为自杀。
自杀的结论一公布,马上成为了舆论焦点,没有人相信这是自杀。
但是不管是自杀还是暗杀,爱泼斯坦确实是死了。
而且死在他手中一份重要名单即将公开的前夜。
这份名单,爱泼斯坦曾经服务过的所有权贵名流,其中不乏美国政商娱乐界名人,甚至欧洲王室及政要。
毫无疑问,这份名单一旦公开,对于权贵精英们,将是一场灾难。
因为他们接受的“服务”,不可描述。
爱泼斯坦的入狱罪名就是“进行X交易及合谋拐卖未成年女性”。
其实,早在2008年,他就曾经因为类似罪名被指控。但是当时他雇佣了强大的律师团,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最终大事化小,案子也不了了之。
2019年7月6日,当他再次被捕入狱时,或许他还幻想着能像2008年那次一样,轻轻松松换个罪名就出来。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网络发达,舆论强大。
他一入狱,朋友圈里的“好友们”就开始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
也许他想过用自己掌握的黑料要挟那些“好友们”捞自己。
可他没想到,那些黑料反而加速了他的“自杀”。
爱泼斯坦与爱因斯坦只有一字之差,都是犹太人。可后者是全球最强大脑,前者却连大学文凭都没有。
家庭也是十分普通,爸爸是纽约园林局公务员,妈妈是老师。
但这并不影响爱泼斯坦混得风生水起。
他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竟然是当老师。
他伪造了大学学历,在曼哈顿一所高中教了两年物理,收获了家长们的信任。
1976年,在其中一位家长、也是投行董事长的引荐之下,小爱进入华尔街投行,从底层交易员开始,到成为富豪们的金融顾问。
又从顾问晋升为公司合伙人。然后又因为违规操作,被逐出投行。
圈层不一样,眼界也变得不一样。
被驱逐的爱泼斯坦自立门户,创办了自己的金融公司。
这是1982年,他才29岁。
这个公司也很有原则,只服务身价10亿以上的大佬。
偏偏有钱人爱死了这种有门槛的专属服务,爱泼斯坦又极其擅长服务有钱人。
渐渐的,小爱的朋友圈发展了特朗普、克林顿、比尔·盖茨、维密老板威克斯纳,甚至英国安德鲁王子,还有已故著名科学家霍金。
为了与权贵名流们结交,他在多处购置豪宅。
棕榈滩有他的联排别墅,���哈顿有别墅,巴黎有超大公寓,而他最满意也是最得意的,还是加勒比海维京群岛的一个荒岛。
那时还叫“小圣詹姆斯岛”。
这座荒岛完全按照“不可描述的特殊服务”需求建造,装修极尽奢华。
因为熟知大佬们的“特殊爱好”,爱泼斯坦从世界各地搜罗了一群少女甚至女童,大的也只有十六七岁,小的更是只有五六岁。
全都是未成年。
这里不是美国领土,但是归美国管辖。
权贵名流们在这里不用担心狗仔跟拍,不用担心原配捉奸,可以肆意纵情。
于是他们开始流连忘返。
渐渐地,这里成为上流社会的“暗号”——萝莉岛。
从已曝光的名单来看,与萝莉单有关联的150人,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
关键是,名单上的这些人并不是去过一次。
其中有一个是罗翔的偶像,哈佛大学法学院名誉教授、知名律师德肖维茨。
德老师在萝莉岛名单中出现了137次,荣登名单之最。
其次是英国安德鲁王子,出现76次。
令人震惊的是,好莱坞巨星安吉丽娜·朱莉,还有个联合国儿童大使美名,竟然也多次出现在名单上。
而她诸多养子中的一个,正是爱泼斯坦旗下孤儿院的孩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已经不是细思极恐这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如此,爱泼斯坦自杀才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
毕竟,当恋童癖、顶流社会、荒岛、自杀这几个关键词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认为这是一场顶端人物联合起来制造的阴谋。
更有意思的是,小爱刚嘎掉,第二天FBI就突击了小圣詹姆斯岛,这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把阴谋变成了阳谋。
但他们不怕阳谋,只要证据不曝光,舆论再猜测也只是猜测,变为不了事实。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被苦苦按了四年,却在2024年伊始炸了个大的。
2014年1月3日,美国法院公布了去过萝莉岛的访客名单和相关文件,这一名单一经公布就震惊世界。
不仅长达943页,涉及的大佬更是足足有184位,涵盖了政界、商界、文化、学术、法律……
自此,具有漂亮国独特味道的丑闻,正式拉开序幕。
不过这件事很让人迷惑,明明小爱都“自杀”4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被突然公开?
仔细想一下当下的时间段,原因已然明朗。
2024年,是美国大选年,大选将近,特朗普要再度出山,当然除了老特,两党的斗争撕裂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局面,如果候选人在此关键时刻遭到重击,将会对接下来的大选形成致命的影响。
当然,这对于每次大选而言,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常态了。“美国的政治精髓就是娱乐”,候选人不仅仅需要拼命的表现自己,更重要的是如何搞掉对手。
但“萝莉岛”事件仅仅如此吗?
再往深处去看,还有一个推测更让人毛骨悚然。
回到前面,爱泼斯坦是什么人?
犹太人。
他毕生做了一件什么事?
拼命拉拢美国权贵和政要。
然后呢?
把他们最恶的把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意味着,美国的政、商、法、文等各个领域的头脑,都已经为犹太人所掌控。
毕竟从这份名单就可以看出,这张牌面上,对美国各界权贵精英可谓是无差别攻击,在大选临近的时机,这样一来,可以说没有哪一方会是赢家。
而爱泼斯坦这个超级老鸨,用钱与色两张“超级武器”,拉拢这群人集体参与了最无耻的罪行,这一招釜底抽薪,真可谓是不留任何后路。哪怕是他死了,依然能把美国的核心圈子牢牢控制在一个阵营之上,在巴以冲突引发的一系列关键时刻,将他们彻底拖下水。
不过,这一招看似高明,可当伪装的面具被彻底撕毁,美国丑陋的一面被大白于天下,他们的名誉声望正在迅速暴跌,等待他们的,恐怕会是一场玉石俱焚。
一直以来都标榜“民主、自由、人权”的西方国家,在“萝莉岛”名单之下,彻底揭开了其肮脏、丑陋的一面。
所谓的西方上流社会,处处充斥着权色交易,衣冠楚楚的面目背后,根本无法摆脱动物本能的冲动,哪怕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类社会的顶端。
暴力、谎言、虐待……
这就是所谓的西方的民主和自由,这就是他们所歌颂的顶尖社会。
萝莉岛中那些可怜的少女,最终成为西方文明的照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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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su2024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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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泼斯坦名单曝光,扯下了多少西方政商名流的遮羞布?
2019年8月9日,美国纽约下城监狱,一名囚犯离奇自杀。
他真的死了。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几年之后,美国的政、商、学三界,连同娱乐界,那些上流社会的精英们,底裤都要被扒光了。
这桩“自杀案”到底有多离奇?
爱泼斯坦所在的监狱牢房,完全不具备自杀条件。
这间牢房,就是专门用来防自杀的。
住在这间牢房的囚犯,需要穿着特殊囚服,用的是特殊材质的毯子和枕头。
这些布料都像纸张一样,没有韧性,完全不可能承重。换句话说,无法用囚服、毯子或者枕头勒死自己。
牢房高3米,天花板是平的,没有灯,没有风扇,没有任何可以垂吊绳子的凸出物。
一个人想在这样的环境里通过上吊自杀,完全没有可能。
狱警每15-30分钟就要巡逻一次。巧合的是,囚犯自杀当晚,狱警“恰好睡着了”。
这间双人牢房本来还有另一名囚犯。巧合的是,当晚被调走,放入了别的牢房。
当晚的牢房监控视频,也离奇消失了。
爱泼斯坦的尸检报告显示:其颈部多处骨折,其中一处为舌骨骨折。
这是典型的凶杀案受害者特征,是那种,被勒死的凶杀案。
没有自杀条件的牢房、恰好被调走的狱友、恰好离开的狱警、恰好消失的牢房监控、疑点重重的尸检报告……
所有这些证据加在一起,纽约警方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信服的结论:
初步推断死因为自杀。
自杀的结论一公布,马上成为了舆论焦点,没有人相信这是自杀。
但是不管是自杀还是暗杀,爱泼斯坦确实是死了。
而且死在他手中一份重要名单即将公开的前夜。
这份名单,爱泼斯坦曾经服务过的所有权贵名流,其中不乏美国政商娱乐界名人,甚至欧洲王室及政要。
毫无疑问,这份名单一旦公开,对于权贵精英们,将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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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泼斯坦的入狱罪名就是“进行X交易及合谋拐卖未成年女性”。
其实,早在2008年,他就曾经因为类似罪名被指控。但是当时他雇佣了强大的律师团,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最终大事化小,案子也不了了之。
2019年7月6日,当他再次被捕入狱时,或许他还幻想着能像2008年那次一样,轻轻松松换个罪名就出来。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网络发达,舆论强大。
他一入狱,朋友圈里的“好友们”就开始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
也许他想过用自己掌握的黑料要挟那些“好友们”捞自己。
可他没想到,那些黑料反而加速了他的“自杀”。
爱泼斯坦与爱因斯坦只有一字之差,都是犹太人。可后者是全球最强大脑,前者却连大学文凭都没有。
家庭也是十分普通,爸爸是纽约园林局公务员,妈妈是老师。
但这并不影响爱泼斯坦混得风生水起。
他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竟然是当老师。
他伪造了大学学历,在曼哈顿一所高中教了两年物理,收获了家长们的信任。
1976年,在其中一位家长、也是投行董事长的引荐之下,小爱进入华尔街投行,从底层交易员开始,到成为富豪们的金融顾问。
又从顾问晋升为公司合伙人。然后又因为违规操作,被逐出投行。
圈层不一样,眼界也变得不一样。
被驱逐的爱泼斯坦自立门户,创办了自己的金融公司。
这是1982年,他才29岁。
这个公司也很有原则,只服务身价10亿以上的大佬。
偏偏有钱人爱死了这种有门槛的专属服务,爱泼斯坦又极其擅长服务有钱人。
渐渐的,小爱的朋友圈发展了特朗普、克林顿、比尔·盖茨、维密老板威克斯纳,甚至英国安德鲁王子,还有已故著名科学家霍金。
为了与权贵名流们结交,他在多处购置豪宅。
棕榈滩有他的联排别墅,曼哈顿有别墅,巴黎有超大公寓,而他最满意也是最得意的,还是加勒比海维京群岛的一个荒岛。
那时还叫“小圣詹姆斯岛”。
这座荒岛完全按照“不可描述的特殊服务”需求建造,装修极尽奢华。
因为熟知大佬们的“特殊爱好”,爱泼斯坦从世界各地搜罗了一群少女甚至女童,大的也只有十六七岁,小的更是只有五六岁。
全都是未成年。
这里不是美国领土,但是归美国管辖。
权贵名流们在这里不用担心狗仔跟拍,不用担心原配捉奸,可以肆意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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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师在萝莉岛名单中出现了137次,荣登名单之最。
其次是英国安德鲁王子,出现76次。
令人震惊的是,好莱坞巨星安吉丽娜·朱莉,还有个联合国儿童大使美名,竟然也多次出现在名单上。
而她诸多养子中的一个,正是爱泼斯坦旗下孤儿院的孩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已经不是细思极恐这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如此,爱泼斯坦自杀才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
毕竟,当恋童癖、顶流社会、荒岛、自杀这几个关键词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认为这是一场顶端人物联合起来制造的阴谋。
更有意思的是,小爱刚嘎掉,第二天FBI就突击了小圣詹姆斯岛,这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直接把阴谋变成了阳���。
但他们不怕阳谋,只要证据不曝光,舆论再猜测也只是猜测,变为不了事实。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被苦苦按了四年,却在2024年伊始炸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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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对于每次大选而言,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常态了。“美国的政治精髓就是娱乐”,候选人不仅仅需要拼命的表现自己,更重要的是如何搞掉对手。
但“萝莉岛”事件仅仅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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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面,爱泼斯坦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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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这份名单就可以看出,这张牌面上,对美国各界权贵精英可谓是无差别攻击,在大选临近的时机,这样一来,可以说没有哪一方会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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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谓的西方的民主和自由,这就是他们所歌颂的顶尖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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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kh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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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agongs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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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ajr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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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drnet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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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端砚指一条明路:端砚是古代文具,现在想学四会玉器把端砚变成奢侈品是不对的。因为端砚都没有现代的使用价值了,只有收藏价值。现在四会的玉器,也不仅限于玉器,继续往黄金钻石方��拓展,因为现代人对奢侈品的消费不再仅限于玉器。现代年轻人,喜欢白金钻石。
肇庆应该发展现代文具产业。打印机和墨盒。这个行业可以有几百亿的产值。从端砚的古代文具,升级到现代文具打印机和墨盒,基本每个办公室都要使用的。多消费者,巨大的需求,才能支撑起肇庆端砚产业的升级。升级到现代的文具产业,跟着潮流走。如果仅仅做端砚,消费客户很窄,消费客户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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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fulcockroach · 7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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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敞开你的一切吧」
— all珉(7 p白包 勋包 灿包 嘟包 开包 冰水)
— 1 W+字现实向车 很多play
— 群趴背景珉珉入伍前夕 其余插入背景由14到19年不等
— 舞台拍摄细节时间对不上 很散 请宝贝们多多包容
— 推荐BGM I and Love and You
— 红嬷产物 含一些借鉴 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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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手机还停留在照片显示面上,是cbx在日本活动期间的视频,珉锡哥染着白色的头发在公寓里笑的很好看。
在琦玉县的荣町三号塔楼外街,樱花偶然会飘到珉锡的衣服上。
伯贤记得在最后的舞台上珉锡哥站在灯光里,说他不在的时候,大家要照顾好剩下的成员。
“哥真是……”视频还没放完一旁俊勉示意大家可以从经纪人隔间里出来了,珉锡在前面的fm上已经到拍照环节了,成员们该出现了。
灿烈拿着专用拍摄机走在最前面,怼上了哥哥晶莹剔透的脸。
哥头上还戴着蝴蝶花环。
“莫呀……”哥脸上的表情很像惊吓小猫,台下也一片片的惊呼声。
伯贤和灿烈对视一眼想着今天哥哥能在第几个成员讲话的时候哭出来。
弟弟站成一排的时候珉锡哥还说今天不会哭的,结果就在钟仁怀里说不出来话了。
哥手里拿一堆眼泪纸还强颜欢笑说看着吧,你们也会站到这个位置上,你们也会被惹哭。声音像被刀片切下的柚子,炸开酸甜苦涩的汁水。
回宿舍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灌满了车厢,真皮座椅被烤的灼热,大家都没有讲话。
伯贤无端想起,放在腌制缸里浑身抹满辛奇腌料的鱼——鱼鳃还在微弱的一张一合。
/
cbx日巡期间哥还没有现在这么焦虑,可是夜晚被伯贤抱住的时候还是会分心。
哥说,仅仅是起床,床单就会皱起来;仅仅是活着,人也会皱起来。
伯贤就在这个时候摸了下去,哥哥颤栗了一下但没躲开。然后伯贤贴合着珉锡的脸说,不开心的话就做吧。黑暗里珉锡觉得四周特别聒噪,像蝉飞进了耳朵,在重重的脑袋里孵化了大量虫卵,羽化般嘶叫起来。
金珉锡觉得自己站在泳池边缘,脚踩的池沿下是黏糊糊的东西,像流动的蛋清,白的令人炫目。
伯贤知道哥没有专心,但哥还是跟着自己的手乖乖晃动,微微长着嘴唇在轻喘,伯贤就这样亲下去,听见哥被堵在喉咙里的吞咽水声。
珉锡哥被握住快要释放的时候,身上是特别烫的,伯贤每次看MV里哥的冰属性超能力就想笑,明明就是滚烫的可爱的小猫,被亲的时候会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明明做的时候会哭,拍成员们的综艺放送却还要一言不发地当好最大的哥哥。
珉锡被点燃的瞬间是缓慢的,他上前一步看火星同白雾纠缠,墙皮渗出水珠。被伯贤拉下了泳池,哥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被伯贤咬住耳朵。那些水珠从哥完美的脸上滑落,滴在公寓的床上晕成深色的印记。
肉体很重,泥泞的后穴很重,溅起黏糊糊水花的脚也很重。
拉阖门没有关好,房间还透着一点霓虹光,伯贤说,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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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飞机时总会从舷窗外看平流层的云,绵软到让人有塌陷进去永不复还的欲望。新宿御苑再到姬路城,伯贤刚到日本的时候跟珉锡说想去,哥说好,第二天就搞了一辆很骚包的车停在后门。从路口超对角线避开经纪人,他们在半夜游客散去的凌晨猫腰上山,啃着凉掉的三明治看动漫里才会出现的花瓣雨。
珉锡哥的眼睛特别亮,亮到那一天破晓的时候,伯贤记得,他们站在富士南都留郡的铁轨下,山麓就像棱镜和珠宝一样折射着太阳的光线,自己可以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熠熠白雪。
每一次哥提到要离开一年零几个月,哥的眼睛就清亮到能倒映自己,又一点点碎毅下去。
伯贤知道哥下一步的动作,于是便自己仰着头双手抓住珉锡好看的银白色头发。
下午在台上伯贤看到哥独舞的时候,满头发落满了金色蝴蝶。
那些蝴蝶就像哥一样——冰冷的,滚烫的,闪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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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和成员们商量好了,今晚等珉锡哥fm开完了一起回宿舍,买了很多啤酒,所有的人都在哄哥哥喝酒,珉锡哥到最后连俊勉软绵绵的话都乖乖照做了,敞开了自己的蓝色条纹睡衣,带上了蓝色的猫猫耳朵。
大家很爱看清醒的时候珉锡堂堂正正当大哥的样子,更爱晚上这只猫带着铃铛赤裸的躺在弟弟身体下面,被掐了脖子高潮,还要笑着说怎么孝敬哥哥还这么敷衍,晚上没吃饭吗,这么没劲。
世勋倒了酒,说醉醺醺听话的哥哥真的很少见,一般自己晚上三点和哥边喝边做的时候,能不能用珉锡哥的后穴还得看哥心情。
都暻秀在一边笑,说上次吴世勋被金珉锡要求撒着娇讲三行诗才能做。
世勋翻白眼呛了回去,“都暻子,你因为说平语晚上被珉锡哥拒绝多少次了你数过嘛。”
明天钟仁要赶去美国拍摄的飞机,现在这个人还一点不着急的抱着珉锡哥肩膀,嚷嚷指队长叫着说那俊勉哥还不是从没叫过哥。
灿烈捂嘴笑,“那你看他哪一次在上面了……”话没说完就被俊勉笑着敲了脑袋。
“啊西……”灿烈着急看着一边儿喝多脸红红的珉锡哥,“伯贤啊……你在日本的时候做的够多了,都暻子这家伙要陪着哥去服兵役,到时候在军队和哥一个房间能吃多好现在也不着急……所以这次能不能我先来……”
看来真的等不及了,这个狗崽子上次专门去珉锡哥家喝烧酒,在哥迷迷糊糊要亲亲的时候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完,在客厅沙发就开始了……最后因为把衣服搞脏房子搞太乱,早上起来还被哥打了一顿。
“凭什么,醉酒时候的珉锡哥谁不想尝一口,我还最小呢,凭什么你先……”世勋从背包里摸出了手铐。小勋一直做乖乖弟弟,只是珉锡哥马上要走了,小勋舍不得。
“你这鬼小子……啊西……真是的。”钟仁在一边咂嘴。就是在日本的时候,世勋把这玩意儿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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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看朋友顺便来东京找过cbx小队,还参加了签售会。于是珉锡哥提前结束拍摄任务单独陪他。
攀山十分钟他们来到五重塔,朱红色和风建筑优雅清新,忍野八海人太多,怕走散世勋就紧紧把哥的内衬衣服抓住,珉锡格子外套是亚麻棉质的,蹭在弟弟手背上很痒。
天上山公园能鸟瞰到整个河口湖,旁边的神社边有长椅,走不动了珉锡就让小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好好等着。哥回来的时候,手上闪出一枚好运御守,方正红火。左肩被轻轻搭上,眼前珉锡哥说求平安的,求我们小勋健健康康快乐成长。
世勋看到浅色头发的珉锡哥灿烂的笑着,身后河口湖在蓝色和绿色的波浪中流淌。
最后世勋实在走不动了,珉锡就向景区老板租二手观光车,一小时一千日元,但又不知道想了什么招让他收下了未汇兑的两万韩元,租来开了整整三个小时。世勋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姓藤井的老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 总之,哥像能搞定一切事情。
世勋就在那个时候有了一点点恻隐之心,他趴在小小的围栏上,居高临下用那个红色求签方块比划着遮挡远处哥去还车时小小的身影,最后自己还是去山脚无人店铺摸索了副手铐——和那个刻着日文的御守狠狠塞在一起之后落荒而逃。
之后就是首尔三巡的时候在休息室里被灿烈撞见。
那天的前一个舞台是小勋的水池独舞,世勋不喜欢在水里面跳舞,水是咸的,飞溅到���睛里会刺的疼。刚染了头发,头皮也很涩。跳完之后边伯贤都暻秀队长他们上去衔接舞台了,小勋就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擦水。
珉锡画好妆进来,拿着棉签悄悄的问世勋要不要擦耳朵里面的水。之后的舞台是哥和自己还有灿烈的rap部分,如果耳朵里水不擦干净还带耳返的话,耳朵会发炎。
世勋没讲话就只是把头伸着,哥也不管湿漉漉的浴巾还搭在沙发上就靠过来拽世勋的耳朵。擦了好久小勋没忍住,撅着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哥会一直陪着我吧。
珉锡没理他,擦完左边耳朵又去擦右边耳朵,世勋就闭着眼睛,脑袋里还有之前舞台音响嗡嗡的震动。围成隔间的四面墙,隔开了世勋与仓促喧哗的世界,刚才因跳舞兴奋而痉挛的内脏正在渐次解冻,甚至开始渗透脊柱。
哥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沙发上,正对世勋的面门。世勋睁开眼就看见珉锡哥换了干毛巾在擦自己头发,悉悉索索盖在刚染的白发上,跳舞时候头部传来的刺痛也消失了。
温暖在耳后涓涓流淌,世勋掉进一大瓶汽水里,啪地一声被哥猛地撬开了盖子,然后噼里啪啦,泡沫争先恐后地从瓶口涌出来,世勋也跟着涌出来。
哥还是一句话不说,世勋赌气就伸手拽了金珉锡戴在脖子上的锁骨链。
珉锡一个趔趄手撑在了弟弟精瘦的大腿上,世勋被扑倒了。他抓住哥的手继续往下探,停在发烫的部位仰头看哥。
“哥会帮我吧。”
珉锡觉得小心试探的弟弟特别搞笑,裤裆鼓的不行还只是求哥哥用手帮忙。世勋浑身的水汽被哥握在手心里,他轻轻喘了口气。
哥哥身上是干干的卫衣,嘴唇上还有好闻的冰美式和柚子混合的味道。世勋被摸的很舒服,耳边珉锡哥的喘息让他自尾椎激起一股直传入大脑的细微电流,水什么的快蒸发了,身体也在从内而外的热起来。
世勋想听哥说点什么,就幼稚的去咬珉锡的嘴巴。哥也没有躲开,张嘴教弟弟怎么接吻。世勋下腹发紧——灿烈就在这个时候风风火火地推门进入。
世勋闷哼一声,头迅速向另外一侧别过去,灿烈则直接傻掉。其实之前也都有互相做过,只是在后台休息室这样突然的冲动感觉,就像小型炸弹滴滴的不停响,噗嗤一声炸开,然后流出融化的冰淇淋奶油,弄脏哥好看的演出服。
舞台下的粉丝还在呐喊。
珉锡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灿烈,轻声喊了一句:“灿烈呐,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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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珉锡哥马上要去部队了,世勋每一次想到这个事情就不开心。
其实令他不开心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珉锡哥对所有弟弟都那么照顾,就显得对小勋自己的照顾失去了独特性。明明哥就只给小勋一个人求了御守呢,其他人凭什么啊。
再例如珉锡哥那么漂亮那么好看,到军队去了遇到那些军官霸王硬上弓怎么办。一想到眼眶微红衣冠不整的珉锡哥,世勋就一点冷静不下来,但是另一方面又告诉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真是太龌龊了。
就在fanmeeting的前几夜,都暻秀知道珉锡哥特别焦虑,以给哥做饭为由去了很多次珉锡在首尔的别墅。
简直是乘人之危,每一次酒过三巡珉锡称赞小嘟饭做的很好的时候,都暻秀就会瞪着圆眼睛靠近一些,装作特别无辜的样子小声质问,那哥怎么报答我?用上面还是下面呢?
一般都是用嘴巴或者手的,但是随着入伍时间的接近,哥也越来越焦虑,用后穴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小嘟和伯贤是发现最快的,伯贤在日本cbx巡演的时候因为需要上台表演防止生病,所以迫于压力一直忍着,直到一个城市的巡演结束才会和哥做到深夜。
都暻秀就完全没有这个压力了,珉锡哥在首尔的家里很少有正装,睡衣扣子只系了两颗就拉着弟弟进了卧室。珉锡喝了酒很兴奋,开始一边在抽屉里摸润滑,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走了之后对大队活动和对弟弟们的担心。
小嘟一直是甜豆的模样温柔地笑着看珉锡哥,从睡衣下摆伸进来的手却不断按压摩挲着哥胸前敏感的肉粒,许久珉锡才惊觉自己的睡裤带子已经被彻底拉开了。
睡衣的内讨光滑柔软,接触皮肤时微微有些泛凉。哥从来都是那个最会把睡衣穿得凌乱又好看的人,小嘟无不理屈地想。
“我们珉锡总是担心一些完全没必要的事啊……”不喊哥——小嘟含住珉锡的耳垂轻轻舔舐,沾染上润滑液的手指缓慢滑动到穴口。
指尖探入时忍不住绷直了双腿,原本珉锡还可以听到自己卧室外树枝上的尖叫,现在也慢慢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都暻秀身上威士忌的烛火味道和焦虑消散的声音。
搅动在后穴里的手指尽数撤出,换上了更粗大的物体。珉锡就在那一刻哭出来,水珠从眼角处砸在小嘟的手上,然后变成雪花消失不见。都暻秀掰过哥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褐色眼睛中深沉的忧虑引得人心中一颤。
之后的fm舞台上,小嘟是对珉锡哥流眼泪最无动于衷的一位,还被灿烈阴阳怪气地说哥都哭了你还屁话不讲,你没话筒是吧。
其实暻秀在那天夜里才是第一个抹去哥眼泪的小孩,也是在那天夜里独自下定决心提前入伍陪着哥的小孩。
有的时候都暻秀是一个小孩,有的时候不是一个小孩。
不过无论金珉锡在担心什么,小嘟都不打算让他再有精力胡思乱想。
敏感点被反复撞击,积攒的痒意让珉锡哥忍不住夹紧了弟弟的腰,呻吟声逸出被堵住的唇舌。哥抱住了都暻秀的脖子。
之后的眼泪就丝毫没有情绪了,里面只有无限的欲望和哥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夹杂在一起,珉锡、床单、睡衣全都皱缩陷入深处,也在这时想起一幅画,西斯廷圣母,还是什么基督的出生,总之这些圣洁的东西随着个头很大的玩物被不堪的抽出来,又一同压过前列腺,吹出大滴腥香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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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完完全全是个单纯好骗的小孩。
他单纯到在发现被捉弄之后会冲得逞的珉锡大喊讨厌,也会跟哥突然对视的时候直愣愣呆住,然后相信哥看着自己眼睛说的那句,钟仁是哥最最喜欢的小孩。
在跳舞特别累的时候坐在练习室里,也会因为突然出现的珉锡哥手里拿着奶油咖喱鸡,特别开心的去抱哥。钟仁像一只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熊崽,他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像世勋一样霸道的要求哥帮忙,不会像灿烈伯贤一样是哥的粘人小狗,更不会像都暻秀一样只会乘人之危。
自己在一旁守护哥就好了,小熊时常对自己说。
只是没有哪个弟弟会承认哥就是自己心底里的最深欲望,但清醒的哥哥就像一条蛇,他吐着红信子咬破性爱的苹果,然后搭建好亵渎神明的家。
哥哥回家了,弟弟在太阳将落未落时,找到这个家。
宿舍没有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相机咔哒声,也没有粉丝尖叫和打歌台上熟悉的音乐。其他的成员们睡的很沉了,珉锡和钟仁才蹑手蹑脚的进来。
小熊因为自己是C位,就求哥再多陪自己练一会儿,珉锡哥点头同意,说正好也再看看走位有什么问题。
回去的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讲。打开浴霸暖黄色的灯,钟仁先进去把身上拍湿,又探出头来叫珉锡哥进来淋浴间一起洗。
随后一切就不可控制,钟仁无数次警告自己只看哥的眼睛就好,却还是不争气的起立。接着慌乱了,接着转过身,接着抱住自己,接着蹲下去,接着…接着…
哥拿着花洒俯下来的时候钟仁摸了把脸发现自己哭了,淋浴间是一座教堂,他扭头看到哥裸露的丰盈充实的肉体,看到让自己静待日升星坠的,蒙眼神像堆砌的致命罪行。
然后一个吻,浅浅地落到了小熊的额上。
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心怦怦地跳起来,从未有过的剧烈。钟仁的手一下子捏成拳,因为攥得太紧,没来得及怎么修剪的指甲掐痛了手心,而那一丁点的疼痛在此时狂乱的心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再一个吻,印到小熊的唇上。
若把前一个比作微风,那这一回,就是实实在在的吻了。
唇瓣被人吮吸着,迅速充血、红肿,一条灵活的舌头带着可以烫坏表皮的温度,撬开小孩微合的嘴巴,溜进口腔,肆无忌惮地卷起躲在最里面的、属于弟弟的那条,洗刷过牙龈、黏膜,拉扯着撞上坚固的牙齿,掠夺残存的氧气。
教堂里果树巨大无比,远处有巴达捷夫斯卡敲击琴键的声音。
接着钟仁什么忘记了,只是记得最后趴在哥哥颈窝抽抽嗒嗒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珉锡哥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如同在诉说一条平淡无奇的故事寓言,“钟仁是哥最喜欢的小孩,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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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值得回忆的应该就是拜佛?这件事想想就让人啼笑皆非。
14年的时候丑闻满天飞,到最后小分队里没剩下什么人,珉锡也没指望能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只不过“我”和“我们”一样摇摇欲坠。大哥二字把金珉锡架在高台上,逼他众目睽睽之下迎合所有居心不良的暗箭,最后像蝉一样永远闭嘴,终结在夏天。
每个人都很难过,但你知道——人急着去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的时候是有些不择手段的。大队很快适应,在躲避4K高清镜头下珉锡和俊勉去了佛堂。
通度寺严格的门禁和整齐的结构让珉锡很喜欢这里,但真心拜佛的却只有俊勉一个。队长是相信永远的,变故只不过是被山贼放了一把火,烧掉写着圣诞愿望的卡片,打翻放在厨房里十二人份的罗望子酱和旺盛的雏菊。
任何时期的关系都有虚情假意,纠缠不清是因为没调和索取奉献的分配,是利息谈不着。而本金的事,大家都少有纠结。
永远与轮回都不单单靠命运齿轮的咬合,尽人事后才能有资格听天命,如若真心不想相见,一万次踠拜也求不来下世。
发呆片刻,俊勉想起大家之前约定过会一起拜佛。只不过当时视频里每一个人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巧心安排、反复练习,套上些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求一个光鲜亮丽,求一个问心无愧。
真去的那天只有小队和哥。俊勉穿一身白,厚底鞋沉得像脚镣,不知道是想为什么赎罪。还是新人的年龄,还提年轻的愿望。过厚的鞋底踱在地上声音踢踢踏踏,俊勉忽然觉得像高跟鞋一样。
珉锡看见弟弟后笑了,说怎么穿婚纱来的,要结婚吗。
禅意的和弦还在摇曳,俊勉到佛龛的立柜前祷告,双手合十,神情虔诚。人与佛都应该被敬重,只不过无神论者供奉的永远都是凡间世人,俊勉被珉锡猛地拉起,钻进无人的小堂室。
压力特别大的时刻才首次实践,珉锡学着小电影蹲下来努力的吞咽,软软糯糯的小队就努力捂住自己嘴不发出声响,最后憋的俊勉像被碾碎的橘子一样渗出满溢的汁水,满眼恳求地喊哥。
后来珉锡就很少这样做了,一般都是换成俊勉来,所以俊勉也就很少喊哥了。
那天叩拜的房间还挂了一副拓印唐卡,画上密勒日巴坐在冈仁波齐山上的一个洞穴里,这是佛教徒和印度教徒的圣地。
在他面前,玛玛那若瓦湖像一罐冰镇柠檬汁衬托着老师玛尔巴。湖岸横七八竖的躺着五具尸体,他带着其他六个学生眺望山口,耀眼的冰雪骑在峰峦上呐喊。
画下面写着——就爱而言,休伦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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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勉哥和都暻秀他们还在外面喝酒,珉锡已经在宿舍大床侧躺着了。灿烈在床边开始褪自己的裤子,伯贤半敞开衣服进来,手里拿着世勋的手铐。
哥清醒的时候,是妖娆的冰雪猫王;哥喝醉的时候,就是后穴大开大合的泄欲精灵。
灿烈随着哥腰肢款摆穿梭到了人类最初的交明聚落之一处,古老城墙浓缩成文明的暗影,梵蒂网城市里全是热风,灿烈急不可耐的抽出三指,把自己推进去,然后视野里出现了上下飞舞的蝴蝶。
都说了哥是精灵,哥可以召唤成群的美丽蝴蝶。
伯贤加入,他揪了灿烈一把示意这家伙别把哥抓的这么紧,然后把哥整个铺开。珉锡还意识清楚,于是在第一场性事里死咬下唇不抬头,也不承认被弟弟的阳具捅得流水。
被顶弄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伯贤坏笑,说哥,叫出来吧,别忍着。灿烈默契的低头含住相思豆一样的乳尖。珉锡哥刚松开咬着的嘴巴,就被看准时机的伯贤捏住了下颚。
咕叽声被哥悉数含进嘴里,牙关被撬起来,伯贤进入更深的口腔。将珉锡哥转了个角度,伯贤一下就挺近了温暖潮湿的喉咙里。
很大的阿纳斯雕塑塞进嘴里也可以塞满整个角落。穴里传来的快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每次研磨到敏感点又重重地擦过肠壁的时候,珉锡似乎双腿大开地躺在大雨里,头顶绽放一道道烟花。无奈嘴里被塞的太满,想叫床来排解一下燥热都很困难,只能不深不浅地呜咽。
哥的嘴唇像一块冰,融化后目光湿透,珉锡躺在灿烈的身体下面,说他很想看海。
前几年珉锡来跟灿烈一起看试拍花絮,他们在「미씽나인」剧组工作人员聚集的小岛上坐着,身体下的岩石崎岖嶙峋。
了库忒拉岛、云雾缭绕的帕福斯、渔港克尼多斯、还有矿产富饶的阿玛托斯。海浪的声音巨大无比,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哪儿,这只是个海口,水很黏,一点亮光都没有,像撒旦在黑夜里打盹,海浪是震耳欲聋的鼾声。
灿烈问哥冷吗,珉锡就带着帽子摇头回应;灿烈很想再问——那哥会不会给我一点好的爱?但又不想听到让人难过的答案,就让沉默在他们之间的瓣隙中漫无边际地潮解。
孰真孰假的时刻,在小岛边缘慢慢走着。珉锡伸手拨弄了一下灿烈的三七分刘海,已经叫薄汗濡湿了贴在额头前,风一吹是值得瑟缩的凉。哥说我走了,你好好吃饭,不要生病。
只有这些吗?微凉的永夏夜里灿烈会读小王子,在海边相信羁絆,爱与伤痛。它的魔法会在读者变成大人的时候失效,最后感谢哥,让灿烈很短暂地拖延了看不懂小王子的进程。
岛上人已经很少,有的人在调试相机设备,也有人在靠岸的船舱里拿盛着饭团的便当盒,总之没有人会围观哥哥和弟弟的离别,他们仅仅站在一起就饱满欲滴,极像悲哀和怜惜的交色天空。
没有片刻休息,伯贤要求灿烈换位置,灿烈甩了甩头爬起来。闸门被打开,波浪倾污而出,淹没海口洲毫无防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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珉锡意识开始模糊了,伯贤把他整个人翻到腹部朝下,怼着穴口就直接整根没入。灿烈让哥把头抬好,跪趴的姿势让珉锡重心不稳,跌跌撞撞的被顶弄还要注意收着自己的牙齿。
或许是伯贤自己热爱那些不切实际自由烂漫的逆���生活,如果没有阴差阳错地到关中,之后就不会见到艳丽的报春花和坦比哀多,不会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是一半海水一半沙漠。伯贤看到半张脸置于阴影之下的哥哥,他到维纳斯的诞生。
伯贤掐了一把哥塌着的腰,引得穴口剧烈的回缩,随后世勋和钟仁进来了,手里拿着淡粉色的球型玩具。
世勋看到自己的手铐被扔在一边特别无语,说这两个人不用干嘛还从他手里抢走。
灿烈冷哼说你就是想亲自拷哥的手腕,我们还不知道你。伯贤在另一边摆着手应和,“世勋啊,快上来吧。”
世勋就等这句话迅速上床,然后就剩只喝了一点加莓丁饮料的钟仁独自站在床下了,手里拿着被都暻子塞过来的玩具踌躇不前。
像转动音乐盒那样各部位小齿键交叉运动,又像无数风吹着光焰从裂缝伸出,世勋打开机械环又扣好机械环。击打三角铁的钝器声音短促响起,珉锡就那样乖乖的被吊着手,身上最后一点衣服也没有了。
世勋本来有些惴惴不安,但看到哥还是一如既往平和的时候,他开始明白——哥从来不是哪一个小王子的知心狐狸,哥是所有人的玫瑰新娘。
手铐条件反射地弹起,弟弟扼向珉锡脖颈所在的位置,世勋俯下身去报复似的狠咬哥的耳垂,然后用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话。
“这个东西,哥以前早就发现了吧。各种无伤大雅的照顾送给我,你猜我想不想要?”
哥迷离的眼神主动求欢,弟弟快速进入,下体的充盈让珉锡再次开始流水。这回世勋生生地只朝渴望之处顶去,连捣带磨累积起来的快感像洪水猛兽在哥体内乱飞乱撞。
本来很想跟小勋说对不起,但所有东西都以嘉年华式的落幕做终结。一切欢呼声、音乐声、礼炮声、聚光灯熄灭的声音通通被珉锡甩到身后,他逃出生天了,也和世俗意义的大哥哥身份煎发远离。
很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哥哥飙车漂移把摩托底座摔坏了舅舅会找人来修。生菜沙拉,葱炒蟹,整只甜口烤鸡,肚里塞了红彤彤的椒。妹妹和爸爸妈妈吃米饭,小珉锡就单独煮一锅拉面,还加了半勺的辣酱。奶奶收音机里放的是20世纪英格兰酒吧里的老古董音乐,但一家人出乎意料的喜欢听。
“一脚进,一脚退,但那样的生活是不值得的,所以我切断了联系,我跳出了轨道,你们等着我归来。”
“当我一开始学会说话时,我用了所有的言语来对抗。他和我,你和我。”
“这三个词变得很难说出口,我和爱和你。当时的你,今天的我。”
爱意野蛮生长,从来不循规蹈矩,珉锡对弟弟们的爱还没有被定格成太傅的标本,还没有接受娱乐教化的圆融,太美好了,以至于在日积月累里发现了它的古怪与孱弱,因此就不能只单单将其归咎为淫欲,还有情感井喷后的青涩与阵痛。
流动着,不安着,亢奋着,组成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构成一个不太会被细嚼慢咽的语境,生长的痛被硬吞下之后只能在心里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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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也被灿烈和伯贤拉了上来。配套的遥控开关亮着,玩具的尾部有根细线。
调试到一档之后和弟弟一起塞进去,珉锡已经射不出来什么了。弟弟跪坐在珉锡双腿中间摸了摸哥黑色浓郁的眉毛。
交合处从粉红色变成泛着泥泞的深红色,钟仁一边动作一边去看哥的眼睛。哥的单眼皮眼睛很亮,比沉睡魔咒里爱洛公主的还要亮,一定流过好多好多的眼泪才会长得这般好。
“哥在台上工作流出的眼泪,哥在床上高潮流出的眼泪,什么时候为我们流?什么时候为自己流?”
遥控器调到二档,跳蛋在顶端不断震动。总之,没有被拷着的一只手里,嘴巴里,胸膛里,后穴里,全是水波的声响。圣经里饥渴的以利亚,他按宙斯的旨意施行神迹,他被追杀,他在旷野中求死,却看到温柔直立的天使撕开裙摆,露出白净的阴唇。
制泡泡机器吹出泡泡,仿佛整个宿舍卧室充满映射了哥身影的泡泡。千千百百个珉锡撞开来印在泡泡上,扭曲的腰身像有千千万万个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千千百百个珉锡身上有千千万万滴彩虹色的油墨,他迷靡地降在每一张圆桌上,裂碎在每个人面前。
不是骚情难耐,绵长的细线从撑开的穴里拉扯出来,混合的爱液大颗滚落,打湿床单,变成天生含毒的苹果。
仍然是选择小熊,像白天一样的,珉锡抱着钟仁开始摇头喃喃说不要了,不要了。钟仁听话的退出来回抱着哥,珉锡脖颈上全是唇型充血的淤青,锁骨处还有一排凝固的深深牙印。
透过贴紧的皮肤可以感受到珉锡心脏跳动起伏,钟仁说——哥要走了,我们太舍不得,哥会原谅我们吧。
珉锡先摇头,然后又点头,感觉弟弟在身边的夜晚人会奇妙地漂浮起来。
罗马城的冷艳与风度,以及隐秘的寂真,只有过深的美丽才能换来这样的麻木。钟仁思忆及此被推门的声音打断,想到今日哥哥要命的乖顺,原以为是做爱多了总会变得耐受起来,其实是往后的一年多再也没有如此激烈,为了弟弟们而努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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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都暻秀和队长最后进来的,俊勉也喝的稍微有一点点多,脸有些红。
最后两人商榷,小队用上身,而小嘟则等到连同珉锡和自己的入伍事宜全数完成了之后,再跟哥做也不迟。
下面已经是灌满融化糖精的甜筒和自身疲软的性器,上面依然淋着大雨。弟弟们去洗漱了,俊勉温柔的爬到床头打开了手铐,一下一下舔着珉锡踝腕上被捆扎的殷红,让斑斑的痕迹从触目惊心变幻到有点旖旎。
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的,唾液刺激下却有丝丝温良。珉锡意识有一点恢复,他有意无意碰到俊勉的脸颊,像一块烙熟的馅饼,刚触碰的时候温度正常,但手指在上面长时间停留就会把皮肤滋滋地烫出疤痕。
俊勉心疼哥,就只好用珉锡的嘴。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佛堂,只不过一转眼五年的光阴;还是咿咿呀呀唱的苏格兰乐队,只不过一睁眼就是二十年的恢宏。
“告诉那些需要知道的人,我端枪正在北上。”
“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吗,我的双手摇晃我的头,它旋转。”
“这三个词变得很难说出口。我和爱和你。我和爱和你。我和爱和你。”
命运是阶梯,托举上下彷徨的人短暂停留,理不清的缘分往后也会有再多,但两个哥哥的突然相逢则是对所有弟弟的施救。世界在重构,时间缓缓流动。
行至此处,弟弟终于不用再浪费心愿去祈祷终焉后的睛天。雨幕中穿行,天空降下爱意,浸濡全身。好多的爱,好多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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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雾罩的清晨,珉锡穿着入伍的军服剃干净了头发。
又是骄阳高悬的白昼,哥笑起来依然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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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11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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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天下(《三侠五义》同人小说)
第三章
白玉堂自从艺成闯荡江湖,在家时少,倒是在陷空岛的时日居多,此番离岛数月,四位结义兄长无不想念。见他回来,几人俱各高兴,卢方问及白锦堂夫妇安好,白玉堂一一作答,三哥徐庆这时候早上来,拍着肩膀哈哈大笑:“小五,你不在,大哥二哥他们都不肯陪我喝酒,想练练手过几招也找不到人,可闷煞你三哥了!”
绰号“翻江鼠”的四爷蒋平在旁笑道:“三哥这话可偏心,我倒是想跟你喝,你喝酒可也没找过我啊。”二爷“彻地鼠”韩彰为人不喜多言,可是平素与白玉堂最为交好,最是疼爱这个五弟,看到三弟抱怨,忍不住插话:“唉,老三,你这话可不对了,哪回你要喝酒我跟大哥没陪着你?五弟刚回来,尽围着干什么,还是让他坐下说话。”徐庆又拍后脑勺,连声说对。
兄弟几个携手就座叙话,聊叙别来之情。白玉堂说起寻求奇珍异药一事,卢方听了,满口应承,只说虽无龙肝凤髓,但是什么灵芝、人参、首乌、香獐,既是没过门的弟妹求药,那说什么也要尽心竭力的。韩彰暗暗记在心里,自是要替五弟多加留意,徐庆、蒋平也分别答应下来,想着陷空岛上常有往来客商,其中不乏关外来的参客、药商,只要悉心打听,必然有所获。不多时酒宴摆上来,久别重逢,���然畅快痛饮,直到晚间方罢。
在岛上住了两天,白玉堂心中有事,就又想着外出,哪知道还没等他跟几位兄长提出来,就先出事了。事情却也不大,因那日他跟“分水兽”邓彪撂下了话,邓彪就留上了心。便在这两日的工夫,茉花村那边又有人潜到水底过界来赶鱼,邓彪有了准备,自然就把来人逮个正着,夺回了鱼不算,顺带着狠狠教训一顿,总算出了口闷气。
此事一出,未知茉花村的当家人丁氏双侠是否知晓个中详情,但闹事的渔民报上去,丁家的大管家丁贵却似是打定了护短的主意,专程跑来陷空岛,明面上道歉,暗地里却是告状。卢方为人向来忠厚,被人这伶牙俐齿地一挤兑,加上明明早已再三叮嘱过邓彪以和为贵,未成想他仍背着自己闯出祸来,心里怒火一升,便不听几位义弟劝阻,气冲冲让人去叫邓彪前来。
蒋平素来精明,他虽则也不忿茉花村此等行径,但见大哥生气,自己兄弟几个劝不住,便偷偷派人去请五员外过来。因白玉堂每日清早必到岛上的后山林中练功,着人去请也不会来得太快,邓彪却就在庄园外候着,让人一喊就到了。
邓彪人虽鲁莽,倒是个直性汉子,人还没进五义厅门口,一眼先瞥见了坐在下首的丁贵,心里先是一紧,便猜到了对方是来告状的。到这时候,已经后退无路,干脆便心一横,反不再迟疑,昂首阔步入内,目不斜视,只向着几位员外行礼:“大员外,二员外,三员外,四员外。”
卢方压了压怒火,开门见山便问:“邓彪,茉花村的丁管家此番上岛,说是为的你率众欺人、殴伤茉花村渔民,可有此事?”邓彪也不含糊,张口回答:“回大员外,确有此事。”丁贵插空赶紧张嘴:“怎么样,卢员外,这可不是小的信口开河吧?”卢方就觉气向上顶,只是当着外人,只好仍抑着怒气道:“我平时是怎么告诫你们的?万事当以和为贵,况且陷空岛与茉花村比邻而居,数代人积累下来的交情,怎能被你们这等人坏了去?”邓彪起初怕惹大员外生气,还不敢高声答话,此时见丁贵洋洋得意道:“小的就说,卢员外和我家二位员外是好朋友,断不会干这等不顾交情之事,定是有外人背了员外挑唆闹事,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便止不住气道:“那是啊,本来这松江的鱼,大家人人有份,又早订了界规,你们自家不守规矩,时不时派人到荡南来赶鱼,难道是想吃独食吗?这就是有了交情了?”
丁贵脸色一青,看向卢方:“卢大员外,我家二位员外一向敬重五义的美名,常道各位端方正直、御下有方。今日一见,却让小的不敢恭维了,难道这就是岛上的规矩?”卢方心知茉花村一方越界赶鱼,竟以之为惯例,想来丁氏双侠也未必全然知悉详情,但被人挤兑到了这份上,兼之怒恼邓彪不听吩咐,以至于私下惹出这场乱子,不由得气上加气,重重一拍桌子:“邓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国有国法,庄有庄规……”
说到这里,原本韩彰、徐庆都要劝,但眼见得大哥动了真怒,这话非但不好说出口,还得提防着丁贵此刻火上浇油不说,回头再去向丁氏双侠挑拨是非,一时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劝法。邓彪反倒是一派坦然,到这时不仅收了惧色,反是狠狠瞪了丁贵一眼,就听得大员外继续道:“……你既然承认了打人一事,依照庄规,该当杖责三十……”
话音未落,却听五义厅外有人大声道:“且慢!”邓彪闻听这个声音就是一喜,蒋平到这时候才算松了一口气,丁贵脸上却变了颜色,他原以为此人不在岛上,欺得就是卢方忠厚和善,是以才肆无忌惮上岛来信口开河,哪知道算盘却打错了。只是来人向来眼里不揉砂,到此刻躲是来不及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随着那人进厅而起身,喊了声:“原来五员外回来了。”
来人一身劲装打扮,单手提刀,显是于练功当中匆匆赶过来的,正是白玉堂。白玉堂没接丁贵那个茬口,依次先给几位兄长失礼,转寰之间,不过是冷冷瞥过一眼,丁贵就觉得浑身激灵一下,感觉似是不妙,有些后悔上岛来跑这一趟了。白玉堂见过兄长之后,直截了当,先问大哥:“大哥,不知邓彪所犯何罪,劳你如此动怒,还要以庄规处置?”
卢方性情沉稳老实,人却不糊涂,一见五弟前来,便先有了几分计较,道:“今日茉花村的大管家上岛,为的是邓彪殴伤荡北渔民一事。”“哦?”白玉堂似是惊讶,“邓彪是何时离了芦花荡,越界行凶的,小弟怎生不知?”卢方不禁一顿,他心里再恼邓彪不听吩咐,这话却不仅不好回,说得更在情在理,邓彪既未越界,殴伤一事便需待商酌。
丁贵一见不好,他心里清楚自家的大员外丁兆兰新近外出,还不怎地,可二员外丁兆蕙年少好胜,向来不服陷空岛五义,虽是碍着比邻而居的情面,双方又是道义之交,本无分歧,相处得原不错,可在家里流露出这层意思多了,被有心的下人看在眼里,难免就要想方设法为主人出气,才有了越界赶鱼之事。然而这层意思二员外知道不知道连他也不敢说,却敢保证赶鱼这事传回茉花村,他不但要受家法制裁,只怕饭碗也不保,逐出家门还是轻的。想到此处,只能仗着胆子插口:“五员外,这事原来是因了……”刚说到一半,就被一声断喝:“住口!”吓得缩了缩脖子,胆上一寒,讪讪住了嘴。
白玉堂紧紧盯着丁贵:“我们兄弟谈话,你一个下人,又是外人,插什么嘴?用不用我给丁兆蕙送个帖子,问他到底是怎么治家的?”蒋平在旁连连点头,心说这也就是五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来得漂亮!愣爷徐庆这时候总算听出来些门道,兀地一拍手:“着啊!我们陷空岛的事,丁家谁来了也管不着,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撒野不成?”韩彰虽未曾说话,一个眼刀扫过来,也足够丁贵消受。
怎知他这里越想躲,卢方都不给他空子,直接问:“丁管家,你方才说,邓彪是在哪里打伤你荡北的渔民来着?”“这……”丁贵张口结舌,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邓彪不耐烦了:“还是我说了吧,就在咱们荡南的地界,因为兄弟们几网下去都打不到多少大鱼,原想着是不是这水底下来了什么啖食鱼虾的怪物,便商议着潜下去看个究竟。哪知道竟是三个人,手持抄网一类的家伙,正往荡北那边赶呢!于是兄弟们气不过,把这几人揪上来,教训了一顿。当时咱们这边是三艘船,船上的渔民都可作证,兄弟们离芦花荡可还远着呢!”
丁贵还想强自挣扎:“话不是这样说……”白玉堂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揪住他衣领,拎到面前:“那你倒是想怎样说?欺我荡南无人,干脆回去向丁兆蕙搬弄唇舌,预备打过来连陷空岛的地界一并霸占?”“啊,不,不不……”丁贵出了一身冷汗,只剩下不住口的:“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之言,被白玉堂随手往地下一掼。
“大哥。”白玉堂也不再管丁贵怎样,转向卢方,上前一步,“你是一番好意,原想着以和为贵,怎奈被人欺到头上来,还想着忍让么?就是大哥想忍让,也要看看岛上的渔民,哪个不是要养家糊口的,怎能容人再三欺凌!只怕大哥的忍让还要被人视为软弱,以为我陷空岛无人了呢!”卢方可也说不出话来了,近来常有渔民来诉说鱼虾骤减之事,还有几户人家甚至到了等米下锅的地步,还是他派卢安挨家送了钱米,焉有不知个中利害的?
韩彰道:“五弟此言甚是有理。大哥,你我纵然能让,但是偌大一座陷空岛,几百户渔民要讨生活,怎能轻让?况且咱们的人原本即是遵守成规的,若是如此还要让人,规矩一坏,日后怕也不能服人了。”蒋平摇头晃脑站起身来,在厅上转了两圈,继而道:“行啦,大哥,邓彪这事原做得不错,你也就无须为旁人几句挑唆被挤得不上不下了。依我看来,丁氏双侠是明白事理的人,未必知道底下这些事,咱们就是要让,也是冲着丁氏双侠的面子让的,和背主私下弄鬼的奴才无关,陷空岛的面子丁氏双侠当得起,旁人可未必当得起,你说是不是啊,丁管家?”他身材本就瘦小,偏偏还半蹲下了身子,去问哼哼唧唧爬在地上的丁贵,“或者丁管家的意思是让我们兄弟几个去趟茉花村,专程找丁家的两位员外说说清楚?”
白玉堂是何等劲力,他纵然是随手一掼,一般人又有几个当得起的?丁贵摔在地上,就觉全身疼痛,偏偏得蒋平过来凑热闹不算,白玉堂手上可还提着刀,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刀尖晃来晃去,不离自家要害之处。他心里发毛,禁不得就越慌张,又被蒋平挤在头里,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精明早不知丢到了何处,嘴上打绊:“不必,不必了……”
白玉堂却不肯饶他,走上半步,也不知是怎么地,本来是随手提着刀,那刀尖正好停在小腹处,距离皮肉不过寸许,好整以暇道:“丁管家此言差矣,即是荡北的人受了伤,若不给请医延治,岂不显得我们陷空岛没规矩了么?”丁贵此时只求这位祖宗能把刀尖挪开些,险些没带了哭腔道:“五员外太客气了,受伤的我们给治就行,不劳,不劳诸位员外费心了……”“那怎么行?”白玉堂一挑眉,“回头丁管家跟丁兆蕙说起,岂不是陷空岛的人白打了你们茉花村的人,连个人情也不赔,成了我们兄弟不通情理了,恩?”一边说,刀尖又晃了晃,在丁贵眼里看着好像离己又近了几分。
丁贵咧着嘴,两眼盯着那刀尖都快成了斗鸡眼:“五员外急公好义之名,满江湖皆知,小的绝不敢多嘴……是小的命小福薄,当不得五员外的关照……求,求五员外高抬贵手……”蒋平似笑非笑,一双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看得他后脖子上冷气直冒,徐庆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娘的,你还吱扭什么?”
白玉堂冷笑道:“怎么,照你这意思,还是要故作姿态,是说我陷空岛教训你的人不对吗?”说到这里,声色陡然一戾。丁贵开始还的确想再矫情两句,只是大半天连句整话都没捞上说完,到这时候胆魄已丧,只恨今日出门怎么没看黄历,强自撑了一口气,也顾不上是摇头还是摆手了,赶着道:“是小的不是,管教下面的人不严。五员外教训得对,邓头目教训得对,劳邓头目替小的管教下边人,实在惭愧……怎么敢,再让五员外费心……”一边说,这口气险些没有上来,倒把自家噎得翻起了白眼儿。
还是卢方心存忠厚,一看丁贵这情形,知道这番连气带吓教训得也够了,万一真把他吓出个好歹,将来反而不好去见茉花村人,这才挥手制止道:“老三老四,你们安稳点!”停了停,又说,“五弟,丁管家既已认错,就先让他回去吧。”白玉堂心道这人两眼滴溜乱转,明显是口服心不服,只怕回到茉花村便要搬弄是非,只是他搬弄他的,白玉堂又有何惧?况且大哥又发了话,于是顺势打个刀花,反手撤刀,低声喝道:“滚!”
丁贵好容易闻得这一声,也顾不上浑身酸痛、地上趴了这许久衣服肮脏,一骨碌爬起,跌跌撞撞就往外跑,因为趴久了两腿僵硬,迈门槛时还险些摔一跤。白玉堂看得皱眉,还想再喝止,被卢方拦下:“五弟,让他去吧!”
丁贵趾高气昂前来陷空岛,末了落个落荒而逃,上了自家的船,这副狼狈相又被掌船水手看在眼里,大失面子,心里自是怨毒。回到茉花村见了二员外丁兆蕙,鼻涕一把泪一把,将这事添油加醋述说一遍。丁兆蕙自是不知赶鱼之事在先,但对陷空岛的人打伤了自己这边的渔民也有耳闻,原以为卢方向来好说话,哪怕丁贵一人前去亦能问出个根底来,就对丁贵上岛一事默许了,怎料到遇上白玉堂回岛,想要的公道没讨到,还闹成了这般模样,心里怎能不恼。有心立即上岛,但是大哥不在,自己人单势孤不说,而且为个下人就动肝火,着实失了分寸,未免落得人笑谈,只能暂且忍下了,命丁贵自去将息养伤不提。
却说陷空岛上,卢方心知丁贵回去定没有好话,但五弟这事做得不能算错,只能又说了邓彪几句,让他下次再勿莽撞,纵然对方有错在先,也尽量避免争斗。白玉堂却是对邓彪大加赞扬。因是刚练完功就被急匆匆请了过来,白玉堂问候过几位兄长,急着赶回去换过衣服,邓彪便与他一道出来,突然冒出一句:“跟着五员外做事就是痛快!”
白玉堂哈哈大笑,朝他肩上捶了一拳:“好啊,是条好汉子!大哥有时为交情计,不免反而给人趁了空子。你放心,以后再有这类事,尽管放手去做,五爷给你担着就是。”邓彪喜不自胜,急忙点头答应下来。
因这事一岔,白玉堂唯恐再有人上岛找茬,便又耽搁了几天。这一日,原本是兄弟几个小聚,在一处饮酒之时,谈些江湖上的轶事,不免又提起了前几日与茉花村的那场纠纷,卢方说道:“好在这几天平静,想来丁氏双侠也不致误信下人之言,受人挑唆。”白玉堂正端着一杯酒,闻言便放下酒杯,道:“那日教训丁贵是小弟做的,茉花村若是来人,小弟一力承担便是,不劳大哥再为此事费心。”卢方听得摇头:“唉,五弟,大哥几时说是为了怕事了?不过是大家都在江湖道上,又如此临近,若是为了一两个下人闹开了,彼此颜面上须不好看。”白玉堂不过一笑。
蒋平突然道:“五弟年少有为,人品又是如此出众,在江湖上罕遇敌手,不服丁家两兄弟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可惜,如今却有一人,不服怕也不行。”白玉堂对这话还真没太往心里去,他知道这位四哥一向好诙谐,又是曲曲弯弯绕十八个窍的心眼,还专爱找自己斗口,若跟他绕起来,没有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又得招来大哥的埋怨。结果蒋平看五弟不理,像是在自言自语:“哎呀,听说南侠展昭斩了妖道邢吉,救了包相爷,被包相在金銮殿上保本,又在耀武楼上献艺,当场便得了个御猫的封号——”说到此拖长了声调,一见兄弟几个都瞧着自己,甚是得意。
徐庆纳闷:“那又怎样?”蒋平瞥了他一眼:“三哥,咱们兄弟可都是以‘鼠’为号,他叫了‘猫’,显见得压了你我兄弟一头。俗话说,是猫就避鼠,从今而后,这江湖上还有咱们兄弟混的份儿吗?”一边说,一边却有意地去看白玉堂。徐庆还没说话,卢方先拦住了蒋平话头:“别人叫什么与咱们兄弟何干?况且展南侠在武林上风评向来不错,这封号又是皇家赐下来的,老四,你未免想得太多了。”许是无意,说完蒋平,也看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本来确是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自从晏飞那条线索一断,他除了想着进京去接甜儿,余下的心思就都放在了百宝囊里收着的那块小金片上,没事就拿出来瞧瞧,思忖江湖上有哪些人擅打飞刀,这该是从什么人身上掉下来的。因此展昭当官也好,叫什么封号也好,他却未过多留心。然则他不在意却到底架不住四哥三说两说,尤其四哥还罢了,大哥也一副忧心模样,未免让人气闷,暗想大家结义兄弟,难道我便如此让兄长信不过?
想到此处,白玉堂好胜心起,不由得微微一笑:“四哥这话可不对,大家既同在江湖,当然是真功夫见高低,以名号压人算什么能耐?”卢方忙拦道:“五弟,切不可鲁莽。”蒋平给大哥递了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嘴上却不饶人,继续道:“五弟呀,算了吧!哥哥知道你厉害,茉花村的丁家哥儿俩也不在你眼里。但南侠可不一样,如今人家又是受了皇封的人,你要找他比武,侥幸赢到一招半式固然好,万一输了,闹个灰头土脸,将来在江湖上还怎么立足?倒不如假装不知道这事,过去也就算了。”
韩彰听不过去:“四弟,你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定要帮着外人压五弟一头?”蒋平偏偏还要再逗:“二哥呀,我可是没说错话,现如今不是单压五弟一头,而是‘御猫’压了陷空岛‘五鼠’一头。”
白玉堂忍了几次,实在被闹得无可再忍,脸上便不大好看,放下酒杯,称身体不适,向几位兄长告了个便,起身回自己庄子上去了。
这边卢方抱怨蒋平:“明知五弟年少好胜,为兄的又一再拦你,怎地就是不听?似方才这番话,真把五弟惹恼了,激出病来,或者激得他去找展昭比试,闹出事来,可要怎么是好?”徐庆大咧咧插嘴:“这有什么?凭五弟的本事,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御猫?”韩彰道:“陷空岛五义,荣辱与共。展南侠身入公门系他个人私事,但若从御猫之号论起,关系的也不只五弟一人。不管五弟做何打算,大哥,四弟,咱们当兄长的,定与自家兄弟共同进退就是了。”
蒋平摇晃着脑袋:“是啦是啦,咱们大家义结金兰,当然是要同生共死,我也没说不管五弟呀。大哥,你也别生气,等明日小弟当面给五弟赔个不是,拿话语开解,不让他去找御猫,还不成吗?”见话已说到这份上,卢方也只能应允了。
哪知道到了次日,卢方兄弟四人左等白玉堂不来,右等白玉堂不来,实在心焦派卢安去请,去了半日,却是和白府留在岛上的家人白文一道回来的。蒋平一见白文手上拿着一封信,就是“哎呀”一声,徐庆看他一眼,问道:“老四你干吗?”
这时候白文已进到五义厅内,向四位员外行礼,卢方问:“白文,怎么只有你一人,五弟呢?”白文躬身答道:“回大员外,昨晚五爷回到庄子,收拾了行囊,带着白福连夜起身出岛去了。五爷临走时交待,让小的把这个交给大员外。”说着,呈上那封信。卢方拆开信来看,上面无非就是有意找御猫一较高下,因此即刻起身,不及面辞几位兄长了,望大哥恕罪之语。卢方看罢不禁顿足:“五弟呀五弟,为兄的就怕你年少好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又说蒋平,“老四,你看这事,五弟已经被你激得进京去找御猫了,你说这怎生是好?”
韩彰劝解道:“大哥也不必过于担心,想来以五弟的本事,断不至于落了下风。且前日五弟也曾提及过,田家姑娘本欲到岛上来小住,却因给太后治眼,只得先一步到了京城。五弟此番进京,既是要找御猫较技,想来也必是欲借此机会去接田姑娘的,绝出不了大事。”蒋平也觉这事有些不大自在,听了二哥之言,跟着道:“昨日我不过席间开个玩笑,谁想到五弟就当了真呢?大哥放心,如今且候几日,先听听京中���的消息如何,要依二哥推断,既有田姑娘在京里,五弟有人劝解,当不至于闹出事来,容后再做计较。”唯有徐庆,这位愣爷一向心粗性达,想着只要五弟不吃亏就行,余者一概毫不在意。卢方没奈何,只能暂且听从了他们的。
白玉堂虽是凭着一股意气离了陷空岛,但他原本即有离岛进京之意,因此也算不得冲动行事。而且每到一地,少不了遣白福打探医药之事,心里虽然明白以当年名满江湖的“神针婆婆”之能,仍落得对甜儿的先天疾症束手无策的地步,一般寻常郎中断然是不中用的,但总是抱有了一线希望,因而行程也不甚快。
一日行至一处镇店,地方不大,虽地处在进京的大道上,但也不过就是一条街贯穿整个镇子,房舍、商铺都很简陋。只是因为交通方便,客商买卖、人来人往,也显出几分热闹气象。白玉堂和白福主仆二人到了此地,因在前一站去拜访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老郎中,错过了饭点,这时待要打尖,镇上仅有的一处大饭庄早已是人满为患,吵吵嚷嚷,嘈杂不堪。白福去问了片刻,回来说连雅间也早已没了,虽然伙计看出来的是位贵客,还想再留,奈何他这里没了座儿,也只能眼睁睁把个贵客老爷放走。
白玉堂倒不在意,索性带同白福就近进了一家二荤铺,随便用些饭食,也还图个清静。他主仆二人坐到铺子靠里的一处位置,白玉堂在主位,白福下首打横,马匹等自交给小二去饮水喂料。铺子里除了他们,另还有三四桌客人,幸好地方还算宽绰,并不太挤。在靠近门口处坐着的亦是主仆二人,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下首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书童,两个人皆衣着朴素,叫的饭食也简单,间或慢声细语谈论几句,甚是斯文。
白玉堂虽并非有意听人谈话,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兼且内力深厚,因此铺子内诸人的行止言谈,十有八九都没逃过他的耳朵。那书生公子被呼之为“颜相公”,小书童被唤作“雨墨”,二人似是打算进京投亲,并预备明年科举的。就听雨墨边吃便跟相公谈些沿途的风物人情,虽然都是些常见景致,经他一说也活灵活现,显见得人小鬼大。那位颜相公像是个极少出门的,听雨墨侃侃而谈饶有兴致,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
颜相公主仆是先进来的,饭用完的也早,正准备结账出门的工夫,外面忽然又进来了一老一小。老者有六十上下年纪,幼童不过六七岁光景,二者一般的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幼童头上还插着根草标。那老者颤颤巍巍,挨桌哀求:“大爷,行行好,买下这孩子,给他一条生路吧。”还没说几句,小二走过来,往外推搡二人:“行啦行啦,要饭出去要,卖孩子也出去卖,别在这儿杵着影响我们生意!”
白玉堂正待起身,那位颜相公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先拦住小二,又往那孩子手里塞了一个馒头,才问:“老人家,你可是遭了什么难事?怎忍心骨肉分离?”老者见问,呜呜哭了起来,好半天才说清楚,原来他家乡遭了难,只能逃荒出来,儿子、儿媳都饿死在路上,万般无奈,只好插草标卖孙儿,一则给孩子找条活路,二则也好将这孩子的父母盛棺入殓。颜相公听得为之落泪,回头便叫书童:“雨墨,给这位老人家拿些银子出来,好歹先让死者入土为安。”
雨墨从方才就满脸不乐意,可是一个没拉住,相公就管上了这桩闲事,一见又要掏钱,心里更不痛快,磨蹭着不愿意给。颜相公又要催,雨墨把他拉过一边,道:“相公,咱们这盘缠……”颜相公道:“盘缠是小,雨墨,你看这一老一小何等可怜,怎能忍心不管呢?”一边说,又把雨墨拉回到了桌旁。雨墨一赌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钱袋,哗啦一下全倒在桌上,里面只有一些散碎银两,另外还有几串铜钱,道:“相公,你自己看,以咱们的行程,路上多说还要再走一个月才能到,这些银两能支撑几时?”
颜相公虽然不当家,又如何不知雨墨所说句句都是好话?只是看那一老一小实在可怜,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也就管不得雨墨情绪如何,伸手挑了一块大些的银子,约莫有四两来重,递到了那老者手里:“老人家,这些钱不多,你拿去先将这孩子的父母入殓,余下的留作盘缠,回乡去吧。”老者千恩万谢,拉着孙儿就要跪下磕头,被颜相公拦下,连道:“使不得。”雨墨虽不情愿,但相公定下来的事,钱都给了人家,他纵不愿意又有何用?只能别扭着结了饭钱,收拾好行囊再次上路。
他们主仆二人一个慷慨解囊,一个心里赌气,便不曾留意到方才提及他们乃是离乡投亲,又露出所带盘缠之时,相邻一桌上的几名壮汉眼睛一个劲往这边瞅,见他们往外一走,几个人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然则这一切却未能逃过白玉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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